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11)終戰詔書
迫水久常
翻譯:老狼是也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1)承認困境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2)最後的內閣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3)皇太后落淚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4)東條倒臺經過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5)陸軍擴權失敗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6)德國投降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7)皇居著火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8)廣島核爆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9)蘇聯宣戰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四個月(10)投降文本之爭
我感佩陸相的勇氣,我想如果軍務局長要和我說話的話,決心配合陸相的話來說。但對方說沒有必要了,陸相就切斷電話,重新回了會議室。
我也回到會議室,屁股還沒坐穩,這次是總理大臣秘書官叫我,忙煞人。來到走廊,剛才和總理秘書官說話的朝日新聞社的柴田敏夫記者站在那兒,仿佛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他遞出一張紙,然後說:「內閣書記長官知道這事嗎?」
我接過紙逐行讀起來,上面記著這樣的內容:
「大本營13日下午4點發表:皇軍拜受新的敕令,開始對美英蘇中全面開戰。」
我緊忙問柴田記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大本營現在怎麼可能作這樣發表?」
「奇怪啊。這個內容已經發到各報社和廣播電臺,廣播電臺準備4點發表呢。」
我未等柴田記者說完,抓住這張紙就趕回會議室。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陸相面前,拿出這張捏皺的紙:「大臣,你知道這個大本營的發表嗎?」
阿南陸相過目後,搖頭說:「呀,完全不知道啊。大本營做的發表是參謀本部管轄的事,為保險起見,你確認一下如何?」
我知道內閣綜合計劃局長官池田純久中將和梅津參謀總長是同鄉,而且關係親密,想委託他確認,就走向會議室池田中將那裡,帶著他出了會議室。
東鄉外相踢開再照會確認論
鈴木總理開始組閣不久,我就向總理推薦由秋水月三陸軍中將為內閣綜合計劃局長官,但秋水長官7月下旬因身體原因辭任了,取代他的是池田中將。因為事態重大,大吃一驚的池田長官,立即驅車前去找梅津參謀總長,向梅津參謀總長確認,得到的答覆卻是他也不知道。大本營的發表,參謀總長卻不知道,實在令人奇怪。接到池田中將的聯繫後,突然我想起這可能是誰自作主張偽造的,並非正式文稿。因此,馬上讓池田中將請梅津參謀總長處理取消這一發表。
時針滴滴答答地走動,眼看就轉到三點半了。就在4點快到時,終於池田中將打來電話說:「梅津參謀總長這兒那兒的聯繫,這個發表已經取消了。各報紙和廣播都終於安排妥當了。」
