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比大戰通常是我們觀賽的首選,而且有關德比大戰的話題往往會貫穿整個賽季。但是為什麼我們都那麼在意德比戰呢?《442》專欄作家保羅-辛普森(Paul Simpson)給出了他的答案。
無論你是球迷,教練或者是球員,「德比」對你來說肯定意味著很多。在1949年10月的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上半場佩納羅爾以2-0領先同城死敵民族隊,下半時落後的民族隊一方無論如何都拒絕出場比賽。
佩納羅爾和國民隊的德比大戰是英倫三島以外歷史最悠久的同城德比,其第一次對抗可以追溯到遙遠的1900年,但像上面這樣膽小懦弱的行為是前所未有的。勝利者佩納羅爾的球迷們志得意滿,他們驕傲地稱之為「Clasico de la Fuga」(落跑德比)。阿爾喀德斯-吉賈(Alcides Ghiggia)當時是佩納羅爾隊中的中場球員,同時他也是那位在1950年世界盃決賽中打進位勝球的烏拉圭民族英雄,他將那次德比視作神的旨意:「比賽時正在下著大雨,但是當裁判宣判我們獲勝的那一剎那馬上雨過天晴。」
【揮灑激情】
德比就像是給足球施了魔法。我至今仍能回憶起我的父親——一位平時非常冷靜的人,在描述自己於上世紀50年代作為一個孩子去看德比大戰的故事時流露出那種近乎童真般的激動。看他那副激動的樣子,似乎是回憶起了巴薩VS皇馬的國家德比,抑或是槍手VS熱刺的北倫敦德比,但是實際上他回憶的卻是納尼頓(Nuneaton Borough)VS沃德斯聯德比(Bedworth United),這兩支球隊如今已經徹底沉淪在周邊地區各級業餘聯賽中了。
(圖)以格拉斯哥的方式「親吻」
德比戰的強烈氛圍甚至能夠影響到登場比賽的職業球員們的情緒。在1992年的3月,時任凱爾特人主帥利亞姆-布拉迪(Liam Brady)曾經承認:「我曾經沒料想到德比大戰能夠如此強烈地帶動整座城市的情緒,(凱爾特人VS格拉斯哥流浪者)意味著什麼,以及德比戰對我們每天生活形成的影響,這種強大的影響力我們誰都掙脫不了。」
主流觀點認為「德比」一詞來源於德比勳爵,在100多年前賽馬是歐洲的第一運動,而德比勳爵是一位擁有賽馬的貴族,他在1870年5月4日創立英國賽馬大會並於每年六月的第一個星期三在倫敦附近的埃普索姆舉行賽馬,這是英國非常有名的賽馬大賽之一,這天也被命名為「DerbyDay」。時至今日,「德比」已經開始引申到各項體育賽事中用來形容一項重大的體育賽事——比如臨近地區兩支球隊的對抗,這種德比原來被稱為「本地德比」。
(圖)星光熠熠的西班牙國家德比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逐漸將「本地」二字去掉了。但是還有另一種少數人的觀點,他們認為「德比」一詞來源於每年在懺悔節(Shrove Tuesday)在英格蘭中部德比郡(Derbyshire Dales)的阿什伯恩(Ashbourne)舉行的足球比賽,此處的「德比」指的不是德比市,而是德比郡。全世界最早的德比大戰發生在特倫特河畔,當時是諾丁漢森林隊同諾茨郡隊的第一場比賽,發生在1866年3月23日,那場比賽最終很可能以0-0收場。
【重要的時刻】
在150年後的今天,德比戰對於球迷來說仍然意義深遠。但是媒體的介入已經讓德比戰的氣氛越來越濃烈,雙方的關係越來越緊張,從而使我們相信每一場即將到來的德比大戰將像電視劇《權利的遊戲》那樣扣人心弦。
在職業體育電視轉播終年無休的信息轟炸下,媒體行銷也走上了相似的道路。為了讓我們對體育賽事時刻保持如饑似渴的狀態,他們會將體現頂級巨星出神入化的足球技藝的經典鏡頭做成剪輯呈現在我們面前。回想一下在2011年歐洲冠軍聯賽半決賽,梅西面對皇馬防線勢不可擋的突破,或是在那三個月前(2011年2月12日)曼市德比中魯尼的驚天倒鉤吧。
(圖)2011年曼市德比中魯尼瀟灑的倒鉤破門瞬間
