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紀早期的這段藝術史中,她的地位已經不僅是給藝術家以靈感的繆斯了,她成為靈魂人物,當時的報紙記者送給米希亞一個別名——巴黎王后。
米希亞的第一任丈夫、《白色評論》創辦人塔迪·納坦遜
從1897到1899年,維亞爾為米希亞繪畫了系列肖像畫,取名《照相簿》。她穿白裙,半低的面容被鬈髮遮掩,是誘惑的《米希亞的頸》;她穿紅,那是《穿紅色睡衣的米希亞》。而波納爾看起來也時時刻刻在她身邊,畫作裡有《彈琴的米希亞》、《吃早餐的米希亞》。還有瓦洛東,《梳妝檯邊的米希亞》是他經常被人談論的代表作品。在這些畫面裡,年輕畫家對模特的愛慕幾乎是不加掩飾的。
納比派解散之後,歐洲現代藝術很快延伸發展出了象徵派、分離派和表現主義。米希亞和納坦遜也分手了,納坦遜另有所愛。米希亞和報業大亨阿爾弗雷德·愛德華的第二次婚姻更多屬於上流社會模式,據說在她心情最灰敗的時候,是這位富豪出來英雄救美。第二任丈夫送了她一艘以其名字命名的遊艇。米希亞的社交名氣當然並未墜落,她打理出了巴黎最有吸引力的晚宴。但很快,米希亞就因為阿爾弗雷德移情於一位女演員而結束了這次豪奢的婚姻。她分得大筆財產,足可讓她在餘下的日子裡成為巴黎最慷慨的藝術資助人之一。
米希亞的資助對象,便是迪亞吉列夫(Sergede Diaghilev)的俄羅斯現代芭蕾舞團。在20世紀早期,這個舞團實屬巴黎現代藝術的一個奇特的連接體:法國現代音樂的開啟者薩蒂為舞團作曲、編曲,畢卡索為他們畫布景,科克託寫劇本,阿波利奈爾寫評論,從法國演到義大利、西班牙,攪動無數風波。而這些花銷,大都來自米希亞。1908年,米希亞認識了加泰隆尼亞畫家瑟特(Jose Maria Sert),這次婚姻把她再度帶回巴黎的前衛藝術圈,只是身邊的藝術家已經換了一撥兒。瑟特不像畢卡索那樣如明星一般為人所知,但在加泰隆尼亞,這位畫家一直享有很高的聲望,他的作品至今被掛在巴塞隆納市政廳裡,和這座14世紀的古老建築一起接受參觀者的拜望。瑟特也是收藏家,前兩年被炒得沸然的圓明園銅兔首和銅鼠首,雖由伊夫·聖洛朗和皮埃爾·貝傑送拍,但其前任收藏者卻是這位畫家,他從何處尋到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後,這對夫婦已經在當時的巴黎藝術界舉足輕重,米希亞位於羅浮宮附近的寓所也成了俄羅斯現代舞團的據地,那些轟動巴黎的前衛演出大多從這裡輸出。1917年,米希亞和香奈兒相識,她又把尚未成名的女設計師引見給了迪亞吉列夫,香奈兒開始為舞團設計演出服,由此也變成這個連接體裡的活躍人物。
米希亞同樣未能和瑟特終老,而且,仍是對方愛上了別的女人,米希亞坦然離開。不過,米希亞的名字和迪亞吉列夫舞團已經成為一體,在20世紀早期的這段藝術史中,她的地位已經不僅是給藝術家以靈感的繆斯了,她成為靈魂人物,當時的報紙記者送給米希亞一個別名——巴黎王后。1929年,迪亞吉列夫在威尼斯去世,這是米希亞告別她的時代的開始。她喜愛威尼斯,和瑟特、迪亞吉列夫曾常住那裡,等待巴黎的朋友們上門。迪亞吉列夫走後,米希亞每年冬天仍從巴黎到威尼斯小住,但心境已大不相同。1950年,孤獨的「王后」在巴黎寓所裡去世。
香奈兒曾說自己沒有什么女性密友,米希亞卻是她能終生保持厚誼的人。在米希亞死後,香奈兒說,米希亞是她此生中唯一遇見的天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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