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蝴蝶是生死，兩隻蝴蝶是愛情，億萬隻蝴蝶是什麼？

去年，雲南蝴蝶谷1億隻蝴蝶齊飛，刷爆了微博熱搜。群蝶猶如翻飛的落葉，翩翩起舞，宛如金色海洋。

記得小時候，路邊的幾朵野花招來幾隻蝴蝶，蝴蝶在空中飛來飛去，輕盈靈動。我們不顧滿頭的汗水，不顧揚起的塵土，在蝴蝶後面追逐。

好不容易撲到一隻，放在手上。在指尖停留不到兩秒，它就飛走了。可我們卻感覺得到了全世界。跳躍，奔跑。

蝴蝶代表了愛情。悽美的梁祝，和韓憑夫婦，感動了不知多少中國人。再以前，莊周夢蝶，蝶又代表了生死。怪不得北宋甚至有一個詩人，一生寫300首詠蝶詩，人稱「謝蝴蝶」。

但是，你知道嗎？成蝶平均的存活時間只有10~20天。它們是在用生命，去綻放色彩。這是大自然的「行為藝術」。

說到這裡，有一本書，《中國蝴蝶圖鑑》。這是一本科普書，為什麼推薦它呢？在這本書裡，11000多張標本圖片，1500多張生態圖片，1700多種蝴蝶，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美麗。

蝴蝶被我們賦予了這麼多美好的願望，自由，愛情，生命……那我們應該去哪裡，尋覓蝶的身影呢？

首選當然是上熱搜的雲南蝴蝶谷。

初夏時節，沿著馬鞍底鄉的山區公路，穿行過無數個不知名的小村寨，將蒼茫無際的原始森林拋在身後，行至半山腰，雲霧繚繞。

▲ 馬鞍底鄉在昆明東南約400公裡

轉過一道險彎，一道一米寬、數十米深的裂縫峽谷突兀地出現在眼前。這就是中越分界線了。

正震撼於鬼斧神工的峽谷時，幾隻蝴蝶輕輕飛過，飛向越南。不一會，這幾隻蝴蝶又帶著更多的蝴蝶折返。

它們一次次的跨過中越邊境，絲毫不被人類世界的規矩所束縛。

金斑蝶、天藍紫斑蝶、青斑蝶、巴黎翠鳳蝶、美鳳蝶、褐鉤鳳蝶、喙鳳蝶……這裡有400多種蝴蝶，它們在花叢中，在枝葉間，在人群中，自由地飛舞。

森林蔥蔥，瀑布鏗鏘，色彩斑斕的蝴蝶，環繞著蘑菇房，宛如仙境。

五月中旬到六月上旬，是觀賞的最好時節。

如果你還在遺憾沒有趕上1億隻蝴蝶齊飛的壯麗場面，趁現在。

你見過蝴蝶遷徙嗎？輕盈的蝶翼，鼓動著自由的氣流，向著生命希望之地飛翔。

在臺灣，紫蝶幽谷，這個夢一般的名字，就是為這一夢幻般的遷徙而創造。

▲ 紫蝶幽谷位於高雄市東北約60公裡

每年的冬天，以紫斑蝶為主的斑蝶群聚。從寒冷的臺北，遷徙到溫暖的臺南。高雄茂林鄉、屏東縣來義鄉以及臺東縣的某些山谷，都是夢幻的紫蝶幽谷。

黑夜裡，點起一把火，蝶群似河流般湧向燈火，蝶翼拍動如溪泉奔騰，這是落在地上的銀河。它們不吝惜散發神秘的紫藍光，它們在蓬勃地飛翔。

當我們站在這道「紫斑蝶流」旁邊，感受到的，是生命的讚歌，浩浩蕩蕩。

忽地，蝶流分散，猶如流星。

到達目的地，它們各自尋找落腳點停歇，一動不動，靜靜越冬。

待到三月中旬，這些紫藍色的生靈從夢中甦醒，沿著月世界、嘉義達娜伊谷、雲林林內鄉湖本村、彰化八卦山、臺中大肚山、苗慄火焰山，再到新竹竹南，銜接成一條蝴蝶的高速公路。

我們看著蝴蝶，蝴蝶看著我們。曾經有一位幸運兒，在家門口注視著這道蝶流，足足半小時，紫蝶才不見蹤影。但這樣極致的美，是不輕易示人的。如果刻意尋找，收穫的，往往是失望。不如沿著這樣一條道路，隨性而往，如果能遇見，便是緣。

怒江大峽谷，人跡罕至。

蝶戀花，峽谷北端貢山有一花谷，種類繁多的花卉，吸引著無數嗜愛花蜜的蝴蝶來此生活。

▲ 貢山在雲南省西北方，毗鄰中緬邊境

這邊是幾棵山桃，粉色的花蕊上停留著幾隻粉蝶，像嬌嫩的小娘子，含羞默默。那邊是幾株杜鵑，咦，花朵怎麼出奇地多呢？走近一看，原來是一簇黑紅色的蝴蝶。遠處一片油菜花，蝴蝶在花叢中翻飛，你追我趕，嬉笑熱鬧。

這裡，和怒江兇險的氣勢完全不同。當蝴蝶飛過滄海，立於花瓣之上，觸鬚挑起花朵的迷夢，羽翼拍動月的清輝。我們不敢跑不敢跳，唯恐破壞這一幕的和諧。漫山遍野，是花的海洋，是蝶的樂園。12科蝴蝶，只有在這裡，你才能都看到。

當蝴蝶打碎脆薄的繭殼，伸展開的，是七彩的翅膀。從此，它告別陸地上的蠕動，飛向廣闊的天空。

它頭上的兩根觸角，在有限的時間內，和這個世界不停地對話。

我們追逐蝴蝶，感嘆它短暫的生命，迷幻它繽紛的色彩。但蝴蝶從不在意人的目光，它曾經被人指代生死，也被人比作愛情，但蝴蝶始終是蝴蝶。一兩隻也好，億萬隻也罷，都不是為人類而美，它只是在自然地飛舞，然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