比分打破記錄的勝利或是失敗將被列入球隊歷史的陳列室。在2001年5月12日,米蘭6-0狂屠國際米蘭,至今這仍然時不時戳中內拉祖裡們心中的痛點。這次慘痛的失敗又恰好印證了一個段子:國際米蘭只有在教皇死的時候才能擊敗米蘭(義大利用法,教皇去世比喻非常罕見,很少遇到)。事實上,在對陣米蘭的歷史戰績上,國際米蘭的成績是77勝75負。
然而紅黑軍團似乎總是能在敏感時刻取得勝利。在2003年歐冠半決賽米蘭雙雄兩回合激戰中,因為客場(實際上就是在聖西羅)進球少的劣勢,國際米蘭無緣晉級,而這也成為了藍黑球迷心中永遠的痛。
國際米蘭的激進主義支持者們或許可以效仿一下弗格森爵士,這位蘇格蘭老帥時刻充滿戰鬥意志,但是他也會尊重已經發生的事實,在2011年紅魔在老特拉福德遭受同城死敵曼城6-1羞辱後,蘇格蘭人咆哮道:「這場比賽中我們在40分鐘時間裡都在折磨著對手,我們絕對重創了他們。」
(圖)河床球員被博卡球迷噴辣椒水
任何一位臉上塗了彩繪的球迷都勢必是一位鐵桿球迷。見證德比大戰的球迷們永遠是最有激情的——直到下一次德比戰的到來。雖然沒有科學的方法來量化激情,但或許再沒有比博卡球迷玩得更過火的了:2015年5月,在短短的11天裡,博卡和宿敵河床第3次相遇,但是比賽卻以鬧劇收場,博卡主場球迷在入場通道向河床球員噴射胡椒水,導致比賽無法繼續最終以0:0提前收場。
有一種說法我們一直認為有些誇張,那就是在德比大戰中,球迷們希望自己的球隊戰勝死敵的願望甚至勝過贏得一項冠軍。但是拉齊奧VS羅馬這對同城德比則完全能夠詮釋這個說法。就像約翰-福特(John Foot,一位專攻義大利文化的英國史學家)在他的著作《義大利足球》中描述的那樣:「很多拉齊奧和羅馬的球迷說比起聯賽冠軍,他們更希望能夠在羅馬德比中擊敗對手,而他們中的很多人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那些擁有豐富德比經驗的老兵經常被邀請進錄音棚去分享他們的經驗。在2006年的默西塞德郡德比中,利物浦以0-3負於埃弗頓,後防中堅卡拉格賽後承認當時為了參加這場德比大戰,他甚至謊報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是這場失利讓他忍受了職業生涯中最大的屈辱。「我不得不忍受埃弗頓人長達6個月的羞辱,」卡拉格說道。「在下一次相遇中,我渾身都充滿了鬥志。」
(圖)默西塞德德比從來不缺話題
【半神和豬頭】
德比戰誕生了一些英雄,也將一些人永遠地釘在了恥辱柱上。蘇格蘭哈茨(Hearts)隊的蘇格蘭前鋒約翰-羅賓遜(John Robertson)因為在上世紀80和90年代對陣Hibs(蘇格蘭球隊希伯尼安隊)的比賽中一共打進了27粒進球,從而被稱為「希伯尼安之錘」。對諾茨郡隊的球迷們來說,2月12是永遠屬於查理-帕莫(Charlie Palmer)的,這名後衛在1994年的2月12日聯賽最後一次面對諾丁漢森林的比賽中打進了制勝球。
利物浦傳奇球星格雷姆-索內斯(Graeme Souness)雖說執掌加拉塔薩雷時期成績平平,但是當球隊在1996年贏得土耳其杯賽冠軍時,索內斯將球隊的隊旗插在了費內巴切主場的正中央,他也憑藉這一壯舉成為了球迷們心目中的大英雄。
然而最令人稱奇的德比英雄要數一條名叫雷克斯的德國警犬,它已經成為了多特蒙德球迷們爭相崇拜的偶像。在1969年的魯爾區德比大戰中(多特蒙德VS沙爾克04),或許是被沙爾克球迷們過於「放肆」的進球慶祝所激怒,雷克斯衝進了球場並一口咬向了沙爾克後衛弗裡德裡希-勞施(Friedrich Rausch)。受害者勞施後來回憶道:「我轉過身,發現它緊緊咬住了我的屁股。」在接受了破傷風注射後,勞施返回了球場繼續比賽。時至今日,他身上還有一道4公分的傷痕。
(圖)羅馬德比英雄託蒂
時至今日,過去一系列的風波和爭議事件常常被重新提起,重新講述並被再次討論。其中包括2001年的曼市德比中,紅魔隊長羅伊-基恩(Roy Keane)的惡意報復直接葬送了哈蘭德的職業生涯(Alf-Inge Haaland)。
