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B的人生

2021-02-22 朝花醉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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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傳奇的少年

   據說牛兵出生時是橫著出來的,也就是俗話說的難產。一般情況下的分娩都是嬰兒的頭部先出來,而他則是屁股先出來的。用牛兵媽的話說——

  你這個小祖宗,可差點要了我的命!

  所以,牛兵對母親是特別的孝順,言聽必從。

  對他爸可就不太孝順了,按照他爸的話說,就是個小兔崽子,白眼狼,小混蛋……

  牛兵三歲以前他爸還是蠻稀罕他的,畢竟是個帶把的,雖然瘦了點,但誰家的大胖小子不是養起來的。

  在牛兵爸細心的呵護下,不但牛兵媽產後恢復的很快,小牛兵也很快胖了起來。當然,是壯實的那個胖,不是真的胖。

  牛兵三歲的時候登梯子上房,上到頂的時候爬不上去了,然後又下不來。只能急的叫媽。牛兵媽出來一看可就嚇傻了,還得說他爸,招呼四鄰街坊扯了床被子在下面接著,一個人扯著一個角,還有兩位抻兩邊。牛兵爸則上去把他帶下來,接被子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牛兵爸不敢著急,一點一點的往上挪,還提醒兒子扒住了,別鬆手。牛兵還跟他爸說呢:「爸。你慢點,我怕!」

  然後手上一松唰的就掉了下來,把他爸嚇出了一身冷汗。幸虧下邊接了被子。

  牛兵掉在被子上,這麼點孩子五六個大人還接不住麼!著了實地,牛兵心裡可就踏實多了,嘎嘎的笑起來,說什麼再來一次。

  他爸下來瞅著屁股蛋子就是啪啪兩下子!

  鄰居勸住,牛媽摟著牛兵一個勁的心疼。

  五歲那年,牛兵在村口的小河裡學會了遊泳。河有點寬,得十多米,但是不深,成年人沒膝蓋,五歲孩子卻能沒胸口了。要是大人還真沒法在這麼淺的河裡學遊泳。

  七歲那年上學報名,負責考核的老師讓他數數。他說太容易,讓給出個難的。

  人家老師樂也不是,嚴肅也嚴肅不起來,只好出了一個難的——

  「一隻蛤蟆四條腿,十隻蛤蟆四十條腿。四十隻蛤蟆多少條腿!」

  「要是沒有殘疾的,應該是:四四一十六,十六條當然是不可能的,一百六才對頭!」

  當下就鎮住了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雖然上課時間辦公室裡只有三位老師!

  為這牛兵直接跳過了學前班上了一年級。然後第一年他就犯了一個大錯誤,把一個女同學的褲衩給扒了!然後老師家長對他一通教育,牛兵爸更是直接上了鞋底子。

  這女同學小學六年恨了牛兵六年,沒跟他說過一句話。牛兵自知理虧,也沒再欺負人家。

  三年級時拿彈弓打下了一隻野鴿子,興高採烈的拿回家讓她媽給他燉個鴿湯。沒想到牛兵媽順手就給了他一個嘴巴。牛兵嚇壞了,他媽卻哭了。

  「你這個孩子。你怎麼這麼狠心。這麼好的一隻鳥,你說打就給打了。」

  牛兵噗通跪在母親身前,「媽,我也後再也不打了!」

  長這麼大,他就沒見過她媽哭過,聽他爸說生他的時候疼的死去活來,產床的被褥都扯破了,醫生跟牛兵爸說要開刀,牛兵爸都籤了字了,結果牛兵媽不願意,非得堅持順產,還讓醫生使勁弄,她挺得住。

  十多年來,他媽沒罵過他一句,也沒打過一回。

  牛兵媽把牛兵摟在懷裡:「兒啊,你記住,永遠也不要把殺生當成一種樂趣,更不能為了解饞就去殺生!」

  牛兵重重的點了點頭:「嗯,媽。我以後再也不吃肉了。」

  牛兵媽破涕為笑,「傻孩子,這不一樣!」

  雖然牛兵到現在也不知道這有什麼不一樣的,但打那以後他真的再也沒打過鳥,再也沒撈過魚,更沒有抓過山雞。當然,牛兵他們那個村子所在的地界也沒山!

  五年級的時候放暑假,牛兵去野地裡放羊。這會兒村裡已經沒有幾戶人家養豬養羊的了,倒是有幾戶養牛的。牛兵家幾乎算是村裡唯一養羊的。

  這年雨水多,河裡的水漲了不少,都沒過了兩岸的樹林,到了河道裡成年人下去都能沒胸口了。家裡有孩子的都不讓到河裡玩了。但還是有那麼三五個偷偷的跑來玩,但他們也不敢到河裡去,就在樹林子裡淌水玩,冷不丁的兩個小孩好像踩空了,出溜到了河道裡,一通撲騰。岸上那倆倒是也知道事,大喊救命。

  得虧了牛兵耳朵尖,從野地裡到河道有十多米的落差,下遊都是水沒有放羊的地兒。他也是從河裡玩大的,聽著救命聲就知道出事了。一邊跑一邊脫衣服,十多米的野地裡直接跳了下去,也虧了是漲了水,不然這一下得摔壞嘍。

  到了水裡就等於是到了他的天下了,沒多兒會就看到了倆一沉一浮的腦袋,牛兵過去把他倆拉倒岸上,倒也沒多大事,就是嗆了兩口水,這倆小孩多少也是會點水性,但在潛水區跟深水區還是不一樣的,若不是被牛兵趕上說不定真就危險了。

  倆小孩兒救上來,後背拍了拍,順過氣來就算沒事了。牛兵怒目圓睜,訓斥他們,幾個小孩兒不敢吭氣,他們比牛兵小了兩年級。牛兵在學校裡名氣不小,這幾個小孩都認識,當下不敢頂嘴,乖乖的回家去了。

  等牛兵再回去找羊,衣服還在,羊不見了。

  牛兵這個鬱悶,估計又是被村裡的賊孫給順走了。這傢伙四十好幾了,光棍一個,沒上沒下,好吃懶做,平時偷個雞摸個狗的,鄉裡鄉親的也沒誰因為這點事就把他給告了。但牛兵是什麼人,豈能罷休,氣哼哼的就奔了賊孫家。

  賊孫家就兩間破瓦房,連個院牆都沒有,房根下就是他們家莊稼地,雜草都半人高了。

  隔著窗戶門就能聽見賊孫的呼嚕聲,看這架勢也不像剛偷了東西。

  牛兵偷偷摸摸的溜了一圈兒,也沒找到自家的羊。

  心說沒證據這傢伙肯定不承認,還是先找羊吧。

  結果整個野地裡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他家羊。眼瞅著老眼兒朝著西邊落下去了,冷不丁的聽見好像有人叫他。

  原來兩個被救的小孩回到家跟家裡人說了這個事,雖然免不了一頓揍,但是也沒敢瞞著,人雖小,但是人家救了命也知道報答。於是爹媽帶著,到村裡商店買了幾斤香蕉蘋果,捆了一個果匣就去牛兵家拜門了。

  事情一說,牛兵媽客氣兩句。一打聽牛兵,說是放羊去了。被救的兩家人道了謝便回家去了。

  沒多大功夫,牛兵媽見到自家羊溜溜達達的回來了,但是牛兵不知去向。當時也沒在意,這孩子野,指不定哪玩去了。可等到了幫黑子也沒見牛兵回來,牛兵媽可就擔心了,雖然說河裡就算漲了水也威脅不到牛兵,但畢竟出了這麼檔子事,牛兵媽忍不住的就擔心,然後就出來找了。剛叫了兩聲牛兵就聽著了,一路小跑碰到他媽,

  「媽。你叫我幹啥啊?」

  「你幹啥去了。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我找羊呢!羊丟了,肯定是讓賊孫偷了。」

  「去。沒大沒小,叫叔。羊早回家了!」

  牛兵嘴巴張的老大,心說這羊真缺德,你回就回吧,你倒是說一聲啊。差點冤枉了人家賊孫。

  初一的時候,牛兵的小弟就已經發展到了兩個村兒的程度,有大孩子也有小孩子。

  如今就連城裡都有了小弟,比如這位新收的,據說還是富二代,家裡有錢,經常給兄弟們買漢堡。

  過了暑假牛兵就要上高中了。城裡最好的高中市一中。那位富二代據說是走後門進來的。

  城裡人上學早,所以孫陽比牛兵和孫威要小一歲。

  孫威並不是孫陽的親大哥,他和牛兵是一個村的,孫姓是村裡的大戶,其次是牛姓。然而這個村並不叫孫家村或者牛家村,而是叫做方中村。至於這名兒怎麼來的,老輩人都不知道,更別說他們了。

  牛兵這次進城也不是來玩的,主要就是看看學校,雖然只能在門口望望。

  學校對面就是市廣場,據說晚上很熱鬧,旱冰的、跳舞的、壓馬路的……市一中和市廣場之間有一條新城市唯一的地下通道。

  初三過年的時候,孫威叫牛兵來家裡做客,吃了午飯帶著他去逛街。方中村離著市區有點遠,孫威家在城裡買了房,初中時就搬了過來。所以說孫威對城區還是比較熟悉的。

  市二中是最好的初中學校,坐落於市中心靠東的位置。雖然說是在市區內,但街區比較偏僻,街道門面也都是商店、文具店、理髮店和文體局之類的,網吧什麼的基本上是沒有的。

  孫威說的好地方就是網吧。雖然沒來過但牛兵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當下就給了孫威一個爆慄,說什麼帶他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人家網管聽見可就不樂意了,說這是正經的網吧,還把營業執照拿出來給他看了。

  牛兵當時就說了,「我聽說營業性的網吧是不允許未成年進入的!」

  這下網管就沒話說了。好巧不巧的,當時網吧裡正好有個未成年人在上網玩遊戲,就是孫陽。大概是遊戲裡的戰鬥太激烈吧,他的動作幅度有點大,不知道踢了什麼地方,當下網吧就跳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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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少年的往事

   這下,其他人可就不樂意了。紛紛指責孫陽,甚至還把網管指責上了,說他放小學生進來搗亂。

  孫陽富二代啊,平時囂張慣了。本來家裡的電腦比網吧好得多,來網吧那就是找刺激來了,當下就跟幾個社會青年嗆上了。

  「你們才是小學生,你們全家都是小學生!」

  人家社會青年也是有素質的,能跟「小學生」一般見識嗎。當下就讓網管把他轟出去,要不就告他收留未成年人。

  網管也怕啊,當下好說歹說讓孫陽回家寫作業,還給了他二十塊錢。孫陽一見錢更囂張了,當下從兜裡掏出二百塊錢,讓網管把這些社會青年都轟出去,說是包了這個網吧了。

  網管可就糾結了,他當然不會因為二百塊錢就得罪這些社會青年。但這個小款爺似乎也不好得罪。

  這時,社會青年們可就忍不住了,多會兒受過這悶氣。三五個就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嘴裡叼著的煙吐在地上,推搡了孫陽一把:「小哥,有錢不是,那好啊。借點唄!」

  這下孫陽可慫了,他爹可不止一次的交代過他,財不露白。

  雖然二百塊錢也不叫錢,但誰看不出來這小學生是個富二代呢。當然,要說光天化日的搶錢他們也不敢,就是嚇唬嚇唬。

  但牛兵可看不下去了。這小學生雖然說是囂張了一點,但也沒太過分啊。然後就橫了過來,說了一句:「哥們,過了吧。」

  牛兵雖然瘦,但個高,比孫陽高了整整一個頭,看起來比那些社會青年也不逞多讓,再加上長的老,不認識的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個未成年人。

  社會青年正憋著氣沒處撒呢,打架又不是什麼稀罕事。當下領頭的那個就伸出手指指著牛兵的鼻子,「哥們,找事是吧!」

  牛兵信奉的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當下一抄手就掰住了這位的手指,順勢向上一撅,這人的身子就跟著手指就了扭過來,半扭著腰仰身的姿勢。

  社會青年疼的不輕,還沒法動作,當下也顧不得顏面,求饒道:「哥們,輕點輕點,折了折了!」

  「哥們,出門兒在外的誰也不想找事,就算找事也別跟小孩子找啊。」

  說完了就撒開了社會青年的手。

  社會青年豈能罷休,當下就發狠道:「哥們,有種出來。」

  牛兵跟著他就出去了,倆人站好姿勢,看起來還挺講規矩,跟武學大師要比武一樣,不僅網吧裡湧出來一群看熱鬧的,街邊的行人也駐足觀望起來。

  社會青年做了個請勢,「兄弟看你年紀小,你先動手。不許打臉,不許打檔,其餘地方隨便!」

  牛兵噗嗤樂了,心說這是街頭打架嗎!這不純粹搞笑嗎!

