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義》中有很多很好玩的陰謀論,很多起爭論,有時候和小說本身已經關係不大。
《封神演義》這部小說對標的是《西遊記》,很多人物也有碰瓷西遊記的嫌疑,但是小說寫得很爛。
但是這部小說牛叉的一點就是設定厲害。
古典小說排座次,幾乎是一個套路,《水滸傳》中有108將,《西遊記》中師徒獲得正果後被封,佛祖還一個一個盤點了他們所受的81難,有點給事件排座次的意思,《紅樓夢》中有情榜,這是曹雪芹給紅樓女子的座次表,可惜原稿失傳了。
另外像《儒林外史》也有個儒生幫。
一般有座次的小說,都很容易紅,比如我們想到瓦崗山就會想到十八條好漢,提到射鵰就會想到五絕,說起白眉大俠就會想到武林排行榜,提到古龍就會想到兵器譜,排行榜的好處就是一個高手一出現我們就能想到他大約處於什麼位置。
不得不說排行這東西,真的有魔力。
封神榜就是封神演義這部小說的排行榜。
封神演義小說中,每個角色死後都會獲得一個認證,這種認證和神仙體系掛鈎,算是對古典神話體系進行了一個梳理。
在封神中即使壞人死了,也被封神。
紂王獲得了個天喜星的神位,這是主管婚姻的神,姜子牙的老婆馬氏獲得掃把星的神位,申公豹最冤枉,堂堂闡教門下,最後獲得的神位是東海分水將軍。
不過有人覺得有一人更冤,死在封神之時卻連神位都沒有,這人就是請出姜子牙,為周朝建國打下基礎周文王姬昌。
有人問是不是元始天尊等三教聖人有什麼私心,才沒給周文王留個神位。
沒有。
我們看一下封神榜的上榜條件就知道,周文王根本不可能上榜、
什麼樣的人才能上封神榜呢?小說中寫的很明白:斬將封神。
必須被殺必須橫死,才有資格上封神榜,那些享盡天年壽盡而亡的人,不能上封神榜,只能走輪迴這條路。
為啥橫死才能上封神榜呢?
民間傳說橫死的人有一股不平之氣,因為這股氣撐著,導致他們一靈不滅,神識強大,所以才能走到封神上。
橫死的人不能入輪迴,因為橫死不是自然死亡,他們會在自己去世的地方徘徊,變成厲鬼,最兇的那種。
比如傳說中的水鬼。
《聊齋志異》中寫過這麼一個水鬼,因為溺水而死不能輪迴,只有找到一個活人,誘惑其下水淹死替代水鬼,水鬼才能進入輪迴,那個替死鬼又得被困水邊,等待下一個倒黴蛋。
某種意義上封神榜就是困住戰場上戰死亡魂的那片水,水鬼找到替死鬼就能輪迴,戰場上成千上萬的兵將戰死,去哪兒找那麼多替死鬼呢。
好在有封神榜。
天庭肯收他們,讓他們不至於變成孤魂野鬼,他們的人生,或者,鬼生,以另一個形式獲得了永恆。
周文王姬昌雖然不能上封神榜,但是姬家人還是有人上了封神榜,而且在天庭地位很高。
這人就是文王姬昌的長子伯邑考。
伯邑考為了救父親進京獻寶,妲己看上他,想和他玩禁忌遊戲,伯邑考不從。
妲己懷恨在心,向紂王獻計,說周文王不是佔卜百算百靈嗎,大王不如試試他,把伯邑考殺了剁成餡,給姬昌吃,看看他能不能算出來,他吃的是自己的兒子。
算得出就殺了他,以絕後患,算不出放了他也無妨。
紂王覺得這個主意好好啊,讓姬昌吃他兒子,一定很好玩。
於是伯邑考被殺,姬昌明知道紂王送來的肉餅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很高興的吃下去了。
周文王吃下伯邑考的肉,也就註定周和商徹底撕破了臉。
死的如此慘烈的伯邑考自然是封神榜上有名人。
他被封為什麼神?
很高。
中天北極紫微大帝、
這是個怎樣的官呢?
中天北極紫薇大帝在天庭的地位僅次於玉帝,是道門三清四御的四御之一,而且是四御的第一位。
封神大戰起自周武王伐紂,但是真正的奠基人是周文王,他把所有條件都準備好了,剩下的只餘一戰而已。
三國時曹操說過:若天命在我,我為周文王。
意思就是,我都準備好了,我不去做,等一個機會讓我對後代去做。
通過商周大戰,天庭獲得365位正神,仙界也進行了一次洗牌。
三教聖人或者說元始天尊,並沒有虧待對姬家人,周文王不能上封神榜,他兒子就成了封神榜上的第一人。
其實看看《封神演義》的原文,伯邑考進京救父這事兒可有可無,他完全可以派一個大臣進京,效果鬧不好比他親自去還好。
但是命運還是讓伯邑考踏入朝歌城,而且死的慘烈,這樣他才獲得了進封神榜的名額。
害死伯邑考的九尾狐也是橫死的,被姜子牙斬殺。
但是九尾狐等軒轅墳三妖,是唯一橫死但是沒進入封神榜的人。
甚至她們的主人女媧,都沒給她們美言幾句,爭取一下。
這中間大約也有九尾狐令伯邑考慘死的原因。
封神之後,伯邑考鐵定會進玉帝決策的核心圈層的,不管是道門還是女媧,如果想從天庭拿到更多好處,就不能得罪伯邑考。
既然不能得罪伯邑考,那麼害死伯邑考的九尾狐就不能給太多好處。
攪亂商朝這個髒活九尾狐替道門幹了,完成的很漂亮,但是這事兒已經幹完,也就完了。
如果九尾狐向眾仙家申訴:我做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啊。
大神們輕輕一句:我們沒讓你那麼做啊。
坑死九尾狐了。
天上地下她還能找誰申訴?
想想,九尾狐的遭遇和《三國演義》中的成濟真的挺像的,成濟被賈充蠱惑捅死了高貴鄉公曹髦,然後司馬昭以弒君要抓他,成濟能咋辦,只能爬到房上罵幾句娘,然後成了替罪羊。
妲己,就是那隻羊。
文:薛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