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碗口粗的樹，水桶粗的樹，水井粗的樹，但是當我看到科普讀物介紹的北美洲的一種巨樹，叫作「世界爺」，大到樹幹能開出隧道，讓車通過，不禁發呆：這莫不是天方夜譚？難以置信！
然而去年9月，我真的駕車穿過了這樣一棵巨樹。在那裡，參天巨樹比比皆是，孤傲獨立的、成雙成對的、遭到雷劈焦黑而不倒的、已經倒臥在樹叢卻沒有腐朽且發出新芽的……這裡的森林景色，奇幻而原始，跟電影《阿凡達》中的潘朵拉星球森林如出一轍，這就是美國加州北部的紅杉樹國家公園。
紅杉樹的生態環境
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北部海岸，從聖弗朗西斯科往西北直達俄勒岡州界，擁有明媚的海濱、幽靜的河谷、綿延的山脈，特別是那片片挺拔壯觀的紅杉樹林。紅杉樹國家公園使這個地區名播全球。
從海平面到海拔950米的高度差異，加上2500毫米豐沛的年平均降雨量與終年溼潤的海洋性氣候，使國家公園呈現出繽紛多彩的自然生態風貌。已被記錄的植被種類多達856種，其中699種是土生土長的，其中最具優勢的植被形態就是紅杉。近海處是大面積的海岸紅杉，向內陸延伸後則以山脈紅杉為主。1980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紅杉樹國家公園列為世界自然遺產，其中還包含了加州海岸山脈生物保護區的部分地區。目前公園內的野生動物，哺乳類有75種，鳥類則超過了400種。
震撼心靈的龐大生物
有網友在博客上不無誇張地寫道：你知道世界上最龐大的生物是什麼嗎？不是大象，不是鯨魚，而是紅杉樹!
紅杉長得異常高大，樹幹呈玫瑰般的深紅色，成熟的樹高達70~120米。紅杉的壽命也特別長，有不少已有2000年~3000年的高齡，最老的紅杉樹已經生長了5000年之久。由於紅杉樹皮厚，且含脂量小，樹身有如海綿般的強吸水性能，所以它具有很強的抗病和防火能力。紅杉樹生命力頑強，生長神速，成活率高，甚至把它的樹根切成碎片也能長出新樹來，所以被認為是世界上最有價值的樹種。紅杉成材後，最上端的30米枝繁葉茂，像撐開的巨大的傘，而30米以下則沒有任何旁枝。
化石記錄表明，紅杉是2.08億年至1.44億年前侏羅紀的代表植物，當時分布在北半球的廣大地區，現今它們的生長地域較小，局限在從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內華達山南端向北至俄勒岡州南部的克拉馬斯山，約450平方千米的地區內。也就是說，在地球上，僅有此處可以見到近似恐龍生活過的場景。
紅杉多生長在潮溼海岸帶的山谷中，它們幾乎每天被從太平洋飄來的溫暖海霧所淹沒。樹幹由厚實、堅韌、耐火的樹皮包裹著。年輕的幼樹沿整個樹身分櫱樹枝，但是隨著樹齡增長，下層樹枝逐漸脫落，形成了濃密的上層樹冠。樹冠吸收了幾乎所有投向地面的光線。樹林底層，只有蕨類和耐陰植物存活，同十分少見的紅杉幼樹長在一起。紅杉是種子產量很高的植物，但是只有少量種子能順利萌芽，即便萌芽出苗後也得與低少的光照度相抗爭。在自然狀態下，紅杉緩慢的生長速度可以維持種群的延續，但是，隨著人類採伐的增加，紅杉林的面積正在不斷地減少。
漫步參天紅杉中，會讓人愈加覺得自己的渺小。眼前筆直的樹幹看不見頂端，處處透著古老、莊嚴與靜謐，仿佛具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有些紅杉身高比一個足球場還長，有些則比紐約自由女神像或30幾層的摩天大樓還要高。世界上其他地區的樹，像太平洋西北的洋松、加州內華達山脈的巨杉，以及澳洲的桉樹也都能長得很高，但經過科學測量，迄今沒有一種能達到加州海岸紅杉所保持的世界紀錄。
