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級市的自救如何上升為國家戰略——三明醫改始末

2020-12-20 南方都市報·奧一網

三明市人大常委會主任詹積富。

  改革篇

2014年1月30日,除夕夜。詹積富接到了一個完全沒有想到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讓他2月7日必須趕到北京,8日到中南海參會。

在此之前的一年,或許是詹積富最困難的一段時間。

早年在藥監系統工作近十年,其後就任福建省食藥監局副局長的詹積富,親歷了中國第一輪醫改折戟。這段經歷讓他對醫藥領域的痼疾了如指掌,動了改革的心思。真正從心動到行動,是2011年他調回三明市擔任副市長,市委和市政府主要領導大膽放權,讓他操盤三明市的醫改。

十幾個部門的中堅人員聚在一起,他們清楚地知道問題和痛點,沿著問題捋順政府責任和醫院定位,打斷藥品耗材的鏈條,提高醫生陽光收入。但也因此,這個看似「不複雜」的醫改遭到各方壓力、幾近夭折。

除夕夜的那通來電,讓三明醫改絕路逢生,徹底改變了故事走向。詹積富進京匯報之後,三明醫改的道路越走越寬。多方護航下,這個山區小城趟出的道路正逐漸上升為國家戰略。

一場「自救」:不改革就崩盤

了解三明醫改的人都說,「這是一場倒逼的改革」。

三明是座老工業城市,被福建中北部的群山擠在中間。2010年,當地職工醫保統籌基金收不抵支,缺口高達1.4億,次年,虧損擴大到2億以上,佔財政收入的14.42%,這已超過一個地級市能承受的極限,財政無力負擔,若不改革就是崩盤。

在改革求自救的背景下,2011年下半年,詹積富出任三明市副市長,接到的第一項任務就是「減少虧損5000萬」。可究竟要怎麼改,誰也不清楚。

2012年春節假期後不久,詹積富叫上發改委、衛生局、人社局、財政局等16個部門的分管領導和科長,召開第一次醫改動員會。

現任三明市衛健委副主任的於修芹也參加了那場會議。當時,他是醫政科科長,管的就是醫院運行、醫療質量與安全。「你當了十年醫政科長,意識到什麼問題?準備怎麼改革?」詹積富點名請他回答。

於修芹記得,自己講了藥價虛高、藥品回扣,老百姓對看病貴意見很大等問題,「我說完他(詹積富)也不說你說得對不對」。

在會議上,詹積富談到,醫改要做到「三個回歸」:公立機構回歸到公益性質,醫生回歸到看病角色,藥品回歸到治病功能。「他應該是有了想法,但我們不大理解。」現任三明衛健委體改科科長、當時負責撰寫醫改材料的周顯葆回憶。

一招扭轉醫保基金虧損局面

其實,三明此前也嘗試過自救。2011年,在市財政局社保科工作的徐志鑾和同事核對報表,發現醫保金收不抵支存在危險。他們分析認為,個人帳戶55%的劃入比例偏高,應加大統籌基金劃入比例,以此避免基金枯竭。

結果政策發出後全市罵聲一片,公眾普遍覺得個人利益受損。三明市政府沒有圍牆也沒有警衛,徐志鑾記得,當時有人直接衝到辦公室,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要求改回去。

除了公眾的反對聲,更重要的是,這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醫保金虧損。現在看來,於修芹的發言確實點出了醫療體制存在的真實問題。或許也是因此,會後詹積富找到衛生局局長,要求於修芹加入醫改團隊。

減損5000萬的任務交給了衛生局,局長讓於修芹出方案。「我說那很簡單,」他把22家公立醫院院長叫到一起開會,「市政府給我們一個任務,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分呢?」最後各家醫院按2011年的業務收入分攤解決,這是以往解決這類問題的慣例。方案交到詹積富那,他反饋說:「太簡單了,不能這樣改」。

在詹積富看來,醫保基金的過度消耗與藥價虛高有很大關係,他把第一搶打向了「萬能神藥」。

所謂「萬能神藥」,大多是營養性、輔助性用藥,這些藥價格不低回扣空間也大。為了遏制神藥的濫用,2012年3月,由於修芹等人制定的藥品重點監控目錄推出,第一批共129種藥品被納入監控範圍,多是單月使用量超過30萬元的品種。

制定目錄後,配套規定很快出臺。周顯葆介紹,重點監控後要求,醫院使用這些藥品必須實名登記,主管部門會組織專家分析,如果用量過大或用藥不合理,就要對醫院批評教育並扣除醫生獎金。

目錄製定者們也沒想到,這招一針見血。4月20日,監控目錄落地,當月藥品支出下降1673.03萬元,這相當於三明市用藥金額四分之一,若按全年計算,光這一招節省下來的藥費幾乎可以扭轉醫保基金虧損的局面。

