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在清淺浮華的時間背後,倚門回首的愛戀,遜於山野的風,努力地吹著爬坡的石頭,終是難以圓滿。
縹緲的,氤氳的,磅礴的,洶湧的,從遠祖的指尖流淌,數千年之後方能抵達你和我的身邊,那是一枚枚晶瑩剔透的文字。
我熱愛文字。文字是什麼?是靈動的風?是舞者的鞋?是雨後的筍?是大漠的泉?是千年一開的荷?是扶搖而上的煙?
問天,無語;問地,無言。反躬自問,恰如我一無所有的愛你,熱烈而綿長。假如生活需要回想,我寧願是那山間潺潺的水流;假如陽光需要嫵媚,我寧願是那河邊隨心所欲的竹筏。
枕著文字入眠,是什麼感覺?驀然轉身,與你相握,又是什麼感覺?俯首,投足,微笑或者沉睡,我一樣不能確信。智商不高,所以習文,這是大學校園裡的兒子給我的定論。然而,我確信,一直以來,文字在我的心裡,住著,溫暖著,滋養著,如一尾尾拖著螢光的魚,四處遊動。
沒有彷徨和驚悸,無需選擇和備忘;握住彼岸,沒有風塵。那時的我,以為文字離我很近。無論是腳踏單車,伴雨獨自探入林區和山間採訪;還是肩挎用輸液瓶盛裝的中藥水,與災民對話;或者是周末的夜晚,蜷縮在辦公室的單人床上,文字在我面前所呈現的那些漂亮和可愛的彎彎繞啊,竟一律都是古怪的精靈。
冥冥中,其實懷了盡善盡美的念想。比較而言,我更喜歡那些有著自己的思考,帶著體溫,引人思索,給人感染和力量的文字。那些優美透體的文字啊,清純,曼妙,憨態可掬,乍現於你的目前,猶如翩翩仙子。
於是,概念中,不斷地給掌心的文字成熟著這樣的一個標準:不硬,不澀,有韻。對那些帶著鐐銬跳舞的文字棄之如敝屐,而對那些滿面春風的文字則呵護如至寶。自然,我深知,我的文字與之還相去甚遠,我時刻渴望著上蒼助我,驀然轉身,與之相握,來一次華麗的蝶變。
「喜歡文學,比較的不容易犯罪。」多年前,我記住了作家畢淑敏這樣的一句話。原本也有一個豔麗的理想,到大學當一名老師,教授文學。然而,幾乎有那麼整整八年的時光,因為俗念,因為他鄉,我的文字被擱淺在一段被人景仰而色彩斑斕的捷徑上,樂此不疲。
面對掌聲陣陣的調研文稿和那些苗條勻稱的阿拉伯數字,我知道,我的文字已離我而去,那些親切婉轉的婀娜多姿的體態豐腴的文字呵,在我的生活中缺席了。曾經的理想和希望也終是了了。
為文難以成家,寫書焉能成名?盼望著,終有一天,鳥倦飛而知返。可是有誰從終點回到起點的麼?箇中滋味,孰可深玩?除了包容,除了淡定。生活本不會開玩笑,但有的玩笑卻開得讓人心圓意滿。假如工作與愛好能夠連為一體,讀書或者寫作,遐想或者塗鴉,一樣算作出勤,世上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麼?於我,喚起的是塵封的春心,萌生的是久抑的春芽。
驀然轉身,與你相握。那份驚喜,那份驚訝,俱難備述。那些沉睡的文字,那些懶散的文字,都爭先恐後地從心間奔出。此刻,我在想念著什麼?我在眷戀著什麼?我要對那些惠我貴我的人真誠地說一聲:謝謝!
從必然到自由的嬗變,轉身是一個王國,相握也是一個王國。從此,在我的文字中,我精心地種植著我的一年四季,也安穩地編織著我的春秋大夢。我確信,那些埋在心田的種子,會開花,會結果;那些掛在樹梢的喇叭,會譜曲,會吹竽。
來源:七一網 七一客戶端
作者:梅萬林
編輯:陳一豪 唐浚中 盧曉龍 全 麗
你「在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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