目前已知世界上最高的樹，是生長在公園南邊紅杉溪畔的高樹群，其中最高的一棵便稱為「高樹」，世界第二高與第三高的樹，也在附近方圓2000米內。在這裡，溪流兩岸衝積扇與低海拔坡地的肥沃土壤，還有溼潤的氣候，使得紅杉獲得理想的生長環境。因溪谷中的地勢較為平緩封閉，紅杉較不易受強風肆虐，加上接近水源以及山谷霧氣經年繚繞，此區高樹群的紅杉也就長得比別的地區更高些。
樹梢終年受到風吹日曬的成年紅杉，每年僅生長2~3釐米;但那些在樹蔭遮蔽下成長的幼年紅杉，在理想狀況下一年可生長60~90釐米。在土壤肥沃的河流衝積扇或陽光充足的環境下，20年的幼樹就能長到15米，相當於八九個成年人疊起來那麼高。但隨著樹齡的增加，生長速度也會漸趨緩慢。
紅杉樹的生長法則
科學家深入研究紅杉，發現許多奇特的現象。一般來說，越高大的植物，它的根理應扎得越深。但紅杉的根只是淺淺地浮在地面而已。理論上，根扎得不夠深的高大植物，是非常脆弱的，只要一陣大風，就能將它連根拔起，紅杉又如何能長得如此高大，且在風中能屹立不搖呢？研究發現，紅杉總是成片的生長，並沒有獨立高大的紅杉。一大片紅杉彼此的根緊密相連，一株接著一株，結成一大片。自然界中再大的颶風，也無法撼動幾千株根部緊密連結、佔地越過上千公頃的紅杉林。除非颶風強到足以將整塊地掀起，否則沒有任何自然力量可以動搖紅杉分毫。
紅杉的淺根，也正是它能長得如此高大的利器。它的根浮於地表，方便快速而大量地吸收賴以成長的水分，使紅杉得以快速茁壯地成長，同時，它也不需要一般植物那樣耗費過多的能力紮下深根，從而把更多的能量用來向上生長。
造物主在世界各地為人們留下成功的啟示，要看人們是否能擁有智慧去體會與領悟。紅杉提供給每個人一個很好的學習方向，讓每個人廣泛地伸出自己的學習觸角，和廣大的資訊網絡結合，去吸收更豐富的成功知識及經驗，成功需依靠別人，來供應自己賴以迅速成長的養分，只有和別人合作，才能獲取更大的成功。就像紅杉林那樣根部相連，以充分而緊密的合作關係，創造出屹立不搖的偉業。
紅杉森林的浩劫
歐洲人發現美洲新大陸之前，加州北邊海岸的原住民就已經在紅杉森林多樣的生態環境中居住了數千年。這裡的印第安人主要屬於4個原住民部落，各部落零散分布於沿海與河流溪谷間，說著不同的語言，信奉不同的宗教。部落彼此之間是獨立自主的，但在經濟、社會、宗教上卻互相維繫。原住民擷取豐富的自然資源來維持生活，並就地取材，利用倒下的紅杉建造屋舍及製作木舟，世代承襲傳統文化儀式與特殊生活技能，與自然界和諧共存。
白人最先來到這一地區是在1775年。到了1825年，探險者史密斯為了探尋太平洋與落基山脈之間的新路線，帶領毛皮捕獵師與馬群，穿過今日的紅杉樹國家公園。史密斯是第一個從內陸來這一地區勘探的白人。那時白人跟原住民接觸仍然有限。直到1848年美墨戰爭結束，加州正式成為美國領土，同一年淘金者在北加州的璀尼提河發現了黃金，方使得白人大量湧進這塊土地。1850年~1860年的10年間，加州的人口增長了4倍，相對提高了木材需求量。附近的紅杉森林開始遭受蹂躪。因為紅杉材質優良，堅固又耐用，儼然是另一種「軟黃金」。短短幾年間，伐木業蓬勃發展。在1853年，尤瑞加鎮上就已有9家鋸木廠。接下來的100年，紅杉森林經歷了史無前例的浩劫。
剛開始，砍伐者還刻意忽略紅杉，因為這種樹過於高大，當時的技術還無法處理這麼粗大的木材。但過了不久，因為紅杉的市場價位高，各種困難均被克服：伐木工人用雙刃斧及相當於兩人高的橫切鋸砍倒紅杉，然後想辦法將樹幹分段，再用牛車或馬車搬運到鋸木廠。由於人工伐木速度緩慢，遍布的紅杉還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然而到了20世紀初期，工業化技術逐漸取代傳統的人工作業方式。於是，原本分布廣泛的古老紅杉，一片接著一片快速消失，蓊鬱的山林被剃得光禿，變得滿目瘡痍。
到了20世紀60年代，已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原始紅杉被砍伐殆盡。這世界上最高的樹在地球上演化生存了千萬年，卻在短短100年間，因為人類的貪婪濫砍而瀕臨絕種危機。我們今天所見的紅杉，大半還是半個世紀之前栽下的少年紅杉，不過其樹洞裡也常常容得下二三人棲身。
