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紀錄電影來說,挖掘的深度已經到達了對人性拷問的程度。印象最深的是女主問女孩子你到底和不和我走的時候。劇情在兩個女人的對峙下達到情緒的高潮。用女性主義的角度去剖析它是很簡單的。無論是開頭女主因為熱愛工作,而沒能得到女兒的監護權;還是故事發生地點是一個男性佔大多數的公司;被虐待女孩的照片成為缺失女性權利最有力的佐證。對,我說這是很簡單的觀點因為我覺得女性主義已經被用爛了。研究生什麼都可以套上一套理論。即使有理有據,但只是乘前人之蔭。所以對於女主和女二的對峙上升到對人性懦弱的展現,作為觀眾表示十分驚喜。要說主旨精神,這部片子和真探的基調十分相似。都是質疑人類在罪惡面前是否會屈服於權利和誘惑。描繪的人性陰暗面又和處女之死挺像的。處女們和妓女們在影片的最後都沒有得到拯救。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看完這片子心情非常低落。
最讓我驚訝的是看完這個發生在完全不一樣世界裡的故事居然讓我想到了發生在我身邊的事。這種屈服於權利,為了暫時的安全而放棄自己的自尊的情節屢屢皆是。最明顯的例子就是裝逼了。最近又和朋友們討論起了優越感的來源與生成。來到這輩子讀過的第三個大學,我越來越發現人性的弱點都是相似的。好像貶低別人變成了一種天經地義的事情。做什麼說什麼都可以成為劃分自己與他人界限的理由。而因為害怕被孤立和不認可,更是可以犧牲自己的靈魂和自尊與現實世界的既定價值做交換。在電影是用靈魂交換命,那還可以理解。至少女孩子還曾經有勇氣站出來指認兇手。我是不懂身邊的男男女女。電影裡女孩子的代價是生命啊。在極度的恐懼之下做出不明智的決定會讓人覺得是一種悲劇的美。換作是我,自問也不一定能把握住自己最後僅存的理智。但身邊衣食無憂的年輕人的心理狀態我就不甚了解了。犧牲自己犧牲得毫無價值和美感。是不是我挖掘出他們的美感我就能寫出劇本了。想到這個就心好累。不想再寫影評了。不知道還要讀多少書才能理解他們。還要擔著有生之年都可能理解不了的準備。不多說了。我看書去了。
這是片尾英國BBC主持人和嘉芙的對話。故事真實的結尾是,「在凱薩琳離開以後,許多維和人員,包括私人承包商,都被遣送回國,但沒有任何一人在他們的國家受到刑事指控。而解僱了凱薩琳的私人承包商繼續和美國政府做生意,包括與伊拉克和阿富汗之間價值上億的合同。凱薩琳此後住在荷蘭,並一直不能恢復在國際組織裡的工作」。我想起在看關於「佔領華爾街」的新聞時,曾有這樣一張圖片,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老太太舉著一塊手寫的紙板,上面是託馬斯傑弗遜說過的一句話,"when injustice becomes law,resistance becomes duty"(當不義成為法律,反抗便成了責任。)我想起在德國上課期間,其中一門名為Small-scale sustainable tourism development project的課中,曾經有一個案例,講的便是販賣人口。2006年的新聞,標題為《悲情湄公河》。「人口販賣,是僅次於軍火、毒品交易的全球第三大犯罪產業,每年產生數十億美元的暴利。」
「據英國《每日電訊報》近日報導,美國國務院日前出臺《2011年度人口販賣報告》,義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的名字被列入報告,這是因為他涉嫌與遭販賣的未成年女子發生性關係。」……坦白說,之前我對於販賣人口這一罪行並沒有到達如此深惡痛絕的地步,總覺得跟自己好像沒什麼關係。而直至看完這部影片,那些官官相護的醜惡嘴臉,那些販賣人口的人的冷血無情……那一個個鏡頭都讓我難以忘記,在看電影的過程中,我需要不斷提醒自己,「這只是演戲,還好片中的那些人並不是真的在經歷這些」。我知道我從前的想法是錯的。生活在同樣的一個世界裡,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如果惡性不被制止,那麼這種行為便會像一個惡性腫瘤那樣擴散,天知道有哪一天它會來到你身邊。我很訝異這樣的電影為什麼沒能得到更為廣泛的宣傳。我曾經在看完像《集結號》、《風聲》、《言語的秘密生活》等這一類電影後向身邊的朋友推薦,得到的反饋很多是覺得不想看這些主題沉重的電影。但有沒有想過,這些電影畢竟是由演員演的,無論多麼想貼近真實,總會帶有距離,若是連電影中的鏡頭,你作為旁觀者也無法接受,有沒有想過在現實中曾經或者正在遭遇這些傷痛的人們,他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