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樓夢》之中,將近用了兩章的篇幅來描述秦可卿的葬禮。該葬禮規格之高,規模之大,委實出人意料之外。首先是賈府幾乎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高低貴賤,都參加了葬禮。其次,秦可卿所用的棺木,乃上好的材料,據說萬年不壞,原非帝王將相不可用。其三,送秦可卿的靈時,諸多與賈府有交的顯赫權貴(包括四大王),都有所表示。其四,秦可卿停靈49日,送靈時,原文中寫到「寧國府街上一條白漫漫人來人往」,足見送靈隊伍之浩大。曹公以如此的篇幅來描繪秦可卿的這場葬禮,究竟有什麼深意呢?其實,細細思之,主要有以下三點原因。
1.彰顯臉面
歷朝歷代,王公權貴,都十分看重本族臉面,因此在做事上都講究排場,尤其遇婚喪大事,更是如此。賈府的寧國府到了賈珍這一代,奢靡之風尤甚,容不得有半點疏漏之處有損臉面。原文中寫到賈珍考慮到賈蓉官職不夠顯赫,若是放到到靈幡上,恐有辱門風。賈珍便特地找朝中的權臣戴權,花大價錢給賈蓉買了一個體面的官職。
2.政治需要
自古以來,朝廷之中的黨爭從未停止過。同派的在一方,相互勾結、相互利用;不同派的,則難免明爭暗鬥,務必置對方於死地。在朝廷的黨爭之中,賈府必然也在其中的一派。同派之間,不定期要拉攏關係,這就需要一種形式。權臣之間的聯姻、喪事時相互問候,就是常用的形式。因此,我們可以看到秦可卿的葬禮上,有諸多權貴現身,甚至包括四大王在內。
3.賈珍之因
賈珍和秦可卿之間,有一些不可明說的微妙關係(此文不探討其中細節)。這導致賈珍對於秦可卿有很強的依賴性,也就是說賈珍高度認可秦可卿(在秦可卿沒有生病之時,實際管理寧國府的正是她)。當秦可卿辭世,賈珍悲痛欲絕,仿佛倒了頂梁柱一般。賈珍當眾誇讚秦可卿強賈蓉10倍,恨不得替秦可卿去死。對於秦可卿的葬禮,眾人問道如何料理,賈珍拍手叫道:「如何料理,不過盡我所有罷了!」可見,賈珍的態度,是極力要把秦可卿的喪事辦得最體面。上文提到的萬年不壞的棺木,也是賈珍向薛蟠索要的。
在賈府這種趨於敗落的權貴人家,環境極其複雜,最常見的風吹草動,或許都有人為的原因。至於秦可卿的葬禮,自然有其特殊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