國家公園的成立
早在1890年代，大多數的紅杉樹林都已被業者收購變成私有地。在伐木如火如荼地進行時，雖然已經有人率先提出保護森林的主張，但在當時的情勢下，根本難以立法管制。到了20世紀初，僅存的原始紅杉林也迅速消失。1918年，古生物學者亨利·奧斯本、紐約動物學會的麥迪森·格蘭特與加州柏克萊大學的約翰·梅裡安共同創立了「拯救紅杉聯盟」。這些想要保護紅杉森林的有識人士，其動機並非出自美學的欣賞，而是科學上的研究。因紅杉與千百萬年前的紅木有進化上的關聯，因而被視為一種活的化石。拯救紅杉聯盟以非營利組織的運作方式，到處籌募基金購買林地。從1920年~1960年間，共購置了400多平方公裡的原始森林。購得的林地主要分布在加州北岸，隨後交由加州政府託管。也因為有了這些土地，加州政府公園旅遊部門得以先後成立傑德岱史密斯、岱爾諾提海岸、草原溪等多處紅杉州立公園，為後來的加州州立公園體系奠定了基礎。
然而，被保護的紅杉仍是有限的。在其他私有林地上，砍伐活動仍持續進行著。尤其是上世紀50年代，濫伐情形更是愈演愈烈。60年代初期，美國國家地理學會捐贈6.4萬美元給國家公園部門，協助其調查剩存的紅杉林分布概況。結果發現，加州原有約8000平方公裡的原始紅杉林，只剩約1200平方公裡未被砍伐。在業界與環保團體不斷斡旋下，1968年美國國會終於通過法案，成立了紅杉樹國家公園。
紅杉森林裡所孕育的生命種類可與溫帶雨林媲美。生長在紅杉遮篷下的針葉樹，以道格拉斯冷杉最為普遍。分布於沿岸區的是西特喀雲杉。這種樹喜溼且耐鹽性高，仿佛一道天然屏障，保護那些怕風怕鹽的紅杉。闊葉樹所扮演的生態角色與針葉樹同等重要，而森林的灌木類比樹木種類還多。
自由的野生動物
羅斯福麋鹿是紅杉國家公園內體型最大的陸地哺乳類，喜愛在平坦開闊的草原地區活動覓食，故常成群出沒於林間邊緣地帶。黑尾鹿也常出現在空曠的地方，黑熊則多分布於紅杉溪地區，其他較不容易被看到的野生動物，如山貓、狐狸、郊狼、浣熊、野兔、地鼠、蛇等也多分布在紅杉溪地區。森林潮溼的環境與地面覆蓋的枯葉斷木，為無脊椎動物提供了絕佳的棲息處所。而清脆婉轉的鳥鳴，則使森林迴蕩著美妙的樂章。
紅杉國家公園的麋鹿稱為「羅斯福麋鹿」，是為紀念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的羅斯福而命名，與北邊奧林匹克半島上的麋鹿屬同種。公麋鹿長有鹿角，一頭成熟的公麋鹿可重達500多千克。羅斯福麋鹿分布範圍從加州北端與俄勒岡，向北延伸至華盛頓州與加拿大的溫哥華島。
Tips
最佳旅遊時間
紅杉樹國家公園是一個氣候溫和的旅遊地區，四季平均氣溫5℃~15℃左右。由於這裡瀕臨海岸線，年平均降雨量可達2500毫米，冬季降雨量也較為豐富，所以最好在出行時自備一件雨披。另外，在此地旅行時都在戶外的森林公園活動，穿的鞋一定要注意防滑。
住宿
1) 公園內露宿
紅杉樹國家公園設有4個自然露營地，海灘營地履行的是先到先得的原則，營地有太陽能淋浴器、浴室和野餐桌等;史密斯營地設於史密斯河岸上，營地提供遠足、釣魚和遊泳等服務;在草原也設有一個營地，營地提供熱水淋浴和可使用浴室等;最大的露營地是摩溪營地，提供遠足服務等。
2) Hiouchi汽車旅館
在史密斯河附近有汽車旅館也可供選擇，這裡的旅館不僅便宜還十分的方便。旅館內設施有床和有線電視等;提供虹鱒、鮭魚和鮭魚等食物。如果你想徒步或騎自行車旅行的話，建議就住在這裡。
3)歐曼訪客牧場和馬廄
西南17公裡處的歐曼訪客牧場也提供住宿，牧場的康樂大樓內設有投幣式淋浴間，一張撞球桌和桌球桌。開放時間為5月~10月，有兩個牧場的馬廄和訓練等領域。額外收取少量費用後，露營者可以騎上他們的馬。
撰文/於潔 攝影/牛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