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開花,在別的地方,人們都能想到美好的寓言,但在江西民間,人們可能更多想到的就是傳說中的孽龍了。
寄予美好寓言的鐵樹是指蘇鐵,又名鳳尾松,是現存種子植物中最原始的種類,它的化石在距今2.8—3.5億年的古生代石炭紀地層中已有發現。在我國熱帶、亞熱帶地區,約十年以上的鐵樹植株便能每年開花一次,而在北方盆栽的植株,一般終生不開花。
因此,鐵樹開花才被視為珍貴,寓為吉祥美好,積極奮進。當然,現代園林種植廣泛,蘇鐵開花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孽龍傳說中的鐵樹開花,卻是不好的寓意。當然,這裡的鐵樹,也不是指的蘇鐵,而是一根名副其實的大鐵柱。
2015年6月底,由省博物館、市博物館和市民俗博物館專家,共同組成的考古隊進駐南昌鐵柱萬壽宮遺址,開始進行系統性考古發掘。
7月13日,挖掘出了一口幽深的古井,這口古井位於鐵柱萬壽宮正殿遺址之前,與之前發掘出的正殿前兩處焚帛爐底座呈三角形。專家們結合歷史記載,認為這口井就是相傳許遜鎮鎖蛟龍的「八角鎖蛟井」。
傳說這口井與江水相通,龍在裡面掙扎,井水不停地冒泡,許遜就鑄造一根大鐵柱,從井中直插下去,又用八根鐵鏈鎖住鐵柱,鉤鎖地脈,終於把孽龍鎮住,從此波平浪靜。
至於世上到底有沒有龍,一直是神話之謎。但江西經常因洪水江河泛濫成災是真的,或許,人們更需要信仰去寄託生活的希望,去擁有戰勝天災的決心,鐵柱鎖住的是蛟龍,也是引領人民精神的安定劑。
孽龍傳說
這裡的每一個村都有同樣的廟,一個是五顯廟,一個是許仙觀。五顯也同樣是為道家巫覡所祀之神,因此,贛客家民間傳統中,應該算以道教為主。
五顯是求財求昌盛,許仙是求平安保風調雨順,若這兩樣祈願都得以滿足,也就算生活無憂了。
許仙,不是白娘子的那個許仙,我們小時多以此為惑,他咋跑我們這當仙人了?而現在的小屁孩更不關心那些廟主是姓許還是姓肖。
許遜(239年-374年),字敬之,晉代著名道士,南昌縣長定鄉益塘坡人。他賦性聰穎,博通經史、天文、地理、醫學、陰陽五行學說,尤其愛好道家修煉法術。二十歲鄉舉孝廉,二十九歲拜西安(今修水)大洞君吳猛學道,盡得秘傳。於晉太康元年(280)出任旌陽令,人稱許旌陽,又稱許真君。許遜信仰從唐朝時開始興起,在宋朝被朝廷所倡導,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降西山遊帷觀升格為玉隆宮。宋徽宗時上尊號為「神功妙濟真君」,南宋時,「真君垂跡,遍於江左湖南北之境,因而為觀府、為壇靖者,不可勝計。」總之,神級人物的生平,肯定不平凡。
他是一位入仕能拼出政績,深得百姓愛戴,又受朝廷重用的賢臣,處世以德服人,以仁關懷天下,近賢遠奸,懸壺濟世,旌陽傳唱一首民謠:「人無盜竊,吏無奸欺,我君活人,病無能為。」盛讚許遜的功德。
傳說他在長沙嶽麓書院讀書時,隨同窗到河邊遊泳,撿到一枚黑色珠子,但被同學唐亮搶著吞下腹去,隨後唐亮性情改變,並從腋下生出鱗片,他只要一跺腳,江河的水就翻動,翻個筋鬥,河水立即翻滾浪高三尺。他變成了一條蛟龍,開始為所欲為。
許遜為了阻止他,決定上龍虎山學法,唐亮很生氣,從此,許遜就成了這條蛟龍的死對頭。
在他學法期間,江西接連三年發大水,三年後,張天師讓許遜下山收服孽龍。此時的唐亮早已變成真正的孽龍,並生了9條孽龍崽子。它們到處鑽龍洞,發大水,江西被鑽出99條大河,99條大河從贛南到贛北全部流進鄱陽湖,它們在水裡興風作浪,亂舞三天,發誓要將江西鑽成九龍大海。
許遜打敗了他的9條小龍,孽龍打不過,就開始化妝逃跑。
在江西很多地方都流傳著許遜戰孽龍的典故,在銅鼓縣也一樣。比如銅鼓縣和湖南瀏陽交界有個地方叫血樹坳,就是許遜和孽龍大戰時,孽龍受了傷,在此處停留,滴了一滴血在這裡,就有了這個地名。他東躲西藏,許遜緊追不捨,躲在一農戶家裡,那個地方從此被叫做落腳灣。
