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發生的滴滴順風車「姦殺案」,讓滴滴陷入到輿論漩渦,監管部門進駐檢查、順風車業務無限下線、滴滴各項整改,種種措施最終目的為了安全出行。
另伴隨著滴滴深夜服務臨近「解鎖」期,人們或許又可在城市街道看到滴滴穿梭「身影」,而對於滴滴司機來說,這輪整改下來,讓他們感覺「滴滴這份工作,越來越難」。
(一)
12日晚11點,家住北京北五環的張強(化名)被「困」在燕郊。在這一天,因不能隨意取消訂單,他被動接受滴滴這筆「坑人」派單。
張強將乘客送到燕郊某個小區後,就將車停在附近,放倒車座後,躺了下來聽著車上播放的音樂。這時,滴滴已經無單可放,他也準備在此地過夜。
按照張強想法,扣除掉滴滴抽成,剩下的錢最多掙回了去燕郊的油錢,如果開車回家,他不光沒掙反而倒貼錢。「如果要是走高速,高速費我還得自掏腰包,所以只能在這等著接單。
張強就躺在車裡,看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燈火,陷入思緒當中。大概一年前,張強還是一位黑車司機,與其他司機不同是,他專門蹲點村子周邊工廠附近。
「只要工廠裡的工人,還有一些生意人,要去城裡,我就拉他們過去。」張強稱,時間一長,就有了固定客源,大家開始電話聯繫,就這樣「跑活」生意漸漸成型。
但後來,因為經濟不景氣,張強蹲點附近的工廠開始陸續倒閉、合併,「生意」變得慘澹。到2008年,張強買了一輛車,從廣東一路開車到了北京。
2015年,張強聽說開滴滴,可以掙很多錢。剛好他換了輛新車,在註冊成功後,他當上一名「滴滴司機」。
在開滴滴這一年多時間中,張強深深了解到與北京計程車司機差距,一方面,他要接受滴滴「命令」,無論派的單有多遠,他都要開車到約定地點接人。而計程車司機更加自由、主動。
另一方面,滴滴的抽成要比計程車高很多,加上前段時間,滴滴增加了5%抽成,目前已到了30%。
按照滴滴「行話」來講,要想掙錢,就要「不放空」。
「有單就走,沒單就不要在路上瞎跑。一放空就賠錢。」張強直言,而另一方法就是超長時間的工作,若要趕上其他人工作8小時掙收益,滴滴司機則需要工作至少16個小時。
(二)
某天的上午,徐華(化名)在北京火車站附近街道上,正電話聯繫在滴滴下單的乘客,溝通上車地點。恰巧,徐華看到了運管在排查私家車載客情況。
在街道拐彎處,徐華看到乘客,但卻沒敢停下,直接開走。「那個乘客直接打電話,問怎麼回事,我解釋了好半天,這個乘客才作罷。」徐華稱。
這之後,徐華在滴滴司機微信群裡知道,一個司機被運管「逮到」,就是做網約車業務,被罰1.2萬,滴滴公司方面則答應,報銷這次罰款,只不過要弄些「好評」。
而徐華詢問滴滴客服,才知道這不是叫「報銷」而叫「援助金」。但並不是所有的車能拿到援助金,滴滴給出了條件,車必須要符合標準,像徐華所開的快車,車齡在6年內,且第三者保險保額要達到30萬,座位險最低要1萬。
「援助金到司機的帳戶,至少還需要1到3個月時間。」徐華直言。
此後,徐華將火車站和機場單全部屏蔽掉。要是到了大型購物中心、地鐵站、工業園等地方接人,他同樣格外小心。
對於能夠拿到網約車相關資質上路參與運營,徐華認為,從目前形勢來看,可能性不大。
而按照北京對外公布的《網約預約計程車經營服務管理細則》,除了車要有北京牌照外,網約車司機還需具有北京戶口。
「在京車京戶基礎上,私家車還要轉為運營車,是我們拿到資質另一難點。」徐華稱。
(三)
從13日起,程浩(化名)在上線滴滴平臺前,除了進行日常面部識別認證外,滴滴增加在線答。每天2道,如果答錯,程浩這一天就無法登陸滴滴車主系統,換言之沒辦法接單。
而幾天前,程浩知道要開始在線答題,為了順利接單跑活,一有時間時,他打開滴滴題庫,多看兩眼,當做溫習。
另滴滴設立全程錄音功能,作為司機,程浩必須要授權給平臺,才能有權接單。而另一端,乘客同樣需授權才能正常使用網約車。
雖然程浩極不願意這樣做,但能夠上線接單,「被迫」點擊授權,沒權顧慮這樣做是否涉及隱私洩漏問題。
在接上乘客後,如果乘客想要跟其聊天,都會回復寥寥幾句,更是會指著手機屏幕,告訴乘客「在錄音」。「乘客知道有錄音,也就不怎麼說話,玩著手機,氣氛一度比較尷尬。」程浩無奈道。
談及到當滴滴司機的信心,程浩表示,只能「幹著看」,做長久打斷不太現實,除了因為現在整改外,車的養護成本成了問題。未來,程浩計劃其他工作,而跑滴滴只能當做一個副業。
而對於滴滴來說,安全大整改下,一面是深夜時刻,夜歸人無車可叫,另一面滴滴司機處處受限,未來網約車行業會成何種景象,是否能衝出重圍,還需靜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