阻力初現,限價採購夭折

在詹積富的設想中,當務之急是先擠出藥品水分。在監控目錄落地的同時,另一項計劃繼續跟進。

此前,藥品採購由醫院自主進行,後來權限收到省一級政府。但省一級政府集中採購,藥價依然偏高。詹積富想到,應在政府招標的基礎上,與廠家二次談判,他稱之為「限價採購」。

但在當時藥品招標權限並未下放,為了不逾越政策,他們把二次談判的範圍限制在原有的招標目錄中。圍繞談判品種,從各家醫院抽調的十幾名專家在省政府六樓會議室爭論、篩選了兩個通宵,最後圈定2000多個品規的藥品。

一個無奈的細節是,儘管在會前就收掉了每個人的手機,還請來紀委現場監督,消息還是不脛而走。「都還沒搞完,就有人傳給醫藥代表,」詹積富回憶,「限價採購」首次嘗試很快叫停。有人感慨:「這說明利益集團已經滲透到我們內部來了。」

兜揣秒表,臥底醫院

十八大以後,反腐頻頻登上熱搜。三明也迅速啟動醫藥領域的反腐。在詹積富看來,錯誤的制度設計導致醫院和醫生走上以賺錢為中心的逐利之路。在打擊腐敗的同時,醫改團隊開設廉政帳戶,鼓勵醫生繳納回扣。

但在打擊藥價的同時,醫院和醫生的收入也受到影響,三明22家公立醫院出現了15%的虧損。「改革肯定要考慮以後怎麼提高醫生待遇。」年初的那次動員會也談及了這個問題,解決辦法是合理提高服務價格,把灰色收入變為陽光收入。歸根結底,是讓醫生不再靠賣藥生活。

關鍵是,怎麼調?詹積富從物價部門開始問,各個部門負責人都在搖頭。最後詹積富點名徐志鑾,他當時只是社保科科長。「我也不敢說不好,只好把這個任務接下來。」他回憶。

調價首先要科學衡量醫生提供醫療服務的成本,這是一個難題。當時四十多歲的徐志鑾,家裡也壓力很大,父母正在輪流生病住院。帶家人看病成了他「臥底」醫院調查的機會。

作為「患者家屬」,徐志鑾晚上和周末基本都泡在醫院和醫生護士聊天,問他們工資多少,績效怎麼核算。蹲點也讓他了解到,其實有灰色收入的醫生只是少數,95%的醫護人員只有微薄的工資。

為了確定醫生的工作量,他和同事經常揣著秒表到門診部,站在診室門口數患者數量和就診時間。

他們還對醫院做了資產調查:把各個科室各個項目的資產構成、收入構成、診查費標準等逐層剝離出來。經過近一年的摸底調查和測算,醫改團隊拿到了豐富的真實數據,原始表格堆在地上跟茶几差不多高。據此,他們給出了調價方案。

最敏感的一步:調價

調價的邏輯其實非常簡單——騰籠換鳥,取消「藥品加成」,把藥費收入置換為醫療服務收入。對患者來說,總體負擔維持不變。但在實踐中,這又十分敏感。

2012年底,醫改團隊根據業內公認的標準(主任醫師工資應該在社會平均工資的3~5倍),倒推出主任醫師的門診掛號費要從7.5元漲至60元。為了避免大幅調價增加公眾負擔引起反感,他們決定分步調整醫療服務費用。

調價工作原計劃從2013年1月1日執行,但到2012年末,徐志鑾母親的病情迅速惡化,調價前的最後測算交接給他人完成。老人在2013年1月1日與世長辭,2月1日,三明首次上調醫療服務項目價格,80項醫療服務掛號費從7.5元上調至25元。

伴隨調價落地的,還有一項關鍵改革:從院長開始到各級醫護人員相繼開展年薪制改革,提高了他們的收入,進一步降低醫院對「掙錢」的需求。

改革還在繼續,下一步是打通醫保系統。當時,人社部門管理城鎮職工醫保和居民醫保,衛生部門管理新農合。業內早有打破碎片化的呼聲,但從中央到地方都難以達成共識,就醫療保險由人社部門管還是衛生部門管打起了拉鋸戰。

但這也是必須要走出的一步。合併醫保管理系統涉及基金運行效率,更重要的是,醫保管理者應當是參保人的代言人,幫參保人談判議價,達成任何一個個體所不能達成的目標。而這就需要一個統一的醫保管理機構。

詹積富找到了折衷的辦法——把醫保交給財政部門管理。「直接把錢交給管錢的機構,這種操作迴避了利益糾葛。」中山大學中國公共管理研究中心研究員王春曉評價。

2013年6月,三明整合全市24個醫保經辦機構,組建三明市醫療保障基金管理中心,掛靠財政局。徐志鑾成為新機構的負責人,「我一個科長,一下子管幾百號人,壓力是非常大的。」

