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固國
到了奔五的年齡,有時候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玩心不減,自然不讓別人看見。
外面下著下雨,不緊不慢,淅淅瀝瀝,我想起了小時候,一個人脫掉上衣,光著腳丫,在樹林裡,哪兒有水汪就往哪兒踩。偶爾看見一隻青蛙,會把它逮住,系上麻繩,讓它拉膠泥做的小車,還要拿著一根樹枝「耀武揚威」地吆喝著。
「時光只解催人老」,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幹啥都在乎別人的評價,除了規矩還是規矩。我毫無目的地轉悠了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田間小道上,兩側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高高的玉米已經長得超過人頭了;一棵棵楊樹,枝繁葉茂,一字兒排開,把小路的上方罩得嚴嚴實實的。那不知疲倦的雨,下起來沒完沒了,把一片片樹葉滋潤得綠油油、亮晶晶的;更有不少的雨點,從樹葉上滑下來,落在地上,「噼裡啪啦」地響。
下著雨,自然沒人來的,我也變得野性起來。把雨傘合上,脫掉上衣,對著落下的雨點,用臉、用身子,甚至用嘴接過去,那久違的感覺,涼涼的,既舒服,又浪漫,還有些許溫馨。把涼鞋也脫下來,光著腳踩在溼漉漉的草上,粘粘的、軟軟的,受到擠壓的草根積水那兒冒出一串串的水泡,發出輕輕的「譁譁」聲。
頭髮溼了,一綹一綹的;雨水從頭上滑到臉上,又從臉上滑到光著的上身上,如一個大汗淋漓的人,但感到有說不出的涼爽與愜意。
雨兒像一個頑皮的孩子,緊一陣緩一陣。密密麻麻的雨絲落在玉米葉上,「沙沙沙」的聲音是那麼溫和;「噼裡啪啦」的雨珠落在田間小路上,是那麼鏗鏘有力;滴滴答答的雨點落到積水裡,是那麼清脆悅耳。三三兩兩的水珠,落到脊背上,聽不到一點兒聲音,感覺上卻是一涼一涼的。
起風了,「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可這是初夏,這雨兒,早把衣服打溼了,卻讓人心情舒暢。把杏花雨比喻成小家碧玉,這雨兒應該是大家閨秀,如盲人按摩一般,讓你每個骨節都舒服。這樣的日子,無論下怎樣的雨,暑氣還是如影相隨,說不定一會兒太陽出來,它又囂張得不可一世;微風拂面,夾雜著雨絲,就有那種在高山氧吧裡,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的感覺。
沒樹的地方,小路變得泥濘起來。腳丫踩上去,稀泥會粘在上面,以及那些稍大的砂礫,把腳都硌疼了。這時候走路要小心,坡陡的地方,要防備滑到,否則沾一身泥巴,是多麼狼狽啊!雨呢?還是那個勁頭,或急或緩,緩不至於停歇,急不至於大雨傾盆,如平常人過日子,只有那些柴米油鹽醋的小滋小味。
這樣的天氣,最適合淋雨,你說呢?
自己的表演還沒有接近尾聲,就發現有人來了,是一個老農,打著傘,到地裡查看莊稼的長勢。我趕快穿好涼鞋,穿上上衣,打起傘,擦擦臉,用手梳梳溼透的頭髮,裝模作樣,回到了正常人的思維。
童心未泯,「老小孩」的感覺,也是那麼幸福!
本文內容由壹點號作者發布,不代表齊魯壹點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