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場,玩分子,吃喝自然。
Verde,西班牙文的「綠色」,是臺北第一間標榜蔬食的 fine dining 精緻餐廳,廚房由總監西班牙大廚丹尼爾(Daniel Negreira Bercero)領軍,兩位執行能力卓越的廚師,王致晟主廚以及甜點主廚劉隆升為團隊,在長年食素的投資人支持下,打造臺北美食地景中第一抹綠意。
餐廳 Verde 在西班牙文中,是綠色的意思
在整個華語區,美食城市上海已有星級的素食餐廳如「大蔬無界」以及「福和慧」,以細膩雋永的中式蔬食風格嶄露頭角。丹尼爾總監表示,Verde 採取的是西方料理的形式,用季節蔬菜做出活潑豐厚的蔬食之味,而不去強調「素」。
定義精品蔬食
在華語的語境裡說「素食」其實是相對模糊的一個概念,主廚王致晟表示。「中文裡的蔬食,它可能是傳統常見的『素食』、強調無過敏原的『無麩質』、因為宗教因素而來的『五辛素』、或者是稍微寬鬆的『蛋奶素』。這些都包含在蔬食的類別裡,十分多元」,要處理這些需求,沒有其他的辦法,就是客人訂位的時候,仔細問個清楚,好在烹調時調整。
Verde 主廚王致晟
Verde 成立的初衷,並不是完全為了臺灣傳統的素食愛好者服務,相反,Verde 是一間開來要說服葷食者吃蔬食的餐廳,開業半年以來,「來客的組成跟我們當初設定的差不多,六成是為了美味精緻料理來,其他四成才是有蔬食飲食習慣的客人」。基於這樣的定位,試圖打開一片餐飲的新市場。閱讀 Verde 的食譜,像是「給土地的讚美」、「冬季苗圃」、「市場裡的蔬菜湯」……活潑的命名,帶來豐富的菜品內容想像空間。
素食(Vegetarian):不食用肉製品。
素食主義者(Vegan):不僅不食用肉製品,連動物相關食品如燕窩、蜂蜜,都不食用。
無麩質(Gluten Free):不吃含有麩質的食品,如麵粉、麵包。
五辛素:不吃蔥、蒜、韭、蕎和興渠。
蛋奶素:食素但是可吃蛋與奶製品。
上菜場、吃在地是廚師的基本功
不把菜名寫得巨細無遺,是因為直到現在,Verde 的幾位廚師都保持著勤上菜市場的習慣。以丹尼爾來說,家住宜蘭的他,一個禮拜至少去兩次宜蘭大溪魚市場採買魚鮮;也經常上餐廳鄰近的菜市場來採買,「我可以輕鬆舉出臺北 10 個我比較常去的菜市場,都離餐廳不會太遠」。另外兩位主廚至今也是以上菜市場來當作挑選食材的方法。上菜市場是必要的,因為「菜市場你可以看到當季的最高質量的蔬果是什麼」,「現在氣候變化劇烈,每天的蔬果狀態未必完全一致,我們對揀選什麼是好的食材有一致的美味標準,而沒有一定要用哪種食材不可」。
丹尼爾語重心長地說,如果為了堅持使用某種食材,而沒有使用質量最新鮮美味的本地食材,是非常可惜的。比如說,10 年前,高端餐飲市場很流行一種法國進口的沙丁魚,如果對食物產銷的體系有所認識,你就知道那些法國的沙丁魚到達法國的水產商時,轉了至少兩三手。經過貨運、空運、到臺灣又要轉個幾手,「你覺得那些冷凍的小魚會好吃嗎?我為什麼不用臺灣這邊港口剛上岸的新鮮小魚呢?」他兩手一攤,有點喪氣地說當時的高端消費者只以進口為美。
Verde 廚藝總監丹尼爾(Daniel Negreira Bercero)
