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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巴之戰(中)
第二階段——不完整的凱歌
滿清政府的漠視、拉達克王室的昏庸,是促成了森巴人勝利的主要原因,戰爭後續的發展可以看出,森巴人的軍隊也不是什麼不可戰勝的存在。
公元1840年(清,道光二十年),這是中國近代史上一個令人悲愴的時間節點。中國版圖的西南部,查謨王室(谷郎森)已經在拉達克和巴爾蒂斯坦站穩了腳跟;中國版圖的西北部,沙俄侵佔了哈薩克,中國損失了面積約100萬平方公裡國土;中國版圖的東南部,英國人的炮艦敲開了中國的大門,戰敗的清帝國被迫籤署了《南京條約》,割讓了香港。
東南繁華區域被英國人痛擊,迅速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鴉片戰爭被後世史不絕書,但在遙遠的西南、西北還趴著兩條胃口更大的惡狼。
對於滿清的駐藏大臣來說,拉達克這種屬國沒了也就沒了,反正也不是自己兜裡的銀子,森巴人佔了這麼大便宜也該收手了,此後該是天下太平各自安享和平的愜意。
但他們的怯懦反倒激發了谷郎森的貪慾,他開始籌劃一個疆域甚至囊括阿里、葉爾羌(新疆南疆地區)的龐大帝國。據說刺激他胃口的原因是因為拉達克王對他說,拉達克曾經的疆域到達過羌塘(羌塘在藏語中是「北方高地」之意,位於現在著名的自駕線路阿里大北線的北部)。
當然了,作為一個國家的首領,他的決策肯定不會完全聽從拉達克王的忽悠,尤其是這個傀儡還是他自己扶上檯面的,這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谷郎森之所以開始對阿里和葉爾羌垂涎欲滴,首先就是來源於徵服的過於順利,老話說「沒挨過板兒磚的腦袋,永遠不知道回頭」。其次,新疆和阿里的克什米爾細毛羊絨資源、食鹽和日土聞名遐邇的金礦,早就令谷郎森豔羨的夜不能寐。
這個瘋狂的戰爭販子在公元1840年,本別給阿里和葉爾羌的中國官員寫信,要求這兩個地方承認查謨王國的宗主權並給他獻上貢品。這種要求毫無意外的石沉大海了,滿清的官員就是再傻,估計也不敢答應。
感覺被無視了的谷郎森心裡很不爽,1841年他派遣三路大軍直奔阿里而來。雖然他的腦袋還沒跟磚頭發生過親密接觸,不過顯然他的智商並沒有問題。他也知道以查謨王國的實力,將葉爾羌和阿里一起吞下肯定要吃壞肚子。因此在二者之中,他選擇了阿里作為第一個進攻點。
應該說在戰役層面,谷郎森還是有兩下子的。他分兵三路,北路由他最心愛的大將倭色爾率領,沿著班公錯東進直取日土宗。北路除了奪取日土宗附近的金礦外,還有著隔斷葉爾羌清軍南下救援的目的。中路沿獅泉河朔流而上直奔噶爾宗 (今噶爾縣昆沙鄉)。 南路則沿象泉河前進進攻札布讓宗、達巴宗(均在今札達縣 )。
從這個戰役布局來看,谷郎森可謂煞費苦心,三路軍隊齊頭並進,既有阻援,又奪實地。軍隊會合後,合併向南推進,沒有給清軍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為了實現他的戰略企圖,谷郎森集結了六七千人的軍隊。其中,三千多人是他本國的嫡系部隊,其餘的軍隊都是拉達克和巴爾蒂斯坦投降的士兵,這其中也包括了被廢黜了的巴爾蒂斯坦國王和拉達克的大臣。這些人被裹挾著來到阿里,一方面免得他們在森巴人背後搞事,同時也負責召集國內的力量進行物資運輸,據巴爾蒂斯坦的王公記錄,為了阻止戰略運輸,他自己便化去了三千盧比的費用[9]。
為了讓戰爭有個好聽的名號,谷郎森聲稱他的軍隊是要去阿里的神山聖湖「朝拜」。這種藉口估計也就在十九世紀,這種黑暗叢林時代,好意思提出來。現在很難想像會有人帶著軍隊,舞刀弄槍的跑去另外一個主權國家「朝聖」。雖然我很想解放軍,也去達旺和拉達克朝個聖,不過這個理由實在是說不出口不是?!只可惜,十九世紀是一個中國失去的時代。
