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成都動物園的一隻黑熊登上了微博熱搜，原因是其和人一樣站立、揮手，被懷疑是「人假扮的」。1月6日，紅星新聞記者前往成都動物園找到了這隻黑熊和它的飼養員。該黑熊名叫周周，今年三歲多，野外救助而來。
「黑熊站立是自然行為，像人一樣揮手並不是自然行為。」周周的飼養員李燕介紹，黑熊周周非常聰明，像人一樣揮手的動作，應該是在模仿遊客。它揮手遊客投餵食物，這樣反覆多次後，逐漸摸索到了規律，就會形成一種有意識的條件反射。包括揮手以及做恭喜等動作，很大程度上，熊的非自然行為就是遊客不正確的投餵方式「訓練」而成的。
黑熊揮手看上去很有意思，但李燕強烈呼籲遊客不要投餵食物，「黑熊每天都有固定的吃飯時間，遊客投餵食物不光會影響其正常進食，同時投餵的食物可能攜帶病菌，另外如果動物誤食了塑膠袋等包裝物，更會危及其生命安全」。
站立是自然行為，野外捕食打鬥所需
揮手是遊客不正確投餵「訓練」而成
1月6日上午，記者在成都動物園的熊山看到了網上視頻中像人一樣揮手、被懷疑是人假扮的黑熊周周。周周今年三歲多，雌性，是一隻亞洲黑熊，很小的時候從野外救助而來，胸口上有標誌性的白色月牙。目前成都動物園熊區共有十餘只熊，包括亞洲黑熊、棕熊和馬來熊。當天上午遊客較少，每當有遊客靠近活動場發出聲音的時候，周周以及隔壁的兩隻馬來熊都會走到靠近人群的運動場邊。
當天周周並沒有像視頻中一樣揮手，但它和兩隻馬來熊都走到靠近遊客的位置，朝著遊客的方向站立。「黑熊站立是自然行為，像人一樣揮手不是自然行為。」李燕介紹說，熊的腳掌跟人類很像，都有五個趾頭，步行的時候腳掌著地，可以像人類一樣站立。它們在野外遇到敵人打鬥的時候，會用後肢直立起來，用前肢去擊打敵人。同時熊是雜食性動物，主要以植食性為主，在野外，它們會直接採食地面上的青草，樹葉等等食物，也會站立起來前掌掛斷樹枝，採食果實。
熊的動作看起來有時和人很像。但周周向人一樣揮手，則並非自然行為。李燕表示，周周像人一樣揮手，可能是它在模仿遊客。熊很聰明，周周目前的智力大概相當於三四歲的小朋友。當它揮手後，遊客投餵其食物，讓它嘗到了甜頭，揮手這個動作，就逐漸成為了它面對遊客的一種習慣性動作。平時飼養員也會對它們進行一些行為訓練，形成一些條件反射。
「包括像有時候遊客的東西掉進運動場，需要把熊叫回獸舍再去撿；以及給它們體檢需要它們配合抽血等。」李燕介紹說，飼養員平時也會對動物進行一些行為訓練，讓動物更好地適應圈養條件，建立與飼養員之間的信任關係，學習掌握合作行為，為動物體檢帶來便利。訓練中，飼養員不會採用懲罰的方式，會引導動物要動腦筋主動思考做一些動作，去獲得獎勵，包括它們喜歡食物或者是玩具。動物經過行為訓練，會更願意主動去配合飼養員和醫生給自己做體檢等。
周周平時有接受過「召回」訓練。熊雖憨態可掬，但屬於兇猛動物，必須隔離操作。日常中，如果有遊客的東西如手機等掉進了熊運動場，需要飼養員去撿，需要把運動場的熊收回內室。飼養員會通過發出包括「敲門聲、口哨」等召回信號，動物聽到後就明白它需要回到內室。李燕表示，周周揮手並非行為訓練內容，包括大家看到揮手以及做恭喜等動作，很大程度上，是遊客不正確的投餵方式「訓練」而成的。
動物園的熊不冬眠，貪食因「囤糧」習性
投餵會影響正餐，甚至會導致死亡
為了吃，周周也是開啟了「最強熊腦」模式。李燕分析說，周周揮手一方面是因為聰明，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則是貪吃。當天記者在熊山看到，體型更小的馬來熊衝著遊客站立討食也是輕車熟路，但揮手這一招它們還沒有掌握。為什麼這些熊看上去都很餓的樣子，難道它們沒有吃飽嗎？李燕表示，熊貪食並不是因為沒有吃飽。飼養員每天早上9點和下午5點餵食兩次。每頓夥食都是營養均衡搭配的，既有蔬菜、水果，也有每天現蒸的添加了黃豆粉、奶粉等一斤一個的窩窩頭。另外，考慮到熊雜食性的特點，還專門配備含有雞肉粉、牛肉粉的顆粒飼料。
正餐吃得飽，為什麼它們還是那麼貪吃呢？李燕解釋，熊貪吃是因為熊具有特殊的身體特點。除了馬來熊，野外的熊一般都是要冬眠的。在冬天來臨前，熊會吃很多的食物累積脂肪。厚厚的脂肪會形成一層保溫層。如果人類也像熊這樣吃的話，肯定會引發一系列的疾病問題。熊在冬眠的時候，產生的新陳代謝廢物可以進入再生循環，這也避免了廢物聚集成有害物質，可以保證熊體內蛋白的供應，熊的這些身體特點也在醫學上廣受重視。
所以不停地吃，可以說是一種熊的本能。動物園的熊因為不缺食物，加之溫度不是很低，所以不會冬眠。雖然不冬眠，但到了冬天，成都動物園裡的熊很大一部分時間都是人工洞穴裡睡覺。另外熊貪吃，其實也和人一樣，都喜歡吃零食。但對於熊而言，零食的危害不光是影響正常飲食，危害遠比大家想像更大，甚至會危及其生命。
在接受採訪的過程中，李燕反覆呼籲，遊客千萬不要投餵動物。除了破壞動物的正常飲食習慣，熊吃了過多沒有營養的「零食」，容易拉肚子或者消化不良。同時人身上攜帶的致病細菌會通過投食的食物傳染給動物。另外如果動物誤食了塑膠袋等包裝製品，最嚴重的可能會導致其死亡。周周揮手的動作看上去很可愛，但是其背後藏著很大的風險。希望廣大遊客能夠遵守動物園規定，不要投餵動物。
紅星新聞記者林聰 攝影記者王歡