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要微笑。」
約翰尼斯堡,超市裡購物的人們。
27日零時,南非史無前例的21天「封城令」正式拉開帷幕,這意味著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除了購買食物、求醫問診、領取工資等「生活必需」,南非人必需全程待在家裡。
是日,南非的新型冠病毒肺炎確診病例在22天內已經接近1000例,疫情的快速擴散讓南非政府不得不猛踩剎車。這個非洲國家目前正亟待擺脫經濟困局——受國際經濟大環境以及疫情蔓延影響,南非貨幣蘭特日前連續走低,目前已經突破17.30關口,達到2016年2月以來的匯率最低水平。
儘管如此,在「經濟發展還是生命安全」的選項中,南非政府堅定選擇了後者,並且表現出空前的團結。全國「封鎖令」發布後,南非政府難得地贏得了大多數民眾的認可與讚賞。
在約翰尼斯堡最繁華地區桑頓,碩大的LED屏幕上醒目地滾動播放「我們是一個民族,此刻要共克時艱」的標語,甚至還有不少民眾專程跑到這裡,預備為即將開始的「封閉生活」做個紀念。
市民儲備物資,以度過「特殊時期」。
這種樂觀與南非的整體民族性格有著關——陽光、愛笑,即便生活滿是荊棘,心中依舊充滿希望,無關種族、年齡。就像與筆者相熟的花園工麥克所說:「就算疫情再可怕,也不會讓明天變得不美麗。」
為此,他還專門向物業公司提前請了幾天假,趕回林波波省老家與家人團聚。儘管這意味著收入的直線下滑,但他不以為意。「如果沒有這場疫情,總會想著為孩子們多掙點錢交學費買文具,然後就不回家了。但疫情反而給了我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好好陪陪家人。」臨別之際,這位貧窮的非洲父親說,「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要微笑。」
約翰尼斯堡各大超市正面臨著人流的激增,甚至就連玩具店也人滿為患。但是,這並非外界擔心的「搶購」,而是因為大多數人計劃提前買好物資度過「特殊假期」,通過真正減少外出次數做到對政府的支持。
此刻,保鏢瑞蒙剛剛送走妻兒回老家,然後自己抱著一大箱啤酒走出超市,準備迎來做夢都沒想到的「單身生活」。他半開玩笑地說,自己甚至有點「感謝」新冠肺炎的到來,讓他有了這麼長的獨處時間。
銀行ATM機前取款的人。
傑卡布是個難得戴著口罩上街的南非本地人,他如願「搶」了兩大盒樂高玩具。雖然已過而立之年,但他依舊對買玩具樂此不疲。26日一早,傑卡布便拉著女友趕到玩具店,並如願買下最複雜的兩盒積木。走出店門的一刻,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有事情做了,口罩上的一雙藍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70餘歲的黛西剛剛做完髖關節手術,她專門拉著老伴兒去藥店提前買好所需的藥品。店員跟她開玩笑為何不讓丈夫一起進來,她回答道:「接下來我得天天和他24小時朝夕相對,還是讓我抓緊享受會兒快樂時光吧。」
在距離市中心約150公裡的約翰尼斯堡遠郊貝諾尼,這裡農場遍布,人煙稀少。昆丁和她的丈夫除了買好自己所用的食品,還給自己所養的100隻各色鸚鵡買了多達300多公斤的糧食。她專門給筆者打來電話,說這段期間正好可以馴養好一隻「手養鳥」(即與人親近,可站在人手中玩耍的鳥兒),等疫情過了要好好展示,語氣中聽不到一絲焦慮與不安。
約翰尼斯堡商場門口貼著關於新冠病毒的告示。
26日22時左右,約翰尼斯堡的街頭幾乎已經空無一人,除了秋蟲的鳴叫再無往日的車聲。
位於羅斯班德的一處小區裡,電視裡正滾動播放著南非總統拉馬福薩在向進駐城市的南非國防軍做最後部署的畫面。
忽然,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周末開始了!」而後,這場長達21天的封鎖令正式拉開序幕。
攝影:王曦
值班編 輯:石若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