  牛兵雖然年紀小,卻也是有志氣的人,「哥們,既然是你挑起來的自然你先動手。」

  社會青年正憋著氣呢,當時就憤憤的回了一句:「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到時候可別說我欺負你。」

  當即腳下一個衝鋒,過來就是一個掃堂腿。雖然動作也不太麻利,但總算掃在了牛兵的左腳脖子上,尷尬的是牛兵紋絲不動,社會青年卻覺得腳趾一陣生疼。牛兵反抄一腿,撩在社會青年的小腿肚子上,當下就將其抄了個屁股墩兒。

  街頭看熱鬧的一陣鬨笑。社會青年臉上掛不住,一個鯉魚打挺打算來個漂亮的翻身,可惜沒翻起來,只好手拄地面擰身站起,當時就要撲上來比摔跤。

  就在這麼一個當口,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警察來了。」

  呼啦一下,社會青年們一鬨而散。牛兵拉著孫威也跟著跑了。笑話,他這可是街頭打架,被請進派出所那還了得。

  本來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但不知道孫陽和孫威怎麼聯繫上了,孫陽崇拜牛兵,那年寒假就正式拜了牛兵當老大。

  這一認識,沒想到彼此還是一個年級的,只是學校太大,誰也沒注意過誰。那學校一個班就有五十多名學生,一個年級最少三個班。

  這兩年流行紋身,但是學校不讓紋。這不初中畢業,結束了義務教育牛兵就迫不及待的讓孫威給找了一個紋身店。

  結果這倆人還勸呢,「B哥。一中校規非常嚴格,不讓紋身。」

  牛兵能在乎這個,「屁。大不了哥不讓他們看見就行了。」

  「不是,聽說考大學時要體檢,脫衣服的那種。」

  「沒事,到那會兒紋身估計就沒了。」

  「不會。這紋身都是雷射紋身,一輩子也消不了,除非技術消除。就是到紋身店再弄一回,疼著呢。而且弄不好還會爛,新聞上就有這種事。」

  「屁,聽他們瞎掰。」

  牛兵什麼人,能被這麼兩句嚇住嗎。當下就找了個紋身店紋了「NB」兩個字母。

  「B哥,這不像你的作風啊。你這麼憤青的人應該紋兩個篆書的文字!」

  「我傻,不疼啊!」

  就這樣,牛兵的高中生涯戲劇性的開始了。

  這一整個暑假都沒有作業,其他的小夥伴可就撒了歡了,可勁的折騰。他們都知道,一旦上了高中,那就是面臨著高考了,可就再也沒有玩兒的時間了。

  暑假一到,牛兵便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好多人都已經習慣了。

  這天中午,牛爸回到家又沒見著牛兵,沒好氣的跟牛媽牢騷了一句,「那個小兔崽子又死哪兒去了。真邪了門兒了,一到暑假就玩兒失蹤。」

  「呵,你咋突然關心起兒子來啦。」

  「有什麼法子。馬上就高中了,還這麼貪玩兒,這樣怎麼考大學。」

  「他爸,孩子能考就考,考不上就別勉強了。兵兵這麼壯,幹什麼非得上大學啊。」

  「不上大學,難不成跟我一樣當木匠啊。」

  「木匠也沒啥不好的。你當初沒考上大學,就想從孩子身上找補。這樣不好!」

  「行,你就慣著他吧!」

  牛爸急匆匆的吃了飯,從冰箱裡拿了瓶水就走了。嘴裡還不忘牢騷一句:「天兒越熱越給我找勾當!」

  牛兵媽只是搖頭笑笑。牛爸在鄰村的家具廠上班,這時節好巧不巧的來了個大訂單,牛爸是廠裡的技術骨幹所以就忙了點。本來遇著加班廠裡管飯,但牛爸吃不慣外面的,就辛苦一下跑一趟,反正也沒多遠。

  牛兵穿著一件汗衫一條大褲衩,把最後一道小炒端上桌,樂嘖嘖的說道:「師傅,這是我頭一回做菜,你嘗嘗!」

  老王頭夾了一筷子炒豆芽送進嘴裡,嚼了兩口,細細咂摸咂摸,回道:「不錯,當家做菜已經夠了,但離著廚子還欠缺點火候。不過也行了,你這是頭一回做菜,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不簡單了。看來啊你天生就是當廚子的料。」

  牛兵拿了啤酒瓶子給老王頭倒了一杯,自己也要到,老王頭伸筷子擋住,「你還沒成年,不能喝酒。」

  「師傅,我就喝一杯。」

  「一杯也不行。」

  「行行。瞧你那扣門樣。」

  牛兵夾了筷子炒豆芽送進嘴裡,嚼了兩口嘖嘖道:「嗯,的確是欠火候,跟師傅你弄的沒法比,怎麼都不是一個味兒。」

  「行了,你就知足吧。當廚子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成的,這是需要經過長年積累的。」

  「師傅,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讓我練基本功,你這開始教我做菜,是不是說我就算入門了。」

  「嗯,入門了。你這小子我稀罕,有耐心,有毅力,我讓你練了這麼多年基本功,你居然一次都沒催過我。」

  「師傅,瞧不起我是不。我年紀雖小,但也不是不懂事啊。我可是知道無論幹什麼事,基本功都是最重要的。」

  「呵呵,你小子就是嘴好使。」

  「不是吧師傅,我哪兒不好使!」

  老王頭竟啞口無言了,幹了一杯啤酒訓斥道:「行,你小子雖然雖然狂了點,但是有這個本錢。老頭子我這麼大年紀了還沒見過像你這麼出息的人。」

  牛兵喜嘖嘖的給師傅滿上,權當誇獎了。

  「師傅,其實吧這麼多年來我確實有個事憋在心裡。趁著今兒個我入門我就問一句,您可別笑話我啊。」

  「嘿,你還怕笑話啊。行,你問吧!」

  「那個師傅,這麼多年我練基本功,切菜顛勺我都懂,但是這個扎馬是怎麼個意思。難道當廚子還得有功夫。」

  「那可不。廚子沒工夫!灶臺一站就是一天,遇到忙時還得打夜班兒,一般人受的了?廚子的兩項功夫必須得有,一個是下盤,一個是臂力。」

  「嗯,我懂了師傅!」

  「不過啊,現在很少有廚子看重這個了。主要是如今已經沒有那種只為做菜而當廚子的人了,廚子大多數都是一種職業,不過是掙錢餬口罷了。小兵子啊,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真不想考大學啦!」

  「大學還是要考的,但我不會去上。我當廚子就是為了做飯,要論職業呢,我希望開一家自己的飯店,這樣就不用看人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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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往事的煙雲

   爺倆哨著哨著,三樣小炒一碟子花生米便只剩下了空盤子,老王頭的一瓶啤酒也見了底。

  「嗯。不錯。如今啊不比從前,那會兒的廚子啊就是做菜,都是地地道道的,如今可不行了,各種弄虛作假,什麼地溝油、香味精簡直傷天害理。但也不能全賴廚子,畢竟給別人打工,多少有些身不由己。你能看透這一層我這當師傅的非常欣慰。」

  牛兵收拾桌子,老王頭搖著蒲扇繼續道:「小兵子啊,我當初學藝的時候也捎帶著學了幾招功夫。我想著荒廢了怪可惜的,不知你想學不。」

  牛兵蹭的一下就跳了過來,雙眼冒光的回道:「當然想學。厲害不!」

  「練成之後你一個人撩三五個大漢沒問題。」

  牛兵頓時憧憬起來。

  至於那些告誡的話老王也懶得說了。他了解牛兵,不是那種逞強凌弱的人。老王就是看出牛兵有俠義之心所以才提出來教他功夫。這年頭還能有俠義之心的人可不多了。

  老王本身也是有秘密的人,他知道自己手上的功夫那可是真功夫,不是世面上那種花拳繡腿可比的。雖然他學的也只是皮毛,但也受益無窮了。牛兵資質這麼好,說不定能有更高的成就,因此就起了惜才之心。畢竟,當廚子做菜只能算是一門左道。

  老王頭本名叫王善德,據說祖上乃是清廷的御廚,品級還挺高,傳到他這代雖然沒能進入國家賓館去做飯,但是憑著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在廚師這一行也是相當吃的開。他的功夫就是年輕的時候遇到一位雲遊的高人,給那高人做了三年的飯,高人為了感謝他就傳了一些皮毛功夫。當然,對高人而言的皮毛功夫到了凡塵百姓的身上那可就了不得了。

  王善德不是本村的人,乃是招來的女婿,只是媳婦兒死的早,贍養嶽父嶽母養老送終,老了自己卻獨守寒房,沒有子女養老。

  這老王頭雖然是外來戶,但人緣極好,以前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是他主動前去幫忙做飯。後來村裡時興了流動飯店,廚師桌椅一條龍的服務,再加上老王年紀也大了,鄉親們便不好在煩勞他老人家了。

  老王年紀大了,街坊鄰居對他也很照顧。牛兵家就在老王家隔壁,兩家一道牆。打牛兵小時候牛媽就給老王洗洗涮涮的,這會兒自然是更加照顧老王,逢年過節的還給送些油米。老王也是無以為報,便打算培養培養牛兵。

  老王頭有一套祖上傳下來的廚具,一口鍋和一把勺子。牛兵小時後見到這套炊具便稀罕上了。主要是這炊具是古代的東西,再加上外觀又稀奇點。

  就說那鍋吧,雖然兩個耳三個腿看著挺正常,但其實卻是個大鼎的模樣,只不過有點淺,材質上黑乎乎的,說是鑄鐵吧也不像,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材料,牛兵倒覺得更像是拋光的石頭。表面光滑細膩,不沾油不沾灰,鍋底燒過後抹布一擦立馬亮堂起來。  

  那把勺子是一體鑄成的,只是握把上纏了一些布條防燙。若是從勺凸那面看就跟個小鐵錘差不多。

  就因為這,牛兵從小就跟老王學習廚藝,只不過一直都是在練基本功。但是這個事卻是秘密進行的,也就是說只有老王和牛兵倆人知道,連牛媽牛爸都不知道,更別說牛兵的小夥伴們了。

  當然了,兩家畢竟只隔著一道牆,要說能瞞過牛爸倒也正常,但是牛媽那兒就肯定不好瞞了。其實牛兵也知道自己的媽知道這事,只是裝著不知道。他現在就是吃不準自己的爹知道不。

  牛兵起初跟著老王學廚藝就是為了這套鍋勺。老王說了,等他出師的時候,就把這套炊具傳給他。就為這,牛兵苦哈哈的跟著老王學了十年的基本功,如今守得雲開見日出,終於熬到了入門階段。

  當然了,如今的牛兵已經實實在在的喜歡上了做飯。沒別的,這就是吃貨的革命精神!

