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反恐部隊為應對解救人質和打擊恐怖分子等多種任務而接受不斷的訓練,但是他們使用技能的任務之間可能相隔數月甚至數年。那些為抓捕危險重犯而設立的部隊或者那些為抓捕恐怖分子而部署於阿富汗或伊拉克等地的部隊住往面臨更多的任務,因此需要磨鍊技藝。真實的任務以及實際的訓練教會反恐人員要保持靈活的戰術,這樣他們就可以適應瞬息萬變的情況。儘管情況各有不同,但仍然有一些基本的原則可普遍適用。掌握這些基本原則和戰術對於理解反恐單位如何執行任務是至關重要的。
人質解救
反恐部隊的首要任務是解救人質。一些部隊僅需要在本國之內執行人質解救任務,而另外一些部隊則需要為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解救自己的國民而進行訓練。在某些情況下,特定的人質解救任務可被分配給特定的反恐部隊。例如,在許多國家,海上人質解救由海軍和海軍陸戰隊的特種部隊負責實施。一些國家也會把在被劫持的飛機上進行的解救任務分配給空軍所屬的部隊進行。但是,無論是什麼情況,對大多數人質解救行動會有一些普遍使用的準則。下面我們將討論這些準則,並同時討論具體情況下所使用的戰術。
特種部隊練習在隊友的幫助下進入窗戶或徒手攀爬進入。
在人質事件的初期,反恐部隊需要建立一個安全範圍,防止範圍之內的恐怖分子得到額外的增援。而從別斯蘭事件中也可以看出,防止人質的家人或者是其他人過於靠近事發地點也同樣非常重要。總體而言,建立安全範圍的任務不應該由執行解救行動的人員來實施。這個任務應該交給警察或者軍方人員。反恐部隊需要儘早地搜集關於事發地點、恐怖分子和人質的情況,以便於制定解救方案。通常,一部分人員需要被指定為「應急組」,他們將負責制定恐怖分子開始處決人質時迅速進入的應急方案。而該「應急方案」不會特別複雜,但是能夠有機會挽救一部分人質的生命。隨著情報的增加,該應急計劃將不斷完善直至成為最終的解救方案。
圖:部署在屋頂的狙擊手小組。
從各種來源搜集情報。例如,被釋放的人質可以提供非常寶貴的信息,使我們了解關於恐怖分子的情緒、武器、位置和想法。人質的家庭成員、同事朋友和其他人則能夠提供一些關於人質的有用信息,比如有無健康問題,這些問題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在突襲行動中存活的能力。
如果人質中有小孩和嚴重的心臟病患者,則不應使用閃光彈。建築物或飛機、火車和汽車的草圖,船隻的結構圖都能夠幫助人質解救小組制訂突襲計劃。反恐部隊的情報部門也可以據此尋找一個適合的模擬地點進行突襲行動演練。如果事件發生在公寓樓、工廠、辦公室或者劇院,應選擇一個相似的地點。通常也可以安排同樣的汽車飛機、火車或地鐵車廂進行演練。
狙擊手、觀察手需要在事件發生的早期予以部署並將所獲情報提供給指揮中心。如果恐怖分子的數量不多,狙擊手也可以隨時準備等候「綠燈」:當所有恐怖分子同時可被瞄準鏡捕捉時將他們擊斃。反恐部隊的監視專家將會放置監聽器和其他類型的監視系統搜集情報,了解恐怖分子的位置和意圖。顯然,需要擁有與恐怖分子和人質使用相同語言的設備操作員和監視專家,這一點對於情報的搜集非常重要。在一些恐怖事件的案例中,例如莫斯科劇場人質危機和別斯蘭人質事件中,分析人員應該對於恐怖分子的某些信號高度警惕,這些信號可能意味著他們準備好自殺或者處決人質。大聲地高喊著口號祈禱可能是一個信號。其他的一些舉動,例如將一些人質分開並給他們戴上頭罩可能表明他們即將被處決。反恐部隊的情報分析人員也需要分析這些恐怖分子曾參與的人質事件,以確定面對的這群恐怖分子是殺死人質還是戰鬥至死或者是進行談判。
圖:特種部隊準備從門兩側進入,對一個房間展開肅清行動。
關於談判,人質談判專家需要儘早與恐怖分子建立接觸。談判者的主要目標是說服劫持者放下武器並釋放人質,從而結束人質危機同時避免人員傷亡。但是,如果這一目標不可能實現,談判者將試圖為攻擊小組爭取時間,使他們能夠進行演練,為「進入行動」做好準備。出色的談判者也可能說服恐怖分子釋放一些人質(例如,兒童、病人孕婦以及類似的人質)。在某些情況下,談判者可能會做出一些微小的讓步,比如打開空調,同時作為交換條件要求劫持者釋放些人質。但是,通常的情況是,談判者應該試圖讓恐怖分子相信更少的人質對他們來說更容易控制,或者說服他們釋放一些人質以顯示誠意。被釋放的人質之後可以向情報專家提供非常有用的信息。這樣既會減少人質的數量,也會使行動小組在進人行動中不至於為過多的人質安全而分心。
另一種談判的方式是通過一些瑣碎的細節來消磨恐怖分子的意志。比如,如果他們要求得到食物,談判者可以具體詢問他們需要什麼類型的食物、什麼調料、以什麼做配菜等,並同他們討論。這可能會使談判者對他們產生一些同情,但同時也能安撫恐怖分子的情緒,因為他們需要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做出決定。
