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六,己亥年,已亥月,葵丑日
上海博物館與上海展覽中心的距離只有兩個地鐵站。
11月10日那天,我從ART021上海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走出來,帶著一個被當代藝術轟炸得一點美感不剩的腦袋,走進兩個地鐵站之隔的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珍藏展——美術的誕生:從太陽王到拿破崙。走進展廳,一股古典窒息的美撲面而來。
把這樣兩個展連起來看反差實在太大,就像一個是美術的誕生,一個是美術的湮滅。
當代藝術博覽會像是一個拼湊了各種光怪陸離的材料而堆起來的假山,然後又把這座假山一舉粉碎,成為支離破碎的斷壁殘垣,紙醉金迷的粉飾雕琢。我在這些破碎與殘片中恍恍然走了近三個小時,找不到一個出口。從東岸走到西岸,經過中央大廳,各種畫廊淋漓盡致,兜售著現代人的迷離、惶恐、與爆裂的資訊時代。
在這樣的展覽裡,要找到一張好畫是很難的,難怪我的一位老師說,畫不好畫的人就去搞當代藝術了!哈哈!
被我玩壞的古典藝術之:《快遞個美女來殺下》
走馬觀花般看完一路,因為沒有作品可以讓我站在那深思上五分鐘的樣子。朋友問我,有何感受。我說:
我真TM覺得我太保守了!
當代藝術就是不斷刷新你的下限,只有更下限,沒有最下限。如果你也可以買上一萬瓶花露水來沐浴的話,離成為一個當代藝術家也就不遠了。
當然我也有很多喜歡的當代藝術,比如這次來就是奔著這次博覽會上有巴斯奎特的作品,這個被譽為塗鴉藝術之父的美國藝術家,我卻走了三個小時都沒有找到,所以只能遺憾離開,不知道是否因為最後一天作品被撤走了還是什麼原因,讓我覺得不值回票價了。
當代藝術就像是一種短暫的發洩,如巴斯奎特也英年早逝一般。把當下最直接,最簡單的情感表達出來就可以了,是一種即時的狂歡盛宴,與快餐差不多。所以它把美消解了,或者說把完整的美消解了,溶解在支離破碎的視覺裡,毀在各種不停歇的欲望裡。
被我玩壞的古典藝術之:《來條青魚抵我的房租》
因此,當我走進從太陽王到拿破崙的展時,感覺被毀掉的三觀又重被塑造了。
從文藝復興運動:法國藝術的起源、太陽王的皇家繪畫與雕塑學院、現代藝術家的誕生、貴族階層的藝術繁榮到人體美學:藝術與科學的對峙、啟蒙運動時期英雄主義繪畫的革新、藝術與革命:從大衛到安格爾、考古學與廢墟的詩意美學、從皇家學院到學院派等,此次展覽呈現的是自路易十四至拿破崙帝國時期的86件繪畫和雕塑作品及相關文獻,包括多件「羅馬大獎」折桂作品,以及普桑、弗拉貢納爾、大衛、安格爾和烏東等學院大師的珍貴作品。
事實上,這個展最讓我著迷的是那些畫得雄渾與剛柔並濟,強勁有力而又吹彈可破的男人體。
希臘神話裡藝術大師代達羅斯與兒子伊卡洛斯關於飛翔的悲情故事被描繪得唯美至極,伊卡洛斯青春柔美的軀體,身後曼妙的翅膀纖毫畢現,三百多年後依然如用手就可以觸摸到肌膚溫潤的體感,代達羅斯給兒子做了對翅膀,伊卡洛斯看著父親炙熱的眼神嚮往著飛向天空。我站在這張畫前發呆了好久。
被我玩壞的古典藝術之:《伊卡洛斯的海洋宿命》
整個展廳的畫男人體佔據了大部分,充滿了濃濃的雄性荷爾蒙,倘若不是把重要部位若有若無欲蓋彌彰地遮擋住了,站在這裡看著這一具具鮮活富有生命力的男人體,恐怕足以讓人血脈噴張了。可是這樣的掩欲,更讓一種雄性的美、陽剛的美、血性的美、欲望的美瀰漫開來,將人緊緊包裹在其中。
美的誕生,應當是起源於雄性的。
這種美,包含了陽剛與陰柔、霸道與憐惜、破壞與重建。
有兩張畫人被割了腦袋拎在手裡,被割斷的脖子噴血流了一地,看得我連脖頸都一涼一涼的,所以要論下限的話,古典藝術的下限也是很可觀的,而且這種被極致描繪的殺戮與死亡,更讓人窒息。
幾百年後的今天,展示了那個恢弘史詩般世界的畫作,穿越歷史走到眼前。當代藝術博覽會上的作品,又有幾件可以留傳到四百年後的世界呢!當代藝術如伊卡洛斯的翅膀,飛的越高,被太陽光芒摧毀的可能性就越大,最終掉入海洋,成為塔羅斯的復仇品。
時間,將成為測量永恆之美的標尺。
被我玩壞的古典藝術之:《致命誘惑》
註:文中配圖為在巴黎美院的典藏作品上進行的再創作,我不想褻瀆經典,只為本文插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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