我終於感覺鬆了口氣。後來知道,這篇文稿,是大本營報導部擅自製作,由陸軍省次長和參謀本部次長私下作出的裁決。主角當然就是大本營報導部的中堅軍官。如果,這個發表出來,就會捅大亂子,以軍隊為中心發生巨大混亂,結束戰爭的工作能否順利進行下去就不好說了。我對事先通知此事的朝日新聞社的柴田記者深表感謝。
內閣會議結果也沒得到意見統一,第二天繼續。在這次內閣會議上,鈴木總理陳述了自己的意見:
我一直仔細觀察著內外局勢的巨大變化。也因為陛下的聖斷,下定決心要終結戰爭。這次,聯合國方面的答覆,看似有些部分令人難以接受,但仔細閱讀的話,美國絕非惡意,關於天皇制也沒要求變更。日本和美國,國情和思維方式都不相同,糾纏於文字,那什麼都無法開始了。問題在於終戰後解除武裝和佔領等問題,對方怎麼考慮,對此雙方都要充分努力讓事情順利進行。但是,即便這樣,繼續戰爭是危險的。繼續戰爭,死中求活,大不可能再翻盤了。作為陛下的臣子,發誓忠誠,戰鬥到最後這是當然的,但陛下已經做出聖斷,我理解那是從更高的角度出發,抱有宏大的對國民的憐憫和仁愛之心。根據聖斷,我認為必須結束戰爭。今天內閣會議的情況,我會如實向天皇上奏,再請天皇做出聖斷。
鈴木總理表明了自己態度後,阿南陸相開始對東鄉外相發問:「結束戰爭的問題,政府的方針大致上了解了。軍隊解除武裝,我們希望自主進行,保障佔領問題,希望至多停留在本土周圍的島嶼,從那裡進行監視。在此向對方提出照會,怎麼樣?」
對阿南陸相提出的問題,東鄉外相回答的簡單明了:「不是提出要求,而是在結束戰爭的協商中,作為外交的一部分提出來試試吧。」
接著安倍內相提出一個重大問題:「按這樣狀況結束戰爭的話,肯定國內將發生大混亂。我作為內務大臣,對國內的治安可能無法承擔責任。」
安倍內相大概指的是抱有和軍隊同樣思想的右翼團體的人會引發動亂,所以無法承擔責任。我感到這也是個問題,閣僚會議後,我找警視總監町村金五到首相官邸來,町村對我痛快地說:「無論內務大臣說什麼,我負全責來維持治安,請放心。」
我感到町村警視總監值得信賴,馬上帶他去見鈴木總理。他對鈴木總理做了同樣的保證,聽了這些話,鈴木總理也感到安心了。
內閣會議結束是在晚上7點左右,夏日長,窗外天還很亮。會議後,我被梅津參謀總長和豐田軍令部總長叫去了。
「關於對美國再提出照會的問題,還想再協商一下。我們兩和東鄉外相,能不能安排一下僅我們三人進行一次協商?」
再怎麼協商,也不可能有什麼新的結果,我想尋找理由婉拒,但看到兩總長誠懇熱心的樣子,回答說那麼我向東鄉外相問問再做答覆。我想東鄉外相大概會拒絕,給外務省打了電話,沒想到東鄉外相回答說,見見吧。
晚上九點過後,在首相官邸的閣僚辦公室進行了三人會談。我想多少緩解一下氣氛,就把留著的紅茶和威斯忌拿出來招待他們。兩總長几次三番地要求再照會確認,紅茶和威斯忌碰都沒碰。我沒有一直陪同,在書記官辦公室和他們談話的房間來回幾次,就見兩總長很謙卑地想勸東鄉外相回心轉意,而東鄉外相則用他特有的鹿兒島口音簡單地不斷答覆說「這樣不行」,沒留下一絲餘地。
因電臺廣播而激憤起來的將校軍官
三人會談一直處在平行線狀態,不知什麼時候能結束。幾乎耗費了三小時,已經快到晚上12點了。這時候海軍軍令部次長大西瀧治郎來了,說想見豐田軍令部總長。我帶著他去三人會談的房間,他敲了下門,開門,鞠躬,然後走向豐田軍令部總長,報告說:「現在,從高松宮(譯註:昭和天皇的弟弟,海軍出身)那兒來,我幾次三番懇請高松宮改變主意,他怎麼也不答應。不僅如此,還盡受呵斥,說海軍會失去陛下的信用。」
