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帶著耳機聽著電視劇裡的原聲《你不要擔心》,心裡回憶著全部的劇情,還是不由得感慨。
磚廠繁忙,工頭逼的又緊,加之大齡未婚男青年有諸多需要裡外應付的各種事,能看完一集兩個小時的韓劇,真的是很艱難。
尤其是在今天中午,把最後的半個小時看完之後,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難受,感嘆,悲傷,心疼,都一起湧上心頭,欲罷不能。
恰如劇中最後的旁白中說的那樣:
因為沒能對那些再也無法聚到一起的年輕的風景最後問候一聲 而感到惋惜如今對已經逝去的東西對再也無法回去的時間說一句遲到的問候再見 我的青春
面對如此令人感慨的一部劇,看完了而不寫點東西,實在是對不住我所經歷的那部分青春,今天就先寫第一部分:狗煥和德善為什麼最終沒有走到一起。
無論是一部劇還是一部電影,哪怕是一部文字的小說,真正打動人的地方,不會是華麗的辭藻,不會是煽情的宣洩,更不會是情緒的單純渲染,而恰恰應該是細節的描寫,只有細節是自帶情感的,也只有細節是最能說明問題的。
這部劇,贏在了細節。贏在那份心照不宣的美好,細節的刻畫,絲絲入扣,不經意之間,早已是淚流滿面,不知是感動的淚水,還是老淚滄桑的縱橫。
我知道,任何的感動,都是不由自主的讀者自身情景帶入,也是情緒的自我影射,如果沒有相應的經歷,傳播的隔閡和障礙會成為情感傳遞的攔路虎,不可能達到如此精準的打擊。
德善和正煥的故事,道盡了人生的緣分與現實,這部劇,因此而具有難得的煙火氣,也因此具有了相當濃重的悲情色彩,也因此,揪住了幾乎所有的觀眾。
正煥,在觀眾心目中,具有相當重的地位。
正煥,是所有人的正煥,所有人也都是正煥,這是正煥的偉大之處,也是其悲哀之處。
喜歡正煥,心疼正煥,是因為他那份深藏在心底的默默喜歡,是他為了自己心裡的女孩兒所默默付出的所有,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為了她,擔心的一直等到凌晨。
所有的女人都在潛意識裡希望有這麼一個人默默的喜歡著自己,最好是像正煥一樣永遠不說出來。
而所有的男人也都知道,自己曾經就是一個正煥,哪怕是一個小學的同桌,或者如德善,一個青梅竹馬的鄰家女孩兒,一顰一笑就夠自己快樂一周的時間。
但是,真正見到了這樣的男人,誰都會心疼。
心疼他冷冷的外表下一顆火熱的心無法表達,心疼他在公交車上默默的為德善擋住擁擠;
心疼她明明想做一次暖男,關心一下德善,一張嘴,卻成了冷言冷語的「諷刺」;
心疼他明明可以一把抓住德善的手,最後卻成了抓住她的手讓她自己扶好扶手;
更心疼他在凌晨的公交車上看著德善默默的含笑,那幸福的笑,如此的短暫,卻又如此的揪心。
他當然是喜歡德善的,他在那次聚會上當著軍官戒指的面所說的那些話,是多好的表白啊。可惜啊可惜,最終化作了正煥的一個調侃,一個玩笑,一個註定抱憾終身的遺憾。
他終於,覺醒了,在最後的時刻,放棄了跟娃娃魚一起看的電影。
似乎,這一切之中自有定數,看的電影還是自我救贖的《阿甘正傳》,劇情中,阿甘在演講中與踏水而來的珍妮擁抱在一起,那跳下演講臺,毅然決然下水的阿甘啊,你為什麼不能是正煥。
正煥啊,你為什麼不能學一學阿甘,大膽一次,完成一次自我的救贖啊,哪怕是人生獨一份的輕狂,又有何妨?哪怕只有這一次啊······
他終於決定開車去見德善,誰又知道這是他克服了多少的心理障礙,又下了多麼大的決心,鼓起了多麼大的勇氣才做出的將要影響一生的決定。
在那並不漫長的路上,每一次正常的紅綠燈都成了他的攔路虎,每一次停車,他都焦躁不安,汗水流了滿面,仿佛就要趕不上了似的。
是的,他終究沒有趕上,在阿澤與德善面對面感動的時候,獨自走向一旁,在車裡歇斯底裡,天上,雨在滴。
也許,他錯過的僅僅是一秒,真的僅僅是一秒,就錯過了一次機會,錯過了一個人,也就這麼錯過了這一生。
有的人,因為一時孤獨,錯過了一個人,更多的人,因為錯過了一個人,孤獨了一生。
他明知自己的性格缺陷,一次次的猶豫,一次次的錯過了那個時機。
不是紅綠燈不幫你,緣分不會自己找上門來,是一次次機會的把握所最終創造出來的。「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命運,也不能心痛」。
他終究認命了。
但是,就像德善在開始學習的時候說,當你以為一切都晚了的時候,其實還不晚。
