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變是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策劃、製造出來的。其中的主謀,即後被稱為日本關東軍「大腦」、日本軍隊的思想家、政治家的石原莞爾。
石原莞爾(1889年-1949年)從小時起,就被他當過警察署長的父親,用「武士道」精神教導,要其勇敢而不懼艱險。石原在陸軍幼年學校畢業後,考入士官學校,並於1915年再考入當時被稱為日本精英中精英的陸軍大學。石原學習不甚刻苦,卻成績出眾,1918年以第2名的成績從陸大第30期畢業。
從陸大畢業後不久,1920年,石原莞爾被派到中國武漢。在別人看來這是一份受排擠的差事,但石原無所謂,他早就想來中國了。石原莞爾在武漢的頂頭上司,就是後來一起策劃「九一八事變」的板垣徵四郎(時任駐中國公使館武官助理)。
在中國,石原用一年多的時間,跑遍湖南、四川及南京、上海、杭州等地。1928年10月,石原再次來到中國,這一次他的頭銜是日本關東軍中佐參謀,此時的石原,已儼如一個理論家了。他出版了一本至今仍為某些日本人津津樂道的著作《最終戰爭論》。石原的基本判斷是在40年代中期,將發生世界大戰。第一次世界大戰是白人之間的,瓜分世界勢力範圍的戰爭。第二次世界大戰將會是以日本為首的黃種人,和以英美為首的白種人之間的對決。
由此,石原在《最終戰爭論》中提出了「滿蒙生命線」的理論,他認為日本應該先將中國東北拿到手,以此為基地,徵服蘇聯遠東地區,再南下徵服中國政府,最終與美國進行一場東西文明的最終對決。
石原莞爾這一代人成長的時候,是在日俄戰爭結束,然後日本轉向以國粹為核心的愛國主義,這些人和他的上一輩人,即全心傾慕西方的那一代領導人(如西鄉隆盛,伊藤博文)對西方的認識,已完全相反。認為西方在技術上雖然有可學的地方,但是從價值觀上面完全是一個反動的,不能接受的。從心靈和精神上來說,石原為代表的那些少壯派軍人,就是無意中走向了一種封閉,成為了一種對西方,取「日本不高興」的基本心態。
1929年5月板垣徵四郎調任關東軍大佐高級參謀,他邀請石原一起來到了中國東北。在1929年日本關東軍的一次參謀會議上,石原莞爾強調滿蒙問題的解決,是日本生存的唯一途徑,他的論據有三點。一,為解除日本國內的經濟危機,需要對外戰爭。二,解決滿蒙問題,不僅是為了日本的利益,也是為了大多數中國國民的利益。三,從歷史的觀點來看,與其說滿蒙屬於中國,不如說應該屬於日本民族。
為證明最後一點,這年二月,石原莞爾特地回日本,拜訪了當時日本中國問題的頭號專家,京都帝國大學教授內藤湖南博士。石原莞爾問,從歷史上看滿蒙是中國的還是日本的?內藤湖南毫不含糊,中國的。石原不死心,不能說是日本的嗎?日俄戰爭為保住那塊土地,日本付出了那麼大的犧牲代價。內藤博士搖搖頭:作為一個日本人,我也非常想主張滿蒙是日本領土,但學問是不可以歪曲的。
儘管不能從理論上論證滿蒙屬於日本民族,但石原仍有足夠的理由,將滿蒙問題當成他們日益關注的問題。所以,石原等人喊出一個口號,「滿蒙是日本的生命線」。為了解決這個生命線,如果這個生命線不掌握在日本人手裡,日本人沒法生活下去。
在1930年起,石原等日本關東軍少壯派,便開始積極進行具體的策劃滿洲事變、進而侵佔整個東北的計劃。對此關東軍高層,甚至日本軍部和政府,對這些少壯派的策劃,已都有耳聞。但,所有人都在裝聾作啞。對於關東軍的行動,雖然日本政府一直持謹慎態度,軍隊高層也不想出現意外事件。但一旦冒險成功,日本政府與軍部,都是不會拒絕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的。
1931年9月初,日本陸軍參謀本部因為反對石原等人擅自進行的陰謀計劃,便派了作戰部次長建川美次少將,從日本轉經朝鮮來到中國東北,阻止這場驚天的事變。
