高行之
老子,很久以來被認為姓李名耳字聃,故又稱老聃,是楚苦縣厲鄉曲仁裡人,曾經做過周王室的「守藏室之史」,是正史中有記載的李姓的始祖,《道德經》的作者,孔子的老師,道家的創始人,又是道教的最高權威太上老君。
俗話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然而令人困惑不解的是,「老子」在古籍文獻的記載中卻撲朔迷離,可謂是既不見首,亦不見尾,真的是比神龍還神秘。因此,歷來學術界就一直存在著質疑的聲音:「老子」到底是誰?歷史上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老子」這個人?他到底姓什麼?他的身世究竟是什麼樣的?
我們知道,《道德經》所蘊藏的智慧博大精深,已經成為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內容之一,其影響已經遍及全世界。而如今在中國的學者們的引導下,人們已經把老子與《道德經》劃了等號,把《道德經》與老子混為一談。這樣以來,「老子」的身世就與《道德經》捆綁在了一起,對「老子」身世的質疑也就必然會對《道德經》的價值和地位產生負面影響,進而影響中國人的文化自信。因此,在目前中國需要堅定文化自信的社會大背景下,徹底搞清楚「老子」的身世,徹底搞清楚「老子」與《道德經》的關係,就顯然尤為重要和迫切。
現在,筆者就和您一起走進塵封的歷史,撥開迷霧還原真相,揭開「老子」的身世之謎。
「老子」一詞最早出現的古代文獻是《史記》。
然而司馬遷在《史記》中介紹了老子的身世經歷以後是這樣記載的:「或曰老萊子亦楚人也……與孔子同時雲」,「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可見,司馬遷其實已經明確表達了他對「老子」的身世並不確定,司馬遷因此而慨嘆:「老子,隱君子也!」這就是說,在司馬遷時代,對於「老子」的說法其實存在多種版本,司馬遷只是將當時收集到的三個不同版本遵循「著其明,疑者疑之」的原則如實記錄了下來而已,絲毫沒有讓人一定要相信哪種版本的意思。或許,司馬遷與我們今天一樣,對「老子」的身世充滿了疑問,只是他仍以客觀中立的科學態度做了如實收錄。其實,不管記錄歷史還是心理諮詢,一點兒都不帶有個人立場是不可能的,例如孔子修《春秋》時往往通過對某人的稱呼來表達自己的立場。司馬遷的這種記載方式,其實同樣隱含著這樣一種暗示:如果歷史上確有「老子」其人,那麼他一定是一個(被)隱藏起來的君子——這就是司馬遷對他所記錄的「老子」的立場。
由此可知,司馬遷對「老子」的記載並非信史,並不可靠,這些記載只能證明「老子」一說在司馬遷時代已經存在了三個不同的版本。這是「老子」身世受到質疑的最重要證據。
《道德經》一書中開始所記載的內容至少是在戰國時期的文獻中就已經有引用。韓非子還寫有《解老》、《喻老》兩文,不過,如果把這兩篇文章的題目直接解讀為韓非子「解老子」、「喻老子」那就是毫無根據地預設了「老子」的存在並將《道德經》與老子混為一談了,顯然這是不嚴謹、不科學的。
事實上,我們所見到的可以作為信史的文獻中,「老子」一說直到司馬遷寫的《史記》中才出現,而且《史記》又是直到司馬遷去世很多年以後才開始為人所知,並逐漸開始流行的。那麼,司馬遷創作《史記》前的某一段時期就有可能是「老子」一說出現的源頭。這也是「老子」身世受到質疑的一個重要原因。
