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我們分享了王莽的故事,以外戚身份掌握西漢的朝政,最後取而代之,建立新朝。隨即王莽開始了例如土地國有、生產資料國家專營、廢除蓄奴制度、強化科學教育、深入改革民政救濟等各項措施,
王莽的改革也許是一個充滿理想的儒家信徒,根據先秦古典描繪的「三代」美好世界改造現實的舉措;也許是一個「穿越者」直接廢除封建生產關係的改制。但這些「先進」措施,在西漢水土不服,導致天下異變四起。
歷史,進入了奇妙的岔路:
王莽錢幣
王莽正式替代西漢,發布各項改革措施以前,他在人民心中的形象堪稱「道德楷模」,這位「大漢好人」的上位,除了政治手段篡奪之外,其實還獲得了西漢皇族、天下讀書人和平民百姓的大力擁護。
如果王莽是「穿越者」,我們發現,那麼由於他的作為,統籌了封建社會各個矛盾重重的階級,導致歷史真的要發生扭曲了。
於是,歷史對這位「穿越者」給予了狠狠的反擊,從王莽登基以來,天災不斷,人民流離失所。由於儒家強調:「天人感應」,當初擁護王莽的人們現在開始對王莽當皇帝是不是順應天意這個事情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接下來,王莽的各項改革伴隨著天災人禍,發生各種水土不服的情況:土地國有傷害了地主,教育擴大使得讀書人猛然增多工作不夠分,生產資料專營出現了打著政府旗號的壟斷商人,這些人自己當然不會認帳,通過手中握有的資源,將矛盾逐級向下轉移,導致天下普通百姓已經到了無法生存的地步。
王莽面對時間的「反扭曲」力量,是否還有一戰之力?
當初漢哀帝曾經罷免過王莽,但是緊接著數百名官吏和數十萬平民遊行抗議對王莽的罷免,皇室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
那一年是公元前4年,時間的「反扭曲」力量,見識到了王莽戰鬥力爆表,於是乎開始偷偷埋下種子。就在那一年,漢朝皇室在南陽的遠支宗親裡,一個叫做劉秀的孩子出生了。
過了幾年,開始有奇怪的流言傳出,小孩子們都在唱「劉秀當為天子」。
當時王莽正在搞「科教興國」,劉秀也讀了太學,但是上文說,王莽擴招導致工作不夠分,於是畢業生劉秀全鋪蓋回家種田。
上天決定再推一把,於是劉秀的哥哥劉縯牽扯到刑事案件裡,劉秀怕牽連就逃到了新野,結果很快被抓獲,但王莽當時正在廢除株連連坐制度,於是劉秀只是因為「盲流」當了幾天勞改犯,並沒有受重刑。
但是漢室宗親、太學畢業生被抓去勞改,這種侮辱這事兒徹底燃起了劉秀的洪荒之力,勞改結束後,他直接會同大哥劉縯起兵造反。這次造反是劉縯為首,南陽的各路親朋好友以及市井盲流參加,人數不多,裝備也不行,劉秀騎著牛,登上了歷史的大舞臺。
東漢開國皇帝劉秀
劉秀起兵,只是當時反對王莽的各種天下起義事件中很小的一個,於是劉縯劉秀兄弟率軍加入了當時最大的起義武裝綠林軍。
隨著綠林軍地盤越來越大,為了團結部眾、打響旗號,大家決定推選一位漢室宗親當「皇帝」,於是綠林軍高層選中了懦弱無能好控制的劉玄,史稱更始皇帝。但是劉縯劉秀兄弟也是漢室宗親,而且在部隊有自己的班底,為了搞好安撫和團結工作,綠林軍封劉縯為大司徒,劉秀也混了個「偏師將軍」的名頭。
這時候王莽一看,新朝建立還沒過多少年了,怎麼漢朝就復闢了?於是集結所有精銳部隊,號稱百萬,準備與綠林軍決戰。
綠林軍之所以叫做「綠林軍」,可想軍隊構成和裝備水平其實總體和劉秀那支隊伍差不多,現在百萬正規軍撲了過來,很多人建議:大家分行李散夥吧。
眼看王莽就要成功,一舉奠定「穿越者」改造歷史的結局?
新朝的主力軍隊迫近綠林軍的根據地昆陽,發現裡面只有八千孤軍,然後發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偏師將軍劉秀正在組織援軍,共一萬來人。
勝利,就擺在王莽面前。
古代戰馬戰車士兵
新朝的軍隊發現綠林軍面對大兵壓境自己已經崩潰了,只有這八千孤軍和小人物劉秀七拼八湊出來的萬把號人還站在自己對面,不禁笑出了聲。
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戰役雖然很多,在中原平原地區,臨時拼湊的兩萬軍隊和百萬訓練有素的中央軍,似乎真找不到可以勝利的辦法。
劉秀採取了「夜襲」的辦法,一萬殘兵如何夜襲百萬正規軍呢?
答案是:召喚隕石。
別笑,《後漢書》明文記載:「夜有流星墜營中,晝有雲如壞山,當營而隕,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厭伏」。
由於隕石砸入了新朝軍隊的大營,新朝軍隊突然崩潰,劉秀帶領三千敢死隊出發,追著幾十萬軍隊砍殺,這一戰,直接消滅了王莽的全部主力軍隊,劉秀名動天下。
三個月以後,綠林軍攻入長安,王莽被亂刀分屍,舌頭被亂民割掉,頭顱作為戰利品成為隨後二百多年的皇室珍藏,這位活的與眾不同的帝王,死後也依然與眾不同。
隕石雨
劉秀大殺四方,綠林軍高層發現劉秀成為了自己內部的巨大威脅,於是殺害了他的哥哥。劉秀沒有馬上反叛,而是交出了兵權。
不打仗了,幹什麼呢?搞點豔遇吧,於是劉秀迎娶了陰麗華。
綠林軍高層看劉秀過得太滋潤,於是派給他一個危險任務:去巡閱河北諸地,將其納入統治。劉秀帶著五個人出發了,對於別人,這基本上是送死。但是劉秀到了河北以後,繼續豔遇,娶了郭聖通。郭聖通是真定王的侄女,她的嫁妝很豐厚,直接讓劉秀成為河北第一勢力。
第二年,劉秀通過戰爭消滅了河北其他地方勢力,變成了帶甲百萬、裂土千裡的超級大土豪,綠林軍那座廟真的再也供不下這尊佛了,雙方正式決裂。
雖然劉秀是次子,但是他哥哥已經由綠林軍幫忙解決了,於是劉秀登基稱帝,史稱東漢世祖光武皇帝。
稱帝的時候,劉秀30歲,他騎著牛從南陽出發的時候,27歲。
是的,決戰王莽、收服河北這些事情,就只是3年。十二年後,一路開掛的劉秀統一的天下,國家也從動蕩中恢復過來,重現盛世,史稱光武中興。
史載劉秀收服河北的路上,某次要過呼沱河,沒有船。正發愁呢,結果第二天河面就結冰了,等到劉秀過完,河面又解凍了。
王莽一生謙虛謹慎、機關算盡,但卻沒有河流因他而異,因為,歷史也是一條河流。
時間
參考資料:
臧嶸: 《東漢光武帝劉秀大傳》
東漢 王充:《論衡》
南朝 範曄:《後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