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快到了,我準備寫一些文章紀念八一建軍節。
寫什麼呢,我準備首先寫一寫對越自衛還擊戰中的143野戰醫院(57醫院)。
首先看一看中國人民解放軍解放軍第143野戰醫院建制史。
1970年9月28日,由陸軍第69醫院組建第143野戰醫院,歸雲南省軍區建制。
1971年10月,歸昆明軍區後勤部22分部建制。
1974年5月,劃歸昆明軍區軍醫學校領導。
1980年7月20日,撤銷143野戰醫院建制,整編為解放軍第57中心醫院。
1997年6月20日,併入成都軍區昆明總醫院至今。
在十年中越邊境戰爭中,143野戰醫院(57醫院)一直有醫療隊堅守在前方戰場,執行醫療救護任務。
在2016年上半年,我一直在參加老兵的活動。在4.28麻慄坡烈士陵園參加緬懷歷史,祭奠先烈的活動中,英雄團隊的王曙光上校對我說,143野戰醫院(57醫院),知道,我還住過你們醫院,在你們醫院治過傷!
當我轉發了英雄旗幟上的一篇文章《為了勝利向我開炮—王成式的戰鬥英雄韋昌進》,我醫院的買麗蓉護士一眼就認出,英雄韋昌進也在我們醫院住過院。買麗蓉護士激動地回憶到:「當時韋昌進身負重傷住進我們野戰醫療所,傷勢嚴重的他以超出常人的毅力接收治療,他的堅強深深地感動了在場的醫生護士。」
我在寫博客時,當我寫我們醫院在十年中越邊境戰爭中的故事並配有戰友發的照片時,網上經常會有戰友認出了某醫生護士就是他們當年救命恩人,讓我幫助他們尋找,他們想當面答謝。
每當我聽到以上這些消息,我很激動和興奮!為我們143野戰(57)醫院自豪!為我們曾經是這個醫院的白衣戰士而感到欣慰!
在我四年的博客寫作中,先後寫了四篇醫院在十年中越邊境戰爭的文章,還自己製作了一部醫院在十年中越邊境戰爭中執行救護任務的紀錄片。但是,我感覺由於搜集資料的時間過長,文章間隔時間過長,閱讀效果不好,戰友們也不便保存。所以,我準備用這篇文章來全面描寫143野戰醫院(57醫院)在十年中越邊境戰爭中執行醫療救護的情況。
1978年12月8日上午,中央軍委正式下達作戰命令。命令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一場自衛還擊,保衛邊疆的戰鬥即將開始。
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43野戰醫院準備出徵!醫院領導做了戰前動員,戰友們寫了請戰書、決心書,積極要求參戰!有的戰友是夫妻雙雙上戰場!
我們醫院的醫護人員被分成三部分。一部分人駐紮在前方陣地附近,隨時準備救治傷員。一部分人用汽車、衛生列車、直升飛機把傷員從前方送到昆明。一部分人用衛生列車把傷員從昆明運到成都各軍隊醫院。
下面是我根據買麗蓉護士的口述整理的我醫院駐雲南馬關縣大壩村醫療隊的情況。
1978年12月,143野戰醫院派出了一個醫療隊秘密駐紮在雲南馬關縣(離中越邊境20~30公裡)大壩村,同村駐紮的還有14軍41師醫院。村裡騰了一間房子做辦公室,人員住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
人員住下以後,每天只幹一件事,就是苦練戰地救護技術。訓練的方法是先上課,然後分組訓練,一組做為傷員,一組作為醫護人員,練習如何搬運傷員,如何實施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臟擠壓按摩,如何止血包紮等等,還建立了一個小手術室,可以做一些應急的小手術。醫療隊還組織體能訓練,讓大家能適應戰時的艱苦生活。
村子前面的公路上天天有軍車通過,大批的部隊在悄悄地向邊境集結,最後,村子裡也駐了不少部隊。大壩村籠罩在戰爭前的緊張氣氛中。
村裡的老百姓都積極地行動起來。年輕的參加民兵和擔架隊,成天在搞軍事訓練,中老年人積極發展農業生產,為部隊提供蔬菜等農副產品。昔日平靜的小山村熱鬧起來。
一陣震耳欲聾的炮聲打破了平靜!1979年2月17日,對越自衛反擊戰開始了。
儘管醫療隊的駐地離炮陣地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可炮聲卻聽的清清楚楚。因為,這是萬炮齊發,驚心動魄的聲音!