當談判者同恐怖分子交談的時候,他或她必須能夠很好地從談話中獲得情報並判斷恐佈分子的情緒。注意這裡提到的「他或她」。在某些情況下,女性談判者可能更加有利;而在其他情況中,可能只有男性的談判者才能建立起正確的聯繫。
一個好的談判者通常不會對於劫持者提出的要求給出直接的回答,因為他不得不「向上級請示」。對一個優秀的談判者而言,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是適時地警告攻擊小組,如果他認為該事件無法通過談判解決或者他認為恐怖分子正準備處決人質。注意:即使談判者是反恐部隊訓練有素的人員,SOP(標準行動程序)通常不會讓他看見準備進入的攻擊小組,以防止談判者聲音上或者行為方式上出現的微小變化會引起恐怖分子的警覺。另一方面,出色的談判者在攻擊小組進入時能夠使恐怖分子的頭目忙於應付電話,以增加他下達命令的反應時間,為攻擊隊員多得幾秒鐘的時間。「王子門」人質事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下面我們將討論在應對不同類型的人質危機時可使用的具體戰術,但是反恐部隊對於大多數人質事件都會採用某些特定的基本戰術。攻擊人員通常會被編為47人的小組,最常見的是由5名攻擊人員組成的小組。這些小組將會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以實施進入建築物或者進入某種公共運輸工具的行動。他們會精心設計行動步驟並不斷練習以確保不會出現在其他人員的射擊線路上。
對於進人建築物的行動,「尖兵」經常配備一把手槍,這樣他就可以在另一隻手上使用鏡子、伸縮視頻觀察儀或者是防彈盾。「陣型」中的第二名攻擊隊員將是主要的射擊者,需要配備一把衝鋒鎗或卡賓槍,以便於威脅出現時從尖兵的肩膀上進行射擊。一且攻擊小組前幾名人員已實施進入行動,除了陣型後部負責安全的人員(斷後),其餘人員將一同進入房間以確保安全並準備繼續前進。
在許多攻擊小組中,負責斷後的人員同時還將負責使用彈槍破壞較鏈或門鎖,或是使用大錘。一且門被成功破壞,他就會閃到一旁為小組其他人員提供掩護。如果攻擊人員沿著走廊對房間進行逐個肅清,斷後將會留在走廊上,在其餘人員向其他房間移動時為他們提供掩護。一且一個房間被整個小組肅清,訓練有素的攻擊小組將會繼續移動進入下一個房間。
很多反恐部隊還編制了後續行動小組,該小組將接管任何被抓捕的恐怖分子,幫助保護並撤離攻擊小組發現的人質。
攻擊小組可悄悄靠近即將開展進入行動的地點,之後根據情況「隨機應變」,做好發起進入行動的準備,或者取消行動。通常,在攻擊小組隱蔽地靠近攻擊地點時,會使用爆破的方式實施進入。同時,可採用一些轉移視線的做法,比如讓一輛救護車鳴笛接近現場,或者讓其他事件在計劃攻擊地點的另一側發生。
在執行情況複雜的人質解救行動時,例如在人質數目較多、建築物較大入口複雜等情況下,必須保持良好的通信,攻擊隊員需要採取多點進入的方式。並且必須注意使攻擊隊員清楚彼此的位置以免在多點進入行動的混亂中發生誤傷。許多反恐部隊都會選擇黑色的「忍者服」或者其他便於區分的服裝以便於攻擊小組的隊員能夠迅速地辨別敵我。戴著頭盔和面罩的「黑衣人」也會對目標產生一定的威懾作用。
在進人房間之前,攻擊隊員可使用震爆彈或催淚彈。在快節奏的人質拯救行動中,任何舉措,即便僅能贏得幾秒鐘的時間,也能拯救生命。在進入行動發起之前,可以切斷建築物的電力供應,以便攻擊隊員能夠佔據使用夜視儀的優勢。
可部署狙擊手以提供情報或者解決出現的威脅。在某些情況下,真正的進入行動是「狙擊手發動的」,因為狙擊手或者狙擊手群會首先解決敵方的觀察哨。狙擊手將繼續進行觀察,是否有恐怖分子出現,或者是否有恐怖分子嘗試逃離。如果狙擊距離相對較短,狙擊手可配備消聲衝鋒鎗或特定型號的消聲步槍,以便悄無聲息地擊滅電燈或者解決敵方的硝兵。也可為攻擊隊員配備消聲武器,這樣同一建築物內的恐怖分子將很難聽到行動初期階段的槍聲。
圖:狙擊手準備從直升機上提供狙擊掩護。
圖:特種部隊隊員練習繩降技巧。
一旦開始交火,在建築物其他部分看管人質的恐怖分子可能會覺察到攻擊行動開始,因此有可能開始屠殺人質。如果另外一隻攻擊小組能做好從人質扣留地點的窗戶、牆壁實施進入並消滅恐怖分子的準備,則可能大大提高人質倖存的可能性。
顯然,關於人質扣留地點的情報是非常重要的。雖然攻擊小組必須警錫可能的陷阱或者隱藏的恐怖分子,他們仍必須迅速地向人質扣留地點前進。
如果槍擊事件正在發生之中,大多數反恐小組遵循的原則是向槍聲傳出的地點移動。如果他們遇到受傷的平民,則將其留給配備醫療人員的後續小組處理。攻擊小組必須儘快地找到槍手並將其解決。這是最緊要的任務。
在下面的章節中,我們將討論反恐部隊在突擊不同類型的建築物和交通工具時所使用的專門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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