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後來,《在遠方》越是惹起更多爭論性的話題。不論是編劇也好,導演也好,他們似乎都在試圖進行一場當代社會愛情倫理、道德體系、價值體系的解構與重建。並且在這條路上,編劇和導演似乎走得很遠,已經完全超出了觀眾的道德視野、愛情倫理視野。最終在《在遠方》所呈現給觀眾的愛情世界,完全是他們所無法認知和理解的。
當初,路曉歐那麼死去活來地愛上姚遠是有理性依據和情感依據的。後來等到他們談婚論嫁時,等到姚遠遭遇災難時,路曉歐選擇離開姚遠也同樣是有理性依據和情感依據的。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你同意一件事、喜歡一個人,會有成百上千個理由;你不同意一件事、不喜歡一個人,你同樣也會有成百上千個理由。
所以,在姚遠被劉氏兄弟逼得退無可退、就差選擇自殺的時候,路曉歐隨便找一個研究大數據的理由,便離開了姚遠,並且最終選擇到姚遠的競爭死敵劉氏集團去就職了。臨走時,編劇和導演還給了路曉歐很多理直手壯、言之鑿鑿的充分理由。記得在一些武俠小說裡,往往都是英雄甲把英雄乙打敗,然後佔有英雄乙的女人。而姚遠還沒等被劉氏兄弟徹底打敗呢,路曉歐便很自覺、很乖巧地跑到劉氏集團上班去了。
在姚遠這方面呢,自己的公司被劉氏集團廉價收購併得不到一分錢現金(三年以後兌現),同時自己的女人又跑到對手的公司去工作了,此時的他竟被導演描繪成一個勵志的傻瓜——覺得自己對不住路曉歐,經常到他們從前的地下室憑弔過去。作為一個普通觀眾,無論編劇和導演如何美化、洗白這個橋段,我們都覺得讓人屈辱、噁心到想吐、想死。此時,就相當於姚遠的臉皮被劉雲天兄弟撕下來坐在屁股下面來回蹭。我想這是所有持有當代愛情倫理、道德體系的觀眾,所無法面對並接受的。
而路曉歐的這種渣女行為、動物本能,還被編劇和導演美化、合理化成時代新女性的前衛風範。在路曉歐這種新女性心裡,沒有哪一段愛情是安全。演員馬伊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曾對路曉歐有過這樣的解讀:「我們這部《在遠方》不會告訴你,人的一生只能擁有一個人,因為人一生的情感是永遠會發生變化的,愛情是可能會褪色的,我覺得兩個彼此獨立的不依賴的人,才有可能把一段關係處得更長久。人終究都是孤獨的,我很早就是這麼感覺。」
接著馬伊琍又說:「我覺得愛這個東西是只要它在就在,它是不需要用一個制度來捆綁的,一切需要用一紙婚約或者用一個制度來捆綁的,它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它也不夠純粹。」在馬伊琍的解讀和《在遠方》對路曉歐的呈現來看,愛情應該完全聽命於人的動物本能。對於這種愛情的非理性、動物本能式的追求,我實在不敢苟同,但這正是路曉歐所訴求的。
而這樣的路曉歐是可怕的,沒有安全感的,估計,如果不是徵服欲特別強的男人,是不會對路曉歐感興趣的。但生活中哪個男人會整天想著徵服這個、徵服那個的?除非他是個瘋子。正常男人都希望家庭、情感是安穩的、安全的。而路曉歐這樣的女人,隨時都會背叛自己的愛人,隨時都會幫助敵人坑害自己的前男友。把遠方驛站從雲天網絡剔除就是路曉歐幹的。別管這件事是否出於她的本心,但給姚遠造成的傷害是一樣的。
如果從總體上來評價路曉歐這個人物,你還無法給一個明確、清晰的判斷,而導演也正是用她這種模糊的人物性格,來混淆人類道德、倫理、價值等判斷邊界。這對於觀眾和年輕觀眾來說是危險的。人類的判斷過程,普遍都是一個灰色思考、黑白決策的過程。不論你思考時如何灰色並模糊不清,但你決策時,必須要黑白立判。所以,路曉歐這種不能給人以安全感、安穩感的女人,註定只有兩種命運:1.閒置終老;2.成為懷有強烈徵服欲的男人們競相追逐的獵物或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