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 徵戰荷印 ◆
1942年1月2日，日軍佔領了馬尼拉，雖然麥克阿瑟將軍（MacArthur）率領的美菲聯軍還在巴丹半島（Bataan Peninsula）和科雷吉多爾島（Corregidor）堅持抵抗，但整個菲律賓戰役已經沒有懸念，日本人勝局已定。不待菲律賓的戰火停息，日軍就將進攻的矛頭指向下一個目標，擁有豐富資源的荷屬東印度群島，包括婆羅洲、西裡伯斯（Celebes，今蘇拉威西島）、爪哇、蘇門答臘（Sumatra）等島嶼，這裡盛產石油、橡膠、金雞納霜等戰略資源，令日本人垂涎三尺。不過，這片由3000多個島嶼組成的廣袤地域面積相當於整個歐洲大陸，是日本本土的五倍，而負責攻佔荷屬東印度的日軍第16軍最初只有一個半師團的兵力，因此日軍決定採取兩步走的策略，侵佔荷印，在1942年2月前分兵攻佔一些外圍島嶼，建立前進基地，待菲律賓、馬來亞的戰事告一段落，再抽調援兵，合力進攻荷印的心臟地帶——爪哇島。「雪風」號在結束拉蒙灣的支援行動後，又馬不停蹄地加入了徵戰荷印的行列中……
飛兵萬鴉老
在達沃完成修理的「雪風」號暫時返回帛琉，在那裡迎來了1942年的元旦，由於計劃三天後就要再度出航，艦員們沒有得到節日的休假，一直忙於做出發的準備。花村、水島等人奉命分解、保養他們的25毫米機關炮，時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烘烤著甲板，沒有遮擋的炮臺熱得似乎連防滑鋼板都要融化了，幾個人汗流浹背地大幹著，嘴裡不停地抱怨這鬼天氣。
「這麼熱！完全沒有元旦的氣氛啊！」水島一邊給零件擦油一邊嘟噥著，「我覺得也是。」花村汗如雨下地在一旁幫忙，突然回憶起在家裡過元旦的情形，那時父親一般會在屋裡自斟自飲，勤勞的母親即使正月也不閒著，一般會忙針線活吧，弟弟妹妹們則會坐在房間的角落裡，一邊吃橘子一邊看《少年俱樂部》，調皮的妹妹有時會朝哥哥做鬼臉，一家人其樂融融，花村的耳邊似乎還迴蕩著弟弟妹妹歡快的笑聲。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花村的遐想，炮術長荒瀨潤三大尉滿面笑容地爬上炮臺。
「大伙兒打起精神來，好好整備，這將是一場硬仗！」荒瀨大尉笑著說。
加藤問道：「目的地是西裡伯斯島嗎？」
荒瀨大尉點了下頭說：「是的。預定先在達沃集結，然後前往西裡伯斯島的萬鴉老（Menado）參與攻略作戰（即佔領作戰——編者注）。敵人肯定會奮力迎戰，展開猛烈的空襲，是你們露一手的時候了。」說完他就朝後甲板走去了。西裡伯斯島位於婆羅洲東面，形狀像一隻巨大的蜥蜴，而萬鴉老就在蜥蜴細長尾巴的末端，是進攻婆羅洲、奪取荷印石油基地的最佳立足點。只要控制了萬鴉老，南面的肯達裡（Kendari，位於西裡伯斯島南端）、安汶（Ambon）、古邦（Kupang）等一系列要點都將唾手可得，對於進攻爪哇非常重要。
1月5日，「雪風」再度進入達沃，由高木武雄海軍少將指揮的攻略部隊早已在此集結。大本營預計進攻萬鴉老將遭到美、荷、澳聯軍的猛烈抵抗，需要陸海軍協同作戰。當陸軍部隊大舉進攻萬鴉老時，海軍空挺部隊（即海軍傘兵部隊——編者注）將突襲南面35千米處的朗關機場（Langoan Airport），另一支陸軍部隊則在萬鴉老以東30千米的克馬（Kema）登陸，實施三面夾擊。此次作戰還將得到海軍陸基航空隊的支援，包括27架一式陸攻和54架零戰整裝待發，隨時候命出擊。第16驅逐隊的「雪風」和「初風」與第21掃海隊負責支援克馬的登陸行動。
1月9日，「雪風」等艦護送運輸船「北陸丸」、「葛城丸」號從達沃出發，前往克馬。1月11日凌晨1時10分，萬鴉老攻略部隊開始登陸，20分鐘後，克馬攻略部隊也離船上岸。自知不敵的荷蘭守軍對當地的石油設施進行了破壞，點燃了儲油罐，巨大的煙柱沖天而起，即使在克馬也能看到夜空中閃爍的火光。早上6時30分，傘兵部隊開始在空降突擊，控制了朗關機場，「雪風」號的艦員們仰望空中，只見一頂頂降落傘在晨光中緩緩飄落，好似綻放的花朵，令人讚嘆。但是，這難得一見的景觀很快被突然飛臨的敵機破壞了，艦員們急忙回到現實中，匆匆各就各位，做好戰鬥準備，經過幾次戰鬥洗禮，他們變得更加鎮定和熟練了。幾架雙發轟炸機在艦隊上空投下炸彈，精度不錯，幾枚近失彈的衝擊波將「雪風」震得劇烈搖晃。「嗨！通信士！」飛田艦長朝年輕的通信士山崎太喜男海軍少尉大喊，「你到上面觀察敵機的投彈位置，大聲告訴我！」山崎少尉立即登上艦橋頂部，站到左舷的手旗信號臺上抬頭仰望天空，就在此時，一串炸彈就像鳥糞一樣墜落下來。「敵機投彈！」山崎少尉大聲叫道。
「笨蛋！左舷還是右舷？」飛田艦長勃然大怒。
「左舷！」山崎急忙做了補充報告。
「很好！右滿舵！」飛田毫不猶豫，馬上向航海長下令。
炸彈急速落下，山崎嚇得縮成一團，眼看炸彈就要擊中自己，千鈞一髮之際「嗖」地一聲從身旁划過，墜入海中，濺起的海水把山崎澆了個透心涼。驅逐艦具有良好的轉向能力，可以快速進行大幅規避動作，高空水平轟炸很難命中。來自達沃的零戰機群接到求援信號後急忙趕來，敵機開始撤退，最後消失在南方的天際中。這已經是開戰以來「雪風」經歷的第四次空襲了，艦員們都漸漸熟悉了戰鬥的環境，膽量也越來越大，花村直也現在也成為一名出色的水兵，不再是被老兵隨意使喚的「新三」了。
■ 在郎關機場上空傘降的日本海軍傘兵。號稱「空中挺進隊"的傘兵部隊是日本海軍擁有的少數特種部隊之一，與特別陸戰隊一樣在南進攻勢中發揮了較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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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峻從2002年起從事世界軍事歷史題材雜誌及書籍的編輯，創辦過《火力時代》、《閃電戰》、《戰艦》和《軍人志》等特色軍史雜誌，崎峻戰史，秉持堅定信念，臻求精品極致，品牌積澱深厚，作品特色鮮明，三大精品軍刊，經典佳作回顧，軍迷暢讀盛宴。每周更新3-5篇，不見不散！加入V+專屬會員，免費閱讀經典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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