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氣的大公鵝
文|李鳳芹
圖|網絡
開春的集市上，我是多麼高興。在集市上，我總是愛在賣小雞、小鴨、小鵝的地方轉來轉去的。我是在相看，看哪一個盛小雞、小鴨、小鵝的大淺籮筐裡，有我相中的小雞、小鴨、小鵝呢？看啊！尋啊！哎！就在這兒的一個大淺籮筐裡，滿滿的一籮筐小鵝，黃絨胖乎乎的。這些小鴨、小雞、小鵝、是越來越可愛。真是越小越讓人喜歡。就是你好把它放在手心上，讓它在你的手心上撒上一泡尿，你都覺得它是那麼的好玩，有趣。讓你喜愛。可長大了，唉……。我把手放在籮筐裡的小鵝頭頂上邊，來回擺動幾下，有一隻小鵝，用它的小扁嘴兌叨住了我的手指。我仔細的打量這隻小鵝，兩邊的翅膀根上，長著幾撮黑羽毛，正在筋骨上邊馱著這麼幾根黑印記，真好看。放回筐裡，還搧乎搧乎沒有鈕扣大小的小翅膀。呷、呷、呷的叫聲好象在和我說著話，更加添了它嫵媚和活潑。我用手在小鵝們的頭上邊又擺了幾下，還是這隻小鵝，又叨住了我的手。我把小鵝放在手裡，稍稍握了握，有點硬實實的感覺，不是軟塌塌的，放在地上，撒著歡的又跑又叫，看樣子，真的挺可愛，對就是這隻小鵝。我相中了，就叫它黑翅膀根吧！我就在這個小鵝的籮筐裡又挑了九隻小鵝，一共是十隻小鵝。又買了些小雞、小鴨、當然，要身體強壯活蹦亂跳的，老實蔫不唧的一個也不要。
回到家裡，我把這些小牲畜們放在炕上，用木板或紙箱子把它們圍起來，剛買的小鵝最怕涼。因為是早春，就得在炕上養著它們。小雞、小鴨適應能力強，比小鵝硬實。最初，要用開水把小米泡軟，用涼開水供它們飲水喝，它們的窩裡還得勤打掃，真得就象侍弄小孩一樣，它們愛吃白菜，婆婆丁、苦麻菜……。尤其是剛宛下來那野菜的大白根，鮮得還得淌著白白的奶子，這些小牲畜們最愛吃。還要添加一些雞飲料餵它們。只要你對它們付出了精心看護，它們的免疫力就強，長的就強壯，少得病，成活率高。這是對我最好的回報，這也是我伺弄小雞、小鴨、小鵝的最好經驗。
這些小牲畜們長的真快，幾天功夫長大了不少，我就把它們放在院子裡，它們在院子裡互相追逐著，你撮我一下，我啄我一下，各自尋找自己喜歡的東西吃，各自尋找自己喜歡的東西玩。小鵝天生愛吃草，就象小鴨天生會浮水一樣。小雞愛啄米粒，用腳刨食好打窩。它們是各有所愛，各有各的天性，本能。你看那個黑翅膀根，總是跑在最前面，小雞、小鴨前撲後擁的跟著它玩。它們跑到院子外邊。院子外邊有很多的小青草，那些小鵝象鋸齒一樣的小扁嘴，撮起草來又快又靈巧，刷刷刷一會兒就吃個大嗉子。黑翅膀很象個指揮官，吃一會兒抬頭望望它的夥伴，又去吃。又抬頭望望它的夥伴，好象給它的夥伴們站崗放哨。吃飽了它們趴在陰涼的地方休息。小鵝的消化能力很強，用不了多大的功夫，嗉子就沒有了，又向青草地跑去。小鴨、小雞是鵝的小尾巴，一窩蜂似的，總在後面追趕。