建川乘坐的火車還在路上,9月15日,日本關東軍少壯派高級參謀石原莞爾、板垣徵四郎等四人,在奉天特務機關會議室,密謀如何對付建川美次的到來。板垣拿了一支鉛筆樹豎在桌子上說:問天命吧,鉛筆往右倒下就不幹了;往左倒,咱們就賭了。結果鉛筆向右倒下,計劃要終止。四個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沒有吭聲。突然關東軍參謀今田新一郎少佐喊了一聲,你們不幹我一個人幹!這句話說出了四個人的心聲,本定於9月28日採取的軍事行動,提前到了9月18日。
建川美次9月18日晚到達奉天,當晚在一家名叫菊文的日式酒家裡,他被人灌醉,次日醒來,日本關東軍已經佔領了北大營,「九一八事變」爆發了。
「九一八事變」時,在東北的關東軍只有一萬零六百人,而張學良的東北軍則有44萬人。由於中國軍隊奉命不抵抗,結果,日本人不費什麼力,12個小時即佔領瀋陽,隨後,在幾個月內佔領全東北。
六十年後,張學良回憶當年的情形說:我當時沒想到日本人會這麼幹,我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沒有下達抵抗的命令,國人批判我是「不抵抗將軍」,我不承認。但是我承認,我沒有能識破日本人的陰謀。
「九一八事變」後,「下克上」的石原等人不但沒有受到懲罰,軍銜反而升為大佐。但是,石原莞爾一生的高峰,也基本在此停步。雖然,他後來他還升為了中將,但他對日本軍隊的影響力,卻很快被邊緣化了,直到最後被打發到陸軍大學裡去教書。
因為,石原雖然敢於冒險,但他在理智上卻並非完全贊同蠻幹。作為陸軍大學的高材生,石原始終信奉其先輩兒玉源太郎大將(1905年日俄戰爭期間的日軍總參謀長)的一個理念:決定戰爭開始之際,就要準備好這場戰爭何時結束。
因此,「九一八事變」事變後第四天,石原莞爾聯合板垣徵四郎、土肥原賢二等,將滿蒙問題解決方案,遞交日本陸軍省和參謀本部。方案中,石原便主張不再擴大戰爭,只經營好滿蒙,與中國修復關係,養精蓄銳,日後對付蘇聯。後來,「七七盧溝橋事變」發生,石原再次上書,反對日本擴大對中國的戰爭。按照石原莞爾的想法,中國角色是作為日本的原料提供者,而不是佔領它(滿蒙除外)。對蘇聯與美國,則將來是要進行決戰的。所以,不可以把有限的國力,消耗在像中國這樣的地方。
但當時主持內閣與軍隊的東條英機等人,卻主張擴大與中國的戰事,在東條英機的背後,是眾多贊同「拓展我們皇國疆土」的日本民眾,及石原莞爾的效訪者們。石原莞爾原來是一個中佐,發動了「九一八事變」之後,迅速升為大佐,然後變成將軍。這個榜樣,激勵了後面還有的無數小兄弟們,都是中佐、少佐,也急等著要建功立業,和平時期的時候,軍人怎麼立功?不能說你石原立了功,然後,從此就踩了剎車,把我們的路堵了吧。
因此,中國全面抗戰開始後,石原莞爾基本被日本人自己晾到了一邊。一次,一位拜訪石原的陸軍大學官佐,說想去順便看看同是陸大畢業的東條英機陸軍大臣,石原竟嘲笑說:哦,你是說東條上等兵!因為政見不一,性格又不和,東條英機執掌軍隊大權後,就讓石原退役。
因禍得福。退役了的石原在日本戰敗後,便逃過了戰犯的罪名。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甲級戰犯名單裡,有石原莞爾的好友板垣徵四郎 、土肥原賢二,也有他的對頭東條英機,而且都上了絞刑架。1949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四周年紀念日當天,石原莞爾在山形縣高瀨村的家中,口述完名為《新日本的進路》的遺書後,死於膀胱癌引起的尿毒症,終年6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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