「這 10 年來,臺北的餐飲市場不可思議地成長迅速。來自西方的點子、想法,都很快地成為美食常識與市場的一部分。」丹尼爾說明。比如說,當他初抵臺灣時,想要找個在地的農夫為他種植蔬菜,把這樣的想法提出來,大家並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經過 10 年,生產者們已經知道如何種出廚師們想要的食材,從無花果到朝鮮薊,都有在地的選項可以取用。整個餐飲環境,為了製作出更好的美食,不只廚師,連生產者的生產技術都得到提升,使得產業產生良性的循環。
重劍無鋒:已經不需要再強調分子廚藝來成就美味
丹尼爾的廚藝養成,在西班牙廚藝最知名的美食地帶:巴斯克的聖賽巴斯提安(San Bastian)。這個濱海的小鎮,是全歐洲米其林星星密度最高的地區,經過數個世代廚藝人的累積,在美食傳統之下誕生了石破天驚的分子廚藝,定義了西班牙路線的 fine dining。
因此當 11 年前丹尼爾剛來到臺灣時,媒體常用分子料理大廚來介紹他。經過多年時間與不同餐廳的磨練,如今丹尼爾已經回歸料理本質,以料理的直接美味來吸引人,不再需要強調手法,各式各樣從食材鍛鍊味覺的方法,他早就瞭然於胸,而是根據需求使用技法。
丹尼爾說明,「人們常常對分子料理有個奇怪的想像,來到我的廚房,以為會看到一間實驗室,或是魔法。但其實分子廚藝大部分都是人類已經很熟悉的食材和技巧,比如,用海藻萃取物來做果凍,再自然不過」。
菌菇做成的烤雞
比如料理中有一道「烤雞」,用的是蕈菇高湯加上天然植物纖維膠來塑形。植物纖維膠的作用與吉利丁剛好相反,遇熱會變硬,用這個原理就可以扣模做出一道熱口的料理。雖是分子料理的手法,但菜單上並不會特加說明。
僅此一家的自然搭配法:只有有機酒與自然酒的酒單
Verde 餐廳的酒單,是臺北侍酒餐廳裡絕無僅有的「自然」風格選酒。葡萄酒們以西班牙產酒為主,只提供自然酒(nature wine)、有機酒(organic)以及自然動力法(bio-dynamic)釀出來的酒款,呼應新潮精緻的蔬食料理。酒品約在數十瓶,數量不多,以特色取勝。
甜點主廚劉隆升
Verde 的廚師們很清楚知道,「蔬食」與「自然酒」都是世界上當紅的飲食關鍵字,都符合永續、關懷土地的訴求。選擇做蔬食,與選擇自然酒,對他們來說是正確且一致的決定。
能團隊合作,才算得上一個好廚師!
談到餐廳經營的秘訣,經過 24 年的廚師生涯,丹尼爾擔任廚藝總監,他看重團隊合作,在乎餐廳可以在經營上不只食材永續,經濟與團隊也能夠永續。丹尼爾用他父親從小教他的話來說明「沒有比不願向人學習更蠢的事」,從一起共事的人身上學習自己沒有的東西,是廚師團隊工作的要點。丹尼爾認為一個好的廚師,除了技巧純熟,更重要的是人格特質:實在、勤樸、不做大夢、懂得考察現實條件、工作認真、並且悟性佳、好溝通。作為一個懂得團隊合作的好廚師,主廚王致晟就很符合。
丹尼爾提的點子「現在是萬物欣欣向榮的時候,來做一道動態的沙拉吧!」,王致晟將想法化成食物。把黑橄欖烘乾打粉、混合麵粉與椰子油做成土壤般的酥粉,點綴上綠油油的生菜,底下襯著用牛蒡跟牛奶打的泡沫,上菜時淋上蔬菜高湯。高湯注入,溼潤的土壤開始下降,顯露出這些插在土裡的蔬果,就好像長高了一樣!蔬菜高湯採用廚房剩料製作,做到了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