養這些小雞、小鴨、小鵝們在一起放養，鵝是最橫的，爭鬥力最強，可以隨便啄雞、啄鴨。雞和鴨好像天生就該受氣。小公雞蛋子不服氣，鵝們要是啄啄母雞們，小公雞蛋子張開翅膀狠狠的啄它們，可鵝們身大力不虧，本身比雞們長的都大。每每打起架來，鵝都總是佔上峰。小公雞蛋子，讓鵝欺負住了，再也不敢和鵝們打架。小公雞蛋子可以去啄鴨子，小鴨子文靜，溫柔逆來順受，在這個大家庭裡，鴨子是弱者，是最受氣的。可是小雞、小鴨還是離不開這些欺負它們的鵝。鵝走到那裡，雞和鴨還是跟到那裡。如果黃鼠兒狼子、貓啦、狗啦、想吃小鳥和小鴨子。那黑翅膀真也不愧是它們的頭兒。大長脖子一伸，嘎嗄嘎嗄地叫，別的鵝也跟著叫。鵝可不怕什麼黃鼠狼子、貓、狗。把這些壞傢伙都嚇跑了，小雞、小鴨所以很願意跟著鵝。
過了些日子，這些小鵝們該入大鵝群了，所謂的大鵝群，就是我們山溝裡的這幾戶人家，每家都有大雞、大鴨、大鵝。就是下蛋的雞、鴨、鵝。我們住在山溝裡，山坡上的樹很多，樹底下、山邊、地頭的草特別茂盛，緊挨著山邊的壕溝裡，從山上流下的小溪從裡面流過，一年年總也不斷水，這兒有樹、有草、又有水，就成了雞、鴨、鵝玩耍的好地方。我們這幾家，還都有這個習慣，雞、鴨、鵝，就是散養，附近的地，都是我們這幾家自己的地。總比在家裡圏著養強多了。每家的雞、鴨、鵝，從小在一起，它們也是成群成隊的。春天的小鵝剛剛出來的時候，鴨子雖然沒有鵝嘴上的鋸齒，撮起小苗來也是一片片的。家家誰有功夫誰就看著點雞、鴨、鵝。趕上活忙就圏上點。如果誰從地裡幹完活回家，先到壕溝裡看看大群的鵝和雞、鴨。它們如果沒在壕溝裡，就呷、呷、呷的叫上幾聲，它們也會呷、呷、呷的回應。
我家養的鵝比別人家的長的都大，在大群裡那個黑翅膀根，真的就有領導的才能，別人家的鵝也都聽它的，它想上哪兒，別的鵝就緊緊的跟上，霸道、生性這些小牲畜們都有山裡那十足的野性。這些鵝們，生人是到不了跟前的，那大扁嘴啄人，那大翅膀搧人，連啄帶搧連小夥子們都害怕。人們從它們跟前路過，都得拿個樹棍子。不過我們這幾家人是不啄的，尤其是我們這幾家的老人更是不啄了。什麼黃狼子、長蟲，尤其是老鷹從天上一飛過，公鵝帶頭嗄嘎的叫，這一叫鴨子、母鵝們全都叫起來。好象給我們的家人發出的報警信號。我們家裡的人聽見鵝的叫聲，就知道鵝群裡有了事情，連忙出門察看。雖然老鷹抱小雞，野兔什麼的那是常事。那也不能讓老鷹把鴨子們抱跑了，家裡人連喊帶呼嚎。再加上這些鵝的叫聲，就把老鷹嚇跑了。
有一次大屯裡來了幾個孩嘎子們，他們是上山追野兔玩，下山時正好從壕溝邊路過，順便攆著雞和鴨子玩。那想到讓大黑翅膀根看到了很生氣。大長脖子一伸，兩個翅膀往後一甩，噌！的一下來後邊啄上一口又一口，嘎孩子嚇得嗄嗄嗄的哭，找我來訴苦。我連說帶哄總算把孩子們哄好了。嘎孩子們說下回上山離大公鵝遠一點，再也不能讓它們啄了。疼是真疼啊！都嚇死人啦！以後，凡是大屯裡的人從這溝裡過都得拿上一根樹棍子，害怕大公鵝截道啄人。
一轉眼到了八九月份，玉米都長棒了，鵝又來了神氣。那麼長的脖子，比起鴨子來，靈活多了，伸得老長的脖子，鋸齒似的嘴巴，沒用幾下子，一穗玉米就撮個精光。鴨子們吃著掉在地上的玉米粒，一邊吃邊叫，生怕別人聽不見。母雞們還算老實，大公雞的動靜最大，咯、咯、咯吃得多高興啊，歌都唱得山有回音。
