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紀初的一個秋天,當時任丹巴天主教堂神父,以後曾任天主教康定教區主教的法國人舍廉艾,攝下了丹巴高碉和丹巴天然石英壁畫,照片寄往法國,參加1916年在裡昂舉行的影展。
40年代,就在同一個地方,著名藏學專家任乃強先生在他的《四川上古史新探》中寫下了:「在一山彎的斜坡上,依山臨水,外人不易至。隔江望去,有數十高碉參天,恰似上海浦東工廠之煙囟林,為金川地一大奇觀。」
40年後,1982年,一篇引起爭議的散文《古堡下的情歌》,一石激起千層浪,古碉和古碉下的民情風俗從此展開亮麗的風景,沉默千年的丹巴高碉從地平線上漸漸升起。
1994年,法國伽瑪圖片社,一個向全球數十個國家發行的著名圖片社的攝影記者胡勇先生,在途經丹巴時被神秘的丹巴高碉吸引,一住便是8天。
丹巴神秘的高碉、奇秀的風光,開始吸引一批攝影、考察、觀光者紛至沓來。
千碉之國
丹巴位於川西北的峽谷地帶,是嘉絨藏族的聚居地,具有獨特的文化和豐富的自然景觀:一幢幢藏式樓房撒落在綠樹叢中,雪白的牆,深紅色的屋簷;滿山的梨樹、蘋果樹,春天花似雪,秋天果滿枝;尤其是矗立於群山之間的座座碉樓、高大、挺拔,因此丹巴有「千碉之國」的美譽。 進入亞拉雪山風景區後到丹巴縣城一段,由西向東,海拔從4000多米下降到1780米,景觀也因為海拔高度的不同而呈現立體的變化。雪山如一顆晶瑩的寶石鑲嵌在峽谷的盡頭,山頭祥雲籠罩,山下的海子像一顆顆珍珠撒落在樹叢中。發源於雪山的東谷河,從大山之中切開一條道路,洶湧東進,把陡峭的峽谷留在身後。越往東行,峽谷越深,水流越急,兩岸山頭依稀可見藏寨分布,其間有碉樓林立。
碉樓是丹巴獨具特色的建築,在丹巴全縣都有分布,主要集中在河谷兩岸。或三五個一群,或獨立於山頭,碉與碉之間相互呼應,依山成勢,集中的地方,目力所及,數十座碉樓連綿起伏,形成蔚為壯觀的碉樓群。在眾多碉樓群落中尤以梭坡鄉境內碉樓群最具特點。從丹巴縣城沿著大渡河而下,車行大約七公裡土路到達梭坡鄉。望大渡河對岸,座座碉樓拔地而起,高的有十餘丈,低的也有五六丈。過鐵索橋入村寨,近觀碉樓,皆為片石砌成。碉堡基礎寬有丈餘,一般為巨石砌成。碉身多為四角型,也有五角型,六角型,八角型,據說還有十二、三角型。雖然皆由片石砌成,但牆體表面光滑,縫隙緊密,稜角筆直,可見建築師具有高超的設計能力和工藝水平。
碉樓是禦敵的堅固工事
關於碉樓有這樣的傳說:很久以前,大渡河河谷之中有兇猛的妖魔,專門攝取男童的靈魂,為了保佑孩子成長,誰家生了男孩,便要修築高碉,以御妖魔。孩子每長一歲,高碉就要加修一層,而且要打煉一坨毛鐵。孩子長到18歲的時候,碉樓修到了十八層,毛鐵也打煉成了鋼刀,此時將鋼刀賜予男孩作成人禮物,鼓勵他勇敢戰鬥,克敵降妖。
傳說無以考證,但碉樓確實與戰爭密切相關。丹巴的高碉大概可以分為四種:要隘碉、烽火碉、寨碉、家碉,尤以家碉、寨碉為多。修建在屋後的高碉與居住的樓房緊緊相連,屬於家用碉。家調較為矮小,一般用作貯藏室,御防匪盜,遇有戰事,亦可防禦;寨碉則是保護村寨、部落和地區的戰爭工具,與城柵的功用相類似,又比城柵更靈活;要隘碉建築在要隘險道上,有許多則矗立在懸崖峭壁之上,用於防禦阻止敵人的進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堅固工事;烽火碉則用於傳遞戰爭信息,也同時具有其他高碉的作戰功能。
高碉牆壁厚實堅固,不少牆上砌有數百斤數千斤重的大石,碉門設在離地一丈多至兩丈高處,當年碉門前安放有獨木梯(這種獨木梯至今仍在丹巴大小金川流域及大渡河上遊的民居樓房的第三第四屋中廣泛使用),只可攀援獨木進入高碉。敵人到來時,將獨木梯抽入高碉內,關上碉堡門。碉堡門矮而小,門板用厚實木料作成,輕易不能破入,碉內用木隔層,高達十幾二十層,每層均有箭窗槍眼,在高一些的地方還有類似小門的大窗口,能拋擲巨石打擊敵人。碉內層層皆堆集有大量石塊,只要敵人靠近高碉,隨時都會遭受沉重打擊,即使敵人破門攻入碉內,上層擲下飛石,生還的可能性很小,更不說是佔領高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