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時代洪流中,每個人,都是浮萍。
我們無時無刻不被這個時代的環境所左右著,而《變形記》在過去的十幾年,就是這份「左右」的力量。
《變形記》的製片人謝滌葵曾在文章《變形計——一份來自遠山深處的力量》裡,充滿自信地寫道:
「各種追名逐利的思潮讓社會亟須重建道德良知,獨生子女嬌生慣養、五穀不分、好逸惡勞、精神萎靡讓家長們頭痛不已。《變形計》是我們在偏遠山區挖到的一劑良藥,專門治療讓很多家長失去信心的城市獨生子女病。」
以簡單粗暴的方式,強勢「扳正」人性的弱點,自我良好的營造「意淫的世界」,就能波動命運的軌跡。
在他們節目組的眼中,農村孩子就是城市「嬌生畸形」孩子的「藥品」,或者說是節目煽情獲利的工具。
以這種「獻祭」的煽情方式,讓無數人趨之若鶩,造下《變形記》這檔節目神話,而那些被「獻祭」充當「藥人」、節目工具的孩子,如今過的怎麼樣了?
「變形計」的謊言,一場欲望的盛宴
《變星計》若是身為純商業的娛樂節目的話,它無疑是最成功的,畢竟從2006年第一季的《網變》到2019年9月的第19季,這16年中,季季都收穫無數家庭的關注,一直火熱至今。
然而,《變星計》是打著「糾正命運」的旗號,卻全部都是作用在十幾歲的孩子身上。
以慣用的簡單粗暴,極端的交換方式,一直備受各界的爭議。
尤其是第一季《網變》中,作為城市問題少年的魏程在貧瘠的農村流下悔恨的淚水,決心從此改過自新時,引起無數電視機前的觀眾熱淚盈眶。
一時間,關於《變形計》的教育意義更是好評如潮,受到中宣部、公安部等部門的表揚和嘉獎,這讓《變形計》更是肆無忌憚。
劇組開始不滿足於講述,他們要的是——不僅講述,還要強勢的介入。
於是,從第二季開始,《變形計》就翻開了商業篇,正式進入——造「星」計劃。以鐵打的劇本,流水孩子開篇。
就像《變形計》第二季《母親的呼喚》的主人公施寧傑,在媒體前面袒露說的那樣:
「參加《變形計》讓我收穫更多的關注,我開始覺得我過去的生活很Low。」」我覺得城市孩子在《變形計》都不會改變。我參加這檔節目就是為了變明星。」
而這種想法,在身在城市崇拜時尚和明星的孩子中,施寧傑絕對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正如湖南衛視資深製片人李哲說的那樣:"參加《變形計》的(城市)孩子,事後微博一般都有100萬粉絲。「這比那些當紅的」男團女團「節目,有過之而不及。
尤其是男主李弘毅,更是坐實了《變形計》這檔節目「造星」的嫌疑——李宏毅本是韓國練習生,因吃不了韓國造星的苦,回國參加《變形計》,從而順利出道。
還有「大亨老賴」易虎成、網紅主播韓安冉、歌手兼演員何權謀、籤約藝人李錦鑑、網紅兼演員楊馥宇……借著《變形計》這股風,拍電影、出專輯、代言產品,他們每個城市的主人公都忙得不亦樂乎。
還真應了《變形計》製片人謝滌葵的那句話"偏遠山區還真是一劑良藥」。
讓這檔立志以教育為主題的情感節目,徹徹底底淪為娛樂造星節目。
獻祭「變星計」,南柯一夢罷了
十幾歲的孩子,最是心理敏感期,尤其是對於那些早熟的貧困子弟。
在知乎上有個——如何評價《變形計》對山裡孩子心理的摧殘?的問題。
一篇高贊回答:「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節目組以粗暴的方式,顛倒了兩個完全極端的世界,南柯一夢間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說到底《變形計》也逃不過成為資本娛樂的產物,40分鐘一局的節目,附加子弟獨佔3/4以上。
身為弱勢群體的代價,確是要拋棄所有的自尊、展示前所未有的自卑,在電視臺媒體的長槍短炮下,背負一生的輿論壓力。
例如農村女主的王紅林,因為一場劇組安排的洗腳事件,就被媒體刻意截取,惡意的解讀下,讓他背負前所未有的輿論壓力。
「公主病」成為她洗不掉的標籤。
高吉祥的「馬頭琴」、吳宗宏的「更喜歡城裡的爸爸」、陳四林的「訴苦」、拉格瓦的「沒爹沒娘」......這些標籤,在節目刻意製造充滿爭議的橋段,被媒體們的「鬼書魔改」下,那些孩子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走出。
就像一位參加過《變形計》的農村孩子在知乎上寫下的:
」我從未想過自己家徒四壁就那樣赤裸展現在電視上,所遇之人但凡知道我參加過《變形計》的,都會流露出同情,而那種同情,每次都能讓我暗自給自己扒層皮。「
節目只會把他們那顆黑不見光的世界劃開,以烈陽照射,卻沒有人告訴他們,讓陽光褪去,凜冽的寒冬和無邊的黑暗,又該如何去忍受。
也或許,過去的那場夢太美了,以至於他們甘願沉迷於幻想,墮落於淤泥。
但是,現實就是現實。
他們絕大多數都像梁訓一樣,美夢終究成為一場泡沫,觸之即破。
七零八落的作秀
這場以「遠山的力量」被視為教育的聖地的《變形計》,最後呈現出來的卻是——城市孩子的「造星機」,山村孩子的「索命繩」。
面對各界的質疑輿論,電視臺以捐助山區孩子為盾牌抵擋,然後順利的以這個「新奇」的節目模式賺取收視率。
可笑,它所承諾和號召(捐助),最後都成為一場泡沫,稍微關注一些那些農村的主角,那份「盾牌」不過是謊言和牌面。
其實在《變形計》從第一季被各界的表揚和嘉獎,野心的膨脹後,就已經是一場完完全全的鬧劇一場。它以「上帝式」的粗暴,取悅了家長,卻犧牲了孩子。
更加準確的來說,《變形計》就是「以犧牲農村孩子尊嚴隱私,換來的城市孩子「成名計」。」它就是資本娛樂的產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