醫療隊做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可是,事情卻有些出人意料,在戰鬥開始的前一二天,卻沒有收到多少傷病員。當時感到很納悶。事後仔細一想,也符合情理。戰鬥的前兩天,以炮擊為主,傷員較少一些。傷員主要是在最前線的戰地醫院裡,還沒有後送。
到了戰鬥的第三天,大量的傷員送到了醫療隊,醫療隊一時間人滿為患。
醫務人員緊張地忙碌著。首先,給送來的傷員進行分類。傷情危重的要對其迅速施行搶救。待傷情穩定後轉送到條件較好的部隊師醫院。傷情較輕的,處理好傷口後,準備後送。
大家忙著為傷員打針換藥,輸液,做手術,餵飯餵水,處理大小便等等。這一來,全體人員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有的體質較弱的醫務人員暈倒在現場。大多數同志因為長期站立,疲勞過度,引起腳部水腫,連鞋子也穿不進去,只好穿拖鞋工作。
看著混身血跡斑斑的傷員,當時,我們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拼命工作,一定要讓我們的戰士得到及時有效的救治,最大限度地減少他們的痛苦和死亡!
鮮血告急!有的醫務人員和村裡的群眾獻出了自己的鮮血。這一情況,直到空運來大量的血槳後得到緩解。
村裡的老百姓加入到護理傷員的工作中來,他們給傷員洗衣服,餵水餵飯,倒屎倒尿……。戰地救護場地呈現了一幅幅軍民魚水情深的動人場面。
村頭的大榕樹下,80多歲的張奶奶柱著柺棍朝遠處張望,她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她在等待前不久在她家住過的戰士小李。奶奶說,小李說過,他打完仗會來看她的。「怎麼還沒回來?」張奶奶焦急地念叨著。
下面是林忠玉護士的講述和她的戰地文章。
下面這張照片是一位戰地記者在1979年2月17日對越自衛反擊戰剛剛打響以後,在我們醫院的戰地救護醫療隊拍攝的。這是戰地救護醫療隊在當時收到的第一名傷員。照片由林忠玉護士提供。林忠玉護士(照片中拿紙者)自豪地告訴我,這張珍貴的照片當時上了軍報和雲南的報紙。
林忠玉護士還寫了文章,詳細地描寫了當時的情況。我全文轉載她的文章。
戰地醫療所裡的不眠之夜
原143野戰醫院一所內科護士 林忠玉
1978年12月22日,鑑於越南與柬埔寨形勢緊張,危機我領土,143野戰醫院奉命派醫療隊到了雲南省文山州木廠做戰地救護的演練。
1979年2月7日,金邊陷落。軍委主席鄧小平將「牽越援柬」改為「自衛還擊保衛邊疆」,2月17日對越自衛還擊戰由此拉開了序幕。
1979年2月戰爭前夕,143野戰醫院派了一支醫療建制所,從文山州出發,到了河口縣的第一個點——大壩,執行師醫院任務。即41師師醫院在境外救護,143野戰醫療所在境內救護。
2月14日,我院醫療所就達到了0公裡(橋頭),醫療所建在盤山公路旁,為能多救治傷員,簡易大病房和急救室連在一起,放在進門處,裡面放著唯一單床。再往下走是50床位的連排鋪。
16日晚,馬路傳來了轟轟聲,我披著衣服跑外面一看,是一輛輛的坦克經過。看來,一場大戰在即!果真,第二天早上8點,橋頭鎮開炮。
我當時正在吃早點,「呼哧」聽見有東西在天上飛。回頭一看,1000公尺的一座山頭立即被青煙籠罩。隨後,我們接收到了第一個傷員。我把他左邊上兜口袋打開,看看有傷票沒有?領章後面是何血型?全身有沒有受傷的地方?但是這位昏迷的傷員什麼都沒有,那他為什麼昏迷呢?
