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兒子迷上了《森林狂想曲》,還要考考我曲子裡用了幾種樂器,哪幾種? 搞得我這個樂盲不得不去惡補。
聽著這首歡快的曲子,如同置身與大森林中。走在茂密的林間,慵懶的陽光透過縫隙灑在林中小道上。路邊的野菊花爭先恐後的綻放著,像是參加林中的選美大會。草香、花香還有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林中的鳥兒歡快的歌唱,像仙樂縈繞耳際。畫眉一領眾和,鳥兒紛紛不甘示弱,這是尋偶的季節,求愛的歌曲相互交替著,誰都不肯落單,那清脆的歌聲足以讓你駐足聆聽。往森林深處走去,潺潺小溪出現在眼前,溪邊的石縫中,水蜥跳腳躍過,不小心差點踩到。樹林中縫隙擠進來的陽光,編織成一張白色的網。蟬聲讓你驚豔,這絕對是慵懶午後的最美歌聲,腳下樹蛙隨你前行,像是嚮導,不時的發出呱呱的聲響,是歡迎詞嗎?不,它更象樂章。此時,蛙鳴、蟬聲、鳥叫同時湊起生命的歡樂頌。眼前是翠綠的樹林,只可惜我叫不出樹的名字,耳邊就是這些森林狂想曲,我陶醉,跟著旋律我歡快的奔跑,風聲在我身邊呼嘯而過,一隻獼猴一枝樹幹跳到另一枝樹幹上,給它個鬼臉看,它卻不屑一顧的走開了。森林的水徑一路前溯,鳥兒也一路高歌,清清涼涼的山林裡,我看見聚集著一些小小身子在樹幹上晃動,它們是鳥兒最豐盛的午餐。讓我迷失在這夢幻的森林裡吧,野果可以充飢,溪水洗去我身上的風塵,小動物們為我作伴,茂密的數葉阻擋風雨,這裡沒有愛的紛擾,也沒有太多的不甘,我迷失在這天籟的樹林中,用心去聆聽這森林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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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金黛是臺灣第一位自然音樂人,她常常拿著麥克風,背著雙肩包,獨自上路,錄製各種屬於大自然最純粹的聲音。她製作的《森林狂想曲》,引領了「傾聽大自然聲音」的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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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森林、沙漠和海洋是她的工作室,青蛙、百鳥、微風和細雨是她的歌手。
她是金曲獎最佳專輯製作人,曾兩次入圍格萊美最佳世界音樂獎。
90年代,吳金黛去阿里山鄉採風
和許多人不同,她對自然物種的認識和熟悉是從聽開始的。九十年代初,她去阿里山鄉採集原住民古調,邂逅了一聲蛙鳴,從此與大自然的聲息結下不解之緣。
一次採風,吳金黛在爬一個很陡的坡,由於沒有可以抓扶的牢固植物或者石頭,她不得不用手插進土裡向上攀爬
「錄到一種蛙的叫聲,卻在兩年後才知道它叫莫氏樹蛙,又再過了兩年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
莫氏樹蛙
然而,生物知識層面的暫時缺失卻不妨礙她對美的感受。鳥啼、蟲鳴、蛙唱,或溪水淙淙浪花繾綣……各種你聽過或沒有聽過的自然之聲,都成了值得採擷的珍寶。
憑著音樂人的敏銳,她將這些聲音裡的韻律和節奏化為動人的旋律,成為最詩意的自然記錄。
吳金黛老師在雲南高黎貢山自然保護區
每一張專輯她都要花三到五年,尋找、等待、收音是最磨鍊耐性的。
有一次在庫頁島,為了收集候鳥叫聲,吳金黛在溼冷的泥地裡趴了整整七個小時,一直等到候鳥已經很近了,馬上就可以錄下效果很好的聲音了,結果遠方一個炸雷,鳥兒全部驚恐飛散。
七個小時的努力全部白費,吳金黛那一刻懊惱到哭。
後來,她漸漸不再那麼強求,反而是錄鳥的時候碰巧錄到樹蛙,錄海豚的時候又碰巧錄到虎鯨。
隨遇而安,謙卑淡定,是她一個人在大自然中學到的功課。
她曾很認真地將這些動物歌手都記錄在她的工作人員名單:山羌、飛鼠、螽蟴、騷蟴、小翼鶇、黃胸青鶲……為了讓大家認識它們,還製作了聲音圖鑑,每個動物配有照片和簡單的生態說明。
有一次,吳金黛幫朋友接孩子,5歲的孩子脫口說出黑冠麻鷺、白腹秧雞這些艱澀的鳥類名稱。她好奇地問孩子怎麼知道的,小朋友說:「我們幼兒園老師在學校放過你的專輯。」
吳金黛那一刻覺得這比什麼獎項都更加珍貴。
她喜歡用音樂的方式開展生命教育:人們首先喜歡聽它的聲音,然後會想每一種聲音來自那種生物,為什麼會發出那樣的聲音,進而會開始關心它們的生境和自身周遭的環境。
當生命與生命產生連結,我們才會想要去保護它。
吳金黛老師在一席的演講:《大自然音樂的饗宴》
(文中圖文來源於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