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0日,有媒體對「上海殺妻焚屍案」進行後續報導,據稱,這起倍受全社會廣泛關注的特大刑事案,於11月19日下午,在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開庭進行一審,庭審中,雙方辯護人對被告人嚴豪傑的罪行進行了辯論,嫌犯究竟是預謀殺人還是激情殺人成了辯論的焦點,整個庭審持續了2個多小時,通過有證據的辯論,案件的更多細節也一一披露,一些曾經不為人知的案情也隨之露出水面。在庭審現場,被告人嚴豪傑絲毫看不出有頹廢情緒,精神似乎很不錯,他對原告提出的所有細節徹底進行了否認,更是拒絕承認有預謀的殺害妻子,不過對於「殺人償命」這個道理他還很認同。
庭審結束後,被害者劉瑩瑩(化名)父母來到了女兒的墓前,痛哭為女兒掃墓,母親瞿女士還特別用心地給女兒帶來了一杯香噴噴的奶茶,據瞿女士介紹,這是女兒平時最愛喝的那種奶茶,沒想到今天卻是用這種方式帶給了她,對於此案,瞿女士含淚說出自己的願望,「我們沒有其他奢求,唯一的訴求就是判兇手死刑,已告女兒的在天之靈。」瞿女士對於女兒的無辜慘死,也非常自責,覺得當初沒有為女兒挑選男友時把好關,沒有看清「渣男」的真實面孔。
據瞿女士介紹,事發當天,她與丈夫一早就離開了家,家裡就留下了女兒一個人,因為今年受新冠疫情影響,當老師的女兒每天都要給學生上網課,她怕自己上課會吵鬧了嚴豪傑的家人,所以就搬來自己父母家裡暫住,等到疫情結束再搬回去。當天上午9點左右,仍然還在外面的瞿女士,突然接到鄰居的電話,對方告知她家裡失火了,於是瞿女士與丈夫就急匆匆地往家裡趕,一路上她都在擔心女兒的安危,等到了家裡,看到濃煙滾滾和烈焰騰騰還在繼續燃燒的房子時,她的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了。
得知女兒還沒有出來,瞿女士的丈夫情急之下就要冒死往大火裡衝,幸好被鄰居們攔住,後來消防員把大火撲滅了,在燒毀的房子裡,瞿女士看到了女兒劉瑩瑩的屍體,簡直心痛到碎了,本來1.65米的孩子,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僅有1.3米了。後來知道女兒是被殺身亡,因為警方在死者脖子上發現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因此,警方認定這不是一起普通的失火,而是人為縱火案,而與此關聯的更是一起殺人刑事大案。最後警方通過調查取證,鎖定「縱火案」和「殺人案」兩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死者丈夫嚴豪傑,不久,兇手嚴豪傑主動投案自首,並被警方刑拘。
嚴豪傑與妻子劉瑩瑩是通過別人介紹認識,在交往了一段時間後,於今年1月1日舉辦了婚禮。其實在婚前,劉瑩瑩和父母都對嚴豪傑了解不夠,更不知道他嗜賭如命,僅去年一年,嚴豪傑就豪賭輸了幾百萬,養父母沒辦法還替他還了200萬元賭債,本以為此後他能浪子回頭,戒掉賭博惡習,誰知道他惡習難改,依然偷偷地參與了賭博,而且又欠下了巨額賭債。3月20日上午8點多,劉瑩瑩正在為當天上網課做準備,嚴豪傑來了,因為他有一筆25萬元的高利貸已到期,必須今天還清,所以他來找妻子。
催債人員明確告訴嚴豪傑,這是最後通牒,必須本息一起還清,否則後果很嚴重,嚴豪傑當然知道對方的手段,也明白後果是什麼,情急之下他想到了幾個月前結婚時收到的禮金有幾十萬,都放在妻子那裡一直還沒有用,於是就打上了這筆禮金的主意,想拿來應急,當時他向妻子提出借錢,劉瑩瑩追問他借這麼一大筆資金的用途,嚴豪傑起初還不想把自己賭博欠債的事告訴妻子,在追問無奈下,他只好如實講述了自己賭博欠高利貸的事,劉瑩瑩得知這個情況非常生氣,一口否定了借錢。
