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刻板印象中,多數電影裡的女性角色塑造通常都以成年女性為主,蘿莉則常常以一種天真無邪的形象出現在熒幕上。
但自從庫布裡克的《洛麗塔》問世後,我們便開始意識到小蘿莉也能撐起一片天。
而一個性格、心理、經歷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小蘿莉,往往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符號。
尤其是一個會下藥、會捆綁,甚至會閹割的蘿莉。
——《水果硬糖》。
年僅14歲的少女海莉與網友——32歲的攝影師傑夫相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兩人相談甚歡,隨後便去了傑夫家裡,看著滿牆的少女照片,海莉一時興起,主動脫掉上衣要他給自己也拍幾張。
過程中,傑夫完全變了一個人,大聲命令海莉坐下、動作再放開一點,結果話沒說完就一頭栽倒在地。
醒來後,他發現自己竟被人綁在椅子上,之前單純柔弱的海莉則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本片的創作靈感來源於製片人大衛·希金斯看過的一則日本案例:女學生獵捕在網上尋求與未成年少女約會的老男人,一旦與對方取得聯繫後,她和朋友就會在約會地點設伏襲擊。
大衛·希金斯很快便被這有趣的案情吸引,因為「獵人」與「獵物」的不確定性會使故事具有更為廣泛的想像空間。
本片也沒有辜負他的眼光,18天的拍攝周期、不到100萬美元的製作成本,最終在全球市場取得了近600萬美元的票房成績。
而小嗨對本片多少有些私心,因為兩位主演都是我非常喜歡的演員。
「幻影貓」艾倫·佩姬和溫子仁的御用男主派屈克·威爾森。
不過拋開個人喜好,本片依然相當不錯。
作為一部驚悚片,它全程沒有好萊塢式的血腥、驚悚場面,而是利用配色和燈光給人一種藝術美感,同時又憑藉緊湊的劇情扣人心弦。
整部電影僅以兩人共處一室、通過不斷的對話及行為來延續緊張的節奏,其中穿插幾位配角作為關鍵信息的突破口,幾乎完美詮釋了近乎變態的個人英雄主義式復仇。
尤其是前20分鐘,少女與大叔的不正當曖昧與兩人先後的轉變簡直是對於常規認知的顛覆。
傑夫究竟有何秘密?海莉的目的又是什麼?其實影片早就給出了諸多細節上的暗示。
比如兩人初見時,傑夫伸手擦掉海莉嘴唇上的巧克力,又放進嘴裡吸吮乾淨,一個簡單的鏡頭將少女的天真一覽無餘,同時也讓大叔的狡黠初露端倪。
再比如傑夫曾直言願意等海莉四年,一起去看她最喜歡的演唱會,四年後意味著海莉正式成年,這一語雙關想必不難聽懂。
還有咖啡廳牆上貼著的尋人啟事——唐娜茂爾。
這是全片關鍵性的線索人物,也是整個故事的起因。
最重要的是傑夫家裡的那些照片,全都是未成年少女,風格卻十分成人化。
種種線索都指向了一個真相:身為戀童癖的傑夫殺害了唐娜茂爾,而與唐娜茂爾有著某種聯繫的海莉前來復仇。
自此「獵人」與「獵物」調換了位置,小紅帽的故事變成了小紅帽復仇記。
海莉與很多惡童恐怖片的主人公有所相似,善於利用自己帶有欺騙性的外表,具有成熟的心理、敏捷的思維和極強的行動能力。
她並沒有從肉體上折磨傑夫,而是從精神層面逐漸將其摧毀,所用方式很簡單,卻足以令所有男人膽寒——閹割。
一步步地逼問、一步步地摧毀他的意志,使其憤怒絕望又無力反抗,最終徹底崩潰。
這一段實屬全片的高潮部分,派屈克·威爾森的演技十分驚豔,將受虐時的心理、神情演繹得非常到位,配合不斷調整的近景和大量的特寫鏡頭,使得觀眾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強烈的壓迫感。
而期間幾次純粹的黑暗畫面的轉場運用,又大大緩解了視覺上的不適感和驚悚感。
但也正因如此,本片在當年一經上映便受到了魯塞爾奇幻電影節最富爭議影片的提名,影迷間也是爭議不斷。
爭議點主要有二,其一,片中存在大量壓抑鏡頭,容易造成不適感。
其實相比於我們所看過的那些現實主義題材電影,本片已經相當友善。
正如上文所說,片中運用配色和燈光營造藝術美感、利用純黑轉場取代驚悚畫面、幾乎沒有血腥暴力的鏡頭,這些手段都大大緩解了視覺上的不適。
而且編導還為傑夫的戀童癥結編撰了一個緣由。
他小時候在和表妹玩耍時產生了奇怪的感覺,雖未付諸行動,卻被姑媽呵斥、恐嚇,再加上長大後無法從失敗的情感中走出來而產生了戀童情節。
當然了,正如之前的文章裡我們曾提到連環殺手都有一個悲慘童年一樣,個人經歷絕不能夠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更不足以讓施暴者得到同情和原諒。
尤其是在傷害本就處於弱勢群體的未成年人面前。
其二,片中的海莉過於強悍、高智商,近乎變態的復仇方式令人詬病。
片中傑夫戀童情節的緣由和背景全部從海莉的口中說出,就連對於他的秘密的揭示都沒有一個直觀的鏡頭,其自身的斯文與滿口的否定也一直使得整個故事充滿矛盾性。
如此處理致使兩人「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全程模稜兩可,給人一種傑夫是無辜的受害者,海莉才是兇狠的施暴者的錯覺。
直到影片最後傑夫從屋頂跳下的那一刻觀眾才能懵懵懂懂地意識到,這是他對於自身罪行的默認。
但其實本片的目的非常明確——通過未成年少女的視角審視、反抗、懲罰戀童癖。
想要達到這樣的效果,復仇者最為直觀的角色設定無疑是未成年少女本身。
「獵人」是誰、「獵物」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是小紅帽的故事還是小紅帽復仇記,大灰狼都不會笑到最後。
最後將片中的一段臺詞送給大家。
女孩可以裝女人,但不表示她們能做女人的事情。
如果一個小孩嘗試與你調情,你該裝作沒聽見而不是鼓勵她。
如果一個小孩說「來杯雞尾酒吧」,你該把酒拿走,而不是和她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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