黑翅膀根更加展示它的領導才能，那麼多的鵝是它的開路先鋒。家門口地頭地腦的不願意吃了，不知啥時候溜到溝裡邊的地裡。可是，那地不是我們這幾家的地，都是鄰村的地。這些牲畜們省著自家的，吃別人家的。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一天早上，鄰村有個小夥子來找我：『二嫂子，你真能幹，養了這麼多雞、鴨、鵝、真知道遠近，自家的不吃，專門吃別人家的。你看看這地頭地腦，玉米棒子都扯下來了，苞米尖全都沒了，到手的糧食-尤其你家那個黑翅膀根，趕明個快圈起來。』『也不管我家的鵝呀！還有別人家的雞和鴨子呢，黑翅膀根一個鵝，能禍害這麼多嗎？』我連忙分辨，我就反對別人提起我家的黑翅膀根。就是你家鵝帶的頭，黑翅膀最禍害人，它要不來，鴨子和雞也不會來的，你這個娘們怎麼不往理上說-我一聽更火了，你為什麼罵人？啥不好的事都賴黑翅膀根。你太不講理了，我們就這樣臉紅脖子粗的亂嚷嚷，來人就把我們拉開了。
第二天早上，圈在圈裡的黑翅膀根，嘎、嘎、嘎的直叫，非得要出去，用它那扁扁的大嘴巴子，把圈門弄的三響。把它們圈在家裡，我真怕委曲了黑翅膀根。又把它們放出去了，嘎、嘎、嘎的叫聲。不一會兒，院外又聚集了一大群，你看那鴨子和鵝點頭哈腰似乎有說不盡的悄悄的話，再看看那些大公雞們，聲音宏亮待發出徵。
功夫不大，院子外邊亂轟轟的，仔細聽真好像鴨子死了幾隻，雞好像也死了不少。多好的鴨子呀，水靈靈的真叫人心痛，胖胖的母雞們正下著蛋，有時還到山坡上逮螞蚱吃。突然，大門外有人喊我：我說侄媳婦啊，你怎麼不到地裡看看，你家的鵝還沒回家吧，鴨子和雞都躺在玉米地裡了，你看看，你看看-。這是鄰居嬸嬸拿著死鴨子讓我看，嬸嬸七十多歲了，起早貪黑養了不少的鴨子真不容易。叔叔有病，還指望這賣鴨蛋的錢買藥吃。我連忙說：嬸嬸別著急，上火了，趕明個我一定圈上，我家能剩幾隻鴨子全都給你，全都給你。我用好話安慰著二嬸。二奶、二奶。門外還有人叫門，兩個孫女來告狀：你看你家的那些鵝，早上我正好上學，鵝在玉米地裡，我沒看見，冷不丁的來後邊就是一嘴，啄在我腿上的大紫包都腫起來了，就是你家的鵝，就是你家的鵝。另一個說：我媽剛給我買的新上衣，鵝在後邊使勁追我，讓鵝給擰壞了，你看，你看看，嗚、嗚、嗚-兩個孩子委曲得哭了起來。奶聲奶氣孩子們的委曲訴說，含著眼淚的嬸嬸，那些死掉的雞和鴨子，被鵝扯掉的玉米棒子。嘎！嘎！嘎！嘎！黑翅膀領著一群鵝又出現在大門口，我順手操起一根轟鵝的大棒子，向黑翅膀砸去！都是我太偏袒了你，是你，是你，你太霸氣了，都是你惹的禍，怎麼沒把你藥死，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
【作者簡介】
李鳳芹，筆名「山草」，遼寧省葫蘆島市山神廟鄉人，農民，小學文化。葫蘆島市作家協會，遼寧省散文學會，連山區作家協會會員。部分作品陸續在《葫蘆島晚報》，《葫蘆島口報周末》，《晚情報》，《遼寧老年報》，《綏中文藝》，《遼海散文》，《連山文藝》，《遼西風》，《古城文藝》，《渤海文藝》，《遼寧青年》，《遼寧個體私營經濟》等報刊雜誌發表。有作品在葫蘆島市作協，連山區作協聯合徵文中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