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婆,你的狗狗好黑呀!它叫什麼名字啊?」一個7、8歲的小女孩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雙手託著腦袋認真地看著眼前這條黑乎乎的小狗問道。
六婆看著狗狗,沈默了一下,眼神憂傷地說:「就叫黑妹吧!」
在無兒無女的六婆眼裡黑妹就是她的孩子,而黑妹也用了它的一生陪伴六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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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妹是六婆託鄰居買回來的,買回來時小狗才剛滿月,一身黑的發亮的毛髮,圓圓的眼睛,小耳朵耷拉的掛在腦袋兩邊。
六婆是我的鄰居,因為六公去得早,六婆一生無兒無女,不,也不能說無兒無女,因為她曾經有過一個女兒,一個還沒來得及取名字就夭折的女兒。
據說狗狗叫黑妹就是因為那個女兒,我的那個堂姑出生的時候又黑又瘦,所以六婆就叫狗狗黑妹。
在他們那個年代在一起了就是一輩子,所以即使六公走了,六婆也沒有改嫁。
2015年的清明節因為工作忙,我沒有回去,清明節的第二天爸爸打來電話說六婆走了,接到爸爸的電話我並沒有很意外,因為在回去過年時六婆身體就很不好了,那時候就需要人照顧了。
每次過年回家我都會去看六婆,因為六婆沒有兒女,所以她對我們這些鄰居小孩都很好,經常是有吃的都會叫我們去吃。
2、
15年過年時我去看她的時候她就躺著床上,黑妹就趴在床邊睡覺,時不時抬起眼皮看看床上的六婆,我坐在床邊陪六婆聊天,說到黑妹時六婆臉上不自覺嘴角上揚,渾濁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就像一位母親談到自己的兒女時的表情。
六婆總說黑妹可厲害了,很會抓老鼠,六婆說黑妹每次抓到老鼠它都會叼給她,然後六婆就有香噴噴的老鼠肉吃了。
六婆說有一次她幫五叔放牛,因為打了個盹,牛不見了,當時她都急壞了,平時很乖的黑妹那天不知道怎麼了,本來牛不見了六婆就夠著急了,黑妹還亂跑,因為六婆怎麼叫黑妹都不回來,沒辦法六婆只能跟著它走,沒想走了一會竟然找到牛了。
六婆一臉驕傲地說如果不是黑妹的話,估計五叔的牛就丟了。
3、
黑妹就像是六婆的跟班,六婆走到那它就跟到那,鄰居都說六婆把黑妹當女兒養,黑妹小的時候六婆經常帶著老花鏡幫黑妹抓蝨子。
六婆說:「我老了,死了就死了,可我死了黑妹怎麼辦?」
我看著坐在地上的黑妹,因為年紀大了,本來烏黑的毛髮,已經不再有光澤了。
是啊!其實黑妹也已經老了,只是它在六婆眼裡還是那條小黑狗,就像兒女在父母眼裡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想著想著,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4、
爸爸說六婆走了,她最不放心就是這個陪了她十幾年的狗,他說六婆還沒走的時候說等她走了,叫爸爸幫它養黑妹,不要讓它流浪。
六婆去世後,黑妹被爸爸帶了回去,爸爸說六婆去世後,他把黑妹帶回去黑妹就不吃東西了,不管餵它什麼它都不吃,就連它最愛吃的肉它都不吃了。
爸爸怕它亂跑就把它綁在我家門口,但是一到晚上黑妹就掙脫繩索跑回六婆家,守在六婆家門口,後來爸爸乾脆就不管它了,它就這樣每天趴在六婆家門口,爸爸每天都會拿東西去餵它,但是它就是不吃。
因為不吃東西黑妹越來越瘦了,就在六婆去世的七天它也走了。
黑妹走後爸爸把它埋在離六婆不遠的地方,或許這樣他們還能繼續做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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