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香港恐怖片十五年 融合下的獨特港味

2021-01-09 人民網娛樂頻道

人民網北京10月15日電 不同於內地長期以來對於驚悚恐怖片的無意忽略或有意壓制,一直以來,香港恐怖片都以其獨具一格的面貌與精益求精的品質得到了廣大影迷的喜愛,香港恐怖片的娛樂性與大眾性,與內地恐怖片所負載的說教意味形成了鮮明對比。在香港,很多知名導演都拍過不止一部的恐怖驚悚電影,影響頗大的香港電影新浪潮即是以許鞍華的《瘋劫》、徐克的《蝶變》等優秀恐怖、懸疑、驚悚片為開山之作。

香港恐怖片經過幾十年的時間積累,呈現了許多膾炙人口的佳作,2000年以來,港產恐怖片在繼承以往輝煌成就的同時,佳作頻出。多種類型、多元文化的融合,傳統與現代的融合、跨國合作的增多,使得香港恐怖片以更加寬闊的視野反映特區回歸以來的人情世故,並在傳統文化與電影傳統的影響下呈現出獨具一格的港味港色。

多種文化、多種類型相融合:《我左眼見到鬼》、《見鬼》

97之後,政治帶來的心理漂泊與不安已經慢慢成為過去式,電影人更加注重電影的娛樂性來滿足民眾在緊張的現代化生活之餘的放鬆要求,「儘是過火,儘是癲狂」的香港電影在這一階段呈現出多種文化、多種類型片相融合的特點。

於2002年上映,由杜琪峯、韋家輝導演的《我左眼見到鬼》,講述了鄭秀文飾演的何麗珠去加勒比海度假,遇上了一名各方麵條件都不錯的男子,二人閃電結婚後,不料好景不長,男子在潛水中不幸遇難,何麗珠傷心萬分,她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一天她竟偶然發現,自己的左眼可以見到鬼。《我左眼見到鬼》收穫了良好的口碑與票房成績,在香港電影低潮時期兩天就收穫了400多萬的票房成績。本片用愛情片、喜劇片與恐怖片類型相融合,啼笑皆非與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讓人耳目一新,以「鬼」的視角反應出女主角的痴情,得到了觀眾的共鳴與認可。

同年上映的另一部電影《見鬼》由彭順、彭發兄弟導演,該片用鬼片外殼包裝同樣的愛情片內裡,李心潔飾演的盲女接受了眼角膜移植手術後,除了能看到正常的事物外,還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鬼魂,她追查當時給她捐獻眼角膜的來源,發現了其背後的故事。

由彭浩翔導演的《維多利亞一號》,融合了動作、犯罪等類型到驚悚片裡,呈現了樓價瘋漲影響下的市民生活;由余文樂、鄭伊健主演的《第一誡》,融動作、犯罪、驚悚、恐怖於一體。總得來看,2000年之後的香港恐怖片,多摒棄了單一類型,吸收了香港電影中警匪、犯罪、劇情片等類型片的優勢,以更加豐富的內容與層次來反應港人生活。

敘事的都市化傾向:《三更》系列電影冰冷的都市空間

一直以來,繁華不已、日夜流金的香港,內裡依然保留了農耕文化影響下傳統的心理狀態,又沾染了南粵獨特的文化氣質。如果對2000年之前的香港恐怖片有所了解的話,以古老中國傳奇、小說為改編的驚悚恐怖片佔了很大一部分,多以舊時代的村鎮、荒郊野外為背景構織著模糊的家國夢。

到了新世紀之後,即使電影人還經常從《聊齋志異》等古老的恐怖文化經典中汲取滋養,恐怖片的陣地逐漸由村鎮轉移到了繁華的大都市,把目光轉向了離市民生活更近的都市樓宇——電梯、辦公室、車庫等,在他們的塑造下,這些空間都可能存在著恐怖與「不乾淨」的東西。《office有鬼》、《見鬼》等電影把恐怖的氛圍延伸到了現代人生活的每個角落。由於生活節奏的加快,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變少,猜疑與不信任瀰漫在人與人之間,現代社會逐漸異化成為親情、友情沙漠,人與人關係的功利化,使得都市成為展現世態炎涼的最佳場所,被影迷推崇備至的《三更》系列電影即呈現了這一狀態。

