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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群高手在華山論劍，突然來了個端機關槍的……」
這句有些戲謔的話，是一位網友對「Master」（真身為谷歌 AlphaGo）碾壓整個圍棋界的新聞的評論。雖然是一句玩笑，但這條點評中透出的無奈和絕望，卻一針見血地道出了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圍棋界內外的內心獨白。
的確，60 勝 0 負 1 和（唯一和棋還是因為對手掉線，系統自動判和）的成績，讓整個圍棋世界又一次陷入了被「AlphaGo」支配的恐懼中。而細數那些和 Master 對弈的棋手，更是雲集了當下世界圍棋最頂尖的高手。
除了「棋聖」聶衛平，中國七位雙冠王中，已經老去的馬曉春、常昊和孔傑之外，其餘的四位，古力、柯潔、陳耀燁、唐韋星悉數出戰，悉數敗北；韓國目前的第一高手樸廷桓也兩戰兩敗，樸永訓九段更是 4 戰全負，日本第一人井山裕太也被斬於馬下。歷時七天，中日韓三國多名旗手對 Master 的圍剿，在古力九段告負後宣告失敗，Master「屠殺」完一眾高手後，戰績最終停留在了 60 勝 0 負，人工智慧這次未嘗一敗。
這期間關於 Master 身份的猜測層出不窮，而 Master 卻只在 30 盤不敗後留下了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今天累了，明天休息一天」，戰勝「棋聖」聶衛平後說了一句「謝謝聶老師！」，直到在對局周睿羊九段的第 59 局比賽之後，Master 才主動透露了自己的身份「我是 AlphaGo 的黃博士（黃士傑）」，揭曉了那個所有人都早已猜到的謎底。
就像李白《俠客行》詩中寫的那樣，「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AlphaGo，這個來自谷歌的人工智慧系統，用一種極其東方、極其武俠的方式在 2016 和 2017 的交替之際，再一次讓人類因為人工智慧的衝擊感到無力和絕望。
「絕望」的棋士和新世界的大門
比起 Master 非凡的戰績，更有趣的是那些頂尖的職業棋士們在面對 60 勝 0 負戰績時的反應。
1 月 3 日 Master 戰勝柯潔後，聶衛平表示：
Master 改變了我們傳統的厚薄理念，顛覆了多年的定式，圍棋遠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還有巨大的空間等著我們人類去挖掘，AlphaGo 也好，Master 也罷，都是「圍棋上帝」派來給人類引路的。
一向對人工智慧的棋力存異的柯潔也發出微博，表示「人類數千年的實戰演練進化，計算機卻告訴我們人類全都是錯的。我覺得，甚至沒有一個人沾到圍棋真理的邊。」
而古力九段在 Master 獲得 60 勝之後也發出喟嘆：
「我深深的感受到圍棋的神秘，似乎 Master 給我們打開一道圍棋的神秘之門，不論勝負，人類與人工智慧共同探索圍棋世界的大幕即將拉開，新一次的圍棋革命正在進行著……」
未嘗一敗固然是曠古爍今，但 60 連勝也未必就能讓這幫頂尖棋手們如此氣餒，看不到對手的上限在哪，這才真正令人絕望。
以弱者為尺，丈量不出強者的長度。在如今的 AlphaGo 面前，人類毫無疑問是弱者。好比武林高手對決，當你用盡全力都沒見到對方的劍出鞘，甚至不知道它到底會不會用劍、會不會內功，只一招已讓你無法招架……這種超出認知範圍的強大，所帶來的是深刻的無力和絕望感。
但把心情平復下來，人工智慧在圍棋上趕超人類然後一騎絕塵是遲早的事。只是棋手們一直沒有或者說不願面對這個事實，直到此次 Master 用如此戲劇的方式把這種焦慮推到了眾人眼前，無法迴避。
但正如幾位棋士共同的一個觀點所說，因為 AlphaGo 的出現，圍棋即將迎來顛覆和革命，這一古往今來最富深謀遠慮的遊戲之一正在因為 AlphaGo 的出現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這一點，可以從當年「深藍」對西洋棋的影響中窺視一二……
「失守」的西洋棋和它的戰術革命
1997 年「深藍」戰勝西洋棋大師卡斯帕羅夫後，西洋棋界一樣是一片肅然，很多人開始唱衰西洋棋，紛紛表示「深藍」毀了這一人類的智力遊戲。但事實確是因為「深藍」的出現，引發了西洋棋史上的一場技術革命，棋壇水平整體得到了大幅提升。
因為電腦版的訓練軟體出現，改變了多年以來低效且笨拙的傳統訓練方式，人機對練的模式，為人類棋手提供了很多前所未有的思路和風格。甚至用軟體來驗證古老的棋譜，會發現其中的漏洞和錯誤並能將之優化。
藉助軟體，年輕棋手也有迅速成長的空間。曾今的男子西洋棋世界團體冠軍倪華在 AlphaGo 戰勝李世石的時候就曾表示過，「西洋棋因為軟體介入，通過軟體訓練反而促進了項目的發展。現在西洋棋最厲害的卡爾森同樣下不過世界上最強的電腦，但大家並未將關注點放在機械化的東西上。」
同時，西洋棋並未因為最強的棋手被電腦擊敗而變得無人問津，人們依舊喜歡觀看人與人之間的對決，早早經受了人工智慧洗禮的西洋棋並未一蹶不振，反而得到了更好的發展。
對於圍棋將何去何從，這不是我們一個科技媒體有資格去操心的，但可以預見的是「人工智慧」會是一個好的領路人，或許能夠將目前的圍棋水平帶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開闢出一片全新的圍棋領域。而圍棋也會由於「人工智慧」的出現而加速戰術的演進，通過和 AI 的對練棋手們的訓練效果會有突破性的提升。
一切就像當年「深藍」對西洋棋的影響，人類通過人工智慧的引導，把圍棋這項運動帶入全新的境界也許才是應該期待的。
從 AlphaGo 橫掃人類圍棋冠軍這件事開始，人工智慧從人類智力的延伸的角色，開始倒逼人類挑戰自我極限，某種意義上來說 AI 甚至推動了人類的區域性進化，把人類推到一個全新的更高的平臺上去看待問題。
當我們把眼光再放的長遠一些，把這件事放到整個人類和人工智慧發展的歷史長河當中去時，也許多年以後回頭再看，這只是人類因為人工智慧而開始逐步進化的一個小序曲……
（編輯：小猴子sunny）
早優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