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前的今天，讓美國人永世難忘。恐怖分子劫持了四架飛機，其中兩架撞向美國地標建築世貿大廈，滾滾濃煙中，無助的人們慌亂逃生，甚至從數百米高處縱身跳下，紐約一瞬間仿佛「人間煉獄」。
▲2001年9月11日，被恐怖分子劫持的飛機撞向世貿大樓。近3000個鮮活的生命，和兩座400多米高的鋼鐵建築，一同「化為灰燼」。
這一天，永遠改變了美國。
19年過去了，雙子塔早已化成沖天燈柱，2977名遇難者的名字，則被銘刻在「911」國家紀念博物館的黑色金屬矮牆上。
▲資料圖片：左：2001年9月11日，兩架飛機撞入世貿大樓雙子塔。右：如今，每逢9月11日，紐約市都會亮起用光束模擬雙子塔的「紀念之光」。
今天，伴著紀念地反思池的潺潺水聲，「久別重逢」的親人們，會給他們講述另外一個「美國災難故事」。
一張19年前的「911」現場照，是那起悲劇標誌性的照片之一，照片中手持文件袋的男子，是59歲的史蒂芬·庫伯。他身後的大樓濃煙滾滾，民眾倉皇逃離，庫伯躲過了那場「世紀災難」，平安度過19年，最終，卻仍未能逃過肆虐的疫情，2020年，在確診新冠5天後，他與世長辭。
▲資料圖片：左：2001年9月11日，史蒂芬·庫伯逃離災難現場。右：「911」過後，庫伯致力於為社區發聲。
4年前，當最後一隻「911」搜救犬被安樂死時，這場災難的背影，似乎看起來越來越遠。
▲資料圖片：左：2002年1月，一隻救援犬仍在「911」發生地附近工作。右：2016年6月，最後一隻「911」搜救犬被安樂死，消防員夾道送行。但實際上，「『911』並沒有在9月11日結束，倖存者們仍病痛纏身，仍在生死線掙扎，而新冠疫情再次創造了一場風暴。」倖存者團體的律師麥可·巴拉施說。
迄今，已有近100名「911」親歷者，因新冠病毒喪生。
當年，紐約消防員約翰·諾克斯，曾第一時間趕赴現場。數周的救援工作，使有毒氣體悄悄入侵他的身體，幾年後，他患上了慢性肺病。2020年3月底，諾克斯在與新冠病毒的鬥爭中倒下了，再也沒有醒過來。
彼時，美國新冠死亡人數剛超過「911」死亡人數，如今，這個數字已飆升至19萬。
▲資料圖片：左：2011年9月10日，紐約炮臺公園綠地上豎立3000面印有「911」逝者名字的旗幟。右：2020年5月24日，《紐約時報》頭版刊登了1000位逝者的姓名與個人信息。這是兩份令美國人心碎的死亡名單。用作紀念的美國星條旗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19年前，全體「911」遇難者的名字；19年後的今天，《紐約時報》頭版再現的，則是1000名新冠逝者的姓名、年齡及生前信息。
疫情在美國肆虐之時，媒體以民之名敲響警鐘：這是無法估量的損失。
「他們不只是名單上的名字，他們曾是我們。」
19年前，人們戴著口罩踏上布魯克林大橋，身後是「911」事件中已倒塌的雙子塔，戴上口罩，是為防止吸入有毒氣體；19年後，人們仍然戴著口罩踏上同一座大橋，這一次，他們高舉抗議警方對非裔暴力執法的標語牌，戴上口罩，是為了防止染上新冠病毒。
可在美國，還有一種叫做種族歧視的超級「病毒」，根深蒂固，難以根除……
▲資料圖片：左：2001年9月11日，雙子塔倒塌後，帶著面罩的民眾從紐約市逃往布魯克林市。右：2020年6月，紐約反種族歧視示威者從布魯克林大橋走過。19年前，當被撞塌的高樓冒出大量濃煙時，美國環保署稱，現場的空氣是無害的。
而美國疾控中心後來估計，有多達40萬人，曾暴露於「911」的有毒塵埃，或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傷害。
紐約消防員塞拉回憶稱，那是他第一天上班。救援開始不久後，他的鼻子開始流血。「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層白色糊狀物。」
▲2001年9月11日，消防員在世貿大樓附近投入救援，300多位消防員在「911」災難中殉職。那一天，紐約消防局失去了300餘名消防員。
19年間，又有超200名消防員因相關疾病逝世。
19年後，當新冠病毒持續肆虐時，戴口罩防疫的重要性，卻一度被忽略。戴還是不戴，甚至直到今天，仍然是撕裂美國兩黨和民意的難題。
隨著確診和死亡數字不斷攀升，越來越多的美國人不再拿生命「開玩笑」，才開始公開戴口罩，這其中，也包括他們的總統。
▲資料圖片：左：2001年9月11日，一位女性目擊「911」恐襲場面，流下淚水。右：2014年，「911」策劃者參加聽證會。然而，十九年後，5名策劃者仍未正式受審。濃煙毒氣總有散去的一天，恐怖病毒也會有消失的一天，但巨大災難的烙印不會消除。
19年過去了，「911」恐襲嫌犯的審判卻一拖再拖……
19年前，小布希政府，被指未能採取足夠措施，阻止恐怖威脅蔓延。
19年後，川普政府，被批無視多個部門疫情警告，致新冠疫情肆虐蔓延。
▲資料圖片：左：2016年9月11日，當時還是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的川普出席「911」紀念活動。右：2019年9月11日，川普以美國總統身份在五角大樓悼念儀式上發表講話。19年前，小布希宣布向阿富汗發動軍事行動，開始長達十餘年的「反恐戰爭」，誓言消滅恐怖主義。
19年後，川普政府仍未走出戰爭泥潭，國內安全形勢愈發令人擔憂，美國依舊傷痕累累。
19年前，恐怖主義襲擊了美國，19年後，恐怖病毒襲擊了美國。
19年間，不幸與反思，改變與不變，傷痕遠未能癒合，分歧遠未能消弭；而美國，真的學會應對災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