如果「老子」一說早就存在且正常流傳下來,那麼就不會出現如此多的版本;既然是古籍文獻中第一次出現就有多種版本,那麼「老子」一說必定來源不明。既然第一次記錄「老子」的司馬遷又不確定,如此以來,司馬遷創作《史記》之時「老子」一說才剛剛出現不久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正是因為當時有許多人在古籍文獻中為「老子」尋找對號入座的對象,這才眾說紛紜導致了不同版本。
由西漢皇族淮南王劉安及其門客集體編寫的《淮南子》為我們提供了另外的證據。據史料記載,孝文帝十六年(公元前164年),年僅十六歲的劉安被封為淮南王,此書撰著於景帝一朝的後期,而於建元二年(公元前131年)進獻於剛剛繼位的漢武帝。高誘認為此書的思想內容:「其旨近老子淡泊無為,蹈虛守靜,出入經道」,「 然其大較,歸之於道。」梁啓超說:「《淮南鴻烈》為西漢道家言之淵府,其書博大而和有條貫,漢人著述中第一流也。」胡適說:「道家集古代思想的大成,而淮南書又集道家的大成。」李學勤先生則認為,作為楚文化重要內容的黃老道家兼陰陽數術的思想傳統,到《淮南子》的成書,已經是殿軍之作了。(李學勤:《簡帛佚籍與學術史》)現在一般認為,該書屬於道家著作。書中對道、為道者、無為等作了大量的論述,並引用了與《道德經》內容相同的句子,可謂前無古人。然而,對「老子」,卻隻字未提,並且明確指出:「世俗之人多尊古而賤今,故為道者必託之於神農、黃帝而後能入說。」可見,劉安認為道、為道者、無為等所謂道家思想都假託神農、黃帝而入說,而且書中多次提到神農、黃帝、儒、墨,卻隻字未提「老子」;未提「老子」說明了什麼呢?說明至少是劉安等人認為這些所謂的道家思想與老子沒有什麼關係,甚至當時根本就沒有「老子」一說。而《淮南子》問世二十七年後,司馬遷才於太初元年(前104年)開始創作《史記》,至徵和二年(公元前91年)完成,此時不僅有了三種不同版本的「老子」,而且認為「老子修道德」、「 無為自化,清靜自正」。二十七年間居然有如此大的變化,那麼,所謂的「老子」很可能就是這期間才出現的。
《史記》也為我們提供了更多涉及時代背景的信息:「竇太后好黃帝、老子言,帝及太子諸賓不得不讀黃帝老子,尊其術」(《外戚世家》),「(曹參)其治要用黃老術」(《曹相國世家》)。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當時的歷史背景。史料記載,竇太后是平民出身,本是一位普通的農家女,最初以良家子身份入漢宮伺候呂太后,稱為竇姬。後來,呂太后欲釋放一批宮人出宮,並將她們賞賜給諸侯王,竇姬也在其中。竇姬因為自己的家鄉清河郡離趙國較近,故而請求負責遣送的宦官務必將自己的名籍放到去趙國隊伍的名簿中。宦官臨了卻忘了此事,將竇姬安排到了去代國的隊伍中。名簿上奏之後,詔書應允。隊伍將要出發時,竇姬才得知此事,哭泣著埋怨宦官,不想去代國,因有詔書的強制命令在,竇姬才不得不去。誰知卻因禍得福,受詔去代國的五個宮女,代王劉恆唯獨寵幸竇姬。漢文帝元年(公元前179年)竇姬被立為皇后。在被冊封為皇后之後,她的弟弟竇廣國還在給別人做僕役。竇廣國四五歲的時候,因為家裡貧困,父親早死,被人搶奪拐賣,家中亦不知他被賣往何處。竇廣國聽說當今皇后是姓竇,清河津觀人,便知皇后是自己的姐姐,於是前去相認。後來,在周勃、灌嬰等人的建議下,挑選品德高尚的長者及行為端正的士人與之相處,教竇氏兄弟禮儀與為人處事之道,以使其成為謙虛禮讓的君子。由此可知,竇氏家境之貧困。