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螞蟻玩的孩子

    □河南洛陽朱麗娟

    我在院裡呼啦啦洗衣服，不到四歲的小外甥在玩青菜葉子。「小螞蟻，你別動，我給你蓋房子。」看著小外甥撅著屁股擺弄葉子，並不領情的小螞蟻從「房子」下爬走了，他便舉著葉子跟著爬。我看了，不覺好笑。小外甥卻目不斜視，依然認真地跟螞蟻說話：「小螞蟻，別玩了，該去上課了。聽老師話，好好寫作業，寫不好，老師要罵你的。」

    看著這個和螞蟻說話的小人兒，我的心生動輕盈起來，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觸及心扉呢？

    從幾時起，長大的我們，眼裡不再有螞蟻，心中不再有風景；我們用難填的欲望，一味吞噬著生物、改造著自然；在這個以人為王的時代和鋼筋水泥的世界，我們還能看到多少小生命？誰還有閒情聽一個孩子和螞蟻的對話？誰還聽得懂一顆純潔透明的心和自然生靈最和諧的交流？

    這個和螞蟻玩耍的孩子是孤獨的。用現代化武裝起來的人們，不僅隔絕了自然，也隔離了同類。想起自己小時候，和小夥伴上樹粘知了，下地逮螞蚱，蹚水捉泥鰍，揭瓦掏麻雀；到黃昏的秋野裡，挖窯烤紅薯、燒毛豆；在鄉村的月光下，捉迷藏、過家家。雖然貧瘠，我們的童年卻是那麼快樂、豐富。現在的孩子還有什麼呢？他們連和一隻螞蟻說話都變得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