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都還帶著血跡……」23噸穿山甲鱗片被走私,檢察官查看現場震驚

檢察官發現，該案的走私呈現「去中心化」的新樣態：貨源、運輸、銷售、碼頭、資金等各環節分別獨立、互不知曉，而走私時根據具體情況，排列組合運作。

一次就查獲走私穿山甲鱗片10.65噸，價值高達1.1億餘元。進一步深挖，全案穿山甲鱗片交易數量累計超過23噸。涉案鏈條之繁密、案情之複雜、人員之眾多，走私又呈現「去中心化」的新樣態……撥開層層「迷霧」，檢察官精細辦案，又揪出3名同案犯。

近日，由浙江省溫州市檢察院提起公訴的姚某等18人走私珍貴動物製品案公開開庭審理。據悉，該案系公安部和海關總署督辦案件，也是浙江省目前偵破的最大的走私穿山甲鱗片案件。

捕捉23噸穿山甲鱗片

走私入境的蛛絲馬跡

2019年10月，蔡某（在逃）在奈及利亞購買了10餘噸穿山甲鱗片，用麻袋分裝成306包，委託走私凍品團夥將貨物經由韓國釜山、上海等地碼頭走私入境。在該批貨物轉運至浙江省溫州市甌海區某物流點交付給姚某、王某時，被當場查獲。

經鑑定，該案306包穿山甲鱗片共重10.65噸，全部屬於樹穿山甲鱗片。根據《瀕危野生動植物物種國際貿易公約》（CITES） 附錄1，樹穿山甲鱗片被明確禁止國際貿易。

同年11月21日，溫州市檢察院收到偵查機關商請，提前介入引導偵查。當天，該院承辦檢察官即趕赴溫州狀元岙國際碼頭查看涉案穿山甲鱗片。「在現場，我們看到很多穿山甲鱗片都還帶著未乾透的血跡……」承辦檢察官在驚嘆該案涉案鱗片數量龐大的同時如是表示。

「提前介入後，我們審查了案卷相關材料，又進一步整理出涉案人員的關係圖譜。」據承辦檢察官介紹，「該案走私的鏈條非常縝密。我們查閱了很多類似案件的材料，通過對比分析來找尋其中的蛛絲馬跡。」

經梳理，承辦檢察官發現其中部分涉案人員的資金轉帳等活動比較頻繁，「這應該是一個突破口。」隨後，承辦檢察官向偵查機關建議，從資金流、物流等方面來分析背後的交易鏈，從而推進案件的偵查。

找準方向讓案件偵查順利推進。後偵查機關根據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詳細梳理出涉案的銀行卡交易明細，結合導出的收購方袁某等人手機信息，查實姚某等人分別於2018年11月、2019年4月走私穿山甲鱗片入境，兩次合計走私穿山甲鱗片總數超過13噸。

至此，全案查明的走私穿山甲鱗片總數達23餘噸。

打開缺口抽絲剝繭揪出同案犯

2019年12月，溫州市檢察院對偵查機關移送提請批准逮捕的16名犯罪嫌疑人，分別以涉嫌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製品罪批准逮捕5人，以涉嫌走私珍貴動物製品罪批准逮捕10人，對其中1名沒有逮捕必要的犯罪嫌疑人依法不予批捕。

在辦案過程中，承辦檢察官敏銳地發現，同案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中，多人都提到曾通過「老二」聯繫租用涉案碼頭，但偵查機關第一次報捕的碼頭經營者與大家描述的「老二」信息並不吻合。

「同案犯口中的『老二』曾服役且不怎麼來碼頭現場，而我們核查偵查機關報捕的『老二』信息後，卻發現截然不同。」承辦檢察官介紹。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老二』？」為了揭開這個神秘面紗，承辦檢察官從細節處開始抽絲剝繭，「從同案犯的供述中，我們了解到『老二』很有可能就是碼頭幕後的實際經營者。碼頭使用肯定會涉及相關的費用，從上遊的同案犯著手，應該就能確認『老二』的身份。」

於是，承辦檢察官向偵查機關建議從資金走向來排查「老二」的真實身份。後經查證，在相關的支付貨櫃保證金關聯帳戶中，偵查機關尋獲「老二」的蹤跡，經同案犯罪嫌疑人辨認，最終確認了「老二」楊某的身份。

在提訊第一批報捕的犯罪嫌疑人、貨車司機張某時，他供述了其老闆陳某也參與了犯罪。承辦檢察官第一時間引導偵查機關調取張某所在公司信息，核查陳某的身份情況，進一步核實確認陳某參與犯罪的事實和情節。

隨即，偵查機關就對陳某進行網上追逃。不久，陳某即被偵查機關抓捕歸案。

據陳某交代，其公司員工郭某在走私活動中有在高速口放風，幫助自己逃避抓捕的行為。

隨後，抓捕行動又一次緊鑼密鼓展開。然而，在實施抓捕過程中，郭某暴力拒捕，故意衝卡導致偵查人員受傷。

為隱藏團夥主犯

走私犯罪「去中心化」

案件的辦理正值疫情防控期間，檢察官克服困難，主動加班審查案卷，及時批准逮捕。

今年2月13日、14日，溫州市檢察院依法對楊某、陳某、郭某等3人依法批准逮捕。

至此，2019年12月至今年2月，該院依法分別以涉嫌走私珍貴動物製品罪，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製品罪，妨害公務罪等罪名，先後對該起走私穿山甲鱗片案18名犯罪嫌疑人批准逮捕。

5月6日，該案移送審查起訴後，承辦檢察官亦沒有絲毫放鬆。

「在審查起訴過程中，我們發現該案的走私呈現『去中心化』的新樣態。貨源、運輸、銷售、碼頭、資金等各環節分別獨立、互不知曉，而走私時根據具體情況，排列組合運作。」承辦檢察官介紹說，「走私團夥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隱藏團夥主犯，同時也降低了犯罪成本，但這樣的新樣態無疑為我們精準辦案增加了不少難度。」

針對這種情況，辦案檢察官細化優化辦案流程，進一步梳理犯罪上下遊全產業鏈條的人員構成、工作分工，尤其對資金來往進行重點分析研判，明晰每一個被告人的犯罪情節和作用。

日前，該案在溫州市中級法院依法公開開庭審理。庭審過程中，承辦檢察官將書面證據藉助示證輔助載體，在證據展示上突出重點、有理有據，依法對該團夥走私珍貴動物製品的犯罪行為進行有力指控。庭審持續一天，由於被告人眾多，法院還將進一步審理，擇期宣判。

（來源：檢察日報 作者：張露劍 金翔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