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我家的「花妞」

文/翦燈江湖

在視頻平臺上經常看見秀寵物貓的，一個個的萌態十足，惹人愛憐，這常常讓我想起以前我家養的那隻貓，只是那時候沒有手機，更沒有各種視頻平臺，所以現在只能在回憶中浮現那隻貓的印象。

我家養的那隻貓叫「花妞」，是只橘貓，一身老虎一樣的花紋，圓圓的臉上有一雙像玻璃球一樣的大眼睛，相貌端正，顏值很高，常常一副無辜的表情，讓人看見就想抱在懷裡挑逗一番。

平時它常常安靜的臥在沙發上養神，可是，一旦聽見老婆嘴裡吃了什麼東西，它馬上精神抖擻，跳下來，跑到老婆腳下，仰著臉衝老婆「喵喵」大叫要吃的。

老婆就用手指，點著它的鼻子數落它：你就不能見我吃東西，不管我吃啥你都想要！老婆說著從口裡吐出一小塊蘋果，餵到它嘴邊，它貪婪地用鼻子嗅了嗅，馬上沒有了興致，悻悻的掉頭走了。它是不吃水果的，就喜歡吃肉啊魚啊什麼的，標準的肉食動物。

不過除了肉，它也吃點麵食比如饅頭，哪能天天頓頓給它吃肉啊，那時候也沒有現在那種貓糧。不過吃麵食就不那麼好伺候了，首先你得把饅頭在嘴裡嚼碎，最好裡面摻入火腿腸，花生米也行，哪怕摻些白糖，還要看它的飢餓程度。如果當時實在什麼也沒得摻，它要是餓的狠了，就吃上幾口，要是餓的不狠，它會對你敷衍了事，先是假裝吃一點，你一離開，它馬上就沒影。你若想看著它吃完，它就沒有耐心敷衍你了，又怕你對它動粗，就會突然的逃掉。

為了不讓它餓肚子，每次在饅頭裡都儘量摻些料。平常都盡一切機會給它弄好吃的，像參加各種宴席和聚會，把吃剩的魚啊肉的給它往家裡捎。有時候特意去水產市場撿些小魚蝦米，甚者還去烤鴨店裡給它要過鴨屁股。

現在的「鏟屎官」們都知道，貓是非常講究衛生的動物，它自己會「洗臉」，理毛，特別是解手上廁所，不管大手小手，先在土裡刨個坑，把排洩的物質解到坑裡，然後鄭重其事的再用土埋住。

雖然它特愛吃肉，又見不得老婆嘴裡吃東西，老婆嘴裡要是吃的肉，它恨不得下手搶。但是每逢過年過節，我在院子裡洗魚或肉，它會一聲不吭的在旁邊蹲著看，我會把洗的魚或肉的邊角餵它吃，它蹲在那看的目的也是為了這個。

還有一次，它從地上往茶几上跳的時候，不小心把茶几上的一個空杯子碰掉了，幸好那個杯子是塑料的，掉到地上彈了幾下，我聽見響聲看見了，就用眼睛瞪它，它覺得似乎闖了禍，就小心地看我的臉色，我捋了下袖子做式要對它動手，它飛快的掉頭逃了。當時，我父親坐在沙發上目擊了這個過程，禁不住笑了，說：你看它怕你打它。

那時候養的貓不像現在的寵物那麼金貴，有時候把人惹火了會真的揍它。我揍它的時候，先一手抓住它脖子上面的皮毛，這個地方即能控制住它，又不會讓它很疼，然後用另一隻手掌扇它的臉，它受刑一樣的害怕，閉上眼，耳朵會貼在頭上，腦袋左右閃躲著我的手，一邊還發出求饒的叫喚。我其實並不是真的用力，主要是為了嚇唬它，不能把我惹火了。所以它一般不闖禍，真的發現把我惹毛了，就趕緊逃掉再說。

院子裡有棵樹，是泡桐，父親栽的，十幾年了。它沒事的時候會把兩隻前爪按在樹幹上，利爪會從肉墊一樣的腳趾裡伸出來，飛快的在樹皮上來回撓，聽說它那是在磨它的武器。

它的武器平時都藏起來，走路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但是它能逮老鼠，因為家裡有它以來，老鼠都不見了，但偶爾有流竄的老鼠，會被它逮住，老鼠會被它吃掉，有時光咬死不吃。

更讓人驚心動魄的是，它竟然乾死了一條蛇。我家的房子在2013年之前是八十年代初期蓋的平房，房子住久了，什麼都有，我們豫東地區，屬於華北平原，蛇這種野生的動物，在田野裡和住宅區都有，都是無毒的種類。

一般情況下，蛇都是隱藏起來，雖然大多數人跟我一樣，都是怕蛇的，但是蛇可能更怕人，所以平時很少真正見到。

那一次是我早上起來，在院子裡發現了一條蛇的屍體，而且只剩了三分之二，地上血跡斑斑，有搏鬥的痕跡，我趕緊用鐵鍬把蛇鏟進垃圾桶。

我看見「花妞」在不遠處趴著睡，它身上有些凌亂，還有些汙漬，但沒有傷，平常它身上可是一塵不染的。我叫醒它問：這是你幹的？它只是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接著睡，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意思。

後來給人說起這事，有人說，這叫「龍虎鬥」，你那個宅子是個風水寶地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有過多少好事福氣臨門啊。

再後來，它生了幾個小貓，極盡做母親的各種慈愛，那次我又拿肉餵它，一向饞嘴的它，竟然自己不吃，把肉叼給它的孩子吃，我問在場的母親：它恁喜歡吃肉，有了小貓，就先讓它的孩子吃！它咋恁疼它的小貓啊？母親反問說，它不疼它的孩子，它的孩子都能長大啦？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愛自己的孩子勝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