說完,大西中將失望地垂下頭。正好這時候響起了防空警報,於是東鄉外相站起來,匆匆回官邸了。兩軍首腦也沒辦法,只好回去了。留下的大西中將,到書記官辦公室找我,和我緊緊握手,淚如泉湧,最後失聲痛哭起來:「我們為了贏得戰爭,至今拼命努力著。但現在,想到這是最後的階段了,深深反省,而心裡總不是滋味兒。現在認認真真考慮,覺得也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能夠想出個好辦法使局面好轉。你這兒,沒有什麼能夠使戰爭繼續下去的好辦法嗎?」
大西中將就是神風特攻隊的首創者,他大概感受到讓許多年輕人送死的重負吧。聽說他是個心眼單純的人,此刻他的淚珠如珍珠般大小噴湧出來。戰機生產能力不斷下降,性能也越來越差,大西中將主張的特攻作戰也不能像想像的那樣幹了。但大家好像仍然抱著一億玉碎,死中求活的想法。大西中將在終戰後就切腹自殺了,我想起這些,好像還能感覺到他的手溫。
8月13日下午,同盟通訊社和外務省就不斷送來了各種情報。
美國的廣播電臺,不斷指責日本承諾接受波茨坦公告的答覆太晚了。飛來的戰機則不斷撒下傳單,用日語翻譯的傳單,把日本政府接受波茨坦公告的內容和聯合國接受日本投降的答覆一起登載著。其他還有號召傳單:「日本國民和軍人們,放棄抵抗協助政府,為了將來努力結束戰爭。」
拾到這些傳單的一般人,又認為這是敵人的陰謀,又隱隱感覺到日本政府好像在做些什麼。而軍中的那些人卻憤怒起來,特別以年輕軍官為中心的抗戰派越來越激動。
一個時候聽不到的敵機來襲的爆炸聲偶然傳進耳朵。是敵艦船靠近了,艦載機飛來用機關槍掃射。廣播電臺甚至播放第三顆原子彈可能轟炸東京的令人恐慌的消息,可能聯合國軍具有展開新的作戰行動的態勢。這種狀況繼續下去,日本本土的破壞將更加嚴重。政府好不容易要統一思想結束戰爭,所以無論怎樣也要防止不再使日本本土遭受更大的破壞。我這麼判斷,於是和同盟通訊社的長谷川才次外信部長打電話:
「聯合國方面,因為日本遲遲未做答覆,似乎將展開新的作戰。所以,希望對外廣播,告知日本政府關於終戰的方針,決定接受波茨坦公告,因程序上的問題,有些滯後。」
長谷川部長根據我的意思,馬上就照辦了。但是,這之後引起了大麻煩。十五分鐘之後,美國的廣播馬上就把這裡播放的內容如實播放回來。軍隊為了作戰,設了許多有線、無限的接收器,接受到了美國的播放。陸軍省就像被捅了的馬蜂窩,憤怒的青年軍官好幾人闖入首相官邸,把在書記長官辦公室的我包圍起來,威脅地喝問為什麼要對外放送那樣的東西,究竟是誰指示的。我只好一個勁兒地裝模作樣,說怎麼回事,不知道啊。同一時間,同盟通訊社也遭到陸軍青年軍官的衝擊,據說還把長谷川外信部長吊起來了。
兩總長痛苦地花押
13日下午內閣會議上,鈴木總理抱著要把事情做一了結的心情,說要再度請求聖斷。作為內閣書記長官的我究竟用什麼辦法使之具體化就是個大問題。
四天前的8月9日,在皇居的防空壕舉行的最高戰爭指導會議時,正式得到陛下的蒞臨,當時奏請陛下蒞臨所必要的文件,事先得到了梅津參謀總長和豐田軍令部總長花押。我考慮要和兩總長確認,或許現在要求他們花押幾乎不可能了,我決定不再確認就直接使用這一文件。
13日晚,我安排東鄉外相和兩總長會談,後來大西中將又來了,忙前忙後的,但抓空曾去見了總理,向他提議:「可能是極為例外的事情,前不久的御前會議,不是請陛下來了嗎。以後內閣中又出現了反對總理的人,因此把範圍擴大,最高戰爭指導會議的六人,加上幹事四人,全部的閣僚還有上次也參加的平沼樞密院議長,這樣如何?」
鈴木總理一直聽著我說,最後答道:「明白了。就按你的意見辦。這可能最好了。」