他們重新捋順醫保管理體系,扁平化管理,按照報銷、稽核、支付等設置流水線式的管理制度。此後數年,跟醫保有關的政策均由新成立的醫保中心研究提出,再交由財政局籤發。

「一定要頂住方方面面壓力」

改革的風險和阻力貫穿三明醫改全程,「三明醫生都跑了」「三明無藥可用」的流言幾次出現,關於詹積富等醫改團隊人員的舉報信也是不斷。

改革動作越來越大,三明醫改的政策和數據引起上級關注。2013年夏天,福建省提出學習三明醫改經驗,但下半年情況陡變。面對錢從哪來、無藥可用、數據造假的質疑,2013年底,福建省派出兩個調查組赴三明,一個審查醫改數據,一個審查醫療質量。

經歷過那次審查的人回憶,在新成立的醫保中心,檢查組分成藥品、政策、財務、徵繳四個小組逐一審查。「這麼低價的藥能用嗎?」「效益真是通過改革得來?」

還有領導傳話給詹積富:何苦得罪那麼多廠長,得罪那麼多院長,得罪那麼多大牌專家,得罪那麼多醫藥代表?回憶起這段經歷,親歷三明醫改的人都強調,時任市委書記、市長的支持很關鍵。

三明很多關鍵改革文件都是在他們的支持下出臺的。三明醫改初期曾出過100多個文件,其中不少都沒有上到市委常委會和政府常務會討論。醫改專業性很強,涉及的政府部門間也存在利益博弈,有人開玩笑,如果上會討論,「5頁就剩下3頁,前面指導思想,後面組織保障,中間全砍光了」。

時任市委書記鄧本元臥病後,詹積富和他在病床前有過多次交流。鄧本元叮囑:改革絕對正確,一定要頂住方方面面壓力,站在改革的進程上,要有快有慢,要懂得迂迴,要懂得策略……

如果按材料讀就完蛋了

就在改革者們陷入困境時,轉機出現了。事實上,三明醫改一直受到財政系統的關注。2013年9月,財政部派調研組到三明,並形成醫改專題調研報告。

在這份後來對外公開的報告中,財政部社會保障司評價,三明醫改令老百姓、醫療機構、政府三方滿意:人均出院費用下降,門診費用持平,醫務人員收入增長,醫保基金扭虧為盈。但由於部分改革措施是三明市「單兵突進」,導致其陷入「改革孤島」。報告建議,三明模式值得總結推廣,儘快納入國家試點。

正當詹積富等人在三明承受壓力時,這份報告也在年底登上《財政簡報》送至各地和有關部門。自此,三明醫改進入中央視野。2014年1月30日,大年三十,詹積富接到那通來自北京的電話。

那是詹積富和同事第一次走進中南海,一同參加會議的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院長和教授,都是醫改領域的專家。這位三明醫改的操盤手有個習慣,發言從來不看稿子,醫改團隊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因為是我們自己做的」。詹積富從政府責任講到回歸醫生看病角色,引起時任分管醫療衛生的國務院副總理劉延東的注意。一問一答間,他一人就匯報了三四十分鐘。

冬天的北京天黑得很快,會後劉延東直接找到詹積富,讓他回福建後向書記匯報,「我過幾天就到你那邊」。

「如果按材料去讀就完蛋了,我們就是要講實話不講套話。」詹積富後來回顧道。會後,他從北京飛到福州看望住院的鄧本元,倆人預感到三明醫改絕處逢生。

調研給他們吃了定心丸

2014年2月18日,中央調研組抵達福建。改革者們回顧這段經歷時都說,這次調研給他們吃了定心丸。但在當時,他們還要經歷考驗。

於修芹和周顯葆記得,調研組並不按照他們提供的路線走,而是隨機抽點去看。他倆跑在前邊踩點,卻發現調研組去了別的地點。考察最後一天,調研組要求去沙縣醫院考察,這家醫院本不在行程上,院長還在外邊辦事趕緊跑回來匯報工作。

調研結束後,調研組肯定了福建省醫改取得的成績和經驗,並強調,要紮實推進公立醫院改革,牢牢把握公益性方向。

此後,醫改之路順利很多。2016年2月23日召開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二十一次會議上,福建省三明市作了關於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情況匯報。

再接下來,2017年深改組第三十三次會議又一次談及三明醫改:現在看,三明醫改方向是正確的、成效是明顯的,要注意推廣。

「建立糾偏機制很重要」

有了中央的「保駕護航」,三明醫改順利許多,但改革者們沒有放鬆。

醫改團隊每個人從不關手機,他們都知道,詹積富想到什麼隨時就會召集相關部門的人員開會討論,會後立即起草相關文件。「因為有很多工作要做,改革前期幾天就出一個文件,到後期以後出文件就比較慢了。」周顯葆回憶。

