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馬尼亞為何成了鯨魚的「自殺天堂」

海灘上散布著大大小小的黑色屍體

澳大利亞南端的塔斯馬尼亞島，也稱塔斯馬尼亞州，是澳大利亞聯邦六州兩區八個行政區劃之一。塔島素以有別於大陸的優美風景和宜人氣

候聞名，但許多人可能不知道，在當地人的印象裡，塔斯馬尼亞還有個大型海洋動物「自殺天堂」的「美稱」。這是因為，幾乎每年，這裡都會發生大批鯨魚在各處海灘擱淺死亡的事情。沒人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得這些生靈選擇了這塊寶地作為生命的最後歸宿。

據統計，過去80年間，此地共發生過300餘起鯨魚「集體自殺」事件。最近的一次是大約一年前在塔州西南一處偏僻的海灘上發生的兩起擱淺事件，導致9頭抹香鯨、110頭座頭鯨和20隻海豚死亡。用澳洲媒體的話說，「塔斯馬尼亞就像是鯨魚群公認的墓地」。

24小時3起「自殺」事件

近日來，塔斯馬尼亞「鯨魚墓地」的說法又被全球媒體「爆炒」，原因是短短24小時內在澳大利亞和鄰近的紐西蘭相繼發生了3起大批鯨魚和海豚衝上海灘擱淺死亡事件；其中兩起就發生在分別位於塔島西北和東南的兩個小島上，3起事件中共有210多頭鯨魚和海豚擱淺死亡。

上周日，11月28日下午，塔島西北的一個小島「國王島」的居民驚訝地發現，潮水退去的海灘上橫七豎八躺著100多頭鯨魚和海豚，正在沙灘上徒勞摔打著尾鰭，似乎在向人們求救。當地有關方面聞訊迅速派出救援人員，使用機械從擱淺的鯨魚和海豚身邊挖一條溝通向海中，將擱淺的鯨、豚引回大海。不少聞訊而來的志願者則齊心合力，將體型較小的一些幼鯨和海豚直接推回海水中。漁政部門和警方人員則駕駛摩託艇將脫險的鯨魚和海豚，以及在離岸不遠的淺海中逡巡的鯨魚趕回深海。由於這些擱淺的「大魚」身寬體胖，救援工作進展緩慢，經過20多個小時的努力，救援人員成功地將其中部分鯨魚和海豚推回到深水。但獲救的只是一小部分，最終仍有98頭鯨魚和海豚死亡，其中73隻座頭鯨，25隻寬吻海豚。在場指揮救援的塔州官員痛心地說，數百米長的海灘上散布著近百具大大小小的黑色屍體，「簡直是屍橫遍灘，其狀慘不忍睹。」澳海洋生物學家已從鯨、豚屍體上採集了組織樣本，試圖找出它們集體擱淺自殺的線索。

次日一早，塔島東南的瑪麗亞島又傳來鯨、豚衝灘擱淺的消息，人們再次為之痛惜。同樣，救援人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將其中一小部分重新送回大海，共有53隻長鰭座頭鯨和寬吻海豚死亡。此後不久，從澳洲相鄰的紐西蘭又傳來第三起鯨魚擱淺事件，發生在紐西蘭北島科羅曼多半島的一處海灘，時間也是11月28日，大約與澳洲國王島的擱淺事件前後腳。這次共有60隻座頭鯨死亡。

專家解讀鯨、豚衝灘擱淺

一種說法是，這類事件與大氣環流以及全球氣候變化有關。塔斯馬尼亞州立大學的海洋生物學家今年7月間曾預言，由於今年南太平洋西風特別強勁―――這一現象平均每隔10年發生一次―――可能又會有成批鯨魚衝灘擱淺。其中的原因是，強勁的西風將水溫相對較低、海洋生物較多的水體吹到塔島附近，許多魚類便聚集在近海水域覓食，大量魚群吸引了鯨群。在這種近海淺水區的大群體覓食中，鯨魚感知水深的能力常常會出問題，只顧貪吃卻忘了水淺，以致退潮時被擱淺於沙灘。專家並警告，這樣的事件未來幾月中很可能還會再次發生。

另一種說法是，這與地球磁場的變化有關。鯨是靠感知地球磁場辨別方向的，而地球磁力線實際上會受自身以及宇宙外力等諸因素的影響而發生變動，並非一成不變的。這種波動就會給賴此辨別方向的鯨帶來麻煩，令其犯下「方向性」的錯誤，甚至導致殺身之禍。鯨群有時可能會循著變動後的地磁線錯誤地進入近海淺灘，海水退潮時即被困住。

有人質疑，此次在這麼短時間內，在相鄰區域內發生數批鯨魚海豚衝灘死亡，似乎不是巧合，也難以用「導航系統失靈」來加以解釋。此外，迄今世界各地多有大型海洋生物擱淺死亡的報導，但大多是體型相對龐大的鯨，以座頭鯨和抹香鯨居多，很少聽說有聰明伶俐、小巧靈活的海豚陷入如此尷尬境地。而今年的擱淺事件中竟有不少海豚，也挺令人費解。

記者曾在澳洲多處淺灘看到過海豚與泳者嬉戲的景象，還親眼目睹過這種性喜親近人類的生靈所導致的一場虛驚。那是在昆士蘭州的陽光海岸，幾隻海豚闖入淺灘，Ν開水面的幾隻黑色三角背鰭看上去十分險惡，被誤以為鯊魚來襲。岸上的人們張皇失措失聲尖叫，嚇得水中的人們急忙爬上沙灘。坐在高腳椅上的救生員經驗豐富，早從那背鰭的形狀上作出了判斷，遂通過擴音器告訴人們不必驚慌，那不過是來湊趣兒的幾隻海豚。

日前澳洲媒體報導，說在紐西蘭北島的一處海灘，7隻海豚合力趕走了一隻體長3米的大白鯊，救了4個遊泳者。當事人說，當時他們正在淺海遊泳，並未察覺那隻鯊魚在悄悄逼近。正在附近嬉戲的7隻海豚發現了險情，迅速遊近他們，並將人緊緊圍在中間，轉著圈子迅速遊動同時以尾鰭奮力擊打水面，發出很大聲音趕走了鯊魚。

的確，實在難以想像在淺水中穿梭自如的海豚會成批誤陷沙灘而喪命。於是又有了第三種說法―――有專家提出，鯨、豚集體擱淺極可能是受到其他兇猛海洋動物如虎鯨或鯊魚等的攻擊，逃命中慌不擇路陷入沙灘；而從擱淺死亡的部分鯨、豚屍體上也發現有顯然是撕咬留下的傷口。

還有分析認為，除自然因素外，導致鯨、豚「集體自殺」可能還有人為因素。澳綠黨領袖鮑勃・布朗甚至呼籲政府停止在國王島附近用地震法勘探深海油氣田的做法。他認為，用於製造局部地震的海底爆破造成的巨大聲波振動嚴重幹擾了這些深海動物的導航系統功能的正常發揮，可能是導致它們「不識深淺」，衝灘死亡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