所以,竇太后要學「黃帝、老子言」最早也得等到成為皇后之後才可能有條件、有機會。後來竇皇后因病失明,寵衰失尊。文帝後元七年(前157年)漢文帝駕崩於,太子劉啟即位,是為漢景帝,尊竇皇后為皇太后。漢文帝以孝聞名於世,是二十四孝主角之一,景帝也極為尊重這位皇太后。在宮中歷練了多年經歷過「寵衰失尊」之痛的竇太后早已從當初的農家女變身為女政治家,自此逐漸登上了歷史舞臺,開始參與政治,這才有了「竇太后好黃帝、老子言,帝及太子諸賓不得不讀黃帝老子,尊其術」的傳奇經歷。景帝後元三年(前141年)正月,景帝去世,太子劉徹即皇帝位,是為漢武帝,尊皇太后竇氏曰太皇太后,竇太后的政治影響力逐步達到了頂峰。年輕的漢武帝崇尚儒家的學說,通過賢良方正的科目招納賢士。趙綰、王臧等人靠文章博學而做官,達到公卿的高位。他們想要建議天子按古制在城南建立宣明政教的明堂,作為朝會諸侯的地方。不料此舉激怒了「好黃帝、老子言」的竇太后,於是派人私下裡察訪趙綰等人所幹的非法謀利之類的事情,對其進行傳訊審查。最終,趙綰、王臧被迫自殺,一大批儒學背景的官員受到牽連,他們所建議興辦的那些事情也就廢止了,黃帝、老子言再度佔據了上風。直到建元六年(前135年)五月竇太后去世,漢武帝才得以掌握大權,推行自己的治國理念。了解了這段道家鎮壓儒家的血腥歷史,再去評價倍受後世詬病的所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就會發現,這不過就是漢武帝針對深受竇太后黃老思想影響的特定歷史時期的特定文化環境所作出的非常手段而已,絕非後世所理解的沒來由地打壓百家而獨尊儒術,這其實是主要是針對過度抬高了的黃老思想和被嚴重打壓的儒學而進行的。
其次,我們看到,《史記》這兩處的表述明顯有區別:一處為「黃帝、老子」,一處則為「黃老」。前者明顯是指「老子」是黃帝之外的另一個人,而後者則無法清晰地表達出這個意思,倒更像現在我們尊稱那些德高望重、資歷老、年齡大的權威人士為「某老」的表達形式,如過去稱郭沫若為郭老、於省吾為於老等等,顯然這是指的一個人。曹參早在公元前190年便去世了,33年後竇太后才登上歷史舞臺,因此,司馬遷收集到的關於曹參的資料當然比竇太後的資料要早得多。這就是說,描述曹參的「黃老術」比描述竇太后的「黃帝老子言」至少要早33年。這倒為我們開闢了一條全新的思路:「老子」最初可能源於對「黃老」的解讀——解讀為一個人,就是把黃帝視若父親而尊稱為「黃老」(參見拙作《那些被誤讀的古籍經典系列:追根溯源之道家創始人老子的身世揭秘》,360個人圖書館gaoxingzhi.360doc.com),這樣就不會出現「老子」;解讀為兩個人就是「黃帝與老子」,「老子」就這樣被誕生了。至於老子是誰自然容易得很,只需要從古籍文獻中找一個來對號入座就可以了。古籍中被稱作「老某」或「老某某」的當然不止一人,如此以來,必然會出現多個可以稱為老子的古人,於是,司馬遷搜集到三個版本的「老子」也就可以理解了。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基本可以確定,「老子」一說最早出現於西漢文帝至漢武帝所謂「獨尊儒術」之前這段時期。「上好之,下必從之。」當時的文人們為了迎合竇太后討得太后的歡心而大力發掘、開發「黃老」的內涵,有意或者無意地錯誤解讀了「黃老」。「老子」的誕生前後經過了大約至少七八十年的時間才得以流傳開來。