2015年詹積富到北京交流,和韓啟德討論到醫療總費用增長的問題。醫保雖然要控費,但沒有合理的增長也會制約醫院發展,業內認為,這個數字應該控制在10%以內。當時,三明的增長率下降到2.5%。

上飛機前,詹積富打電話通知,自己晚上回到三明,要所有人晚上9點來開會。周顯葆記得,自己接到電話時剛到家,又跑了回去。當晚,三明市確定第二次醫療服務調價,診療費由上一次的25元上調至48元。

整個團隊運轉迅速,同時也有很好的糾偏機制。有的文件發出後,第二天或第三天又廢止了。周顯葆介紹,每個文件發出後,他們都會綜合分析效果,如果不合適馬上調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建立糾偏機制很重要。所以三明醫改能多次摸石頭過河,能形成成熟的經驗做法。」周顯葆說。

為了跟上醫改的步伐,團隊成員也在補課,他們開玩笑說是在詹積富那念研究生。徐志鑾常說,自己47歲才開始跟著詹積富學醫學藥。財務出身的他從未接觸過醫藥專業,為了了解醫改涉及的每種神藥,他買了本藥理學,每次會後對著筆記查資料。

2016年中,一紙調令送達三明,詹積富調到福建省新成立的醫療保障管理委員會辦公室擔任主任,一個月後,他又被任命為福建省財政廳副廳長。新任務是,把三明經驗複製到全省。

離開三明前,詹積富的最後一項工作是推動成立三明市醫療保障局。從「中心」到「局」,醫保系統有了獨立的行政機構,可以單獨出臺改革文件。這也是未來將要成立的國家醫保局原型。

以健康為中心

2016年8月召開的全國衛生與健康大會提出,沒有全民健康,就沒有全面小康,要把人民健康放在優先發展的戰略地位。

對三明來說,經歷了「治混亂、堵浪費」,「建章程、立制度」,又捋順了政府責任、機制體制等,此時正需要轉入「治未病、大健康」階段。

傳統意義上,預防醫學管防病,臨床醫學管治病,醫防融合的難點就在於打通二者的邊界。「醫院都沒人來了,醫院是不是要關門了?」詹積富解釋這項工作之難。

有了前面的成功,三明做出更大膽的嘗試:把每個縣的村衛生所、社區衛生站、鄉衛生院、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縣醫院、縣中醫院等整合成一家「總醫院」,下級醫院的人財物統一交由總醫院院長調配。以此明確誰來負責老百姓的健康。

三明每個受訪的醫護人員談到這項改革都說,現在上下級醫院是「一家人」,這打破了優質醫療資源聚集在上級醫院、患者也喜歡往三甲醫院跑的局面。詹積富把這些機構稱為健康管護組織,負責轄區內所有人口的健康。

為了提高醫院從事預防的積極性,按照測算結果,每年醫保把資金打包給每家總醫院,結餘的錢不再收回醫保,而是留給醫院用於工資和發展等。而結餘資金的最好辦法,就是幫公眾做好預防工作,減少看病支出。

尾聲

2018年2月28日,十九屆三中全會通過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的決定。半個多月後召開的全國兩會公布正式方案,其中包括組建國家醫療保障局,組建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前者的成立正是源自三明的探索。

2019年初,詹積富回到三明市工作,擔任市人大常委會主任。退居二線後,在醫改的圈子裡,人們喜歡稱呼58歲的詹積富為「老兄」或「老詹」,有人說他們「趕上了好時代」。

這位三明醫改的操盤手常說自己只是執行者,沒有各級領導的支持肯定走不下去。他也一直說,自己在醫改這件事上沒有個人利益,「醫療領域的改革任務還是任重道遠」。

「但你說誰不考慮個人利益,那也是假的。」他笑稱。不久前,中影集團找到他,要將三明醫改拍成電視劇,劇本、演員、資金都準備好了,詹積富給劇組提了一個要求,「不要找一個演過壞人的演員來演我」。

  聲音

如果按材料去讀就完蛋了,我們就是要講實話不講套話。

——三明市人大常委會主任詹積富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建立糾偏機制很重要。所以三明醫改能多次摸石頭過河,能形成成熟的經驗做法。

——三明市衛健委體改科科長周顯葆

(感謝楊燕蓉、張廣炳、顏婷婷、吳愛農、劉春等為採訪提供的幫助,劉明、王森對本文亦有貢獻。部分內容參考:王春曉《三明醫改——政策試驗與衛生治理》及《八點健聞》《新京報》相關報導。)

採寫:

南都記者 宋承翰

發自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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