  老王說了,只需要三年,就可以讓牛兵的廚藝達到小成。從此便可以自立門戶,有道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而且這三年裡牛兵還要上學,甚至連假期都需要進行補課。學習廚藝的時間估計這三年內能湊出三個月的總時長就不錯了。

  不過現在這個社會講究的是快節奏,那些技校的速成班也都有三個月短期培訓的,自然也包括廚師班。

   高中入學時需要進行一段時期的軍訓,這對牛兵而言自然不算什麼。

  但在起初的時候,負責軍訓的教官並不看好他,只把他當成了一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哪怕是農村出來的娃。

  一般農村出來的孩子,十幾歲就能有一身好肌肉了,而牛兵渾身上下卻連一點肌肉都沒有。雖然身形高挑,卻更加突出了他的瘦。再加上他長的有點老成,很容易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

  當然,認識牛兵的小夥伴都知道,誰要是敢在外貌上小覷他而挑釁的話,恐怕會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

  第一次軍訓站隊時,軍訓的教官就狠狠的「挑釁」了牛兵。說他養尊處優,完全沒有半點莊稼人的氣質。說是小白臉吧卻又老巴巴的,就好像老輩上那種抽大煙的紈絝公子。

  牛兵啥也沒說,只是在之後的訓練中讓教官明白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當然,以牛兵的智商,自然不會主動的去跟教官叫板。但越是這樣,教官就越慚愧。軍訓之後,教官在心裡已經有了一個驚心的對比,自己這當了好幾年兵的人,在身體素質上居然不如這位高中新生。

  牛兵的身體素質當然得益於老王對他多年來進行的基礎訓練和最近一個月的鍊氣竅門。

  習武者分為外家和內家。外家煉的是筋骨,內家煉的是氣血。

  對習武者而言,外家和內家一樣的重要。但先練內還是先練外這卻是有講究的。

  先練外功的話,在鍛鍊身體的過程中難免會對氣血內臟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甚至是無法逆轉的暗傷,對日後的武級提高擁有一定程度的影響。這也是為什麼練武人的那麼多,成就高的大師卻極少,而且大多數都很難長命。再看那些長壽的宗師級人物,很少有外相強壯的身軀,但氣功卻練到了至臻至化的階段。

  強壯只是膚淺的表象,精壯方為內涵。別看如今的牛兵瘦了吧唧的,卻是返璞歸真的表現,力舉百斤毫不費力,長途十公裡之內不帶出汗的。區區軍訓不過遊戲而已。

  牛兵在十來年的基本功練習當中,老王潛移默化教給他呼吸吐納的法門,雖然還遠遠達不到氣功的入門階段,但渾身氣血早已精悍純粹。

  老王的武功底子也是好幾十年練出來的,按照武學一個甲子的功力來算,他如今也只是堪堪入門而已。

  小說中的那些武功高手,動輒飛簷走壁,隔山打牛,但終究是作者的杜撰而已。但不可否認氣功在中華武學裡的無上地位。只可惜氣功的練習竅門太過神秘,而且入門極難,可能終其一生也難以勘探門庭。極少有人耐心的練習氣功數十載。大多數都是走捷徑,煉體魄,練招式。

  如今的社會,氣功更多的成為了騙子們招搖撞騙的幌子,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老王的武功其實也僅僅就是一個練習氣功的入門方法和一趟拳腳招式。要讓尋常武者練習的話可能一天之內就能拿下。但老王卻練了幾十年。

  無論何種成就,最高境界都是大道至簡,簡單的法門練到極致,便是無上的大道。可惜極少有人能懂得這個道理。

  牛兵並非科學憤青,他雖然不去迷信,也不會嚮往那些武俠小說裡的絕世武功,但對中華武學卻始終保持一種敬而重之的態度。如今有了機會可以進入武學的門庭,他豈有不珍惜的道理。

  軍訓時,牛兵本身的能力折服了大部分的同學,再加上孫陽、孫威這些小弟的吹捧,軍訓結束時,牛兵便成為了本屆新生的槓把子。

  此後,牛兵便成為了老師們最為無奈的學生之一。

  這位牛兵同學吧,在各個方面都有不俗的成績,但還算不上突出。學習成績也不差,但也算不上好;學習態度一般般,算不上刻苦吧但課堂上也挺認真的。

   但牛兵堅持不住宿這讓老師們非常頭疼。升學率是學校招生的業績之一。牛兵的成績倒還不至於讓老師們對他重點培養,因此就任其隨便了,只要不落下那就行了。

  在家裡,牛兵就讓人不省「心」了。當然這個人主要指的是牛爸。

  牛兵中午回家,吃了飯就走。但這麼早肯定不會去上學,至於去幹嘛牛爸拉不下臉來去問。

  傍晚回家放下書包就走了,晚飯也不吃,每天八點準時回家,然後寫作業到九點,準時睡覺,早起後跑半個小時的步還能有充裕的時間做早餐。

  牛兵雖然不願意讓牛爸享受自己的廚師成果,但是為了牛媽飽口福只好讓老爹跟著佔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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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煙雲的風華

    牛爸吃了半碗炒飯,看著牛兵一腳蹬在凳子上吊兒郎當的表現,終是沒忍住,但也沒直接,卻對牛媽說道:「我說,你最近的什錦炒飯又有進步啊。」

  「你傻啊。這是兵兵做的,還裝不知道。」

  「出息了。一個大男人在做飯上下功夫,真出息。有那閒心多學習學習。」

  「我說,你最近脾氣也有進步啊。兵兵學習成績不差啊,你怎麼還給孩子壓力。」

  「就這個中不溜的成績怎麼考大學。天天幫黑子放學不見人影,也不知上哪兒野去。」

   雖然是爹媽倆人在說話兒,但牛兵焉能聽不出老爹的言外之意。

  但牛兵早就習慣了,自然也不會為這就生氣。雖然他現在長大了,不會故意惹自己老爹生氣,但也沒到那種任怨任艾的程度呢。

  牛兵一邊扒拉飯,一邊回敬道:「對於一個學生而言,課堂上才是學習的地方。如果一個學生需要靠課後的複習才能跟上成績,那說明這個學生不咋滴。還有,我要是想考大學,清華北大的門那就跟咱們家的羊圈一樣,我想進就能進。」

  牛爸聽了,忍不住嗤笑出聲,「就你!你要是能考上清華,老子、我反過來跟你叫爹!」

  噗!牛兵的飯噴了一桌子。這老爹為了讓自己上大學,犧牲可真是太大了。

  牛媽也忍不住樂了,「你說你,為老不尊,咋什麼話都說。」

  這段話牛兵也對老師說過,用來拒絕各種補課。在老師的眼裡,牛兵來高中只是為了混個畢業證,壓根就沒想過上大學。只是讓老師不解的是,這位同學可是憑成績進入的一中。按說應該是「好」學生才對。

  高三暑假結束,牛兵回到學校在公示欄看到了徵兵啟示,當下毫不猶豫的就在學校的徵兵辦事處報了名。

  當然這個報名只是做個登記,統計一下人數,正式的審批恐怕得三個月後了,何況還得體檢什麼的。

  牛兵是農村戶口,身份證上的年紀又年滿了十八周歲,符合徵兵條件。報名處也非常順利的接納了他。

  對於牛兵的選擇,學校老師感到了一些意外。他們一直都以為牛兵來上高中就是為了混個畢業證的,畢竟如今的就業條件提高了,就算當個保安往往都要高中畢業證。但是牛兵現在報名參軍,註定是無法拿到畢業證了。

  雖然徵兵到年底才會到員,但高三隻上半學期如何拿到畢業證?學校也不可能給沒上完學的學生發畢業證吧。

  上學期考試完後,牛兵冷不丁的來了個大爆發,拿了個全班第一。這讓老師們感到非常意外。

  然後,牛兵跑到辦公室跟老師請假,一請就是半年。他需要保留學籍,來年回來參加高考,然後以大學錄取通知書獲取高中畢業證,而且還是一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老師們啞口無言,還能說什麼,只能批准了牛兵的請假。但對於他所說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全都當成了玩笑。對於牛兵這樣的學生,在校的所有老師誰都沒有遇到過。

  牛兵絕對不算是聽話的好學生,但任何行為都沒有超出規定的範疇內。老師們對他竟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當然,讓老師們無可奈何的學生並不在少數,只是牛兵這樣的實在是另類了。

  當兵的事牛兵跟師傅說了一下。如果師傅不支持他就作罷了,也沒必要再跟爹媽說了。不過讓牛兵沒想到的是老王居然非常支持他。

  老王這輩子唯一的遺憾是沒能為國家盡忠,因此他把為人民服務實踐的很充分,以彌補自己的遺憾。牛兵的選擇讓老王非常的欣慰。

  之後牛兵又跟牛媽說了一遍,牛媽倒也支持他,好男兒為國盡忠這是責任也是義務。但牛媽讓牛兵先瞞著牛爸。

  不過,牛兵並沒有跟自己的媽說考大學的事。

  這一年是多事之秋,南方雪災、汝川地震,有悲也有喜,奧運會順利召開、神舟七號升空……

  新的一年來臨,牛兵的人生也開始走向了另一個徵途。他瞞著父親告別了的母親,來到隔壁跟師傅告別。

  老王將那鍋勺提前傳給了牛兵。

  「兵子啊,這鍋是師傅的命,以後就是你的命了。」

  牛兵重重的點了點頭。再見師傅恐怕是兩年以後了。

  牛兵是第一批進入軍營的兵員。軍營的位置是保密的,距離似乎還不近,甚至還進了山。

  到了軍營門口,一位執勤的軍官看了牛兵,

  「怎麼還把鍋帶來了——你們怎麼搞得。」

  「報告,牛兵同志有廚師技術,可以分配到炊師班!」

   當兵肯定是不能隨便往部隊裡帶家什的,但牛兵嘴上有功夫啊,把領隊的班長忽悠的暈頭轉向。再加上他看起來挺瘦的,正好炊事班也得分配人。就特例允許了牛兵的行為。

  但軍營裡負責檢查的軍官肯定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只見這位軍官一瞪眼,「背著鍋就可以進炊事班嗎。我們部隊招的是炊事員嗎!你還有沒有原則了,退回去!」

  牛兵背著鍋也就算了,但瘦了吧唧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估計是走後門來的,但走後門的不應該這麼高調啊。再加上牛兵長的有點老,這軍官就覺的牛兵不是正常考核進來的。

  牛兵一聽要把他退回去,可就不樂意了,當下便喊道:「報告!」

  軍官一看,呵,還沒訓練就知道喊報告了。對牛兵的看法便高了一眼,忍著氣性回道:「講!」

  「首長,我是通過正式考核參軍的,你為何要把我退出去。我背著鍋來也不是來當炊事員的,我只是說我適合當炊事員。至於領導怎麼分配我堅決服從。」

  「你違反了部隊規定。」

  「報告!請問我違反了哪項規定。」

  沒想到一句話反而把軍官問到了。部隊確實不允許自帶一些東西,比如手機,但有些是可以帶的。只是這軍官查崗這多年還未曾見過帶鍋的士兵,別說見過,聽都沒聽說過。那位帶隊的班長就是因為這樣才敢允許牛兵帶鍋來的。若是有硬性的規定,他肯定是不敢讓牛兵帶著的,比如手機。

  軍官一愣神,牛兵又掰惑上了:「我參軍之前查閱了資料,有特長的兵員可以攜帶一些與特長相關的器具,比如樂器、體育用品。我的特長是做飯,自然攜帶做飯的炊具。就算部隊不允許我進炊事班,我閒暇時給戰友開個小灶也不行嗎!」

  牛兵無意的一句話,反而給軍官有了話柄:「當然不行。新兵就開小灶,以後還了得。當兵就得有血性,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是好士兵我訓練他幹什麼。還不如早點回去種地,對你也好,對部隊也好!」

  「報告首長,我不認同你的看法。誰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了。我不想當將軍是因為我有自知之明,我牛兵不過一介武夫,報國從軍乃是義務。我沒有指揮的才能,當好一個兵才是最好的選擇。」

  「呦呵,還一介武夫。看你瘦的跟猴似的,能有什麼武。」

  眾人一陣騷動,憋著樂。牛兵雖然確實瘦點,但說瘦的跟猴似的就有點誇張了。

  牛兵假裝氣憤的道:「報告首長,我要向你挑戰!」

  牛兵說完就有點後悔了,他只是為了體現出自己的氣憤才隨口說的這樣一句話。但這樣勢必會將他的實力呈現出來,不符合他一貫低調的風格。

  沒想到那首長卻樂了,「這才像話。行了進去吧,炊事班報導!」

  牛兵一愣。心說原來首長只是要個臺階。當下敬了一禮便美滋滋的進了軍營!

