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蟲記》(Souvenirs Entomologiques),又稱《昆蟲世界》《昆蟲物語》《昆蟲學札記》或《昆蟲的故事》,是法國昆蟲學家、文學家讓-亨利·卡西米爾·法布爾創作的長篇生物學著作,共十卷。
《昆蟲記》
《昆蟲記》是一本講昆蟲生活的書,涉及蜣螂、螞蟻、西緒福斯蟲等100多種昆蟲。在這個世界上,人類現在已知的昆蟲種類約100萬種,佔所有已經知曉的動物種類的5/6;並且仍有幾百萬的未知曉的昆蟲仍待人類去發現和認知。法布爾在19世紀中期,於學校教課之餘,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在田野間觀察各類昆蟲,為之定名,為之謳歌。
讓·亨利·卡西米爾·法布爾(Jean-Henri Casimir Fabre),著名的法國昆蟲學家、動物行為學家、作家。被世人稱為「昆蟲界的荷馬」、「昆蟲界的維吉爾」。
法布爾
法布爾出生於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的一戶農家。此後的幾年間,法布爾是在馬拉瓦爾祖父母家中度過的,當時年幼的他已被鄉間的蝴蝶與螢火蟲這些可愛的昆蟲所吸引。
1859年,法布爾攜全家在奧朗日定居下來,並一住就是十餘年。在這十餘年裡,法布爾完成了長達十卷的《昆蟲記》中的第一卷。
1879年,法布爾買下了塞利尼昂的荒石園,並一直居住到逝世。這是一塊荒蕪的不毛之地,但卻是昆蟲鍾愛的土地,那兒還有他的書房、工作室和試驗場,能讓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對昆蟲的觀察與實驗中去,可以說這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天地。就是在這兒,法布爾一邊進行觀察和實驗,一邊整理前半生研究昆蟲的觀察筆記、實驗記錄和科學札記,並完成了《昆蟲記》的後九卷。
法布爾雖然獲得了許多科學頭銜,但他仍然樸實如初,為人靦腆謙遜,過著清貧的生活。他的才華受到當時文人學者的仰慕,其中包括英國生物學家達爾文、191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比利時劇作家梅特林克、德國作家榮格爾、法國哲學家柏格森、詩人馬拉美、普羅旺斯文學家魯瑪尼耶等。《昆蟲記》中觀察的精確和細微,使得達爾文稱法布爾為「無法效仿的觀察家」。
法布爾對昆蟲的愛,對昆蟲觀察研究的執著,既有出於出身環境的影響,他一身大部分時間居住於鄉下;也有出於自身的天性,受心中好奇心的驅使和對大自然的熱愛。按法布爾自己的話說:
「現在,有許多人總喜歡把一切人的品格、才能、愛好等歸於遺傳。也就是說承認人類及一切動物的智慧都是從祖先那兒得來的。我並不完全同意這種觀點。我現在就用我自己的故事來證明我那喜愛昆蟲的嗜好並不是從哪個先輩身上繼承下來的。
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從來沒有對昆蟲產生過絲毫的興趣和好感。關於我的外祖父,我不大知道,我只知道他曾經歷過相當苦難的日子。我敢說,如果要說他曾經和昆蟲發生過關係的話,那就是他曾一腳把它踩死。外祖母是不識字的文盲,每天為瑣碎的家務所累,沒有什麼閒情雅致去欣賞一些風花雪月的故事,對於科學或昆蟲當然更不會產生興趣。當她蹲在水龍頭下洗菜的時候,偶爾會發現菜葉上有一條毛蟲,她會立刻把這又討厭又可惡的東西打掉。
關於我的祖父母,我知道的比較詳細。因為我小時候,我的父母窮得無法養活我,所以在五六歲的時候,我就跟著祖父母一同生活了。祖父母的家在偏僻的鄉村裡,他們靠著幾畝薄田維持生計。他們不識字,一生中從沒有摸過課本。祖父對於牛和羊知道的很多,可是除此之外,其它的便什麼也不知道了。如果他知道在將來他家裡的一個人花費了許多時間去研究那些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昆蟲,他會多麼地吃驚啊!如果他再知道那個瘋狂的人正是坐在他旁邊的小孫子,他將一定會憤怒地給我一巴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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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從幼年的時候開始,我就喜歡觀察和懷疑一切事物。每次憶起童年,我總會想起一件難忘的往事,現在說起來還覺得很有趣。在我五六歲的時候,有一天我光著腳丫子站在我們的田地前面的荒地上,粗糙的石子刺痛了我。我記得我有一塊用繩子系在腰間的手帕——很慚愧,我那時常常遺失手帕,然後用袖子代替它,所以不得不把寶貴的手帕系在腰上。
我把臉轉向太陽,那眩目的光輝使我心醉。這種光輝對我的吸引力相當於光對於任何一隻蛾子的吸引力甚至還要大得多,當我這樣站著的時候,我的腦海裡就突然冒出一個問題:我究竟在用哪個器官來欣賞這燦爛的光輝?是嘴巴?還是眼睛?請讀者千萬不要見笑,這的確算得上一種科學的懷疑。我把嘴也張得大大的,又把眼睛閉起來,光明消失了;我張開眼睛閉上嘴巴:光明又出現了。這樣反覆試驗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於是我的問題被我自己解決了:我確定我看太陽用的是眼睛,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方法叫「演繹法」。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發現啊!晚上我興奮地把這件事告訴大家。對於我這種幼稚和天真,只有祖母慈祥地微笑著,其餘的人都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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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利用自己這雙對於動植物特別機警的眼睛,獨自觀察著一切驚異的事物。儘管那時候我只有六歲,在別人看來什麼也不懂。我研究花,研究蟲子;我觀察著,懷疑著;不是受到了遺傳的影響,而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驅使和對大自然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