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奉俊昊憑藉《寄生蟲》席捲全球,相繼拿下坎城金棕櫚和金球獎最佳影片,並破天荒的打破紀錄成為第一部獲得奧斯卡最佳電影的外語片。但不得不說,無論是從商業價值還是藝術價值,這部《寄生蟲》都被高估。
號稱「最強亞洲片」的《寄生蟲》在美國頒獎季宣傳了將近2周,最後取得北美票房3940萬美元,相比20年前的中國武俠片1.28億美元相差甚多,就連在國內被號稱爛片的《英雄》在18年前北美票房都達到了5370萬美元。更不要提亞洲市場,不僅比不過華語商業片,就連在韓國本土商業片中比較,它的票房都不算突出。
藝術性而言,《寄生蟲》這部電影甚至比不過17年前奉俊昊導演的另一部作品《殺人回憶》,相比於《殺人回憶》帶給人的震撼,這部《寄生蟲》只能說中規中矩,電影節奏比較工整罷了,2019年的坎城影展儘管《寄生蟲》取得了場刊最高分,但那年的大熱門依舊是《痛苦的榮譽》。
老實說,從藝術表達的角度,或者僅僅從一個偽文青的觀點出發,我都認為2018年惜敗給《小偷家族》的李滄東和他的《燃燒》在藝術性和人文情懷這一塊是遠高於《寄生蟲》的。因為《寄生蟲》在我看起來是一部商業性質濃厚的電影,它的「趣味性」會遠勝坎城參展的大部分電影,也正是如此我才覺得《寄生蟲》拿下坎城金棕櫚會有些意外。
我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如果說拍電影是一個創作題,寫作主題規定為階級固化,奉俊昊是畫了一副工整的畫卷,裡面應有盡有而且注重細節,讓所有的內容都為主旨服務,不可謂不引人入勝。而李滄東則是寫了一首憂傷婉轉的散文詩,內容超脫文字本身讓人浮想萬千思緒難平,有一種說不清的朦朧,不同人能品出不同味道。
《燃燒》的故事改編自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講的是一個屌絲男青年愛上了一個屌絲女青年,可是女青年卻跟了高富帥,誰知高富帥是一個變態,喜歡殺害交往過的女子並把她們的屍體和鄉下的倉房一起燒掉,最後男屌絲殺死高富帥的故事。上面那段話是我看完《燃燒》後寫下的,我在《燃燒》中看到了階級固化的慘劇,在那樣的社會,男孩心懷夢想卻手足無措,女孩夢想純真卻葬身火海,他們是底層階級,在富產階級的眼裡可有可無,他們的人生就在那口井裡,只能仰望天空,卻又不知該如何爬上去,只剩下無奈。
女主角惠美最大的錯誤就是誤以為高富帥Ben 是那個把自己從井裡解救出來的人,可誰知身處上層階級的Ben也不過是把她當作可以燒掉的垃圾,留給她的也只有夢想的幻滅。而深愛她的男主角鍾秀,在面對上層階級光鮮生活時的迷茫甚至是自卑,也間接地把惠美推向了那無盡的深淵,鍾秀無法理解Ben,Ben也不能明白鍾秀,鍾秀最後捅向Ben的刀子看似是復仇,可對Ben仿佛是一種解脫,鍾秀想不明白,褪去血衣後他赤身裸體,成了真正的一無所有。李滄東的影像風格加上村上春樹的故事基底,《燃燒》本該成為第一部為韓國拿下坎城金棕櫚的電影,為它遇到同樣優秀的《小偷家族》感到惋惜。
可以說,電影《燃燒》在當年並沒有獲得更高的評價在於這是一部還沒有被業界完全認可的電影,李滄東這次選擇將自己那股對社會的憤怒情緒帶入到電影創作中,但他卻又一反常態地引導觀眾去解讀與批判。
與其說這是一部電影,不如說這是拋向韓國乃至世界的一個社會學實驗,且它的主題一樣存在著多義性。貧與富的懸殊,存在與消失的虛無,現實與幻想的模糊,甚至是最核心的飢餓者議題,他都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這會是又一次手術刀般的社會剖析,還是淪為一場華麗卻空洞的做秀?也許時間才會是最好的答案。
不過在我看來,隨著時間流逝,《燃燒》一定會是比《寄生蟲》更好的電影。#電影寄生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