鈴木總理等著天亮,4月14日的上午8點就到皇居覲見天皇並得到了準許。不一會兒,宮內就傳來緊急召見各個有關人員的通知。閣僚們因為上午10點召開內閣會議,紛紛匯合在首相官邸。陛下傳話來,事情緊急,沒有必要換裝(譯註:指覲見天皇所要求的服裝)。
8月中旬的酷暑,穿著輕便服的人為多。豐田貞次郎軍需大臣總穿著開襟的襯衫,因為沒想到要拜見陛下,他頓時著急地連呼「不好,不好」。從首相官邸找到一個不熟的職員,借了一根也不是很上乘的領帶。豐田軍需大臣立起開襟衫衣領打領帶,卻老也打不好。站在邊上的岡田忠彥厚生大臣幫著忙,才終於繫上了。我看著兩大臣的模樣,當時禁不住笑起來。當時隱約感覺到,大臣們和一般國民一樣面對國難,大家親身的體驗其實是相同的。
從皇居回來的鈴木總理,立即把我叫去:「御前會議上,陛下將下旨終戰詔書,這個準備有沒有完成?」
我吃了一驚,覺得總理是不是把有關手續的事情搞錯了,回答說:「準備了一個暫定的案,但終戰詔書,是不是先要通過內閣會議的審議決定,然後屬上天皇的名字,蓋上御印。御前會議上就宣布終戰詔書,總覺得不很合適吧。」
總理似乎也意識到有點不妥。因為是陛下提出的,所以他決定再去覲見一趟,留下句話就匆匆趕去皇居。8月的酷暑之中,年近80歲的老首相,兩次奔走皇居。想到作為陛下的忠臣,為了日本國家,拼命奔走的鈴木首相的身影,感到他的形象籠罩在光輝中。
這天兩次覲見後回來的鈴木總理的臉上,泛著欣慰的笑容。他把我叫去說:「唉,幸虧你提醒,如你所說御前會議上,陛下將命令內閣準備詔書。謝謝!」
這之前我接到了一個騷擾電話。陛下將親臨最高戰爭指導會議和全體閣僚會的事情,很快被陸軍省內的人知道了。當辦公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起時,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電話裡對方的聲音,自稱「我是陸軍省的……」,接著傳來的聲音:
「迫水書記長官吧,你又在我們背後搗鬼啊,記住,從今開始,我們會怎麼對付你。」
一個恐嚇電話。他們以為陛下的旨意以及陛下和鈴木總理的意思,是我這個內閣書記長官背後搗鬼,對我進行威脅。其實這些陸軍省的將校軍官,都佩戴著星(譯註:指將校星),我很討厭這幫人。作為陸軍,他們認為沒有參謀總長的籤名花押,就無法召開御前會議,這次想拖延時間,但他們不知道這是陛下主動召集的特例措施,他們的憤怒毫無道理。
最後的御前會議
大家都為陛下的話而痛哭
8月14日上午召開的最後的御前會議,達到了高潮。
通常的最高戰爭指導會議,是六位成員和事務方面包括我在內的四人參加會議,參會者前面都放著長長的桌子。這天,全體內閣成員還加上平沼樞密院議長,總共二十多人。因為會議室不很大,參會者前面沒有長桌子,而是排了三列椅子。從陛下座位看,鈴木總理坐在第一列的左端,旁邊是平沼樞密院議長。右端是梅津參謀總長和豐田軍令部總長。內閣成員沒有排列順序,坐在其他的座位上。當時,還有宮中排位順序這樣的東西,大致大家自覺找位子坐下了。我們四個幹事則坐在最後一排。沒等多久,陛下就到了。後面像之前一樣跟隨著蓮沼侍從武官長。和平,敗戰這些思緒在每個人心中激蕩,大家都垂著頭。
陛下坐下後,大家才靜靜坐下。一瞬,會議室中瀰漫著沉重的氣氛。我必須負責記錄這場重大會議的情況,所以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記下陛下的話是當然的,也緊盯著參會者的一舉手一投足。就如渾身都動員起來了。
鈴木總理站立起來,行了最高敬禮,對9日晚御前會議的前後經過做了極得要領的說明後,說道:
「在內閣會議上,八成以上贊同聯合國的回覆,但還未達成一致意見。因此,勞煩陛下親臨,作為臣下對此深感罪孽深重,誠致歉意。但茲事體大,且非常緊急,因此請持有不同意見者陳述意見,請大家仔細聽取,然後請陛下賜予聖斷。」