已經有不少學者證實,很多古籍文獻都經歷過篡改,而且可能還不止一次一處。那麼,關於「老子」的內容,《史記》有沒有被篡改過?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關於「老子」的姓氏。
主流的說法是古代老與李同音,老聃即李聃,所以老子姓李。對此,古文字學家唐蘭經過研究認為,老子姓李名耳的說法不確實:「據當時人普通的稱謂,老聃的老字是他的氏族的名稱,因為當時稱子的,像孔子、有子、曾子、陽子、墨子、孟子、莊子、惠子以及其餘,都是氏族下面加子字的」,「老聃在古書中絲毫沒有姓李的痕跡。」(唐蘭:《老聃的姓名和時代考》,《古史辨》第四冊,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本,1982年)。
不過,否定了老子姓李之後,唐蘭又提出了老子姓老的新觀點,他明確地說明:老子並不姓李,而是姓老。郭沫若、馬敘倫、陳獨秀等人均認同唐蘭之說。高亨對此說又有進一步的考證,他在《老子正詁·前記》中說:「老、李一聲之轉,老子原姓老,後以音同變為李,非有二也。」他列出四條證據:
一、先秦舊籍如《莊子》、《荀子》等,對孔、墨等人皆舉其姓,稱「孔子」、「墨子」,獨於老子則稱「老聃」而不稱「李聃」;稱「老子」,而不稱「李子」,所以「明見老子原姓老矣。」
二、「古有老姓而無李姓」。《風俗通義》:「老氏,顓頊子老童之後。」春秋時代無李姓。《史記·循吏列傳》的李離,系《左傳》士離之誤,不作李。《戰國策》中始有李悝、李牧,李姓起源甚晚。
三、古人姓氏多無本字,常假借同音字。老姓變為李姓,也是同音假借。
四、「古韻『老』屬幽部,『李』屬之部,二部音近,古或不分」。高亨從《老子》一書中引大量語句,證幽部、之部音韻通諧。最後,他說:「老、李二字其聲皆屬來紐(即聲母為L),其韻又屬一部,然則其音相同甚明,惟其音同,故由老而變為李。」
總之,依高亨的說法,李姓不是由理姓演化而來,而是源於老姓。現在,我們對高亨的四條證據逐一進行分析:
第一條所舉證據充分證明老子不姓李。不僅如此,一來古人習慣使用倒裝式表達,例如「堯帝」也稱「帝堯」,「舜帝」也稱「帝舜」,所以,「老聃」也可能是指「聃老」,本姓聃;「老彭」可能是指「彭老」本姓彭。二來,根據筆者考評,老,是古代對「三老」的尊稱,三老,是在學堂上對天子三公的尊稱;子、諸子是對職位較低、權力較小、年齡又小但影響力卻較大的官員或學者的尊稱。因為三公位高權重,故只能以「老」來尊稱而不能稱「子」。(詳見拙作《那些被誤讀的古籍經典系列:追根溯源之孔子說「竊比於我老彭」》,《 追根溯源話「老子」》,《 方言「老子」 最初是指什麼?——「老子」原來是個虛構的歷史人物》,《那些被誤讀的古籍經典系列: 追根溯源之 「三老」、縣、鄉 ——秦漢的「三老」、縣、鄉與周朝的「三老」、縣、鄉完全就是兩碼事兒》,《那些被誤讀的古籍經典系列:追根溯源之被誤讀的「諸子」與「百家」》, 360個人圖書館gaoxingzhi.360doc.com)總之,古代稱「老」即不稱「子」,稱「子」必不是「老」。因此,並不能由此確定「老聃」就姓老,所謂「明見老子原姓老矣」的結論是站不住腳的。
事實上,在西周、東周時期及至戰國時期,不可能存在老姓。周禮規定:夫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遊必有常,所 習必有業。恆言不稱老。」(《禮記·曲禮上》)在這樣的禮制下,又怎麼可能有人會以「老」為姓呢?