嚴豪傑見妻子「如此無情」,不顧他的生死,當時火氣就上來了,他去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衝進二樓臥室,用刀逼著妻子給錢,但是,劉瑩瑩依然不肯,而且,妻子還表示這筆錢是準備給她父親治療癌症的費用,絕對不可能用著還賭債。據後來嚴豪傑供述,他當時拿刀本意只是想嚇唬嚇唬妻子,好讓她拿出錢來,聽到妻子不肯給,情緒立刻就失控了,憤怒地將手裡的水果刀狠命地刺進了劉瑩瑩的脖子。在一審庭審中,原告律師認為,被告人嚴豪傑並非是拿刀嚇唬被害人那麼簡單,他為當日犯罪是做了準備的,有預謀性。
原告律師提出監控視頻,可以說明嚴豪傑有預謀行為,監控顯示,早上7點38分至46分這段時間,嚴豪傑開著一輛黑色豐田車出現在瞿女士家樓下,視頻裡可以看到嚴豪傑到了樓下就放慢車速,還回頭四處張望,很顯然他是在觀察嶽父母有沒有離家,在尋找妻子一個人在家的機會。在樓下,嚴豪傑還用微信給妻子發去一條信息,「寶寶起床了嗎?」這是在試探劉瑩瑩,確認家裡是不是就她一個人。另外,嚴豪傑從來都不抽菸,按理他身上不可能帶有打火機,但是,在警方當天控制他時,卻從他身上搜出了打火機,這說明了什麼呢?無非就是說明,嚴豪傑為縱火做了準備。
在嚴豪傑的手機裡,還發現了有4條微信信息被刪除,這4條信息內容是什麼?他為什麼要刪除?他究竟是發給誰的?目前對於這些都還是未知。庭審中對於這些指控,嚴豪傑全部予以否認了,他表示自己偶爾也會抽菸,但是對於警方僅搜到打火機而沒有香菸,他又無法解釋,對於刪除微信內容,嚴豪傑表示這是自己的日常習慣,每天發出的內容都會刪除,但對刪除的內容和發送給誰的,他沒有作出說明。當然,在法庭上被告有說話的權利,他不願意說,大家也得尊重他不說的權利。
據嚴豪傑自己供述,讓人感覺整個殺妻過程非常殘忍和血腥,手段更是惡劣,令人無比膽寒,難以相信他那麼冷血地殺人,是在殺害新婚不久,還懷了身孕的妻子。事發時,嚴豪傑從廚房拿了刀子後,闖進臥室就跳到床上,他右手拿刀,左手緊緊按住妻子的脖頸,逼問錢在哪裡,被拒絕後,毫不猶豫地用右手裡的刀子,對著妻子左邊脖頸連刺兩刀,被刺後,劉瑩瑩也知道了丈夫是想要她的命,出於本能,她拼命掙扎,從床上掉到了地上,接著就向陽臺爬去,試圖到陽臺上呼救。
嚴豪傑害怕了,害怕劉瑩瑩的叫聲引來鄰居的警覺,立馬也從床上跳到地下,迅速將地上的劉瑩瑩翻轉過身體,讓她仰面朝上,接著再次對妻子的脖頸連刺三刀,最後一刀可能是卡在了劉瑩瑩的鎖骨中,嚴豪傑就沒有再拔出,便慌亂地離開,但他沒有急於逃走,而是在洗手間裡洗盡了雙手沾滿的血跡,然後再返回現場,放了一把大火才迅速逃離。據他本人交代,最開始他用打火機直接點被子,結果沒點著,於是就找了一本書放在被子上點燃,他怕火勢不夠,又找來了兩本書一起燃燒,等看到燃燒的書燃著了被子才離去,還順手拿走妻子的1000元現金。
監控視頻還顯示,嚴豪傑開著黑色豐田車到處轉悠了十幾分鐘,接著又換了一輛白色寶馬車,來到案發現場附近,可能是在觀察案情。快到上午10點時,嚴豪傑回到養父母家,並把自己殺人放火的事全部說了,養父得知養子犯下這樣的大罪,趕緊勸他投案自首,在養父的陪同下,嚴豪傑來到了泥城派出所自首,徹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在庭審中,對於嚴豪傑的自首情節,也產生了極大爭議,原告方律師認為,嚴豪傑投案後,並沒有全部如實供述,還有很多隱瞞,因此夠不成自首情節。
庭審中,被害人劉瑩瑩父母暫時擱置附帶民事賠償的權利,只追究兇手的刑事責任,希望法院能對被告人處以最嚴厲的法律制裁,還女兒一個公道。庭審現場,嚴豪傑在被告席上,戴著手銬和腳鐐,神情非常淡定,沒有一絲懺悔痛苦的樣子,當時他還表示,自己殺人時並不知道妻子已經懷孕,法庭告訴他劉瑩瑩懷孕的事實後,嚴豪傑也沒有出現驚訝或者難過的表情,到了最後被告人陳述環節,嚴豪傑依然是出庭時的態度,不接受原告的所有細節指控,僅表示殺人應該償命!「我現在就等著(qiang)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