我拿著電筒扒開他的雙眼一看,他的瞳孔一大一小,是明顯的腦外傷。就把帽子揭開,果真是盲管傷(子彈有進無出),他頭部沒流血,但有一個洞眼。我把這個檢查情況及時告訴了醫生,說他是名顱腦外傷的傷員。由於判斷和及時驗證,使傷員贏得手術搶救的時間,挽救了他的生命。
在17、18、19號連續三天的戰鬥時間裡,傷員一下來就是一二十人,床位很快就住滿了。醫療所對傷員採取前接後送的方法。分檢組的同志先在傷員口袋裡尋找前線衛生員留下的傷票,看看是紅角、黃角還是黑角。若紅角撕了,是外傷。黃角撕了是中毒。黑角撕了,是氣性壞疽,分類便於對症治療。傷員來時,都處於脫水狀態,事先我們都在通道兩邊都拉上了長長的鐵絲,掛上掛鈎,做輸液架對傷員進行輸液。誰會想到,當時做皮試都是用10毫升的青黴素注射器,做一個皮試換一個針頭來贏得救治時間。說實話,那時輸液很不容易,幾天不合眼,眼睛是花的,戰士的血管是硬的,脫水後找不到血管。即使這樣,我們還是以嫻熟的技術一一將傷員的液體輸上。由於通道窄,護士張秀芳就跪在床上一個個地給傷員打針、輸液,時間長了,她的膝蓋都跪青了。為此,她還獲得全軍戰地模範護士稱號。
當第一個傷員做完手術後,由我和護士嶽西平護送。擔架放在預防晃動的半車沙的車上,嶽西平在護送中,一直用手抬著這位顱腦傷的傷員,送到幾十公裡路的馬關駐軍80醫院。
這次執行任務,我們醫療所沒有死一個傷員,榮立集體二等功。我也在這次任務中,也因表現出色,火線立了三等功。
143野戰醫院在執行對越自衛反擊戰的醫療保障任務時,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用衛生列車運送傷員。醫院分成十幾個衛生列車組,分散在雲南和越南邊境上,負責把傷員從前線運到昆明。昆明的衛生列車組負責把傷員送到成都各部隊醫院。
此時,我軍的戰時醫療救護網已經初步建立起來了。運輸工具有:軍用救護車、軍用衛生列車、軍用直升飛機等等。在那時的部隊醫院,在營建時,都要考慮建蓋直升飛機停靠的地方,所以,許多醫院的大樓都蓋成飛機大樓,樓頂上可停靠直升飛機,下面四通八達,非常實用方便。
直升飛機運送傷員非常快捷。通常是用來運送危重傷員,這些傷員在前線因醫療條件有限,無法救治。直升飛機的救送,為他們贏得了寶貴的搶救時機,成功的挽回了許多傷員的寶貴生命。
軍用衛生列車的特點是運量大,一次可運大量傷員。運行平緩,傷員坐在裡面少顛簸,少痛苦。
劉庭魁軍醫,1965年河北醫科大學畢業後參軍入伍,以後就一直在部隊醫院辛勤工作到退休。醫術高超,是醫院的業務骨幹。當得知我們編輯紀念冊需要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文章,已經73歲正在住院的劉醫生在病榻上口述了下面這篇回憶文章,我們紀念冊的主編張曉華戰友編輯整理了這篇文章。
軍功章是大家的心血換來
對越自衛還擊戰第一列車組救護運送傷員紀實
作者:原143野戰醫院一所內科軍醫 劉廷魁口述
張曉華編輯整理
1979年2月17日-1979年2月26日,對越自衛還擊戰拉開了第一階段的序幕。我作為醫院10個列車組的第一列車組成員,參加了這次運護傷員的救治任務。
戰爭未爆發前兩天,我們乘著米軌火車先到達離目的地還有一半路途的開遠縣城,將駐地醫院的傷員,運送昆明。一是為了把醫院騰空,為前線傷員騰床位,二是進行著一場戰前的演練。
2月16日,接上級通知,戰前趕赴臘哈地車站待命。列車組一行10人,醫生4人,除我外,還有羅時敏、井家蓉、以及一位四川籍的醫生(記不得叫什麼了。)護士4人(包括軍醫學校學員),一名司務長胡漢才、一名政治處的高幹事。我們乘坐的米軌火車只有8節。當時進行分工,每兩節車廂由一位醫生一位護士負責。列車組於當晚就趕到了河口前沿陣地。
17號凌晨2點,對越戰爭爆發,我們聽見炮聲就像開鍋一樣,響成一片。緊接著傷員就下來了。我做的工作,第一步是對傷員進行檢疫,看是否合乎運送條件。若發現有氣性壞疽等傳染性疾病,就地治療。第二步,是將合乎運送的傷員用擔架抬上火車。戰爭是殘酷的,我軍戰士在炮火中接二連三地倒下,列車在不到20分鐘的時間裡,就裝滿了傷員。
火車呼嘯地奔跑著,流血的傷員在呻吟著……
