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網際網路上收集的資料和出版物的查尋中證實,南京市民對鳥的寵愛程度和廣泛性,在國際上都是絕無僅有。目前,南京數十萬籠養鳥愛好者在有關部門的支持下,陸續建立了如「觀賞鳥協會」「雀鳥協會」「觀賞鳥網絡俱樂部」等多個民間組織。十朝古都南京,呈現給世人的多是它往日的繁華、秦淮河的風情萬種……然而,南京人愛鳥、養鳥淵源同樣的久遠深厚,可與南京建城史比齊,堪稱是中國籠養鳥文化的溯源地之一。夫子廟地區自古以來,就是籠養鳥交易的主要場所,至今仍購銷兩旺。
綠繡眼俗名粉眼兒、粉燕兒。體長11釐米左右,羽呈灰、褐或黃綠色,尾、翅短小,壽命最高長達 20年。因其眼圈被一些明顯的白色絨狀短羽環繞,形成鮮明的白眼圈,所以得名繡眼。常見有暗綠繡眼鳥及紅脅繡眼鳥,南京當地主要產暗綠繡眼。繡眼鳥的鳴叫聲有高、中、低三種音調,有帶水音的,有像蟲鳴的,還有一種像蟬鳴的被稱為上品。水土相宜使南京繁衍出來的綠繡眼特別活潑,叫聲婉轉好聽,神韻姿態最好,令全國乃至全世界的養鳥人都十分羨慕。臺灣每年4月都派出大量鳥探到南京出高價搜索綠繡眼。
近些年南京每年都要舉辦繡眼鳴唱比賽,有四五百隻名貴繡眼鳥和黃騰鳥等參賽,最後產生的文武「三甲」。我有幸曾現場觀戰數日,參賽的鳥友以江蘇省內為主,上海、浙江、安徽、貴州、雲南等地的鳥友們都趕來參賽,臺灣的鳳山繡眼協會也應邀參賽。「群雄」激戰的場面令人嘆為觀止,大飽眼福。據介紹,南京的繡眼名揚海內外,幾乎每年在東南亞鳴唱比賽中都榜上有名。
自古人傑有狀元文武之分,今南京繡眼鳴唱大賽亦分文武,文賽賽鳴唱,鬥的是歌喉;武賽比的是身手。斯文清雅的繡眼鳥是文賽當仁不讓的主角,這陣式好似「超女」「夢想中國」的選手在飆歌。比賽採取單循環淘汰制,所有「選手」被分成若干組,小組總分排名前三的順利晉級下一輪。最後是十進九、七進六、四進三,決出冠亞季軍。只見偌大的舞臺上搭著兩排美觀的架子,數十籠繡眼鳥依次排開、同時開唱,十幾名裁判捧著紙筆穿行其中,邊觀察邊打分。「選手」們有的專心投入引吭高歌;有的左顧右盼恐怕落後;更有馬大哈,唱得太投入竟從架子上摔了下來!逗得全場哄然大笑。
這邊賽程過半,那邊武賽爭鬥正盛。隨著裁判一聲令下,只見兩主人抽掉籠門,鳥籠間只剩下一層隔網。瞬間兩隻黃騰鳥同時撲向對方廝殺起來,它們牢牢地抓住隔網,用尖利的嘴巴和靈活的爪子互相攻擊,攻守兼顧,時而勾住對方扭抱攻擊,時而分開自衛,都毫不示弱,大有「戰而不屈」的堅毅……
曾率愛鳥奪得南京繡眼鳴唱大賽冠軍谷俊講,「聆聽鳥鳴是一種享受,精心飼養是一種心境,看著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寵兒』揚威沙場更是莫大的欣慰。」 他的繡眼鳥之所以能奪冠,主要是唱功好。買回來第二天就能唱上50多口(指一口氣叫50多下),更讓人叫絕的是它不但白天叫,有月光的夜晚更是歡快「高歌」。決賽時不僅唱口多達六七十次,而且唱腔優美,音高而洪亮,別有一番韻味。同時,它的颱風也非常好,「演唱」時昂首挺胸,姿態優美,靠綜合素質壓倒群雄!
據江蘇省觀鳥協會統計,南京現有市區人口513萬,籠養各類鳥的養鳥者多達30萬戶,參與養鳥人佔全市人口約五分之一。由於繡眼鳥普遍受到南京市民的喜愛,僅該類鳥平均下來就可以達到人手1隻。加之畫眉、黃騰、鷯哥、靛頦、巴黎串紅眼、百靈等數十種籠養鳥,南京人均養鳥高達4隻,可稱世界之最。目前,南京出產的綠繡眼市場價格每隻均超千元,一隻產於南京的綠繡眼,前段時間在香港的拍賣會上拍出22萬港幣的天價。
眾多的寵物鳥需求大量不同檔次的居養籠舍,古城牆上一位自稱「我祖父馴鳥的絕活流傳至今都沒有外傳」的養鳥高人估算,南京養鳥的人家擁有十幾個鳥籠是平常事,一隻鳥觀賞籠、飼養籠、浴籠、繁殖籠等必備鳥籠一個都不能缺。愛屋及烏的情結又讓人們對鳥的「愛巢」選擇也攀升檔次。縱觀鳥籠市場,少到幾百元,多到上萬元的鳥籠琳琅滿目,楠木的、紫檀木的,還有紅木的,而且每款都由名家設計師設計而成,令人喜愛。在鬥鳥大賽上看到李先生的一個「象牙包金絲鳥籠」價值十幾萬。
南京市觀賞鳥判別標準的科學性、嚴明度,在世界上也是難有勝出的。一隻上好的鳥往往要歷經「三講」、「三唱」和「三比」。「三講」是一講歌喉,二講羽毛,三講鬥志。「三唱」是一唱口,看一口氣叫多少下,能叫上50下是評斷好鳥的硬指標;二唱腔是否優美圓潤,有的好似戲曲唱腔中融入通俗唱法,悠揚頓挫中帶有歡快的音律。有的唱腔如高山流水煞是好聽,更聰明一些的鳥甚至能模仿其他鳥的鳴聲,絕對是「超級模仿秀」;三音高,看鳴叫聲是否洪亮清脆。「三比」是一比毛色是否純正,二比羽毛是否光滑有色澤,三比鬥志,看體力、技巧和持久力。有時為了考察鳥是否健康,甚至還去觀察糞便狀況。
養名貴鳥要細緻複雜得多,尤其是對它們發情的辨別。如綠繡眼每當春末夏初是發情期,這時比以前好動,互相傾慕的兩隻鳥眼球都稍微外突,特有的白眼圈這時展開和隆起。雄繡眼總是發出「啾、啾……」的響亮鳴叫聲吸引心儀的雌鳥,同意雄繡眼求愛的雌鳥則回以以往單調平板的鳴聲。這時鳥主人要把它們放到一隻繁殖籠裡,兩隻繡眼都沉靜下來,含情脈脈地相互注視著對方。雄鳥輕輕地走到雌鳥面前,用嘴輕啄了一下對方的小嘴,雌鳥沒有準備地悸動了一下,就這樣完成了它們的初吻。接下來,它們的吻由輕啄轉為持久,誰也不願鬆開。一陣微風拂過又興奮起來,雌鳥迎風站立,將雙翅張開,雄鳥一躍跳上雌鳥的背部,翅膀不斷地扇動以保持身體平衡,隨後開始了期待已久的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