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別臉孔,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能力,大家習以為常,似乎不值一提。其實,這是項很奇妙的能力。把五官組合成一張臉孔,那是要將部份瞬間合成個整體,而識別臉孔,就要將整體上的微小差異放大,才能與其他臉孔區別開。
而臉盲症患者,就不能識別出臉孔。不能一眼就能瞄出臉來,要小心翼翼地研究,然後慢慢地回想,通過這些典型的特徵才能認出臉孔。比如有個臉盲症患者認不出所有的臉,包括他自己的臉,唯有三個同事的臉有特徵才能被他記住識別出來:一個人的眼睛眨個不停,另一個的臉頰上有顆很大的痣,第三個則是因為「他又高又瘦,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他憑藉頭髮、臉部的輪廓和左臉的兩顆小黑痣才認出自己的臉。
臉盲症患者失去的就是將臉上的五官合成一個整體加以識別的能力。五官的每個部分他們都能看得清,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什麼的都能分別認出,如果五官有特點,他們能識別,從而靠這特徵識人。但要看出五官的整體特徵,那就不行了。
臉盲症患者的情況超出了我們常人的想像,似乎無法明白他們辨認不出臉孔是什麼感受。其實,這很容易通過想像體會到,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經歷。
認不出臉孔,那是因為在臉盲者看來,所有的臉孔都是一模一樣的。 我們正常人自然認得出人來。那麼,動物呢?動物的臉我們認得出來嗎?一般人是很難認出各種動物的不同的臉的,像狼呀,猴子呀,兔子呀什麼的,看起來就長得一模一樣。與動物處久了熟悉了才能分出來,一般人初次很難分得清的。這種分辨不清,類同臉盲者分不出人臉。
但我們畢竟努力下還能分辨出動物臉的不同,臉盲者可認不出來,這體驗不完全一樣吧?臉盲者看臉都是一個模子出來似的,那我們都看到過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吧,你可以認為,臉盲者眼中的所有人,都是同樣的雙胞胎,你就會明白他們所謂的無法將五官合成個整體是什麼意思。假如你看所有的人都是雙胞胎,一個模樣的話,看久了,你也會走神,不再注意臉孔這整體了,只看到眉目個體之類的,就跟你盯著一個字看久了反而不認得這個字一樣。所以,臉盲者的感受是很容易體驗到的,一點都不神秘特殊。
畢竟,對臉盲症患者的病症描寫,這是站在旁觀的角度,沒有代入到他們身上,直接體驗到他們的感受來的理解更準的了。這也是將心比心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