  這軍營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這個軍營的主營區基本上一目了然,兩幢三層的小樓,總佔地也不到二畝地,一個十來畝的大校場。這要是擱在住戶人家裡也不算小,但堂堂一個軍營就這麼點地兒實在有點寒酸。但是呢,這軍營還有後院,校場院牆上還有好幾個門,應該是通往特殊的訓練場。看這環境屬於深山密林,這軍營肯定是特殊的單位。而且來的路上經過了好幾個哨卡,保密性特別強。

  這樣的秘密軍營應該屬於特種部隊的營地,但特種部隊的兵員那不都是從各個連隊選拔出來的精兵嗎,新招來的兵員怎麼可能直接拉到特種部隊來。

  當然,這些常識牛兵都是從電視劇上看來的,實際如何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軍營裡也沒有什麼兵員,只是偶然一兩位搞衛生的正在打掃院子。兩幢樓房樣式一樣,一幢是宿舍,一幢是功能室。

  牛兵也搞不懂炊事班應該去哪兒,見著一位搞衛生的老兵問了一句:「報告!班長,請問炊事班在哪兒!」

  老兵樂了,這還是頭一回有兵跟他喊報告,「額,不用跟我喊報告,我又不是領導。你看見那個側門沒,出了門整個都是炊事班的地盤。」

  這會兒牛兵正好走到兩幢樓房的中間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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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風華的茂盛

   這兩幢樓房相隔十米來遠,中間的空地上種了幾棵樹,放著兩張桌球桌和一些健身器具。這會兒雖然是冬季,但種的樹都是松柏,枝葉還挺密實的,冷不丁的一打眼竟沒瞧見那牆上的大門。

   其實那大門挺寬的,得有三米左右,漆著深色的迷彩漆,這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扇大門。

  牛兵道了聲謝便朝著那大門走了過去。

  到了門口,牛兵卻犯愁了,這大門連個把手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開。他試著用手貼在大門上,用摩擦力拉扯大門,竟紋絲未動。

  牛兵當然不會被這點難題難住,大聲喊了一句:「報告,炊事班新兵報到!」

  果然,對面立馬就回了音兒:「口令!」

  牛兵呆立當場,他哪知道什麼口令。

  牛兵完全可以確認這是一個保密單位,他不敢瞎忽悠,只能在原地等待。

  這要是擱在別的地兒,牛兵早就席地打坐了,或者扎個馬步。但在軍營他可不敢造次,筆直的站立等待。

  果然,沒多大功夫,那位在門口執勤的領導帶著另外的六個人來到了炊事班的門口。只見他從衣兜裡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大門帶著一陣輕微的金屬摩擦聲滑動起來,很快就開了一個一米來寬的道口。

  「行了,進去吧,先熟悉一下,等老兵退伍後你們就正式上崗了!」

  這一批的兵員也就二十來個,一個炊事班就來了三分之一,牛兵突然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在聯繫之前見到的那些勤務兵,他懷疑他們這一撥人是專門來伺候特種兵們的勤務員。

  牛兵心裡那個氣,倒不是因為當勤務兵的緣故,本來這就是他的打算。他氣憤的是,不過是來當個勤務兵,那領導居然還跟他扯虎皮!

  果然,那執勤的軍官嘴角上帶著一抹玩兒味的笑容。

  牛兵也懶得計較了,既然來當兵了,那肯定是要服從組織安排的。牛兵帶頭進了門兒。

  眼前頓時豁然開朗,感覺好像是到了世外桃源一般。這炊事班的地盤居然比前院的軍營還要大。

  其實只做飯的廚房並不大,只有兩間小平房。後面還有一幢二層的類似哨崗的小樓,因為是在下山坡上,再加上院牆有點高,在軍營大院的時候反而看不到這二層小樓。

  一般來說不管是平房還是樓房那都是比院牆要高的。但這炊事班的大院整個是在下山坡上,再加上廚房修建的有些低矮,過渡下去,即便那二層的崗哨小樓都高不過軍營的院牆。

  炊事班的大院包括了菜園、果園、養殖場,簡直就是一方小村莊,自給自足。

  這時節正值嚴冬,地裡已經沒啥作物了,但有一隴大棚暖房,也不知道裡面種的啥。旁邊的露天地有幾顆白菜還在孤零零的杵在寒風裡。果園裡的樹也都差不多禿光了,因此這才能勉強看清大院的全貌。大院的圍牆是一圈兒鋼絲網,隱約可見。周圍便是茂密的山林,依稀間還有不少的綠色,似乎是松柏之類的大樹,夾雜著一些已經掉光葉子的其他樹種。

  軍營相當於建在一個小山頭上,但周圍還有許多的更高的山頭,即便冬天,隔遠了看也無法看到群山內的軍營。而炊事班的大院卻整個的被包圍在山林裡,更是隱秘。

  炊事班的大院之所以建在這個地點,是因為這裡有一個泉眼,湧出的泉水穿過大院淌下山去。這條小溪將大院的農田分為兩份,一邊是菜園,一邊是果園。菜園弄的是那種小梯田的形式,田埂都是一隴一隴山石圍起來的,這會兒光禿禿的顯得特別明顯,而梯田裡的土看樣子還是從外面運過來的。至於果園那塊兒則是直接種在山上的,順勢而下,倒是頗為自然。

  泉眼的周圍還建設了一個環形的蓄水池,以滿足營房官兵的日常用水。而流下去的小溪則正好灌溉菜園。

  這會兒天氣還不算太冷,再加上水流湍湍的還挺急,山泉水還沒有上凍。

  大院的另一個角落有一座機房,看起來似乎是水房,應該是在山上直接打的深井。

   雖然是冬天,這軍營的景色依然可以用山清水秀來形容。這會兒牛兵的心裡可就舒服多了,來到這麼一個媲美優質景區的地兒當兵,別說當勤務兵,就算是小工兵那也值了。

  「怎麼樣,不委屈你們吧。」執勤的領導驕傲的問了一句。眾人齊聲道:「不委屈!」

  這會兒,炊事班的班長過來,敬禮後問了一句:「營長,這就是新來的兵啊?」

  「嗯。都是小年輕,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

  「行了,他們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其他的兵!」

  「是!」

  營長離開後,班長向幾位新兵敬了一個禮,牛兵帶頭回禮。

  「同志們好,我是炊事班的班長郭時晨,我代表咱們炊事班歡迎你們的到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革命隊伍裡的一員了。同志們,先把背包放桌上,今天你們不用幹活,我先帶你們參觀一下咱們炊事班的大院。晚上給你們加餐開個歡迎會。」

  這會兒,在四處忙活的炊事班的老兵們也紛紛圍了上來,幫著新兵們解背包。郭時晨教訓了一句,「別趁機偷懶,幹活去。」

  郭時晨倒是挺有威望,一瞪眼,那些老兵們都四散跑去幹活了。餵豬的餵豬,餵雞的餵雞。

  養殖場的牲畜大多都是散養,在大院的旁邊單獨圍了幾個小院兒,雞鴨牛羊豬狗貓,種類倒是不少!不過狗和貓顯然不是飼牧的。兩隻狗兩隻貓就在大院裡溜達,時不時的湊到一塊兒鬧鬧。見著來了生人,叫上兩聲便不理了。

  牛兵的背包在鍋裡藏著呢,不大,就帶了幾件換洗的內衣和襪子。反正這鍋得背著,也懶得倒騰了。郭時晨見了笑道:「這位同志,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班長,我叫牛兵!」

  「額,牛B。這名取的。」

  「報告,是牛兵,當兵的兵!」

  「噢。你的普通話不太標準啊,以後得練練!」

  牛兵這個鬱悶,心說是你聽差了吧。

  「牛兵同志啊,你提前知道來炊事班啊,咋還把鍋帶來了。」

  「報告——」

  「不用報告了,別那麼嚴肅。」

  「是。班長,這鍋是我師門傳下來的,無價之寶,鍋在人在,人不在鍋也要在。」

  郭班長一愣,呵呵笑道:「額,你還有師門啊。我看你這鍋跟個大鼎的似,有不少年頭了吧!」

  「嗯。我師父跟我說,八國聯軍那會兒這鍋傳到我師公那輩兒已經是第十八代了。這鍋還砸過幾個洋鬼子的腦袋呢!」

  「是嗎!這麼說來這鍋不僅是古董,還是革命信物啊。怎麼,還真捨得拿它做飯啊。」

  「我師父說了,鍋就是用來做飯的,要物盡其用才能彰顯價值。」

  「嗯,說的好。希望你們在軍營也能各盡其職,不要因為兵種的不同就有所怠慢。」

  這群小年輕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自然膽色十足,各執一詞喊開了口號,

  「甘願當革命的螺絲釘。」

  「甘當革命的一塊磚,那裡需要往哪搬。」

  「甘當革命的傻子。」

  「甘當革命的綠葉!」

  ……

  班長非常滿意,雖然口號只是虛的,但郭時晨有信心讓這些新兵成為優秀的老兵。

  「牛兵同志,你怎麼不喊句口號。」

  「班長,我嘴笨,不會喊,以後你就看行動。」

  其他戰友紛紛鄙視,這傢伙忽悠領隊班長時表現出來的口才絲毫不亞於八級中文的水平。

  天色漸暗,郭時晨招呼一名戰士帶著牛兵等人去看宿舍,而他則開始著手做飯。

  這軍營雖然是營級單位,但大部分官兵都在外面訓練。那些特種兵一走就是半個來月,一年裡至少有半年多是在山林裡度過的。

  新兵們就目前而言對營房知道的還不多,只是從郭時晨的言語裡猜測出這確實是一個特種兵訓練的基地。雖然是營級的建制,但營房駐留的兵員總共也就一個加強排的人數。因此許多部門都合併在了一起。像飼養班和炊事班合併成一個加強班、勤務和補給組成一個加強班、再有負責防衛的戰鬥加強班,還有一個常規的通訊班和醫療班!

