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描繪了三段溫馨有愛、滑稽歡脫的法式諧趣小故事。故事的舞臺是一個小型農場,圍繞一群歡脫有趣、正義善良,腦筋卻不太靈光的小動物展開——一隻想吃雞想到發瘋的狐狸被迫成了「雞媽媽」,三隻誤入歧途的小雞一心想當「嗜血狐狸」;一頭責任感爆棚的豬和它的豬隊友為護送人類寶寶回家,而踏上一場驚心動魄的公路冒險;一隻鴨子和兔子因為「誤殺」了聖誕老人,不得不扛起拯救聖誕節的世紀重任…… 一對對啼笑皆非的組合,製造出一串天真童趣的奇遇,有誰認為鄉村生活都是炊煙嫋嫋、一派祥和?歡迎來到「最瘋農場」!
電影改編自取材於《拉封丹寓言》的同名故事集《大壞狐狸的故事》,沒有嚴肅說教,卻讓人被善良和溫柔潤物無聲地感化著。同時它又是一部少有的能讓人從頭笑到尾的好電影,老少鹹宜。因為是工作日中午場,放映廳裡主要是帶小孩的爸爸媽媽和頭髮花白的爺爺奶奶。整場下來笑聲不斷,其魅力可見一斑。配樂多是尤克裡裡、小提琴演奏,實在是小清新到了極致。配合清淡的水彩畫風,甜而不膩,一切剛剛好。
一條AlloCine影評寫到:「這部電影太太太太可愛了!因為它可愛就給滿分會顯得我很膚淺。但是這部電影讓我的爸爸媽媽妻子孩子都很開心,這樣給滿分的理由就很充足了。」這是一部典型的法式動畫,非常自然,非常輕鬆,非常柔軟。相對於情節跌宕起伏的美國動畫,班傑明·雷內執導的法國動畫雋永如一幅水墨畫,故事溫馨像圍著火爐聽媽媽講的睡前故事。在這類法國動畫面前,永遠不用擔心會有大災難,不用擔心會有血腥殘暴的畫面,永遠不用擔心有真正的「壞人」。像這部電影裡,「大壞狐狸」這樣的名字只會逗人發笑。因為我們都知道這種所謂的「壞」絕對不是骨子裡的壞,而是一種蠢萌。
故事發生在一片水草豐美的法式小田園。農場裡的動物們和農場外的「大壞狐狸」「大壞狼」和諧地生活在一起。
論自黑,只服法國人。把「蠢萌」和「不靠譜」發揮到極致。序幕拉開,演員寶寶不見了,怎麼辦呢?算了,哪只西瓜來代替寶寶吧。「咳咳,今天我們講的故事是…送子鸛護送一隻…西瓜寶寶到他的西瓜爸爸媽媽那裡…啊!寶寶找到啦!」這樣的開場讓人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不靠譜的送子鸛隨手把寶寶交給倒黴三人組護送——好心辦壞事的兔子鴨子,和一隻責任感十足的靠譜豬。沿途「災難」重重笑點不斷,「我們出發五個小時了!我們走出去還不到兩百米!」
三隻小雞被狐狸養大,自此橫行霸道自以為是大壞狐狸的後裔——「最強最壞生物的後代!」三隻小雞高呼:「我們是狐狸!我們專門吃小雞!」大壞狐狸憂心忡忡叮囑道:「千萬別把你們同學吃了呀!」
黑道大哥狗狗放過到手的動物不吃,為了滿足女兒「拯救聖誕節」的願望。
不得不提一下這裡亂入的滿口中國話的眼鏡猴。帶著一點河南口音,自說自話,一出場就自帶笑點。兔子先生更是深藏不露,中文搭腔毫不含糊,實在是國際化得很。這裡導演還抖了個小梗。在法語裡「Parle Chinois」(說中國話)意思約等於「你說什麼高深的東西我完全聽不懂」。不靠譜的鴨先生問不靠譜的兔子先生:「你說中國話?」,兔子先生平靜回答:「你不說嘛?」這一對不靠譜的活寶湊在一起這一番對話逗笑了全場一臉懵逼的法國觀眾。
說到角色們的特點,除了蠢萌大概就是心軟了。被自己的小夥伴坑了無數次的豬先生還是毅然扛起了護送寶寶的重擔,不受待見的「大壞狐狸」難得偷來三隻小雞,本打算學大壞狼把她們養肥了吃,誰知道養著養著就成了奶爸狐狸,母愛爆棚,和三隻小雞的互動有愛極了。看起來兇巴巴的真雞媽媽到最後還是包容了從前暗搓搓想吃她們,最後浪子回頭的狐狸奶爸。黑道大哥狗狗也有一顆柔軟的心,看著聖誕禮物飛上天也是一本滿足。當白雪覆蓋的莊園背景裡聖誕曲響起的時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諒了,似乎一切願望都可以被實現了,似乎全世界都可以溫柔待人,並被全世界溫柔相待了。真是美好啊。
看完這部電影,走出影院時,外面陽光正好。眯著眼看了一會雲,像chantilly奶油一樣,一層層在湛藍的天空化開,薄薄地延展開去。像輕紗,像水波,也像水彩暈染,《大壞狐狸》的畫風。我忽然就想起少女時喜歡過的席慕容的詩:涉江而過,芙蓉千朵,詩也簡單,心也簡單。頓時覺得身心舒暢,想叫上好朋友們,窩在影院座椅裡再看一遍。
回味了一會,覺得這真是個好故事。因為簡單所以難得。畢竟越簡單的故事越難闡述,勤勤懇懇講好一個故事又如此動人的電影實在是少之又少。即使是在童話電影裡,《大壞狐狸》的美好和純粹也當屬翹楚,應當感謝班傑明·雷內又一次帶來一部柔軟的電影,不僅是為孩子,更是為我們成人。不過反思起來,又是誰規定的電影必須反映現實的陰暗面,必須沉重而又深刻呢?我私心只希望這類溫柔的電影多一點,再多一點。畢竟,我們的世界,要有光啊。
所以,《大壞狐狸的故事》看上去極其簡單,但是簡單的背後,是這個時代難得的返璞歸真。越來越多的人習慣於在一部動畫上面,堆砌更多的特技,或者是試圖賦予它們更多更深刻的意義。但是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為孩子們打造的動畫,其實也可以單純美好得像孩子一樣。不一定要用那些繁雜炫目的特技,也不一定非得講述深刻的的微言大義,葆有一顆真正的童心,用孩子最初習慣的方式去為他們奉獻一個歡樂動人的故事,其實就已足夠。
就這一點而言,《大壞狐狸的故事》其實是回歸了動畫最初的本真。它提供的不是技術,不是視覺,甚至也不是故事,而是一種與孩子交流時單純無暇的心靈狀態。質樸的技巧也絲毫不會影響這個時代的孩子們對它的理解與喜愛,恰恰相反,簡單,或許是與孩子更好的溝通橋梁。不僅如此,它還會把我們這些成人,暫時帶回記憶裡的童年,在一部電影的時間裡,我們可以盡情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