對於斷肢受傷重、疼痛難忍的傷員,給予杜冷丁注射、進行對症的止疼處理。對於包紮不好的傷員,重新進行包紮;該輸液的都掛起了吊瓶。列車上,我們全體醫護人員都緊張地投入到搶救和醫治傷員的工作中。
一路的顛簸和小火車煤炭燒出的牛磺味兒,灌進車廂,直嗆鼻子。有的護士和傷員嘔吐不止。由於嘔吐厲害,一位護士,甚至把黃色的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七八個小時候,我們的列車順利到達後方目的地——昆明王家營。將傷員抬下,交由兄弟醫院到後方治療。
我們緊接著就把髒床單、被罩等撤下,馬上換上新的床單、被罩,補充了藥品,火車僅停留了40分鐘,就又開動了。
由於來時不得睡覺,回去就是睡覺的時間,大家的生物鐘都給搞亂了。司務長胡漢才讓大家吃飯,都不想吃,人人都瘦了不少。日夜的奔波和操勞,還致使那位四川籍的醫生流產了。
2月26日,當中國雲南、廣西邊防部隊殲滅了以越南境內的高平、老街兩地區為據點的越南侵略軍預備隊後,我們143醫院第一列車組圓滿地完成了運送傷員的任務,一共運送10趟,約1300人次。
我們列車組的特點是:完成任務多,處理傷員恰當。羅時敏醫生和軍醫學校的一名學員火線入黨,我和高幹事(列車支部書記)作為他倆兒的入黨介紹人,感到很光榮。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們第一列車組全體醫護人員,還榮立了集體三等功!
這是一段不同尋常而令人忘懷的往事……
張曉華戰友注
6月1日,我探望正在病榻上的劉廷魁醫生,當他得知要出書的消息,就如數家珍地將這段歷史告訴了我。由於他行走坐臥都很困難,由他口述我執筆記錄了下來。願劉醫生早日康復!度過幸福的晚年。
筆者我在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中做為一名護士,是在昆明到成都各部隊醫院的衛生列車上救治護理傷員,下面是我對這一段經歷的回憶。
衛生列車上的難忘經歷
143野戰醫院護士杜江
前線醫療隊把傷員用汽車送到昆明後,我們醫院的後方醫療隊又開始出馬了。後方醫療隊的任務是把傷員送到位於四川的成都軍區各醫院。
我們全副武裝,緊急集合前往昆明火車站。一列由綠色客車改裝後的衛生列車停靠在站臺上。
我們上去一看,還挺寬敞。車內所有間隔全部拆除。中號的木床兩個一併地整齊放在一側,另一側留出過道。列車員室現在變成了治療室。我們做好了接受傷員的準備工作。
傍晚時分,傷員到了,我們用擔架抬的抬,扶的扶,把傷員送到列車上,讓他們睡好或坐好。
這批傷員全是斷胳膊斷腿的,或者身體其它部位有外傷的,或者是眼睛瞎的。他們血肉模糊但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已經在祖國溫暖的懷抱裡,傷員們完全放鬆,不需要任何的掩飾。傷員們有的在痛苦的呻吟,向我們索要止痛片或者要求打止痛針的。有的傷員看著自己殘缺不全的肢體在默默地流淚。個別的小戰士被傷口疼得大聲哭泣。
最讓人揪心的是一位被地雷炸瞎了雙眼的戰士。小夥子從上車以後,就不吃不喝,一句話也沒有,表情凝重,一個人靜靜地躺著。小夥子20歲左右,在如花的年齡就永遠告別了光明,今後漫長的人生歲月都要在黑暗中度過!我們真的很替他難過。現在看來,這位小戰士當時在肉體上遭受失明的痛苦,在精神上也正在遭受戰爭後遺症的殘酷折磨,很需要心理醫生的心理疏導。但是,當時部隊並沒有配備心理醫生。作為護士的我們,只能儘量多和他說說話。
我們在衛生列車上為傷員擦洗傷口,換藥包紮,打針輸液,餵水餵飯,處理大小便等等,忙的大汗淋漓。直到把他們安全地送到目的地,目送著他們被送到了病房,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回到衛生列車上,一覺睡到昆明,準備接收下一批傷員。
1979年4月以後,我醫院陸陸續續撤回了一部分醫務人員回醫院,另一部分醫務人員繼續在前方堅守崗位。後來,我醫院的醫務人員採取輪戰的方式一直到1989年才全部撤回。
我們醫院的申順求副所長當年一直領導著一個醫療所在老山前線擔任醫療保障任務。
這是百度百科上記載的143野戰醫院申順求同志的資料。