在每一次義大利國家德比(尤文圖斯VS國際米蘭)即將打響之際,媒體都會舊事重提:在1998年4月,尤文圖斯和國際米蘭對於聯賽冠軍的爭奪已經趨於白熱化,當時那場比賽中尤文圖斯球員在禁區內對羅納爾多犯規,然而當值主裁併沒有吹罰點球。這件事甚至在義大利議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右翼議員多米尼克-格拉馬齊奧(Domenico Gramazio)在試圖攻擊左翼議員馬西莫-毛羅(Massimo Mauro)時被安保人員制止並被判處拘禁,而毛羅是一位前尤文圖斯球員,他之前一直稱呼前者為「小丑」。
無獨有偶,如果不提及迪卡尼奧(Paolo Di Canio)在2007年的羅馬德比中進球後的法西斯手勢,那麼關於德比大戰的講述就是不完整的。
(圖)菲戈面前的豬頭
葡萄牙傳奇巨星菲戈(Luis Figo)在2000年的金球獎最終評選中擊敗了奪得了歐洲杯的齊達內,但是在祖國葡萄牙以外,他卻因為」世紀叛逃「飽受爭議,最有名的一次是在2002年11月的國家德比中,憤怒的巴薩球迷甚至扔下了一隻乳豬豬頭來諷刺他,並用「第一叛徒」、「金錢性奴」等不堪入耳的稱呼攻擊從巴薩轉投死敵皇馬的葡萄牙人。
【「我們」和「他們」】
那隻著名的豬頭體現了德比雙方亙古不變的對抗情緒。實質上,這些較量無非是「我們」和「他們」的碰撞。在這個忠誠往往屈從於其他因素的年代,德比大戰給了我們一次難得的機會去讓我們給自己打上烙印,和志同道合的人們一同對抗相同的敵人。
「我們」和「他們」的區別是巨大的。格拉斯哥流浪者VS凱爾特人的對抗代表了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之間的矛盾。巴塞隆納和皇家馬德裡的水火不容則能夠追溯到血雨腥風的西班牙內戰時期。在音樂之都維也納,奧地利維也納和維也納快速的維也納德比象徵著不同階級間的對抗(維也納快速為球迷所擁有,而奧地利維也納為富豪弗蘭克-施特羅納赫所擁有。維也納德比變成了「階級衝突」)。
(圖)皇馬巴薩相距300多公裡,但這並不是個問題
在上世紀20年代,奧地利維也納被看作是中產階級的俱樂部,與咖啡屋裡的那些教授、醫生、知識分子以及商人們聯繫在一起。而今天的奧地利快速隊組建於1898年,球隊最初的名字——維也納第一工人足球俱樂部表明了這球隊的政治立場,而他們只是在後來政府的壓力下才改換了現在的隊名。
在愛沙尼亞首都塔林,塔林科羅拉VS塔林利瓦迪亞(FC Flora vs FC Levadia)這對國家德比被灌輸了民族主義的內涵。科羅拉的球迷群體多數由愛沙尼亞人組成,他們往往代表著右翼政治勢力,在他們眼中,利瓦迪亞隊是一家外國俱樂部——有很多俄羅斯球員曾效力於這家俱樂部,而且球隊的老闆是烏克蘭商人維克託-萊瓦達(Viktor Levada),愛沙尼亞國內的俄羅斯少數民族支持著這家球隊。
雙方的仇恨僅僅是因為兩隊不相上下的歷史戰績麼(科羅拉10次聯賽封王,利瓦迪亞9次登頂冠軍)?抑或是科羅拉球迷就喜歡去仇恨他人?他們不僅僅對利瓦迪亞充滿了惡意,而且還對諾梅卡柳(Kalju Nomme)極盡嘲笑奚落之能事,就因為這支球隊藉助浮華的市場宣傳贏得了不少球迷的青睞。諾梅卡柳隊的球迷稱自己為「粉紅豹」,而在一次兩隊的交鋒中,科羅拉的球迷們將大量的粉色填充老鼠玩具扔進了比賽場地。
(圖)極富傳奇色彩的米蘭德比
還有一些德比對抗讓人感到有些難以理解。利物浦VS埃弗頓的默西塞德郡德比以場面火爆對抗激烈聞名,不過令很多足球發燒友納悶的是,兩隊在民族、社會、意識形態和宗教信仰上都沒有明顯的衝突。城市的北部屬於藍色的埃弗頓,而南部則屬於紅色的利物浦,然而直到上世紀70年代,很多球迷還對兩支球隊一視同仁——他們往往在這周奔赴安菲爾德觀看利物浦的比賽,而下周則趕往古德遜公園球場為埃弗頓助威。不管怎樣,這放在今天都是難以想像的。
在傳統上,國際米蘭球迷應該比工人階級組成的紅黑球迷更為富有一些,但是研究表明,兩隊球迷之間幾乎沒有多少社會層面或是政治層面的衝突——儘管米蘭老闆是義大利政界風雲人物貝盧斯科尼。澳洲有個」遠程德比「,雙方球隊是澳大利亞西部的珀斯光榮隊以及遠在紐西蘭的惠靈頓鳳凰隊,兩個城市之間的距離達到了3270英裡,這一開始聽起來像是個笑話,但是當他們於2011-12賽季爭奪聯賽第三名時,兩隊的關係卻果真緊張了起來。(最終珀斯光榮隊以3-2戰勝惠靈頓鳳凰並於後來加冕總冠軍)。
