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送完女兒,我開車奔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了十字路口,眼看著路燈轉成紅燈,我即刻停下了車。雖然還有兩秒鐘我可以搶過十字路口,但我不想搶。生命是很重要的,很多交通事故不就是為了搶那一兩秒鐘而永遠的失去了嗎?
我停在車列的最前面,視野很寬闊。一眼掃過去,十字路口的四面車水馬輪、人來人往。上班上學的人們熙熙攘攘、行色匆匆,交警也在那一處忙著指揮交通。我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靜靜的等著綠燈。
突然,似乎十字路中心的地面上有什麼東西在動,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什麼?是黑塑膠袋被風吹動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往常在高速公路上,坐在最前排的我最怕在路上看見有物體橫在路上,因為深怕是一條被車撞死的狗或別的什麼東西了。直到車到了跟前,發現是一個塑膠袋或是別的什麼東西,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真是不忍心看到被撞死的小狗小貓之類的了。
那個晃動的東西一直在晃動,直到我定睛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是一個黑色的小動物。是小貓還是小狗呢?它非常小、非常小,以至於一下子很難辨認出它。看了一會,才認出它是一隻小貓。
這隻小貓躺在地上,不停地掙扎著四肢,尤其是兩個前肢,在不停的地掙扎、伸縮。它怎麼啦?它怎麼會在路中間呢?這麼小的貓,一定不會是它自己跑到這兒來的,可能是從車上或者是從哪個人背的袋子裡掉出來的。
躺在地上的小貓不停地掙扎著它的四肢,它可能太小,還不會站起來。它掙扎的原因可能是想站起來。看著這隻四肢不斷晃動的的小奶貓,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因為還有車不斷地從它身旁駛過,離它很近、很近。揪心啊、揪心,就怕哪輛沒看到它的車碾過它的身體。
此時,我全部的心、神都在這隻小奶貓身上,我坐在車裡,透過車窗,看著這隻小奶貓,毫無辦法。只能祈禱它快點兒站起來,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可是這隻小奶貓依舊躺在地上,依舊在不斷地掙扎。而在此時,我也突然發現似乎有紅的東西在它那小小的爪子上。因為它太小了,它的爪子太小了,它的身體也太小了,那紅的跡痕也太小了,很難看出那就是血。
十字路中心的小黑奶貓不斷地掙扎著它的四肢,原來它已經受傷了、被撞了。我想十字路口所有被紅燈停下來的人的眼睛都從四面八方盯著這隻小奶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間在那一刻消失了,行動也在那一刻停止了。大家只是楞楞地看著不斷掙扎的小奶貓,不停地掙扎,最後終於停止了掙扎。那一刻很短,但似乎又很長。就在被紅燈擋住的那幾十秒裡,我、還有別人目睹了一隻可愛的小貓死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那麼永遠的走了。
小貓就在紅燈變成綠燈之前的最後一秒死了,我親眼看到了從活到死的階段。我啟動了車子,心裡很堵,說不出的一種感覺堵在心裡。我汽車前面的那個騎摩託車的大哥,還愣愣地停坐在摩託車上看著那隻小貓,在我閃光燈示意下,才駕車而去。
十字路中心的小奶貓啊,我永遠記得你的樣子,可愛、嬌小、不幸。十字路中心的小奶貓啊,願你安息、安寧。
我目睹了小奶貓生命的的最後時刻,我看到了小奶貓死亡前的最後掙扎,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生命的終結過程,就這麼很快的、很奇怪的,就沒了。
綠燈中,車流又動起來了。我的車也駛過了小奶貓,駛過路中心,將小奶貓留在身後。汽車、行人,在清晨中行色匆匆、步履急急,只有那隻小黑奶貓安靜地躺在清爽、宜人的清晨的十字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