《三更之回家》中,黎明飾演的於輝鑑於以往經驗,深信用中藥泡澡能令死亡三年的妻子復活,而引發悲劇,在電影中,於家與鄰居處於隔絕的狀態,直到有一天曾志偉飾演的鄰居發現兒子失蹤,兩家才有了不得不有的交集,在這裡,本該溫馨和睦的鄰裡在這裡異化成為互相猜忌的陌路人,都市的冰冷空間成為現代寓言類恐怖片的展現內容。《三更之餃子》中,楊千嬅飾演的李太為了永葆青春挽回丈夫的心,向媚姨買人肉餃子企圖改變容顏,夫妻之間的心照不宣與冷漠、人吃人、亂倫等現象的呈現,冰冷地反應了人與人之間,甚至是至親的人之間的冰冷。

將於近期與觀眾見面的《三更》系列的第三部電影《三更車庫》,將恐怖的空間下降到了地下,林家棟與方力申飾演一個大廈的地下車庫保安,負責夜間執勤,入職不久同事接二連三見鬼後死亡,一時人心惶惶。種種跡象均指向車庫中央「屍家車位,停者必死」的詭異車位,傳聞只要有人在此停車,便有命案發生。在《三更車庫》裡,冰冷的地下車庫仿佛成為了現代社會異化的一個縮影,保安、白領、富商等社會各階層輪番登臺,魍魎鬼魅伺機出沒,純港式驚悚打造三更系列重磅歸來,被認為是十年來最受期待的香港恐怖片。

傳統與現代相融、獨特東方恐怖氛圍的營造:《盂蘭神功》

暑期檔在內地銀幕大放光彩的《京城81號》,打著東方驚悚元素的旗號,收穫了4億多的票房成績,相較於之前內地恐怖片的粗製濫造,「頭七還魂」、「與屍圓房」等東方元素的精準運用讓觀眾耳目一新。而實際上,對於中國傳統元素的挖掘與運用,香港恐怖電影在此方面已經做得十分優秀。一直以來,香港恐怖片有一個最大的滋養母體,即中國傳統古典小說和民間傳奇。事實上,在香港恐怖片裡,東方驚悚元素的運用與營造已經成為了港產恐怖片一個顯著特徵,並在2000年之後的驚悚恐怖片裡大放光彩。傳統與現代相互融合,造就了風格獨特的港式驚悚片。

以張家輝自導自演的《盂蘭神功》為例,電影用靈異故事為主題,以農曆七月、盂蘭節將近時為背景,張家輝飾演的男主角在大陸經商失敗,回到香港,他的父親是一家神功戲的班主,此時正組織團員們抓緊彩排準備為鬼神上演一年一度的大戲。誰知在開戲前嘯天突然病倒,而沒有任何經驗的宗華臨危受命成為代班主。在電影中,盛大的盂蘭盛會與戲班裡傳統陰鬱的氣氛助推本片的恐怖驚悚氣氛營造。

跨國合作、恐怖驚悚電影的繁盛與榮光:《那夜凌晨》、《幽靈人間》

2000年之後,香港恐怖片呈現出更加繁榮的發展態勢,既有不少青年導演初試鋒芒之作令人驚喜與耳目一新,如麥浚龍執導的於2013年上映的《殭屍》,是一部向傳統殭屍片致敬的片子,收穫不少好評。而更多的文藝片、商業片大導亦加入到恐怖片的創作之中,更有跨國合作令其呈現出更加多元的局面,恐怖片創作者也得以借鑑其它類型電影、他國電影的種種優點,為觀眾呈現更豐富的作品。

以《去年煙花特別多》、《細路祥》為觀眾所熟知的文藝片導演陳果,在新世紀之後創作了幾部風格明顯的恐怖驚悚佳作,除了前面提到的《三更之餃子》之外,《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故事講述主角坐上凌晨的紅色小巴回大埔,當小巴穿越獅子山隧道後,彷佛進入另一個世界,除了車上十七個人外,整個世界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作品中的一些政治背景的解讀也引起了很多影迷的關注。

而一直以來特立獨行的許鞍華導演,在新世紀也有恐怖佳片呈現,20年後再拍鬼片的她,在《幽靈人間》中大玩昔日《撞到正》中的「陰陽眼」、「鬼上身」,傳統與現代的對比令人驚愕,懸疑驚悚效果由此而生,而一直以來人文氣息濃厚的許導,借片中的驚悚恐怖情節解讀出人倫關係、恩怨情仇的多重涵義,實屬野心之作。

近年來,香港恐怖片加大了國際化之間的合作,與日本、韓國、美國等國家展開密切的交流與切磋。還是以《三更》系列電影為例,《三更1》匯聚了香港、韓國、泰國團隊,三段式的故事分別由陳可辛、朗斯尼美畢達、金知雲導演,《回家》、《輪迴》、《失憶》三個故事各有千秋。《三更2》延續了跨國合作的傳統,而據悉,將於近期上映的《三更車庫》也延續了三更系列的國際化團隊,覬覦十年試圖再造離奇驚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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