  為了節省空間,餐廳直接就是半露天的,在炊事班的大院裡搭了一個大涼棚,擺上長長的三溜桌椅。如果不是宿舍挺舒適的,牛兵還以為這個軍營是野外生存的訓練基地呢。

  宿舍都是以班為單位,因為每個班天天都分出兩個人執勤,因此床鋪總能空出一組。不過炊事班的老兵還沒有退役,牛兵他們這些新兵臨時借住在特戰隊的宿舍。

  牛兵目前還不知道營地一共有多少支特戰隊,據說是三個連級的特戰大隊,不然的話也用不了這麼多人伺候。

  一個完整的特戰大隊,本身就包括了後勤組、醫療組、通訊組,反而炊事班到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因為在任務中的特戰組,吃的肯定都是壓縮食品。但尋常的訓練卻是配備炊事班的,除非是那種野外生存的訓練。

  當然了,一個完整的戰鬥單位,炊事班也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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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茂盛的軍營

   安排好了宿舍,新兵們又回到炊事班大院,幫著班長摘菜做飯。好幾十口子的飯食,只靠一個人可做不來。

  值得一提的是,炊事班的大門遙控器只有兩個人有,其中一個就是那位營長,另一位便是郭時晨。

  郭時晨看著牛兵的大鍋,打趣道:「牛兵同志,要不你露兩手。」

  「行啊。班長你先做主菜,需要什麼配菜我來做。」

  部隊的餐食基本上都是大鍋菜,只是每餐的搭配各有不同。遇著加餐自然便炒幾個附菜,每人盛上那麼一點。

   郭時晨做的大鍋菜是粉條燉白菜。當然只是個菜名,內中自然也有別的,比如炸豆腐,是炊事班的戰士自磨自炸的。豬肉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為了歡迎新兵郭時晨刻意多放了一些肉。

  郭時晨一邊翻炒鍋裡的菜,一邊對牛兵道:「牛兵同志,你打算做個什麼菜。」

  「班長,你喊我兵子就好了。老叫同志怪彆扭的。」

  「嗯,確實。那我以後就叫你兵子,你也別跟我喊班長了,就叫我老郭吧。」

  「這不好吧。」

  「怎麼不好,他們都跟我叫老郭,聽著諧音兒還以為是老哥呢。」

  「那我乾脆喊你老哥得了!」

  「別介,你喊老哥,我聽起來就成了老郭了。」

  眾人一陣鬨笑,氣氛頗為融洽。這才是戰友間的情份,牛兵最希望看到的團隊。

  索性,牛兵也就不矯情了,

  「行,那我以後就喊你老郭。老郭,咱們這兒都有什麼材料!」

  「最多的就是白菜,還有蒜苗,你看那暖房裡,種的都是蒜苗,這玩意兒經濟實惠,容易管理;還有就是豆腐,當然還有肉。其他的蔬菜咱們炊事班不能隨便動,得跟營長申請。」

  「行,這三樣夠了。雞蛋和黃豆有吧。」

  「有。咱們營地的豆腐都是自己磨的,黃豆當然得有。」

  「行,那我做個雞蛋炒蒜黃,一個酸辣白菜,一個麻婆豆腐。」

  「行啊。這三個菜不錯——小王小李,準備食材!」

  「好嘞。」

  不大功夫,小李和小王就推著一輛小車回到了廚房。

  一邊往屋裡搬食材一邊介紹道:「兵子,這白菜不錯吧。」

  「嗯,真不錯。」牛兵接過一顆能有五六斤的大白菜,一邊回著話一邊把最外面的菜幫子揭掉,「我們師門祖上當過御廚,那會兒的白菜只吃裡面那層芯兒,咱們作為革命戰士當然不能這麼浪費,但因此口味上可能會有點偏差。大家都是革命戰士,應該不會在意吧。」

  戰士們只是笑笑,這能在意麼。

  郭時晨笑道:「呵,看來你們師門還挺有底蘊啊。」

  小王是個小胖子,有點矮,但看起來非常壯實。他端著三塊豆腐對牛兵道:「兵子,你看這豆腐行吧。今天早上新磨的,冷庫的溫度控制在零度左右,一點都沒凍!」

  「行,真不賴。」

  牛兵也不用看,早上磨的,現在這節氣白天溫度還降不到冰點,即便沒有刻意保鮮也不會有多少變質。

  「老郭,外面的山泉水可以直接洗手?」

  「可以,不過你在下遊洗。」

  牛兵先去洗了手,回來就開始切豆腐。其他戰士則摘菜切菜。

  小李對牛兵道:「兵子,切白菜需要講究不。」

  「不用,就隨便切片就行了,但大小儘量一致點。」

  「好嘞。」

  牛兵這剛來,戰士們對他就好像對待資深廚師長一般。大部分都是衝著他那口鍋去的,就衝這口古董鍋,大夥也都能猜出他的廚藝不簡單。

  郭時晨見著牛兵用的炊事班的菜刀,便問了一句:「兵子,你們這種傳統的廚師門派不是都有特殊的刀具嗎。怎麼你就只有這口鍋。」

  牛兵一邊切豆腐一邊回道:「我師父說了。只要刀功到家,什麼刀拿在手裡都一個樣。但鍋不行,油性、火候,甚至顛勺時的順滑度都對食物有很大的影響。」

  牛兵說完話,一塊豆腐便已經處理好了。橫四縱四,側面切三層,切出來的豆腐塊兒大小相差不大,就跟機器來的一般。郭時晨也是行家,一看這刀功,當下就誇上了,「行啊兵子,刀功不錯啊。看你這功夫練了幾年了吧。」

  「嗯,三年。不過我七歲就開始跟師傅學藝了,只是一直都在練基本功,扎馬顛勺什麼,到了高中才開始正式學藝。」

  「嗯。練扎馬的廚師都是高手。看來你確實是遇到了高人了啊。不過我這就不明白了,你有這身手藝為啥要來當兵呢。」

  「老郭,你考驗我是不。咱好歹也是男子漢,大好年華怎麼能不報效祖國呢。」

  「報效國家不是用嘴說的,得看行動。」營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正好聽到牛兵的話自然便膈應了一句。

  眾人紛紛行禮,「營長好!」

  牛兵暗自腹誹——莫非這營長心理有病。

  但表面上樣子還是要做到的,牛兵立馬收刀立正,正色道:「是,請營長監督,我以後一定會以實際行動來報效我們的祖國。」

  眾人都忍不住樂了。

  郭時晨的大鍋菜做好後,牛兵的酸辣白菜和雞蛋炒蒜黃也做好了。這兩樣比較多,盛在一個不鏽鋼的盆子裡,等戰士們來吃飯時每人可以盛上一小份。

  但豆腐有限,麻婆豆腐這道菜自然就少了點。牛兵用黃豆和肉丁做的麻婆豆腐,聞著一股醬香味,圍觀的炊事班戰士們紛紛咽口水。

  「小王,吹哨子,開飯啦!」郭時晨吩咐道。

  小王取出號子就開始吹。可不是那種上體育課集合的口哨,而是那種衝鋒的小號,可以吹出節奏來的正規樂器。吃飯的節湊抑揚頓挫,充滿了一種歡快的音符。

  很快,軍營大院裡就熱鬧起來,功能樓裡湧出不少的戰士,朝著炊事班的大門湧了過來。

   另外的新兵分配在了勤務班、通訊班和醫療班,戰鬥班的兵員補充需要從總部調員,當然,新兵們要是訓練的成績好也是可以進入戰鬥班的。

  勤務班和炊事班分配的新兵多一些,畢竟通訊班和醫療班需要專業知識,新兵們進入通訊班和醫療班基本上也就是打個雜務,比如——

  挖坑埋線抬擔架,登高爬梯背藥箱!

  戰士們進了院兒,從廚房隔壁的餐具室裡取了碗筷,還有一個大盤子。

  碗是用來喝粥的,盤子自然是盛菜。分格式的盤子,一共五個格,下邊兩大格,上面三小格。有加菜的時候三小格就能用上,沒加餐的時候便是大鍋菜,下面兩個大格一個盛菜一個擱饅頭。據說這個規定還是硬性的,不能隨便搭配。

  負責配菜的小張,手上的勺子份量倍兒準,一勺子粥就是一碗滿,不管是小米粥還是大米粥,或者八寶粥、白米粥。一勺子菜正好盛滿盤子的一個大格,每個人的分量誤差絕不會超過一兩。

  飯量小的正合適,飯量大的也不會多給菜,但是可以多吃饅頭。當然這是在沒任務的情況下,要是有任務的話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而且還得在規定的時間內吃完,不管飽。

  當然,雖然規定是硬性的,但人性卻是活分的,飯量少的同志可以和飯量大的同志搭夥,合理分配。這也是為了培養戰友間的情誼。

  雖然是看家的戰士,但也是有出任務的機會的,比如跟著特戰隊員進行訓練,到野外的訓練場去服務。

  通訊班和醫療班有不少的女同志,大冷天就在院子裡的涼棚裡吃飯,但看起來似乎誰都沒有覺得冷。讓牛兵心裡暗暗稱讚,不愧是巾幗的女戰士!

  這還只是普通的勤務兵。要是真正的特戰女兵,那得有多厲害。估計等閒的男子漢,三五個不是個兒!

  「老郭,今個兒酸辣白菜不賴啊。行,手藝見長。」

  勤務班的班長趙德柱吃了一口酸辣白菜忍不住的誇讚道。

  郭時晨自然不敢承贊,樂呵呵的回道:「呵呵,老趙,今個的加菜可是為了歡迎新兵同志們的,你少吃點。而且這加菜可是新兵做的。我們炊事班的新同志。」

  「是嗎,誰啊!」

  「那不,掌勺的那位,沒看見啊!」

  「呦呵,這冷不丁還真沒看見。這還有豆腐呢,這是麻婆豆腐吧。」

  牛兵顛了兩勺,一鍋豆腐高高的拋出來,翻了一個罐兒又落回到鍋裡。

  趙德柱又贊上了:「行啊小同志,你這是從廚師技校直接參軍來的吧!」

  牛兵還沒答話,營長接了一句,「你從哪個廚師技校見到過這麼溜的廚師啊。這是將廚。知道什麼叫將廚不,就是專門隨軍的廚子。」

  牛兵可就驚訝了,這營長還會逗悶子!

  麻婆豆腐出鍋,倒進盆裡,牛兵去刷鍋。小張端著盆子去給戰友們分菜。

  那趙德柱教唆道:「小張,多給我盛幾塊。」

  小張理都沒理,一人兩塊。剩下的正好可以巴結巴結營長!

  人員到齊後,郭時晨的大鍋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他自己盛了一勺子還剩一個底兒。這鍋大,一個底兒也有不少呢。正好分給大黃大黑,小白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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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軍營的生活

   大黃和大黑就是炊事班的兩隻軍犬,為什麼說是炊事班的呢?這兩隻軍犬其實是退役下來,送到炊事班養老來的。小黑和小白便是那兩隻大貓,這山林裡老鼠不少,有兩隻貓可以震懾著點。

   雖然說軍犬拿起耗子來也不含糊,但術業有專攻,貓的話自然更專業一些。何況,堂堂軍犬去拿耗子,人家也拉不下這個臉來。

  這不,老郭就跟牛兵說了這麼一件趣事。

  有一回啊,一隻老大的耗子出溜進了大院,大黃和大黑正在倉庫的門口趴著呢,見了這隻耗子只是看著它。那耗子也不敢上前,大黃和大黑也就不搭理它,一副特別傲嬌的樣子,好像不屑去欺負一隻耗子。

  沒法子,參加過戰鬥的軍犬有尊嚴,怎麼可能去拿耗子呢!

   牛兵便感覺到了,這軍營雖然扎在深山老林裡,但氣氛歡樂,故事非常豐富!