申順求,1967年由第三軍醫大學醫療系畢業分配到雲南解放軍六九醫院當醫師。1970年到一四三野戰醫院工作,1971年7月任命為該院一所副所長;同年9月隨醫院赴寮國參加「援老抗美」,1974年5月回國。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作戰及1984年的「兩山」戰鬥中,帶隊救治傷員,集體記三等功一次,多次受表彰,並於1982年榮立三等功一次。此後,曾多次長途跋涉,甚至乘直升飛機參加80次列車顛覆及搶險救災,率醫療人員參加野戰外科比賽,獲雲南片區第一名。1980年一四三野戰醫院改為57醫院,改任外科副主任、代主任;1983年任副院長期間,主持重大外科手術「帶第二蹠骨皮瓣的第二足趾游離移植,再造拇指第一掌骨及虎口成功」,取得了滿意功能,並拍成錄相在昆明市學術會上放映,為該院獲得第一個軍隊科研成果獎。
申順求同志也是全軍戰傷研究的專家。
下面是我醫院原申順求副所長講述的發生在1984年老山、者陰山戰鬥中我醫院醫療所的故事。
下面是申順求同志的戰地日誌,語言樸素無華,真實地記錄了當年老山、者陰山戰鬥第一天的戰地救護的情況。
對越自衛反擊戰戰地日記
1984 年4 月 28日 晴 氣溫32度 地點:西疇縣幹海子
作者:原143野戰醫院副所長申順求
前兩天,上級告訴:隨時做好搶救準備工作。作為前線總指揮旁邊的醫院,當然要考慮敵人突然襲擊和其它事故。但是沒有想到奪回老山、者陰山的戰鬥今天早上已打響,上午8點左右傷員已送到我院,從傷員的情況看,這次戰鬥的激烈程度,不亞於79年全面自衛還擊作戰。上午12點左右我院準備的大板房裡的100多張床位和臨時搭建好的大帳篷的床板都已經住滿。傷員還在繼續送來。我立即請求指揮部派車和直升飛機運已經初步處理過的傷員。很快汽車22團張明德團長帶領車隊來了,每輛車上都裝了半車砂子,為防汽車顛簸太大。每輛車只能放4~6副擔架。場地內兩邊只能各停運進運出的傷員車四輛,準備上下車的傷員在中間。此時雲南省陳立英副省長和政協副主席帶領慰問團,在前指首長陪同下來醫院慰問。此時,我只能在入院和後送的車輛中間講了幾句歡迎話,陳副省長講了慰問話。在此期間,醫護人員並未停止對傷員的搶救和處理。話畢即開車走了,並將6個重傷員運到臨時直升飛機場。在前線指揮部我和慰問團共進晚餐,我也只到場禮節性地敬了幾杯酒即回醫院,真是對不起慰問團。晚上8點兩位護士因太疲勞而暈倒,恢復後又立即投入工作。全天共處理傷員360多人,這是參戰以來傷員最多的一天。我真佩服我們醫務人員的救死扶傷精神,寧願自己倒下也不讓一個進入我院的傷員犧牲。尤其是外科的曹川倉所長一直在手術室,看來他今天晚上睡不成了。可敬!
這就是申順求同志的戰地日誌,語言樸素無華,真實地記錄了當年老山、者陰山戰鬥第一天的戰地救護的情況。
申順求同志提供的我醫療所的部分照片。
戰友提供的在前線輪戰的部分照片。
在近10年輪戰中,我醫院的戰友們不顧自己的家庭困難和年幼的孩子,積極投身到戰鬥中去,有的是夫妻雙雙上戰場。許多年以後,當他們回憶這段光榮歷史時,發現醫院的許多孩子當年都是家裡老人帶大,缺乏父母的關愛。戰友們年邁的父母在病重時也得不到他們身為醫務人員的子女的照顧。但是,戰友們無怨無悔。因為,軍人就要舍小家顧大家,軍人就要上戰場!
這就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143野戰醫院(57醫院)的醫護人員親身經歷的戰鬥歷程。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我們至今難以忘懷。從我的有關143野戰醫院的系列文章和戰史的視頻,大家可以看出,143野戰醫院是一支英勇善戰,特別能戰鬥的隊伍,我們為能成為這支英雄部隊的一員而自豪!
143野戰醫院(57醫院)在十年中越邊境戰爭,戰地救死扶傷,圓滿地完成了上級交給的任務!在八一建軍到來之際,我將此文敬送給我的戰友們,戰火中的白衣天使!我用此文紀念這難忘的戰鬥歲月!
視頻: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的143野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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