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是真的火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一部20年前,不談戀愛的,講圍棋競賽的日漫改編成的國產劇,竟然上線後收視一再攀升,在播出後期一直在網絡劇有效播放市佔率的前三名。
怎麼做到的?
數娛為了得到一個最全面的答案,找其製作公司——小糖人傳媒創始人/董事長朱振華,小糖人籤約導演劉暢,以及《棋魂》的粉絲們都聊了聊。
小糖人,是拍出了《匆匆那年》、《最好的我們》、《你好舊時光》的青春片頭部公司。以現實主義和青春片聞名於世的小糖人,是怎麼把一個二十年前的圍棋競技熱血日漫IP,拍成一個市佔率排名前三的網絡劇的?
數娛:當時為什麼會選擇《棋魂》這個I P去改編,有過顧慮麼?
小糖人總製片人朱振華:這個題材是屬於青春片的範疇,但這是一個「只要熱血不談戀愛」的故事。我們覺得還挺酷的,因為我們也一直想拓展青春片的邊界,
顧慮是肯定有的。一個純粹的競技,而且是圍棋的競技,而且還是一個20年前的漫畫IP,一定是有風險。但還是覺得中國青春片不能只有「撒糖」。撒了這麼多年糖了,我們就不撒糖,試一下「撒把鹽」看怎麼樣。
挺感謝愛奇藝的。愛奇藝團隊還挺鼓勵創新的。他們很多爆款的項目也都在創新的基礎上出的。
創新不一定成功,對不對?創新的成本就是你失敗的比例。
但如果不突破,你換一套殼,換個學校,換兩人,換兩張臉。就沒勁了。
其實雖然說青春片是一個類型,但是其實很多類型都是混類型,「被框住」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不管什麼類型,不能滿眼皆愛情。
數娛:小糖人以往的作品一直是有現實主義色彩的,在《棋魂》的改編創作中,也一直堅持著走現實主義這條路麼?
小糖人總製片人朱振華:是的。現實主義是我們的基因,我們揮不掉。
《棋魂》中劇本本土化設定,是來自於中國圍棋發展過程中真實事件的整合。改編過程中暗合的是一條特別現實主義的軸,90年代是中國圍棋最沒落的時候,網際網路圍棋的興起對圍棋產生的影響,劇中角色們去打比賽,都是有當年國內國際大賽的現實依據支點去支撐的。
包括選擇的城市,為什麼是一個南方的三線四線城市?是因為在中國實際的圍棋發展過程中,江南一帶圍棋文化特別紮根的地方。
數娛:覺得《棋魂》這個故事講的是什麼?
小糖人總製片人朱振華:這個故事講的就是一個小孩找自我。實際上它是一個特別巧妙把一個人要尋找自我的精神用這種外化的形式給表現了出來。
的
很多人特別需要「尋找自我」的那個點,很多人會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了。但是劇中的這個小光特別明確:「我是誰,我不是要為了贏,我是要靠自己,我要自己贏。」
數娛:小糖人在「拓展青春片的邊界」這件事上還做了哪些嘗試?
小糖人總製片人朱振華:會在垂類上做探索。以年輕受眾為目標,我們更喜歡從比較有當代性的社會議題和社會現象中去找新的題材。在當代議題中加上現實主義的成長基因和邏輯。
任何題材的項目,前期都會做很多的調研,去採訪很多人。一般來說是策劃部提案,覺得不錯就去做調研,做完調研以後再看是否有確實有可挖掘的地方,然後就開始立項再往前推。
比如我們現在正在拍的《我們的時代》,講的是年輕人創業。
再比如有籃球題材的, 我們前期調研採訪了很多打籃球的人。我們不寫那些成功者,我們要籃球世界裡各種各樣的失敗者——他們退役以後的境遇以及種種。
再比如,明年也有可能會上的新項目中會討論在考研成為政治正確的當下,不知道為什麼要考研的女大學生等等。
導演劉暢:我最喜歡《棋魂》原著的就是它的現實主義色彩,它講故事的方式其實是很紮實的。
圍棋題材的局限就是他一直在下棋,很多畫面肯定會擔心無聊,所以要按照創作規律去找補去設計。這個戲的核心是關於人和人之間的羈絆和成長。圍棋某種程度上只是一個載體,所以我就覺得只要把人物關係這部分做得紮實和生動,大家也不會太排斥圍棋。
我會讓演員的表演再誇張一丟丟。圍棋可以看不懂,但是誰輸誰贏誰著急誰佔上風就類似於這樣的情緒或者敘事,觀眾看得懂。
本土化要做的是讓這些人更加有血有肉,更讓你相信角色是在身邊的人。
原著漫畫這方面會比較精簡,是以事件在推進劇情。
但是我們做電視劇得以人物去做推進。所以整個人物的豐滿度會要補充很多。
導演劉暢:小胡是因為我看了他之前演的一些戲,覺得他少年感很強,很生動,和我想像的時光很像。
他本人比時光還時光,所以我就不太限制,就讓他自己去發揮自己高興就好了。
定張超是因為,從原著的畫風上就能看出來,這個角色要麼就是帥氣俊朗,偉岸且仙氣飄飄;要麼就是像櫻木花道那種特別可愛天真。基本上沒有中間狀態。