銅鼓試劍石三個字是明朝鄧子龍所書,但是在這之前,相傳銅鼓石原本像面鼓,許遜追趕孽龍到這裡,聽見巨石高內有聲響,懷疑孽龍藏在裡面,一劍劈下去,銅鼓石被劈開一條縫,沒有發現裡面有孽龍,但從裡面飛出兩隻金雞,「銅鼓打不響,金雞飛上天」就是這樣來的。傳說從此銅鼓自然災害不斷,人民生活越來越貧苦。試劍更有弘揚正氣的含義。
許遜降服了孽龍,接著又將那99條河一條條修好,之後江西才不再遭水災。老百姓為了紀念許遜,就在南昌西山建了一棟萬壽宮紀念許遜,尊稱為「許真君」。
萬壽宮,或稱旌陽祠:就是為紀念江西的地方保護神——俗稱「福主」的許真君而建,遍布全國各地城鄉,乃至臺灣、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區和國家。亦是我國古代會館文化的代表,故亦稱江西會館、江西廟、江西同鄉會館、豫章會館等。
傳說的現實意義
公元321年,許遜創辦立淨明道派。 治水成功後一直隱居在西山專心修煉,傳說許遜活到一百三十六歲,於374年八月初一日合家四十二人一齊飛天成仙,世人尊奉他為「許仙 」。許遜得觀音相助,將孽龍鎖在八角井中,孽龍對許遜說「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同學的情誼呢」?許遜想起以前兩人如此要好,說道「我可以不殺你,但你不可以再去傷害老百姓了」。老孽龍問什麼時候才會放他出來,許遜說等到鐵樹開花你就可以出來。
某天夜裡,有婦人拿著油燈到井邊打水,把油燈放在鐵柱上,孽龍在井裡看到燈花閃爍,宛如鐵樹頭上盛開的一朵花,就興奮地喊:「鐵樹開花了,我可以出去了,」頓時地動山搖,婦人嚇得拿上油燈趕緊回屋去了,燈火消失,孽龍才安靜下來。
中國自古水患不斷,古有大禹、孫叔敖、西門豹、李冰、潘季馴、範仲淹等,都在水利建設上建立了不朽的功勳,他們在實踐上和理念上,給後世治河留下了寶貴的經驗。
南方的水患在今天來說,都是每年要面對的一個自然災害。洪災面前,說.河有99條並不是誇張的事,而在我國古代的神話中,龍王主降雨,洪災的中心自然是寓意為孽龍作怪。
一個人成為神,我們都清楚他的法力是什麼,在困厄面前,人們需要精神的凝聚力,正確的導向。許遜在治水方面,定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也取得了成效,賦予神話般的力量,也是歷史對他的一種歌頌方式,只有這樣,後世的人才會得到正確的精神指引,這也是我們民族文化的一個特色。
我相信,我們銅鼓的金雞早就飛回來了。
許遜作鐵柱讖記數語:「地勝人心善,永不出奸仇;縱有興謀者,終須不到頭。」
或許,許遜心中的妖龍,並不單單是那條想把江西鬧成海的蛟龍。
元康元年(291)爆發八王之亂,許遜以晉室紛亂,乃棄官東歸,與吳猛在豫章地區傳播孝道。而與他相交甚好的文學家郭璞,曾結伴遍訪名山勝地,可謂至交知己。324年,王敦欲謀反,命他佔卜,璞言必敗,被殺,時年49歲。
許遜鑄造鐵柱設置鎖龍井,怕更多是對當時朝代亂象的不平,以及對民生的殷切關心,和對江西一方的祈願。
鐵柱永遠都不會開花,它會深鎖住邪惡。蘇鐵開花,才是我們想要的。
鐵樹開花之蘇鐵篇: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東坡,為人正直剛強,做官公正廉明,從政時得罪了朝中奸臣,被貶謫到海南島。蘇東坡被貶到海南島時,奸臣高興地說:「想從海南島回來,除非鐵樹開花。」蘇東坡到了海南,當地人聽說他就是善寫詩詞文章的蘇東坡,都非常敬重他。有一天,一位老者讓兩個小夥子抬了一棵盆栽給他,蘇東坡不知為何樹,待老漢說了金鳳凰不屈淫威而活活燒死變成此樹的傳說後,蘇東坡才明白老人的用意。他想:「是啊!我東坡行得正,立得直,就像鐵樹一樣,何懼奸臣誣陷?」從此以後,蘇東坡精神大振,常常替鐵樹施肥澆水。有一天,鐵樹竟然奇蹟般地開花了,這花雖不嬌豔,卻顯得英武莊嚴。不久,皇帝便傳來了讓他回京的旨令。 蘇東坡離開海南時,海南人送了許多禮物給他,他都一一謝絕了,只把鐵樹帶回中原。自此以後,鐵樹才在中國北方繁衍起來。因這鐵樹是蘇東坡帶回來的,人們就稱它為「蘇鐵」。其花語也是來自蘇東坡的「堅貞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