因此,老,在古代是對「三老」的尊稱。老彭、老聃、老萊、老成方,都是三老之一,所以,均以「老」尊稱他們,而不用後面加「子」。根據筆者考評,秦始皇統一文字之後的許多帶有敏感信息的字義都被作了篡改,三老制度也與西周的三老制度有著天壤之別,從而導致比如「老」、「庸」、「鼎」等包含特殊含義的字早已失去了其原意,到了西漢,人們就像今天的我們一樣會誤把「老」當姓,以至於人們有時會在後面加「子」以示尊敬,比如「老萊子」。這樣的稱呼在秦始皇統一文字之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第二條所引《風俗通義》:「老氏,顓頊子老童之後」本身就存在問題,顓頊子本是耆童,後人同樣以古代「耆」與「老」相同為理由將其寫為老童,這一說法其實毫無根據。因此,由此推出來的結論「古有老姓而無李姓」不成立。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風俗通義》是東漢泰山太守應劭著,其論據與司馬遷所搜集到的關於「老子」的說法如出一轍,是一個方式推出來的結果。因此,不可信。
第三條以「古人姓氏多無本字,常假借同音字」為由來推斷老姓變為李姓,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可以採納,但如果有反證,則不應該採納。因此,有了以上的證據,所謂老姓變李姓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礎。
第四條論證本身不存在問題,但對於已經有證據表明是西漢時人們捏造出來的「老子」顯然並不適用。
既然「老子」並不存在,是西漢文景時期的文人們出於迎合當權者的需要而捏造出來的,司馬遷是怎麼知道老子姓李名耳的呢?拙作《那些被誤讀的古籍經典系列:追根溯源之道家創始人老子的身世揭秘》等文章已經作了比較系統的分析,簡單說,就是唐朝的文人們對《史記》、劉向的《列仙傳》等關於「老子」的信息作了篡改,從而形成了今天我們所看到的內容。其實,司馬遷根本就沒有說過老子姓李名耳,更不知道老子的子孫是誰。
其次,司馬遷在《史記》中還給我們留下了一個線索。他在序中說「太史公學天官於唐都,受《易》於楊何,習道論於黃子。」這就是說,司馬遷的父親司馬談是跟隨黃子學習道論的。作為太史,自然與皇帝、皇宮聯繫比較密切,那麼太史的老師自然也有可能接觸到皇帝和竇太后,因此,有著話題的竇太后沒有理由不與黃子交流黃老之術。司馬遷沒有說明竇太后的黃帝老子言從何處學來,試想,黃帝之術由黃子來傳,自然正宗嫡傳,無論是誰,都更願意從師於牌子硬、名氣大的學術權威。因此,竇太后也有可能學自於這位黃子。對於竇太后來說,老師黃子教授的黃帝之術,身居最高領導層的竇太后應該怎麼稱呼老師的老祖宗黃帝呢?又怎麼表達竇太后對黃帝之術的崇拜之情呢?又怎麼把黃帝與黃子區別開來呢?自然非「黃老」莫屬;對於這位老師黃子來說,如何清楚地向這位最高當權者竇太后表達他所教授的不是自己的術而是老祖宗黃帝的呢?又怎麼表達自己對老祖宗黃帝的尊重和避諱呢?又怎麼讓自己所教內容與他人所傳有所不同從而顯示自己才是正宗嫡傳呢?既然是正宗嫡傳,黃子自然應該是從他父親那兒學來的,所以,黃子所傳授的自然是遠祖黃帝與他老子傳下來的言論了,那當然就是「黃帝、老子之言」!這是根據線索從心理學規律上作出的判斷。或許您會覺得筆者是腦洞大開了。沒關係,筆者姑妄言之,您姑妄觀之,相信各人心裡都有一桿稱,會有自己的判斷。
還需要指出的是,我們常常看到書上或文章中說某古籍中引《老子》中的某句話,其實,在漢代以前,根本就不存在「老子」,《道德經》自然也就不會被稱為《老子》,明代及明以前的版本極少有將《道德經》稱為《老子》的,最接近的名稱有《漢書·藝文志》所提到的《老子鄭氏經傳》、《老子傅氏經說》、《老子徐氏經說》、《劉向說老子》,不過地均已經失傳。也有可能本來就不存在,這本就是唐朝文人的傑作,目的就是為了給唐朝李氏王朝尋根用的。明清以後,特別是現在,簡直把老子與《道德經》劃等號了,甚至有許多老子迷崇拜到了迷信、偏執的地步,只要看到與《道德經》中相同的句子就認定一定是引自《老子》,根本不管《道德經》成書於何時,最初叫什麼名字;只要看到文章中談到虛、氣、無為、道,就認定這一定是道家的著作,絲毫不顧及這些文章的年代比道家出現的早還是晚,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固定的思維模式了。上博簡《恆先》的解讀就是典型的例子。
其實,就連《道德經》這個書名都有可能是唐朝人給起的。在古代,它的名字更可能與老有關,這是從韓非子的文章命名為《解老》、《喻老》得到的啟示。筆者認為,稱為「老經」或者「老言」或許更確切。
不管怎麼說,有一點兒是確定的:那就是歷史上根本不存在「老子」這個人!它是西漢的文人們為了迎合竇太后的愛好而杜撰出來的一個人物。因此,研究《道德經》應該與這個虛構的「老子」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