【「他們」不總是「他們」】
在一些德比戰中,常常有一家球隊為了振奮己方士氣,聲稱自己才是這座城市的「主隊」。原埃弗頓主帥莫耶斯曾經將太妃糖稱為「利物浦人民的球隊」而且這種做法也曾經被曼城、謝菲聯和鄧迪聯等球隊使用過,然而我們並不敢保證這些說法的客觀性與真實性。
(圖)莫耶斯曾將埃弗頓稱為利物浦的主隊
儘管「我們」還是「我們」,但是「他們」卻會隨著變幻莫測的命運而發生變化。特倫特河德比時常被我們忽略是因為諾丁漢森林和諾茨郡兩支球隊很少能夠碰面。現在諾丁漢森林的仇恨主要集中在德比郡隊身上,這兩支球隊的恩怨來源於諾丁漢森林已故前任主帥布萊恩-克拉夫。
類似的, 德國足壇歷史最悠久的德比大戰慕尼黑德比已經快被我們遺忘了。拜仁慕尼黑和慕尼黑1860之間的首次對抗發生在1902年,但是如今他們之間的對壘僅僅存在於德國第四級別聯賽雙方預備隊之間的較量。這些比賽在慕尼黑以外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但是熱度依然不減——在慕尼黑城市中心的傳奇球場格魯因瓦德爾-施特拉斯球場(Gruenwalder Strasse ground),兩隊的比賽還能吸引超過11000名球迷到場觀戰。
羅切霍茹夫(Ruch Chorzow)和ASK霍茹夫(AKS Chorzow)之間的對抗在上世紀30年代異常火爆,並被稱作」西萊西亞聖戰「,但是如今我們已經難尋其蹤跡:後者在1990年同另一隻球隊合併,並且已經淪落至波蘭第7級別聯賽。羅切霍茹夫找到了新的對手,如今偉大的「西萊西亞德比」已經換成了他們和薩比利斯隊(Gornik Zabrze)之間的對壘。
(圖)一位情緒激動的球迷衝進球場
【營造傳統】
事實是,我們需要德比。我試著不用人類行為學家德斯蒙德-莫裡斯(Desmond Morris)那略顯晦澀的表述,改用通俗易懂的說法:德比大戰自有其情感、精神以及社會作用。而且德比戰也幫助我們忽視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我們所支持球隊的大部分比賽都是索然無味的,用一位電視評論員的話來說,就像「一塊口香糖讓你嚼90分鐘」一樣。
在現今社會,我們中的很多人為了追逐愛情、金錢或是更好氣候條件而背井離鄉,而德比的存在讓我們稍有釋懷:我們還沒有失去和家鄉的心靈共鳴。這個事實在羅伊-哈特斯利身上能得到再一次的證實:這位來自謝菲爾德的工黨要員是謝菲爾德星期三的鐵桿粉絲,他從不吃培根,因為他一看見培根就想起了謝菲爾德聯隊的主色調——紅色。
如果真的暫時沒有德比可看,那麼你可以像阿德萊德聯隊(Adelaide United)和墨爾本勝利(Melbourne Victory)那樣創造一個德比。「跨界德比」用來形容兩隊之間的競爭,兩個州——南澳大利亞州(被聯邦稱為家鄉)和維多利亞州(州名就叫「勝利女神」)歷史上的積怨讓比賽場面異常火爆。
(圖)跨界德比
但是兩隊真正的一次不愉快發生在2006年,當時阿德萊德口無遮攔的主教練約翰-科斯米納(John Kosmina)用力頂撞了墨爾本勝利隊長凱文-馬斯喀特(Kevin Muscat)的喉嚨,因為在比賽的第60分鐘,阿德萊德主帥科斯米納去撿邊線球時,被墨爾本擲界外球的馬斯喀特撞了一下。
這次事件也戲劇性地誕生了一個獎項:一個叫做科斯米納-馬斯喀特杯的獎項被授予每次表現更好的那支球隊。兩人都做出了道歉,但是科斯米納卻表現出了略帶無奈的高傲,他說道:「兩隊的交鋒已經有一段歷史了,但是還是欠缺傳統,而我們也確實正在構建一些傳統。」
「如果我到了80歲還能回到這裡就太好了,如果我能活到那麼久,我會和馬斯喀特握握手,並看看誰會在那一晚上拼了命並得到那個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