  按照慣例新兵到來後退役的老兵需要再留一個月,教導新兵一些技能,但這一次的新兵正好趕在春節,為了讓退役老兵回家過年,一個月的時間壓縮到了半個月。其實傳授技術也只是慣例,像炊事班飼養組的戰士,餵個豬餵個雞鴨的還用培訓麼。主要的其實是通訊班和醫療班的培訓。

  老兵退役的前一天炊事班殺了頭豬,牛兵也做了幾個加菜。第二天部隊舉行了隆重的歡送儀式,歡送老兵退役。於此,牛兵這些新兵便正式的進入了崗位。

  春節的時候,外出訓練的特戰隊員也趕了回來。本來他們都是半個月的訓練期,休息一陣再繼續訓練。若是出任務那就沒準兒了,時間長的一出去都是一年半載的。

  軍營裡一下子就熱鬧起來。老兵換新兵對那些特戰隊員們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要說唯一的感覺就是,所有的戰士都覺得飯菜變得比以前更好吃了。

  軍營的生活豐富而多彩,每天都充滿了激情。尤其是特戰隊在家的這陣子,炊事班和勤務班的士兵也有機會打打槍了。

  雖然他們也會進行軍事訓練,跑操跨障什麼,要說打槍那可就有點奢侈了。畢竟是非戰鬥人員,又是和平時期,子彈那也是要錢的啊。

  不過這幾年國家財政逐漸的有了富餘,武器更新換代淘汰下來的子彈也有不少了,正好那些非戰鬥人員也可以搞搞實戰訓練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牛兵沒見到戰車和坦克,更別說飛機和大炮了。

  看那些特種兵題材的電視劇,部隊裡都有各種戰車甚至武裝直升機。這神秘軍營卻只有單兵的武器,火力最猛的就是阻擊槍和火箭筒。當然了,普通的裝甲越野還是有幾輛的,只是新兵們並沒有覺得新鮮,畢竟這樣的車,大街上都有可能見到。

  新兵訓練的過程中,特戰一隊的大隊長郭天麟感覺出牛兵的體格不錯,有意把他往特戰的方向培訓。雖然郭大隊沒有明說,但牛兵自己也有些感覺。不過牛兵自己卻是沒有想過當特種兵,那樣的話以後退伍就不自由了。

  春暖花開,軍營的景色愈加美麗。特戰隊員們又出去訓練了。戰鬥班的也天天出去,不過晚上就能回來,應該也是出去訓練了。

  聽老兵們嚷嚷,九月份有個實戰演習,軍營的官兵們都很重視。但畢竟是傳言,演習的準備工作還沒有擴散到炊事班和勤務班。

  但醫療班和通訊班有了一點眉目,牛兵就是從醫療班的一位戰士那裡聽來的。

  許多戰士對演習是非常期盼的,畢竟和平年代能夠參加戰鬥的機會基本上就只有軍演了。

  但牛兵對此卻並沒有什麼熱情。這陣子,牛兵對這所軍營也算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雖然還無法掌握核心機密,但表面上的各種情況也算是門清了。

  軍營雖然是自給自足,但有些東西還是需要外部供給的。像生活用品,因為是在深山老林,戰士們也沒處去買東西,只能由部隊供給。還有米麵之類的,大部分蔬菜也都是需要從外面採購的。

  外來的補給先送到中轉站,然後軍營再派人去運。運輸的人員也都是核心的戰士,像牛兵這些新兵還沒有那麼高的資歷。

  新兵們前來軍營的路線上並沒有遇到中轉站,顯然這軍營不止一條路線通往外面。

  牛兵託郭時晨給他買了一些高考補習的書籍,還給他的班主任打了電話,把高中下學期的書給他寄到了一家給部隊供給糧油的副食店,然後通過中轉站運到軍營。當然這些事他自己是無法完成的,通過郭時晨找到營長才能夠完成。

  雖然營長不知道牛兵要幹什麼,但是愛學習的戰士他自然不會進行抑制。而且這些事項也不違反部隊的規定。

  何況,像牛兵這樣的士兵,早晚會成為核心戰士的。營長那也是深藏不透的高人,對牛兵的情況自然也知道一些,雖然他當做不知道,但心裡還能沒個數。

  如今牛兵已經當了炊事班的炊事長,郭時晨有意把他鍛鍊成班長。只不過營長得知後讓郭時晨打消了這個念頭。

  日子一天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夏天,鳥語花香的軍營更增添了幾許迷人的風採。

  牛兵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高考的具體時間。到了日子的前兩天,牛兵跑去找營長請假。

  得知牛兵請假是去高考,營長有些不解的問道:「不是,你既然來當兵還高考幹什麼。難道當了一半兒兵又回去上大學。」

  「不是,營長,我高考只是為了用大學錄取通知書換高中畢業證。」

  營長摸了摸牛兵的額頭,憂心忡忡的問了一句:「你不會是有病吧!」

  經過牛兵的軟磨硬泡,營長終於批准了牛兵的假期。但因為是保密單位,所以提出親自陪同牛兵前往。牛兵當然不會拒絕。

  營長開著軍營唯一的一輛民用的吉普車帶著牛兵回到新城市。高考完後又把他帶了回來,整個過程營長包了食宿,這讓牛兵大為感動。心裡琢磨著營長也不那麼討厭了。

  牛爸對於牛兵的「離家出走」反而沒有太大的情緒,按照牛爸的意思,牛兵考不上大學,當兵倒不失為一個出路。只是牛兵瞞著他讓牛爸非常不爽。

   高考分數下來後,牛兵的班主任簡直驚呆了,這分數怕是連清華大學的錄取分數線都足夠了。

  雖然明知道牛兵不可能上大學,但班主任還是給牛兵報了專業,畢竟這是牛兵請他辦的事。不管怎麼說,牛兵是他的學生,雖然他以前沒太重視過這位同學,但牛兵卻對他挺尊敬的。如今真要是被清華大學錄取了, 他的臉上也有光彩不是。至於拿到錄取通知書以後,那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感覺著暑假快完了,牛兵給自己的媽打了一個電話,這是他當兵後第一次給牛媽打電話。

  「兵兵啊,你在部隊挺好的吧。」

  「挺好的,你放心吧媽。我就當兩年兵,這轉眼就快一年了。對了,我爸沒怎麼著吧。」

  「他還能怎麼著。放心吧,你爸沒事,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嗯。那你去學校給我把錄取通知書拿回來,順便把高中畢業證也拿回來。我們班主任知道,你去了他就明白了。」

  「好。你們部隊連探親假都沒有啊。」

  「沒有。老兵才有探親假。我現在還是新兵呢。」

  「行,那你好好幹啊。對了,你剛才說錄取通知書,什麼通知書啊。」

  「你拿到後就知道了。也沒啥用,就是氣氣我爸的。」

  「你這孩子。」

  「行了媽,我這電話快超時了,我掛了啊。」

  牛媽掛了電話,不明所以的去了學校。她認識牛兵的班主任,開過家長會,如今還有班主任的電話號呢。聯繫之後非常順利的拿到了高中畢業證和錄取通知書。

  班主任還挺可惜的跟牛媽說了一嘴,「這牛兵同學深藏不漏,可惜了。不然的話又是一個高材生。」

  「嗨,沒啥。在哪兒不是為國家做貢獻。」

  「也是。牛兵這位同學,為人踏實,有理想,在哪兒都會發光發熱的。真羨慕你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孩子。」

  「華老師看你說的,牛兵不也是你的學生嗎。」

  華清華尷尬的笑了笑,牛媽這麼說,他反而有些慚愧了。

  回家的時候,牛媽買了幾瓶好酒一些蔬菜和雞鴨魚肉。

  雖然牛媽嘴上說的輕鬆,但兒子能考上清華大學怎麼會不驕傲呢。上不上是一回事,能不能考上那才是真本事。

  牛媽回到家,先給王善德送了兩瓶酒,順便喊他晚上過去吃飯。

  這些年,逢年過節的牛媽不但給老王送禮,還請他過去吃飯。老王身為牛兵的師傅倒是沒矯情,權當牛兵孝敬他的了。其實牛媽確實也是這麼說的,還說是牛兵交待下來的。

  但這會兒不年不節的,牛媽又送來兩瓶酒,老王可就有點受不住了,便問了一句:「大妹子,你這是幹什麼啊。逢年過節你給我買些東西我都接受了,這尋常日子咋還給我買酒。」

  「叔,今兒個不是尋常日子,你看看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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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生活的嚮往

   牛媽把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拿給老王看了看。老王也挺高興,似是自言自語道:「這臭小子,還真是蔫有準兒。」

  牛馬樂呵呵的回道:「可不是。這回他爸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了。」

  「肯定高興。老牛兄弟啊他也不是非得讓孩子上大學,就這一封錄取通知書,對他而言已經夠了。」

  「那叔你晚上過去,你們爺倆喝點。」

  「什麼爺倆,哥倆。我可是牛兵的師傅。」

  「對對,是這個麼理兒。那你可記著過去啊,別讓我再來叫你。」

  「知道了,我還跟你們客氣麼!」

  牛媽興高採烈的回去做飯,忍不住的還哼起了小調。

   今年的夏天,牛爸廠裡倒是挺清閒的,每天下午四點多就下班了。當然,加班費自然也少了許多。不過牛爸倒是不在乎,他又不用學別人家的爸爸給兒子攢錢娶媳婦兒,買房買車。用牛爸的話說——

  讓我給那個小兔崽子買房買車,做夢!

  牛爸回到家,在院裡就聽見了牛媽哼的小調,大感意外。牛媽平時喜怒不言於表,今天這是怎麼了。

  進了東屋廚房,牛爸躡手躡腳就在牛媽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牛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下意識的就罵了一句:「你幹什麼,臭不要臉的。」

  「你看你,老夫老妻的了還害什麼臊。你今個咋這麼高興啊。你家兄弟要娶媳婦了。」

  牛媽有個兄弟,從小就特別疼愛,要說能讓牛媽這麼高興的事除了自己兒子娶媳婦大概就是她那兄弟娶媳婦兒了!

  「你咋知道的。我還沒來的及跟你說呢。」

  「切,這麼多年了,我還猜不透你!」

  「德性。棟梁是快結婚了,訂婚飯下個月,你提前把禮金準備好了。不過我高興啊可不僅僅是為這個事。」

  「還有別的事!」

  「行了,你先去洗洗去,這個味兒!」

  自己的小舅子要結婚,作為大舅哥自然也高興。反正只要媳婦兒高興牛爸就跟著高興。雖然這兒子不肖,但跟自己媳婦兒沒關係,老婆該疼還是得疼,這是男人的本分。

  牛德才也哼起了小調,洗完澡光著膀子就進了東屋,見著櫥櫃檯案上已經上盤的菜,頓時興奮上了,

  「媳婦兒,真是有好事啊,整這麼豐盛。」

  牛媽扭頭看了一眼,回道:「穿衣服去,一會兒來人。」

  「誰來啊。」

  「隔壁王老哥。」

  「誰,隔壁老王。我說媳婦,你這不對啊。」

  「你想什麼呢。人家老王是兵兵的師傅。以後別跟人叫叔了。」

  「不是,老王啥時候成了那小混蛋的師傅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先去穿衣服吧。」

  「不是媳婦兒,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那老王是廚子,難不成那小兔崽的廚藝是跟老王學的。我說呢,我早該想到了,我真是太笨了我。這老王忒不是個東西,我對他像親哥哥親叔叔一樣敬著,他居然背後給我下絆子,把我兒子拐歪路上去了,我……」

  啪,牛爸的脊背上狠狠的被牛媽拍了一巴掌,

  「你別口沒遮掩的,咋啥都說。王老哥教給兵兵的東西是我們教不了的,你啥也不懂,簡直就是個二愣子。行了,趕緊穿衣服去。」

  牛爸惹不起自己媳婦兒,只要乖乖的穿衣服去了。不過,牛德才畢竟心裡憤恨,也不可能怎麼隆重,就是套上了件背心就又回到了廚房。伸手往剛上盤的小雞燉蘑菇裡捏了塊兒肉扔進了嘴裡。

  牛媽沒注意,只能嘖了一聲,「你有點樣兒行不,跟個小孩兒似的。」

  牛德才撇了撇嘴,不服氣的道:「怎麼你招待老王比招待你兄弟還隆重。」

  牛媽簡直無語了,「把菜端桌上去。」

  錄取通知書就放在餐桌上,這貨居然愣沒瞧見。

  牛德才端著小雞燉蘑菇和一盤花生米到了餐廳,這回他第一眼瞧見的卻是桌上的一瓶酒,二鍋頭的,這一瓶好幾百塊錢呢,平時他自己喝的都是幾塊錢一瓶的,沒想到為了招待老王居然買了這麼好的酒。牛德才越想越不得勁,剛要問,一扭頭,這才猛然間看到餐桌上的信封。