說完了他就指名阿南陸相。阿南陸相,像是弓著腰站起來,向陛下陳述了自己的意見。內容如前,強調的還是再照會確認:「如此以往,對國體能否護持深感不安,因此,認為需要再度向聯合國照會確認。如果聯合國接受了我們的意見,我不反對政府現在進行的結束戰爭的手續。如果萬一對方不接受的話,那麼我認為只有死中求活,繼續戰爭才是唯一的選擇。」
陛下頷首聽著阿南的話。接著鈴木總理指名梅津參謀總長,他說的和阿南的內容差不多。第三個被指名的是豐田軍令部總長。海軍整體來說逐漸傾向和平,所以他的發言不是那麼激烈的反對論,多少有點兒照顧著陸軍的意思,不贊成就以這種狀態迎來和平。
其他還有反對派的,坐在我前面的安倍內相就是其中之一。安倍內相具有贊成陸軍的意向,他在陛下前也想說些什麼,手上還拿著像稿子一樣的東西,不時還做些添刪修改似的。但鈴木總理在豐田軍令部總長發言完後,很緊湊地就轉向了,他說:「陳述反對的意見就到此為止。」安倍內相就這一失去了機會。
陸海軍三位首腦表示了反對的意見時,陛下頷首聽取,終於他開口說道:
「其他看來沒有什麼意見了,這樣我說一下我的意見。希望大家能贊成我的意見。」
陛下的話,一句一句地都像從內心深處擠出來的。陛下的苦惱是如何深重,多麼巨大的壓力,就連坐在最後一排的我也都感受到了。陛下帶著雪白的手套,他好幾次用手擦拭著雙頰流下的眼淚。參加會議的也都一起沉默下去,大家都在流淚。
場景復原圖
忍不可忍之忍
陛下仿佛讓大家止住,慢慢開口說起來:
「很能理解三人反對的心情,說的不是不明白,但我的考慮和之前說的並無不同。我充分結合著考慮了國內的情況和世界的現狀,認為繼續進行戰爭是不可行的。關於國體護持的問題,大家似乎都感到擔憂,但仔細看對方的答覆,並非帶有惡意,關鍵是國民是否擁有信念和覺悟的問題,所以覺得可以就這樣接受。對於陸海軍的將士來說,解除武裝、保障佔領等等,確實非常艱辛和難以忍受,這很好理解。另外,國民的玉碎,殉身為國,也十分理解。就我自身而言怎麼樣都行,但想保住國民的性命。這樣下去的話,結果我國完全就成為焦土,國民將備嘗艱辛。我不能坐視這樣的慘狀發生。這次,選擇和平,從根本上說,不是對對方完全信任,但與日本這個國家完全不復存在相比,留下繼續生存之道,就能抓住復興光明未來的機會。我感受到明治天皇在三國幹涉時嘗受的艱辛,現在是忍不可忍之忍,耐不可耐之耐,一心期待將來的復興。從今以後的日本,必須重建和平的國家,這條道路也充滿險峻,也需要時間,但只要國民齊心協力,我相信一定可以達到。我自己抱著和國民一起努力的決心。想起至今為止,許多人奔赴戰場,戰死疆場,或者在國內遭遇不幸而死亡的遺族,無限悲嘆。而在戰場負傷,或受戰禍而喪失家業的人們,想起他們今後生活也令人心痛不已。現在,只要我能夠做的,無論什麼都在所不辭。因為國民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聽說締結和平,一定會產生動搖,如果我直接向國民呼籲是最好的辦法的話,什麼時候我都可以站在麥克風前。特別是陸海軍將士會產生很大動搖,感到陸海軍大臣要安撫他們會非常困難。必要的話,我親自去訴說,哪兒都能去。」
大家都流淚了。我感到每個人都想放開大聲痛哭。因為在陛下面前,都儘量克制著。哭聲形成了波濤一樣,退下去又湧上來。
陛下最後說:「內閣請馬上準備終戰詔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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