戰爭的初始階段,森巴人的攻勢和谷郎森預想的一般無二。北線的倭色爾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日土宗,守衛日土的清軍只有二三百人,根本不是森巴人的對手。中路和南路也同樣頻頻得手,中路的諾諾色朗連續攻克扎西崗、噶爾亞沙、噶爾宗 ,南路的札布讓宗、達巴宗,也都淪陷在森巴人的刀下。三路大軍匯合後,繼續南進洗劫了阿里南部重鎮補仁宗(在今普蘭縣 )。
森巴戰爭進行到此,已經走到了一個關鍵節點,未來將會如何發展,已經不完全取決於谷郎森的意願,棋盤外的各方勢力開始紛紛捲入這場博弈。
阿里地區清軍力量的孱弱令谷郎森欣喜不已,他甚至開始產生了一直驅兵直入拉薩的綺夢。而他手下的猛犬倭色爾,更是憑藉多年來在克什米爾的戰功,對於清軍不屑一顧。據說,他在離開拉達克首都列城之時,在自己駐紮的城堡窗戶上放置了一塊鐵牌,上書「不徵服拉薩,誓不打開此窗」[10]。
不過森巴人的狂妄,也確實不是空穴來風,自從1841年4月出兵開始,谷郎森軍隊的進展的確可以用狂飆突進來形容,至8月23日,古格王宮札布讓城堡陷落[11]。短短4個多月的時間,日土宗、噶爾宗、札布讓宗、達巴宗、補仁宗便全部淪陷,近千裡的土地在森巴人的蹂躪下瑟瑟發抖。阿里沿途寺院、莊園、宗堡和民眾的財產耀花了侵略者的雙眼,也讓他們對於遙遠的拉薩更加垂涎欲滴。
但主子們手中的韁繩,卻似乎有收緊的趨勢。英國東印度公司對於谷郎森的態度開始出現遊移,他們甚至給錫克王國發去了最後通牒,要求錫克王國必須於12月10日前,將森巴人的軍隊召回[12]。
英國人態度的轉變,並不代表他們對於利用谷郎森,分裂錫克王國的戰略轉向。利用他這條猛犬在查謨——克什米爾地區撕咬、虛弱錫克王國是英國人一貫的策略。為了給這個戰爭販子足夠的血肉,森巴戰爭之前,谷郎森曾照會英國人他進攻阿里的企圖,英國人給他的答覆是「出徵並無異議」[13]。
森巴人在戰場的順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在阿里掠奪的財富,開始令其他圍觀的觀眾也眼紅了。尼泊爾達巴人也準備前來分上一杯羹,當倭色爾帶兵佔領普蘭(補仁宗)之後,尼泊爾國王派遣一個地方長官帶著一百名士兵前來問候,倭色爾友好的接待這些人,然後把他們送走了[14]。
分贓之所以沒有成功,估計有兩個原因,首先不論是谷郎森還是倭色爾,他們心裡都清楚,自己脖子上還套著英國人的籠套呢。其次作為前線的指揮官,戰爭進行的如此順利,哪用得著你們尼泊爾人跑來分潤,估計倭色爾心裡想的就是整個阿里甚至整個西藏,都是我嘴裡的肥肉,尼泊爾人你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尼泊爾人的舉動卻引起了英國人的警覺,雖然他們不在意谷郎森的獠牙更鋒利一點,但如果錫克王國、查謨王國(谷郎森)和尼泊爾王國在克什米爾形成聯盟,可就不是英國人樂於看到的了。
為此,他們覺得必須要給谷郎森提個醒,另外1841年下半年,第一次鴉片戰爭的戰事正酣,雖然英國人在中國沿海攻城略地佔據上風,但為了這場戰爭,印度的英軍已經大量被抽調參戰,估計英國人也不願意在另外一個方向節外生枝。畢竟這個時候的英國人才剛剛和滿清交手,對於這個幅員遼闊的大帝國多少還有點忌憚。
但英國人的最後通牒來的晚了點,1641年12月森巴軍隊的命運已經不用他們費心了。倭色爾這個瘋狂的戰爭販子,再有沒有機會去觸動那塊為了裝X而放置鐵牌。
再說戰爭的另一方滿清政府和衛藏政權,戰爭初期的情況,充分表明了滿清駐藏大臣的昏庸。谷郎森早就置書挑釁過了,但麻木的駐藏大臣卻沒有進行任何準備。這種非要等到耳光扇到臉上,才知道疼的案例,幾乎成了清政權晚期官僚的標配。