  其實這信封挺大個的,上面還畫著清華大學的大門樓和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要不怎麼說牛媽鬱悶,這麼大的信封牛德才愣是沒瞧見。

  牛德才也是上過高中的,信封上的四個字他自然認識。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他是有大學夢,但他可從來不敢做清華大學的夢。他廠裡老李家的閨女去年考上了河北師範大學,老李把那快遞的大信封跟他們這些工友顯擺了能有半個月。

  這年頭大學生滿街都是,至於麼。

  牛德才雖然這樣說,但心裡可希望牛兵能考上大學了。一想到這機會再也沒有了,他心裡就拔涼拔涼的。這冷不丁的瞧見這寫著清華大學的快件信封,牛德才自然迫不及待的拆了開來,一看,他當下就傻了。

  這是信封或許可能造假,但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上面的大印可假不了。那醒目的「牛兵」兩個字,讓牛德才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他仔細的看了看,這才確定沒有錯。

  牛德才拿著這錄取通知書,激動的渾身直哆嗦,到了廚房,牛媽見他這樣還以為是氣的,趕緊解釋道:「你別生氣啊……」牛媽還沒說完,牛爸就打斷了,「不是,我生什麼氣。問題是這怎麼回事啊。你能不能別跟孩子串通起來忽悠我啊。我好歹也是孩子他爸,你咋能這樣呢。」

  「我哪樣啊!咱兒子又不樂意上大學,你非得讓人上。你不就是想要這麼一個信封嗎,這不兒子滿足你了,夠你顯擺三年了。」

  「不是,我就問問這怎麼回事。那小兔、小祖宗不是去當兵了嗎,怎麼還考上大學了。」

  牛媽也樂了,心說這當家的真是個愣頭青,感情這麼多年了啥也不知道。

  不過也難怪,她不是也不知道麼,說起來還是那個小祖宗太蔫有準了。

  當下牛媽就把牛兵自學考試的情況說了一遍,其實這些事牛媽也是從華清華那裡聽來的。

  「原來是這樣。這小祖宗真是了,我都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高興了才好了。簡直是給人一棒子再給一甜棗。」

  「反正都這樣的,但這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可是貨真價實的,以後你在你們老哥們那裡可有的吹了。至於是高興還是怎麼滴,你自己看著辦唄。別愣著了,端菜。」

  「哦,是是!」

  牛德才把錄取通知書裝進信封,珍而重之的回到正屋收藏起來,這才又回到東屋去端菜。

  到了幫黑子,老王果然溜溜達達的到了牛兵家,老哥倆小酒這麼一喝,感情上真跟老哥倆一樣一樣的了。

  老王年紀上雖然大了牛德才不少,但村裡人家是講究輩分的。牛德才本身在村裡的輩分就高,平時跟老王就喊老王。但因為老王是外來戶,出於禮貌牛兵媽始終跟老王喊叔。如今有了牛兵這層關係,牛媽也不好意思跟人叫叔了。

  戰友們也很快就得知了牛兵考上清華大學的事。

  畢竟牛兵複習功課這是眾所周知的,他請假去高考在軍營也是人人都知道的。甚至經常在外訓練的特戰隊員都知道了牛兵的軼事。

  當戰友們問他成績時,牛兵也沒有刻意隱瞞,隨口說了這麼一句,「成績一般般吧,但是考個清華北大什麼的估計問題不大。」

  當然考上清華大學在部隊並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畢竟特戰隊裡就有好幾個是來自清華大學的高材生。

  但是像牛兵這種用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去換高中畢業證的那就真的有點前無古人了!

  有戰友甚至開玩笑說,這件事很快就會成為一大新聞。不過似乎並沒有在社會上引起什麼關注,就好像發生在一個小角落的一件小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了,僅有的那點傳聞也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眾人不知道的是,營長通過特殊渠道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演習的事終於確定下來,營長向全體官兵通報了這個演習任務。

  至此,牛兵也終於知道了這個軍營的核心機密。

  特種部隊的特殊情況使其註定不會成為正面戰場的主力部隊。和平時期特種部隊兼負著防恐維和的特殊使命。一旦戰爭爆發,特種部隊無疑會成為一把尖刀,插入敵人的腹背,進行偵查、爆破、突防、襲擾、斬首等等一系列的特殊任務。其中以斬首最為突出。

   特種部隊的攻擊優勢顯而易見,那麼針對特種部隊的防禦作戰自然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特種部隊的戰鬥人員無一不是尖兵中的尖兵,普通的部隊自然難以對抗,因此要想防禦特戰隊自然也得需要同樣的特戰精英。

  而牛兵所在的這所神秘營房,便是一個防禦型特戰隊的基地。

  神秘營房的番號叫「盾斧特戰營」,意為盾斧手,能攻能防,所向披靡。

  盾斧特戰營一共有三支特戰隊,雖然每支隊伍都是連級的單位,但實際人數只有排級的規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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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嚮往的青春

    第一大隊番號天盾戰隊,是側重於防禦的部隊。該戰隊的所有人員都趨向於防禦型,尤其是後勤人員和醫療人員非常的專業,而且還有專門的炊事組。  

   第二大隊番號利斧戰隊,主要職責是突擊。在遇到包圍的時候充當開路先鋒,以保證主力部隊可以順利突圍。在轉移之時又可以進行斷後工作,以掩護第一大隊保護首長順利轉移。

  第三大隊番號鬼谷戰隊,這支隊伍屬於真正的特型隊伍,隊員戰士盡皆有特殊技能,識圖辨位、偽裝易容、氣象預報,甚至還有精通機關陷阱的人才。主要職責是清除一切潛在的威脅,一旦需要撤退時設置障礙拖延敵人,同時擔負偵查的職責,屬於特戰營裡軍師型的隊伍。

  這三支戰隊尋常時日只是彼此間互相演練。此次演習便是訓練他們聯合作戰的整體實力。

  盾斧特戰營屬於實驗性的部隊,自成立之始基本上沒有進行過實戰任務。主要是和平年代,維和或者反恐又有專門的部隊負責出勤,需要盾斧戰隊出任務的情況著實不多。再加上他們的責任是保護最高指揮部,因此一直都是處在訓練或者互相演習的階段。

  當然,盾斧的三個戰隊也曾出勤到其他軍區參加交流演習,但以營地為據點進行的大規模演習還是頭一次。

  牛兵的運氣還是不錯的,不但進入了盾斧特戰營,甚至還趕上了規模最大的一次演習。

  演習的大概劇本是這樣的——戰爭爆發,盾斧特戰隊保護國家最高領導人進入秘密指揮部。為了增加難度,將會有同樣為特戰的多支隊伍對最高首長進行刺殺。

  倘若是真正的戰爭,敵方特戰潛入首都,這說明形勢已經非常嚴峻了。雖然軍人對己方軍隊的信心非常充足,但戰爭不可避免的需要考慮到任何突發的狀況。

  何況特戰隊本身就是滲透攻擊,首都距離海岸不遠,並不是沒有這種意外情況的出現。

  雖然說在真正的戰爭爆發時,最高首長們會進入秘密指揮部,但演習訓練的就是突發狀況。既然是演習,那就是要考慮到現實中容易疏漏的地方進行演練。而這個秘密指揮部便在盾斧營地的附近,盾斧營實際上就相當於秘密指揮部的外圍據點,充當著掩護的障眼功能。

  演習開始後,盾斧特戰隊先要分散潛入首都,接應到領導人後護送到盾斧營地區的秘密指揮部,並在規定的時間內保護首長們的安全。

  在護送的路途上便是最危險的時候,一旦成功進入秘密基地,這場演習就等於是勝利了一半兒。

  但特戰隊本身就是追蹤刺殺的高手,不能排除被他們追擊到盾斧營。這樣的話便需要將敵人全部殲滅。一旦漏走一個,說明盾斧營的秘密甚至秘密基地都有可能會曝光。

  演習的勝利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層次,首長們毫髮無傷,盾斧營也未暴露;第二級,首長受傷,或者盾斧營暴露;第三級,首長受傷,但不是致命傷,同時盾斧營也暴露。倘若有首長被刺殺身亡那麼盾斧營在此次演習中變算是失敗了,死亡的首長越多,失敗的也就越慘。

  雖然任務難度很高,但盾斧營的戰士們信心十足。這是他們第一次以本部為核心進行的一次實戰演習,平時他們出去演習都是作為客方。

  這一次的演習雖然針對的是盾斧特戰隊,但盾斧營留守的後勤人員也需要進行一些演練。在特戰隊員前去接應首長的過程時,留守的後勤人員需要補給後勤保障,車輛加油檢修,彈藥搬運到各個防守據點。三天後,不管保障做到何種程度,他們這些後勤人員全部撤離,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傷。這些後勤人員連基本的戰鬥員都算不上,如何是特戰精英的對手。

  牛兵被天盾的隊長看重,調到了總隊擔任炊事員。雖然明面上是炊事員,但牛兵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強悍的,當然僅限於體格方面,槍械和技術方面他還非常生疏。但不管怎麼說,牛兵也算是一個掛名的特種兵了。

  特戰隊員進行炊事訓練是很難達到廚師標準的,而將炊事員進行特戰訓練明顯又不切實際。牛兵的能力正好結合了兩項標準。

  可能有人會說了,一支特戰隊為何還要對吃的這麼講究啊,還要專門的廚師,不是說作戰時都是吃壓縮食品嗎?

  要真是打起仗來自然不會這麼講究。但畢竟不是戰爭時期,吃飯還是需要專業一點的。最主要的是,盾斧戰隊可是專門保護首長的,如果情況需要,他們可能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需要和首長們吃住在一起。他們可以不講究,但首長們總不能老吃壓縮食品吧。

  天盾戰隊在執行安保任務的過程中是需要對首長直接負責的,就連利斧和鬼谷都只是在外圍警戒和掩護。

  為了保密起見和避免不必要的拖累,戰隊成員的選拔需要剔除那些非戰鬥型的勤務人員。可以說,天盾隊員,不管是醫療兵還是通訊兵,那都是需要達到特種兵資格的,炊事員自然也不例外。

  通訊員還好說,只要跑的快,即便戰鬥力少一些也是可以的,但醫生和炊事員就比較難了,天盾訓練了好幾年,才尋找到一位優秀的急診科畢業的大學生,將其訓練成了特種兵。但炊事員的名額卻一直空缺著。

  本來郭天麟打算讓郭時晨添補這個空缺,倒不是因為倆人一個姓的緣故,而是郭時晨屬於戰鬥人員,雖然還達不到特種兵的層次,但也比那些非戰鬥型的炊事員要強的多了。

  不過,牛兵的身體素質曝光後,在郭天麟的心目中自然就取代了郭時晨。這也是為何營長要郭時晨打消培養牛兵當班長的念頭。

  只不過牛兵本人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反而非常的鬱悶,他已經非常的低調了,但奈何盾斧營裡眼光毒的人不在少數,最後還是把他給「揪」了出來。

  當牛兵背著鍋來到天盾戰隊的時候,所有隊員都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的加入。戰隊的每一位成員,哪一個不是經歷過層層選拔,重重訓練才擁有正式隊員的資格,而牛兵卻是頭一位被特招進來的。其他隊員不但沒有任何意見,反而非常歡迎他的到來。這不僅是對他的廚藝的肯定,牛兵本身的體格能力也贏得了這些兵尖子的敬佩。畢竟牛兵只是一個高中生來的新兵,體格居然比普通的特種兵還要強悍,要說這小子沒有高人教導,怕是誰也不信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特戰隊員們從此便能頓頓吃上牛氏大餐了。

