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鹿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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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是亞歷山大·科特執導的電影,於2014年上映,曾獲得第27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提名,最佳藝術貢獻獎。
影片描繪了哈薩克斯坦草原上一段唯美卻短促的愛情,以小見大表達了對戰爭、對核武器的強烈譴責。
美麗的哈薩克斯坦草原上生活著一群人,他們骨子裡帶著吞吃太陽的狂野和豪邁,也有為了爭奪心愛的女孩兒公平決鬥的勇敢與坦蕩,還有災難面前不願安土重遷的質樸與熱愛。
他們中間有這樣一對父女,父親懷揣著一個成為飛行員的夢想,女兒對曼妙的愛情滿懷憧憬。
一間木屋、一輛卡車、一棵枯樹、一口井、一條晾衣繩、一隻羊,還有兩個愛慕女孩的、充滿朝氣的年輕人,這是他們簡單卻充實的生活。
平和的日子在一個雨夜被打破。一群黑衣人闖入他們家,帶走了女孩的父親。
女孩在悲傷失落中苦等父親,卻只等到一具氣息奄奄、行將就木的軀殼。
父親死後,女孩兒將他葬在這片生養孕育她的土地裡。
但是從這一日起,這片土地似乎開始籠罩著一絲陰謀的疑雲,女孩想過要逃離,但是為時已晚。
她在兩個年輕人中,挑選了自己更喜歡的那個,讓他成為自己的丈夫。
他們有了幾日快樂的時光。他們手牽著手直面災難,他們的生命終結在一朵陰暗晦澀的蘑菇雲裡。
猝不及防的災難與流淌在兩個人身邊淡淡的溫情,與引人沉思。
導演亞歷山大·科特有著對電影無與倫比的敏感性,他執導下的這部影片採用了多種拍攝手法,以點鋪面、以小見大,將一個龐大的主題嵌入一段短促的愛情中,不顯生澀,更不會牽強。
①無聲的對白,無言的交流,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生命沒有話語權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對自己的生命沒有話語權,導演索性就讓他們閉上了嘴。
這部影片全程沒有對白,角色間只憑藉神態、眼神、肢體來展現自己的思想,喜怒哀樂皆在不言中,濃濃的諷刺和無聲的抗議在他們的"訴說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直到影片結束,我們甚至不知道男女主角叫什麼名字。或許在那個年代,那片土地上像他們一樣朝不保夕的人太多了,他們大多沒能在在別人的記憶裡留下姓名,他們生如螻蟻。
而越是無聲,觀眾越會將注意力轉移到畫面所傳達的意義、鏡頭的美感。毫無疑問,導演的表達手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②平靜安穩的生活,與瞬間降臨的末日形成對比,只有到最後一刻,才能真正看懂這部影片
影片用了鋪墊、對比的手法,過程的美好與結局的慘澹形成巨大的反差,震撼人心,卻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整部影片有超過90%的畫面都是平和安穩的,它將草原人民平靜質樸的生活如一幅幅畫卷般在觀眾的眼中鋪展開來。
卻又在影片的最後幾分鐘,將之前描繪的所有美好毀於一旦。
影片落幕,慘澹的結局也讓觀眾回憶起開局不明就裡的荒蕪,原來那是災難之後的現場。
一個慘痛的事實是,這群生動活潑、有血有肉的人們,他們不過是一個測試的犧牲品,人如草芥,微不足道。
這部影片的優點還在於層層疊疊的意象,更添嘲諷。
①羊——這片土地上的人,圈養的羊
木屋旁有一個小小的羊圈,裡面住著父親和女兒養的羊。每日天黑歸來,父親都會關上羊圈的木柵門。
對於另一幫人而言,這片土地就是他們的羊圈,這裡所有人的都是他們圈養的羊。他們可以隨意帶走這裡的人,沒有人敢阻止,他們也可以任意剝奪這裡的生命,他們就是這個羊圈的主宰。
②破碎的玻璃——悲劇的愛情,易逝的生命
窗外,這對年輕的夫妻互相確定了心意,他們擁簇著坐在長椅上,旁邊是一棵陪伴多年的枯木。
他們不知道的是,木屋的玻璃早已有了裂痕,而這裂痕隨著時光的流逝愈加擴散,終於在此時此刻碎成一地殘渣。
這也意味著他們的愛情、生命在無聲無息中被宣判死刑。
③消逝太陽——這片見不得光的土地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是根據1949年哈薩克斯坦大草原發生的真實事件改編而成。
1947年,原蘇聯秘密在這片草原建立了核武器試驗的指揮中心。在往後的40年的時間,在數百次的核爆炸測驗中,大量哈薩克族人受到了致命的輻射。直至今日,這片土地還埋有大量放射性核元素。
然而在我們能看見的地圖上,並沒有標註出這片廢棄的土地,這是真正的"草原鬼屋"。
在影片的結尾,一輪冉冉升起的紅日,未曾照耀大地,就已落下,預示了這片土地見不得光,這裡的人們沒有光明。
寫在後面:
這部影片似乎每一幀都有令人感動的力量。
父親穿著一身正裝,鄭重地坐在椅子上。他看朝陽從眼前冉冉升起,照耀大地,然後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緩緩垂下了自己的頭。
他一定是想見證這片土地的光明,他一定是想看到拯救這片土地的希望,他在生命最後一刻無力的掙扎人讓我動容。
女孩的兩個愛慕者,他們會為了爭奪女孩的愛慕向對方發起幼稚的決鬥,勝利的一方會沾沾自喜,失敗的一方也會暗自哭泣,但在真正災難面前,他們有著如出一轍的不服輸、不認命。
在災難降臨時,他們一個發出了自己一生最重最深沉的吶喊,架著自己的愛車,衝進了那朵罪惡的蘑菇雲;另一個牽起女孩兒的手,不後退、不逃避,勇敢從容地直面災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