不過這時候,清帝國還沒有被外國列強揍塌了架,多少還有點大帝國的榮譽。雖然在沿海地區一直被英國人打臉,但是對於查謨這個,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小弟兄還是一臉的看不起。
面對阿里戰場的頹勢,道光皇帝也有點不樂意了,他下旨斥責駐藏大臣,並指示「進兵攻剿,痛加懲創」[15]。但相比於發生在天津、珠江口這種心腹之地的戰爭,阿里實在是太偏遠了。清政府實在也是沒有能力從內地抽調軍隊援藏,而且時間上也確實來不及。這次藏族同胞只能站在戰爭的第一線,抵抗異族的侵略。
好在拉薩的噶廈政權,也不願意阿里就這麼淪陷。再有作為異教徒,森巴人實在是把阿里的村莊、寺院禍害的不輕。噶廈政權在徵得駐藏大臣同意後,積極組織力量先派遣噶倫索康、熱嘎夏和戴琫(相當於團長)白席桂(又譯為比喜)率部分軍隊趕赴阿里,先封鎖了阿里與後藏之間的馬攸木山口 (在今普蘭縣與仲巴縣之間),防備森巴軍隊繼續向後藏地區拓展,並等待援軍。隨後,又命令熟悉軍務的噶倫才旦多傑和久美·策旺班覺布領藏軍一千三百人奔赴前線[16]。
但藏族軍隊的裝備和訓練水平,比之於連年作戰的森巴士兵差距實在太大了。森巴軍隊已經普遍裝備了燧發槍,並可能擁有野戰炮(英軍已經大量裝備),而藏軍老式火繩槍尚未普及,軍隊中還在大量使用弓箭、大刀和長矛。估計滿清政權在軍事裝備上對於藏軍也有控制,直到藏軍即將出徵,駐藏大臣才打開武器庫「添設抬炮二十二位」[17]。這種傳說中「抬炮」有可能就是大口徑的火繩槍,這還是作為神兵利器藏著掖著,不到關鍵時刻不給用。
藏軍的人數也明顯少於森巴部隊,第一次阻擊倭色爾的嘗試遭到慘痛的失敗,大量藏兵戰死在沙場之上。擊退了藏軍的阻擊,倭色爾繼續高歌猛進,整個阿里地區一千七百餘裡幾乎全部失陷。森巴人的戰鬥力終於驚醒了噶廈政權和駐藏大臣們,好在大帝國也有大帝國的好處,這就是擁有幾乎無窮無盡的戰爭動員能力,這種能力遠遠不是在克什米爾地區橫行的小混混們能夠想像的。
初戰失利,讓噶廈政權的喇嘛們和駐藏大臣充分感到了危機,皇帝的巴掌已經打到屁股上了,再不趕緊搞定森巴人,丟掉的可能就不只是腦袋上的頂戴花翎了。這個龐大而慵懶的帝國,就像是一部陷在泥地裡的越野車,突然踩了油門,開始嚎叫著扭動身軀,以求掙脫困局。
在駐藏大臣的組織下,調整了藏軍裝備構成,「每番兵一千名,酌定弓箭兵三百名,鳥槍兵七百名以為定數。……務令技藝嫻熟,一兵有一兵之用,毋致日久懈生,有名無實」[18]。同時,「並將藏營所存劈山大炮交該兵隊運往,以資攻剿」[19]。這次駐藏大臣算是把看家的寶貝都拿出來了,「劈山大炮」光聽名字就覺得很牛X,很有安全感,不過恐怕也就是一種並不利於移動的大口徑攻城炮而已。
這個時候,阿里的冬天已經降臨,駐藏大臣抽調的各地部隊紛紛來源,但軍隊的後勤補給面臨巨大的壓力。如果沒有充沛的糧秣物資,別說是打仗,這些軍隊吃飯的問題都會是一個災難。為此,清政府也算是下了死命令,「所需口糧,準其將各營官寨所貯青棵趕於大雪封山之前全行運到軍營,毋稍遲誤。該大臣等務須妥為籌辦,以期迅速完竣」[20]。為此,駐藏大臣還開出了賞格,「如有奮勉出力者,立即出名加賞,尚有畏葸(畏懼)不前者,查出從重懲辦」。
為了能夠保證軍隊的供應,扎什倫布寺七世班禪大師丹白尼瑪,親自組織運輸供應。在他的號召下,後藏各地貴族傾盡全力組織屬民,頂風冒雪開始向前線運輸物資。在風雪中,藏族同胞趕著牲畜,甚至肩扛背馱,很短時間便將軍隊所需的糧秣戰具運至阿里,甚至劈山大炮這種笨重的傢伙,也能及時到達前線。
西藏的軍事準備正在急速的運轉,森巴人這邊卻開始懈怠了。西藏冬天的威力,倭色爾可是領教過的,他認為西藏軍隊也會和拉達克人一樣,冬天只會龜縮在溫暖的室內。