張超本身就是一個這樣沒有中間地帶的人。他平常愛自己寫歌彈琴,他平常來我們這(公司)玩:他剛下車的時候就長風衣,頭髮很整齊,戴著墨鏡,緊身褲尖頭皮鞋,背個琴箱。你會覺得他是一個憂鬱高貴的藝術家。
喝上一會酒之後,他就會變成一個話嘮,特別貧,滿世界滿場飛,特可愛。
我之前困惑褚嬴這個角色的兩極性格該怎麼表現,看到張超後我覺得這個角色在他身上是完全成立的。張超要麼就是看上去特別高冷,要麼就是特嗨。和你熟不熟都這樣。
張超和小胡迅速就成為了特別好的朋友了,所以就變得很有默契。
導演劉暢:我們在進入實際創作之後,發現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就是我的並列男一(褚嬴),將近700場戲,36集只能穿一身衣服。他不能換衣服,所以對這身衣服的要求會非常高。我要永遠讓觀眾覺得這身衣服是成立的,他是不會被人看煩的。
到現在我也要承認,的確是對古代的服飾沒有那麼深的研究。因為我們把褚嬴的第一段人生定在南梁時期,在我們的能力基礎上,我們去看了一些陶俑和壁畫,提煉了很多南北朝時期服飾的經典元素,做了第一版,可能相對比較正常,像是一個正常的南梁古裝劇裡的造型。
在漫畫裡,佐為(褚嬴)這個角色有一個神明感的建立。他是永遠籠罩在時光這個小男孩的背後的。他的視覺形象永遠是一種「誇張的大」的。
我覺得這個「大」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在劇裡保留這個「大」。
所以我就把第一版比較尊重史實的褚嬴的服飾,去做了誇張化——把肩加寬,把裙擺加寬,把袖口加寬,把帽子加長。
但是現在觀眾看到的結果就是劇裡現在的樣子,我也很理解。
但是這身衣服已經是在那個狀況下,所有的原因綜合起來的一個最優解。
導演劉暢:棋魂特別經典,我特別理解。我也有自己心裡特別經典的白月光。對於翻拍日本IP這件事,大家可能普遍不太有安全感。而且又是一個這樣經典的IP被翻拍,大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定是質疑的狀態。
既然你要藉助原著粉的紅利,也必須要承擔負面的東西,這是一體兩面的東西,你不能說我既佔便宜的,我還得吃虧。
但現在原著粉到現在還罵造型和妝效,我特別開心。
這戲已經播到現在,大家沒有說這戲拍的糙,拍爛,改的爛。我覺得這是一個好的結果。
的
改編原著這件事,《指環王》、《哈利波特》那麼偉大的電影作品,改編的時候不還是有原著粉會罵麼?
數娛:如何看待現在甜寵當道,青春片已經不是市場主流的這一變化?
導演劉暢:以前那些路子的青春片可能大家不愛看了,不愛看就肯定會催生市場去改變,逼著創作者去改變,可能我們會改變主動一點,在市場反應過來之前就提前做改變。
當市場反饋更明確了,大家都會做改變。你也知道再做和以前一樣的東西,你也不可能成了,總得去做點不一樣的。
其實大家都在找新路子,比如去做競技體育等垂類啊,大家都在找突破點。
有質量的內容一定會是有市場的,可能前幾年是青春片,這兩年是像《長安十二時辰》這樣的作品。
最基礎的娛樂需求,最輕鬆的娛樂需求會一直在那。而更高端一點的娛樂需求不一定是一直由青春劇來完成的,可能這兩年青春戲爆款會越來越少,但是總體上來說高質量的全民爆款不會少。
沙縣小吃,它一定是滿世界都有。但有了沙縣小吃不代表其他的飯店就無法生存。魯菜粵菜湘菜,不同的更高級精緻的飯店一樣有受眾。
高質量的,更好的東西我覺得不太分類型。反而是更商品化的東西,可能會分一分類型。
數娛X粉絲採訪
《棋魂》保留了原著中那些關於友情,熱血和一個少年去尋找自我的一切。但它同時是真實的,是能說服觀眾——這是在中國發生的故事。
當數娛試圖去探尋《棋魂》成功背後的秘訣時,我們看到了愛奇藝和小糖人在決策上的勇敢,看到了導演劉暢在現實主義之上對人物關係的把控。
但數娛覺得,《棋魂》成功背後最大的秘密,真正打中了中國市場的點:就是粉絲口中說的:
「小胡演的小光就是一個有圍棋天賦的普通人家的孩子。」
「相比原著裡的小光,他有更多的煩惱和情緒糾葛,更接近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會有的陰暗面。」
在中國土壤上成長起來的這一帶青年,學生時代都會有試圖尋找自我追求夢想,而最後可能不得不做一部分的放棄妥協的經歷。
「而時光堅定的模樣能激勵觀眾去直面自己的人生,即便做不到毫無遺憾,起碼能問心無悔。」
劇版《棋魂》中胡先煦飾演的小光,也許替看劇的人,完成了其不曾完成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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