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大半輩子都生活在一個小城鎮裡,只在年輕的時候出過幾趟遠門,都是因為父親工作的原因而追隨他,後來生了我們姐妹也就安定了下來,一轉眼便是三十多年的時光。
母親總是很能幹,把家務料理得整整有條,把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還獨自耕作一大片田地。記得家裡建房子的時候,母親總是那個時刻在工地做幫工,只為能省下請工人的錢。小時候的我,總覺得母親是那樣的強大,她總能解決所有的難題,包攬所有的事務,還沒有一絲的怨言。
雖然是生活在小城鎮裡,但我的母親卻不是一個「傻傻的」農村婦女,她有著一顆愛美的心,要問她最喜歡什麼,那便是當下時新的著裝。每當集市日的時候,母親總會抽出一個上午的時間,帶著我們去趕集,採購生活日常用品,逛逛時裝商店,試穿最新的款式。
鏡子前的母親總是顯得很開心,仿佛忘卻一切,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我也很喜歡看到這樣的母親。作為她的「時尚小參謀」,她會時常問我哪件更好看,而更好看的衣服一般都價錢比較貴,儘管如今看來那都是很低廉的價格。母親會跟店家討價還價一番,協商到一個她滿意的價格才會購買,如果店家不願還價,母親總會果斷帶我離開,因為節儉對她來說更重要。
現在她還是保留著愛買「便宜貨」的購物習慣,也總被父親嘲笑成「吝嗇婆」,但她總樂在其中,因為勤儉節約已經成了她的價值觀,她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儘管如此,一點也不會影響到她愛美的時尚觀,她喜歡在網上或是去商場淘款式新穎、價錢便宜的衣服。即使她的衣櫃已經塞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但總是會缺少了一件,這一件是永遠也買不到了,因為母親有著一顆緊跟時尚潮流的熱情。
自從兒女們都結婚生子後,母親也因為要幫忙帶孫兒,更少有自己的時間,每天都忙著家裡的瑣碎,管著孫兒們的吃喝拉撒,經常都要熬到深夜才收拾好一切,天微亮又開始新一天的忙碌生活。但我總能在中午孩子們都午睡的時候,看到母親帶著老花鏡研究著手機,湊近一看,果然還是在看時髦的衣服。
長大以後我已經很少陪母親去逛街,更沒有機會再去我們小時候常去的集市,那裡的店鋪應該也都關閉了不少,現在的人都習慣去網上或者更大型的商場購物,這種小店的服裝已經無法滿足人們的需求,自然也就慢慢地被社會所遺忘。
但我還是會在母親的生日、特別的節日給她挑選幾件好看的衣服,送給她一個驚喜,每年也會固定給她量一下身材尺寸,以便能買到合適的尺碼。母親總是喜歡我買的衣服,也許因為我能懂她的時尚觀,也許因為從小的耳濡目染,也許僅僅因為不想讓我失望,但無論什麼原因,我都喜歡看到她換上新衣服照鏡子的樣子,仿佛回到了年輕的少女時光。
我深愛我的母親,小的時候我曾做過一個算術,計算母親離80歲還有多少天,那時的我總是害怕將來有一天會失去她,於是就想知道我們還能相互陪伴多久。現在看來還真是小孩子氣,陪伴不能簡單地用時間來計算,而是要用心去衡量。
未來會如何我們都無法預知,但我很珍惜現在,珍惜每一個能陪伴母親的日子,即便是沒能時刻在身邊,我也為能給她買漂亮的衣服,偶爾給她的「小金庫」貢獻點收入而高興。我想讓她能更果斷地去買喜歡的東西,不用再像小時候那樣討價還價,不用再為了省錢養家而捨棄自己的喜好,我很慶幸她能一直保留著愛美的時尚觀。
在母親節這個特殊的日子,致我最愛的母上大人,願歲月溫柔待你,願你永遠擁有一顆愛美的少女心,不被時光打擾,也不被年歲磨滅,站在鏡子前的你一直笑靨如花。
也祝願天下所有的母親們節日快樂!你們永遠都是孩子心中最時尚的母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