  演習正式開始後,特戰隊員們分散開來潛入首都。鬼谷戰隊在護送路線上進行埋伏,設置各種掩護設置。天盾和厲斧戰隊則潛入安全屋接應首長。

  首府周邊自然也會有許多隱秘的安全屋據點,以便在遇到突發狀況時可以臨時藏身。在接應首長的過程中也是此次任務風險最大的階段,事先潛入的藍方特戰隊早已虎視眈眈,正在尋找首長們的蹤跡。一旦曝光,難保對方刺客不會在第一時間下手行刺。

  為了安全無虞的接應到眾位領導,盾斧戰隊經過了嚴密的計劃和布防。本來開始的時候有隊員提出分散接應,等上了高速公路以後再行會合,郭天麟直接否定了這個計劃。藍方特戰隊本來就佔據數量優勢,一旦分散無疑加大了敵方的優勢。若是聯合行動,地方諸多特戰隊,彼此之間也屬於敵對關係。演習的規則規定他們彼此之間不能聯合,這也算是給盾斧戰隊提供了一些漏洞。

  經過仔細討論,最後制定了這樣一個計劃——

  盾斧戰隊化妝成旅遊團,正好裝甲大巴可以派上用場。大巴上留出首長的座位,其餘座位一律由特戰隊員扮演遊客。剩於的隊員三五一組,自由搭配,扮演各種角色掩護在大巴周邊秘密保護。

  為了防止敵方阻擊手遠程阻殺,排爆隊員先化妝進入安全屋的周邊位置進行偵查,排除隱患後大巴直接開到安全屋門口接人。

  只要首長們安全的上了大巴,接應任務便算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的路上防禦對盾斧來說擁有很大的優勢。

  鑑於形勢,此次演習規定雙方特戰隊沒有空中力量,但高爆炸彈和單兵飛彈不能不防。

  這一切,盾斧戰隊自然都做好了萬全準備。

  牛兵和郭天麟一組,他倆化妝成乞丐在玉恆大酒店門口乞討。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酒店的周邊有另外兩個乞丐。他倆雖然穿的破破爛爛,但精氣神非常足,滿面紅光,甚至普通人都能看出他倆不是真乞丐。不過普通人只會認為他倆是騙子,但牛兵和郭天麟卻知道,這倆是武術大家。

  郭天麟作為天盾大隊長,也是整個盾斧營的核心人物。他浸淫武道多年,自然看的出來這倆乞丐是外家高手,明顯善於近身刺殺。郭天麟不能不防。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這才帶著牛兵特來偵查,若是演習開始就能剔除兩個危險人物自然是極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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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青春的崢嶸

   大概是他倆的騙術不高吧,破盆子裡只有零星的幾毛錢。牛兵不但有演技,而且外貌上也比較慘,大鍋裡已經一小堆兒了,都是一塊五塊的,甚至還有十塊的。若不是他這大鍋太惹眼,估計還能再多點。

  雖然「掙」了不少錢,但牛兵一點興奮的情緒都沒有。這些錢肯定是要上交的,而且他的底子估計還得暴露出來,這位郭大隊長是真的黏上他了。他不過是一個被特招進戰隊的炊事員,居然安排他執行這種直接戰鬥的任務。

  這意味著一旦真有情況,他這一身功夫不抖摟抖摟是不行了。

  不過牛兵顯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有過多的糾結。既然被盯上了,索性就賣賣相吧。反正他出來當兵就是為報效國家的,真在軍營裡混吃混喝的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當然,牛兵在政治上可沒這麼高的覺悟。但堂堂的七尺男兒,怎能沒有一點血性。正所謂好男兒自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牛兵這思緒一飛,很快就到了亂天之際,當的一聲脆響頓時把他拉回了現實。牛兵暗暗心虛,到底是年輕啊,大意了。這要是真的打仗,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馬革裹屍倒是真的,至於建功立業,恐怕就有點玩笑了。

  在他走神兒的這功夫,身前站了一妹子。當,又是一聲響。卻是這妹子正在把幾個一元的硬幣一個一個的扔進他的大鍋裡。

  這美女高高挑挑的,要臉蛋兒有臉蛋兒,要身材有身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皮膚有點黑。皮膚黑就算了,還穿的少,短褲背心,但卻穿了一雙運動鞋。透過鞋幫可以看到雪白的短幫襪子,襯託的皮膚更黑了一點。話說這個季節這樣的穿衣搭配似乎真的有點涼了,她耳朵上帶著耳機,一看就是活力四射的青春美女。

  此時這美女正在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當的一聲,又是一枚硬幣扔進了牛兵的鍋裡。明顯是在羞辱他。

   若是換了別人,只要臉皮不是厚到了那種沒羞沒臊的程度恐怕早就捲款逃走了。但牛兵本身就是出任務來的,而且他看出來這美女更加內涵,比那倆乞丐還要危險,因為這美女居然也是內家高手。

  當然,所謂高手只是相對普通人而言。真要對上武學大師那自然是不夠看的。牛兵既然可以看出美女的底細,自身肯定是強過對方的。

  牛兵也不說話,就傻愣愣的看著美女把硬幣一個一個的扔進他的鍋裡。僅這一手,明眼的人就能看出這美女的不凡之處。

  此時牛兵的大鍋鍋底幾乎鋪了一層紙幣,硬幣需要砸在鍋壁才能弄出清脆的響聲,沒點準頭可不行。

  要論裝傻充愣,大環境也不好說,就單論盾斧營,只要牛兵說第二,絕不會有人說第一。

  此時牛兵的眼光雖然有點呆,但其實是為了打掩護,實則上他也在狠狠「羞辱」這位美女,當然只是在心裡。

  這美女雖然黑了點,但身材是真的好,那筆直修長又纖細的大腿,好色的男人估計看三天都看不夠。牛兵雖然算不上好色,但畢竟血氣方剛,對這種素顏的美女怎麼能夠沒有一點想法。就算他說真的沒有,恐怕也沒人信

  要不就是他眼瞎。

  不過牛兵這眼神挑逗性太強了,別人看來或許有點發呆,被美女給驚豔到了。但身為被目光關注的主人,美女怎麼會沒有一點感覺呢。很快她就吃不住了,黝黑的俏臉兒居然微微泛紅,愈加誘人,竟然跺了跺腳落荒而逃了。

  郭天麟暗中對牛兵伸了個大拇指。

  牛兵卻暗暗發虛,心說那妹子指不定是某個軍區的軍花,自己如今唐突了佳人,隱形中無疑給自己拉了許多的仇恨啊。

  美女走後不久,又過來一人。這回這人是個小青年,穿著一身旗裝,尤其是上身那件黃馬褂,就跟個滿清的大內侍衛差不離兒。只不過手裡沒有刀,倒是捻著倆核桃,更像個浪蕩公子一般。

  「哥們,守著大寶貝還乞討。冤惑人也不帶這樣的啊。你要真缺錢把這鍋賣給我得了。」

  「你給多少錢?」

  「兩萬咋樣。」

  牛兵白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出這人也是裝扮的他還真以為是個「大公子」出來混社會來了。

  「哥們。你看我鍋裡的錢,少說得有三四百了吧,這才是半天的,你給的兩萬能頂得上我一個月的工資?」

  聽了牛兵的話,不遠處那假乞丐蹭的就站了起來,看熱鬧的以為是被刺激到了,但郭天麟卻打起了警惕,以為這暗哨要露。但那樁子終究忍住了,端起自己的破盆子換了個地兒繼續乞討。

  雖然他倆出來裝乞丐,但心裡其實是看不慣這種人的,尤其是「牛兵」這種職業乞丐。以他外家功的境界,自然看不出牛兵的虛實來,只以為這傢伙是個真的乞丐。雖然牛兵的鍋讓他們也有點懷疑,但也僅僅懷疑是藍隊其他隊伍的高手,卻沒想到是盾斧的人。畢竟此次演習藍隊是由多支特戰隊組成,彼此間也屬於敵對關係。

  那「八旗子弟」聽了牛兵的話竟被噎的啞口無言。他又不是真的公子哥,對有錢人詮釋的不是很清楚。這大鍋雖然確實不俗,但鍋的主人顯然挺普通的。頂多也就是在招搖撞騙上有點小本事。但是隊長既然讓他來試探,他又不會真覺得這乞丐是個普通人兒。

  牛兵自然是看不透這公子哥的心理活動,只是又拿出了自己的勺子敲了起來。不懂音律的只聽著好像和尚念經,但懂的人卻是可以聽出來,牛兵用勺子和鍋敲的一首高山流水。金屬的敲擊聲,擬似出瀑布轟鳴、流水湍湍,那抑揚頓挫的調調勾的人好像身臨其境,享受著大自然的美妙樂趣。

  曲調雖然浩遠悠長,但曲意中卻透露著一絲蒼涼之意。大有游離失所,心灰意冷的意境,配合牛兵乞丐的身份,與其說是乞討,倒不如說是賣藝更加恰當!

  牛兵初中時學過一點樂理知識,平時也能吹個笛子敲個鼓什麼的,本身又是全能人才,再加上老王的教導,這才能敲出一點道道,就憑著這點道道他就上了乞討的道,拉著路人的思緒,給他送了不少的「供奉。」

  那「八旗子弟」探不出牛兵的虛實,只能怏怏的離開了。他打算回去勸勸隊長,還是別在酒店動手了,萬一折進去,那就意味著失敗了。失敗並不可恥,但是被最早淘汰可就有點面上無光了。

  說到這,聰明的看客可能已經猜了出來,這個玉恆大酒店便是最高首長的安全屋。

  可能有人會問了,安全屋怎麼設在酒店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其實很好理解,正可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酒店這種環境,可能對刺客來說更容易下手,但相對而言,隨行的安保人員也更容易隱藏身份。只要首長化妝混在酒店住客裡,誰能在短時間內查探出來。

  這玉恆大酒店沒有什麼名氣,位置也並非在主城區,只是靠近景區,租住的遊客便多了一些。而且這酒店既然是安全屋,當初建設的時候自然安排了重重暗道,像秘密的地鐵入口,可以將領導們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進來。

  再加上酒店周邊的環境頗為方便,四外一片曠野,又有森林公園,附近還有河流,在加上周邊的高速路網頗為完善,實在是一個極佳的安全點。

  酒店大部分房間都是普通的客房,首長的安全屋卻是做了特殊防護的,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來,但有心的人可能會覺察出不同來,安全屋的門比普通客房的門要重上一些。

  這些安全屋尋常都有安保人員租住,是為了不對外開放,因為室內有暗道,被外人居住的話難保不會洩密。這些安全屋安插在各個層次的房間,不是專業的偵查人員基本上不可能看出端倪,即便專業人員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從偌大的酒店內尋找到安全屋的具體房間。

  這也就是演習,那些藍方特戰隊員們提前獲得了一些情報,要是真的刺客,可能都不會查到這酒店就是安全屋。

  到了這會兒,牛兵基本上就分辨出來了特戰隊裡一流高手和二流高手的區別。像那倆裝乞丐的應該是二流高手,打算在酒店門口守著,等到首長出現的時候來個出其不意。他們只想到了己方的情況,卻忽略了對方的情報。

  而那黑臉美女和「八旗公子」應該是一流高手,知道知己知彼的策略,並不會著急動手。

  別看牛兵沒打過仗,但孫子兵法可看了好幾遍,這是老王訓練他時的附加任務之一。老王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師門傳承的教學方法卻是很有內涵的。

  牛兵料定那黑臉美女和「八旗公子」是一個隊伍的,這個隊伍應該是藍方的頂級戰隊之一,屬於他們盾斧的大敵,自然需要仔細關注。當然,他現在的任務就是守住酒店門口,自然不會三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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