即使是阿澤提前趕到了,德善也僅僅是感動,並沒有那麼明確的意識到這個戀愛的問題,如果正煥能夠自信起來,軍官戒指,是他最後的機會,但是,他依然沒有把握。
他也是對的,因為他在明知不可能之後,做到了即使止損。
我相信,正煥在拿著軍官戒指對德善表白的那段話,是真的打算假戲真做的。
在那段打動人心的表白過程中,一項大大咧咧的德善面無表情,最多是淡淡的一笑,似乎將這一切當作一個笑話而已。
當正煥一番表白之後,那段意味深長的停頓,他希望聽到的,看到的,當然是德善積極的回應,哪怕是一個震驚的呆滯,也足以讓正煥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德善依然面無表情,在那一刻,正煥那閃著淚花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也充滿了悔恨。
一轉頭,抑制住幾乎奪眶的淚水,假戲依舊是假戲,這是正煥對自己最後的仁慈,從對方的表情中,他明白了,德善的心裡沒有他。
而緊接著,大家都被真情打動,唯獨德善沒有,不是因為她依舊的腦子不夠,而是他早已有了心裡的屏障,這個屏障,就是阿澤。
尷尬到只能喝水掩蓋的德善,一次次的回頭望向傳來開門聲的門口,一次又一次,她的心裡,已經有了阿澤,再也不會有自己的位置了,而德善面前的正煥,
眼睜睜的注視著她的每一次回頭,對正煥來說,都是一把心頭刀,他的心徹底死了。
那留在桌上孤獨自守的戒指,是註定孤獨的正煥,也是被他們留下的「愛」情遺憾。
即使如此,這表面的傷容易痊癒,心裡的傷卻是永遠的傷痕。
你總說已經忘了那個誰,可是,我還沒說什麼事兒,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她?
阿澤專門去了軍營,一起吃飯的桌上,正煥說,好好抓住德善吧。
阿澤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是說的這個啊。
正煥慌了,語無倫次到只能一個勁的說,這家真的不錯,這家真的不錯,這家真的不錯。
我不知道,正煥對德善,是不是真的愛情,至少是 愛 吧。
可是,世間,並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並不是所有的相遇都能相識相知相愛相守,多少人,畢生所求,不過是當年的一個小小的願望。
擦乾眼淚,仔細的回想正煥和德善,他倆真的合適嗎?
2015年,早已中年的德善和阿澤談及當年的戀愛經歷,誰也不知道是誰先表的白,最後只能是一句:關係發展,自然而然的就戀愛了。
正煥與德善,都不在一個平等交流的平臺之上。
如果說家庭的狀況還能通過愛情的滋潤去彌合,那麼,學習成績上的巨大差距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那些不懂你沉默的人,也不會懂得你的訴說。
正如德善不懂正煥一次次「冷言冷語」中所包含的關心和喜歡一樣,德善也不會懂正煥在背後默默付出的所有,而即使是在知道之後,恐怕也僅僅是聽聽而已的無動於衷。
如果我給的不是你想要的,再多也是累贅。想要的,再少,也敝帚自珍。
無論對善宇還是正煥,高中的德善,對他們有一種天然的崇拜,這種俯視般的「喜歡」從來都不會是愛的必然,充其量,也只能是富人扶貧般的伸手,只是,他沒有意識到這種伸手,永遠比不上泥潭裡共同奮鬥,就像金社長和豹子女士,經歷過苦日子的人,才能在暴發之後依舊安之若素。
相比之下,阿澤與德善,更像是兩個弱者之間的互相救贖,目之所及,看得見互相如咖啡般濃濃的情義。
這,不關乎膽量,也不關乎緣分、機遇,與其說是命運,不如說是人生。
就這麼自然而然下去,即使不會那麼快,也至少不會壞。
雖然傻傻的德善就這麼一直天真的覺得,跟阿澤,就應該這樣繼續下去,是否開始交往,似乎是一個從來沒有考慮過的話題。
也許,這就是愛情最好的狀態吧,你想的我都懂,心照不宣。
人生總是有很多的遺憾。
有些可以付諸命運的最後實踐,有些,卻註定只能是兩條用不相交的平行線,即使是兩條交叉線,完全可以有機會相交,最後卻發現,是處於不同時空的線段,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地點,即使相交,也是兩條線段的終點。
再見,正煥。
再見,德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