作為一個軍事統帥,他對於軍事部署進行了充分的準備,森巴軍隊以達巴城堡為中心,集中兵力於茹妥、扎西崗和茹補卻三地,命令軍隊就地補給,等待嚴寒的冬季過去。而他自己則準備取道瑪旁雍錯回到拉達克,當他走到瑪旁雍錯附近之時,突然傳來了藏軍突襲並收復了普蘭(補仁宗)營寨及噶爾東(噶爾渡,在噶爾縣南)的消息。得到了這個消息,他一方面派人將兒子送回拉達克,自己則帶著部分人回到達巴。為了抵禦藏軍的進攻,他命令諾諾扎姆率300人去噶爾東堡增援,結果這隊森巴人還沒到達嘎爾東城堡便被全殲,只有諾諾扎姆隻身逃脫。
倭色爾見到藏軍不好對付,再次派遣諾諾扎姆率領600人為前鋒,自己率領大軍隨後而至。倒黴的諾諾扎姆再次戰敗,沒等到倭色爾趕來便做了藏軍的俘虜。藏軍從俘虜口中得知了倭色爾的進軍計劃,藏軍首領噶倫才旦多傑和噶倫久美·策旺班覺,決定在旁瑪雍錯南岸設伏好好款待一下倭色爾這頭餓狼。
藏軍早早便在多玉(今阿里旁瑪雍錯南)設下伏擊圈,當時恰逢阿里天降大雪,倭色爾驅使著森巴人在冰天雪地中艱難前行。等到他進入了伏擊的谷地,早已埋伏多時的藏軍抖掉身上的積雪,直接衝入森巴人的隊伍中展開了肉搏。
這時藏軍普遍裝備的大刀、長矛反倒成了優勢武器,嚴寒中森巴人的手腳僵硬,燧發槍難以使用,而藏軍則悍不畏死,以命相博。肉搏向來都是藏軍的優勢,在宗教的洗禮下,藏族士兵對於生死看的很淡,這種搏命的環境恰好發揮了他們的優勢。
兩軍在多玉展開了混戰,應該說久經戰陣的森巴人還是很有戰鬥力的。雖然戰場的環境對他們不利,但森巴軍隊並沒有迅速崩潰,斷斷續續的生死纏鬥一直持續了三天。
公元1841年12月12日,決定戰爭走向的時刻到來了。這天戰事依舊處於膠著狀態,藏軍再次和森巴人展開肉搏,騎在馬上的倭色爾被戴琫比喜用火繩槍擊中左腿掉下馬來。藏兵圍上來想要俘虜他,倭色爾揮刀左右砍殺,急切間藏兵近不得身。這時,一個藏軍長矛手瞅個間隙,投出長矛,長矛直入倭色爾胸口從後背透出,這個狂熱的戰爭販子就此了結。
倭色爾在克什米爾和阿里地區縱兵燒殺,犯下了累累罪行,死後腦袋被砍下來拿去領功,也算是罪有應得。
倭色爾死後,森巴軍隊迅速崩潰,藏軍大獲全勝。此戰生還的森巴族人寥寥無幾,僥倖逃離戰場的也多在逃回拉達克的過程中被殺,被俘的軍隊大多是拉達克人和巴爾蒂斯坦人。藏族士兵友善的對待了這些苦命的俘虜,讓他們自己選擇離開還是留下。
最終一千多人選擇留在西藏,噶廈政權將他們安置在林芝附近,氣候相對較好的地區生活,另外的一千多名俘虜,按照他們的意願回到了拉達克。
多玉之戰後,藏軍在投降的森巴副司令的帶領下,很快就收復了阿里的全部失地。但滿清政府對於收復拉達克,顯然沒有一個明確地計劃,駐藏大臣也滿足於境內阿里地區外地肅清。可能在駐藏大臣看來,收復了阿里地區已經足以向皇帝報喜,至少可以保證自己前程無憂,又何必再去冒風險收復之前的屬國。
中國的歷史過程中,形成了一個強大的以中原為中心的固有觀念,更願意固守著中原沃土,對於周邊的領土和屬國基本態度是可有可無。在以文官為主的官僚體系中,這種思想歷代廣泛存在,它在某種程度上制約著歷代君主開疆拓土、圖謀四方的雄心。
即便是唐朝名相狄仁傑也曾在安西四鎮屢次被吐蕃攻破之時,向武后諫言以「四鎮易攻難守」為由建議放棄。好在武后的強硬不遜於男人,乾淨利索的拒絕了狄仁傑的進諫。所以多玉之戰後,滿清官員沒有爭取更大戰果的雄心,也可以看做是這種固有思維在作祟。公平的說,這種情況就是換做漢官主政,也不見得會做的更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秦皇、漢武。
維持現狀的想法經常會遇到一個問題,這就是有時想維持也不見得維持得住。以及維持住了,別人控制的土地也會成為談判的籌碼。拉達克就是這種情況,當雙方坐下來談判停火協議的時候,拉達克已經是查謨口中吐不出來的肥肉了。
滿清對拉達克沒想法,拉達克人民對於反抗侵略,卻有著強烈的願望。藏軍在阿里痛擊森巴人的消息傳到拉達克,在拉達克國內迅速生成了推翻查謨王國統治的浪潮。各地起義暴動不斷湧現,烽煙陣陣之中,森巴人的統治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